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戕文言文

發布時間: 2020-12-05 22:07:10

Ⅰ 關於文言文解釋!在線等!

(一)告子曰:「性猶杞柳也①,義猶杯棬也②;以人性為仁義,猶以杞柳為杯棬。」 告子說:「人的本性好比杞柳,義好比杯盤;使人性變得仁義,就像把杞柳做成杯盤。」孟子曰:「子能順杞柳之性而以為杯棬乎?將戕賊杞柳而後以為杯棬也?如將戕賊杞柳而以為杯棬,則亦將戕賊人以為仁義與?率天下之人而禍仁義者,必子之言夫!」 孟子說:「你能順著杞柳的性狀把它做成杯盤呢,還是要傷害了它的性狀把它做成杯盤呢?如果是傷害了它的性狀而把它做成杯盤,那麼也要傷害了人的本性使它變得仁義嗎?率領天下的人給仁義帶來災難的,必定是你這種論調吧!」

[注釋] ①杞(qǐ)柳:樹名,枝條柔韌,可以編制箱筐等器物。②杯棬(bēi quān):器名。先用枝條編成杯盤之形,再以漆加工製成杯盤。

(二)告子曰:「性猶湍水也,決諸東方則東流,決諸西方則西流。人性之無分於善不善也,猶水之無分於東西也。」 告子說:「人性好比湍急的水,在東邊開個口就往東流,在西邊開個口就往西流。人性本來就不分善與不善,就像水流本來不分向東向西一樣。」孟子曰:「水信無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 孟子說:「水流確實是本來不分向東向西的,難道也不分向上向下嗎?人性的善,就好比水朝下流一樣。人性沒有不善的,水沒有不向下流的。水,拍打一下叫它飛濺起來,也能使它高過人的額頭;阻擋住它叫它倒流,可以使它流到山上。這難道是水的本性嗎?是形勢導致這樣的。人之所以可以使他變得不善,他本性的改變也正像這樣。」

(三)告子曰:「生之謂性。」 告子說:「天生的稱作天性。」孟子曰:「生之謂性也,猶白之謂白與?」 孟子說:「天生的稱作天性,就像白的稱作白嗎?」曰:「然。」 告子說:「是的。」「白羽之白也,猶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與?」 孟子說:「白羽毛的白,就像白雪的白;白雪的白就像白玉的白嗎?」曰:「然。」 告子說:「是的。」「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與?」 孟子說:「那麼,狗的天性就像牛的天性,牛的天性就像人的天性嗎?」

(四)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內也,非外也;義,外也,非內也。」 告子說:「食慾、性慾,是人的天性。仁是生自內心的,不是外因引起的;義是外因引起的,不是生自內心的。」孟子曰:「何以謂仁內義外也?」 孟子說:「憑什麼說仁是生自內心而義是外因引起的呢?」曰:「彼長而我長之,非有長於我也;猶彼白而我白之,從其白於外也,故謂之外也。」 告子說:「他(比我)年長,我便尊敬他,不是預先就有『尊敬他』的念頭在我心裡的;好比他(膚色)白,我便認為他白,是由於他的白顯露在外的緣故,所以說(義)是外因引起的。」曰:「異於白馬之白也,無以異於白人之白也;不識長馬之長也,無以異於長人之長與?且謂長者義乎?長之者義乎?」 孟子說:「白馬的白,沒有什麼區別於白人的白;不知道對老馬的尊敬,也沒有什麼區別於對長者的尊敬的嗎?再說,是認為長者那裡存在義呢,還是尊敬他的人那裡存在義呢?」曰:「吾弟則愛之,秦人之弟則不愛也,是以我為悅者也,故謂之內。長楚人之長,亦長吾之長,是以長為悅者也,故謂之外也。」 告子說:「是我弟弟,我就愛他;是秦國人的弟弟,就不愛他,這是由我決定愛誰的,所以說(仁)是生自內心的。尊敬楚國人中的長者,也尊敬我自己的長者,這是由對方年長決定的,所以說(義)是外國引起的。」曰:「耆秦人之炙①,無以異於耆吾炙,夫物則亦有然者也,然則耆炙亦有外與?」 孟子說:「愛吃秦國人燒的肉,同愛吃自己燒的肉是沒有什麼區別的,其他事物也有這種情況,那麼愛吃肉也是由外因引起的嗎?」

[注釋] ①耆:同「嗜」。

(五)孟季子問公都子曰①:「何以謂義內也?」 孟季子問公都子說:「為什麼說義是生自內心的呢?」曰:「行吾敬,故謂之內也。」 公都子說:「(義是)表達我的敬意,所以說是生自內心的。」「鄉人長於伯兄一歲,則誰敬?」 (孟季子問:)「有個同鄉人比你大哥大一歲,那麼先尊敬誰?」曰:「敬兄。」 公都子說:「尊敬大哥。」「酌則誰先?」 (孟季子又問:)「(如果在一起喝酒,)先給誰斟酒?」曰:「先酌鄉人。」 公都子說:「先給那個同鄉人斟酒。」「所敬在此,所長在彼,果在外,非由內也。」 (孟季子說:)「內心要敬重的(大哥)在這里,實際敬重的(同鄉人)在那裡,(可見義)果然是外因引起的,不是生自內心的。」公都子不能答,以告孟子。 公都子不能回答,把這事兒告訴了孟子。孟子曰:「敬叔父乎,敬弟乎?彼將曰,『敬叔父。』曰,『弟為屍②,則誰敬?』彼將曰,『敬弟。』子曰,『惡在其敬叔父也?』彼將曰,「在位故也。』子亦曰,『在位故也。庸敬在兄,斯須之敬在鄉人。』」 孟子說:「(你反問他,)應該尊敬叔父呢,還是尊敬弟弟?他會說,『尊敬叔父。』(你再)問,『弟弟充當了受祭的代理人,那該尊敬誰?』他會說,『尊敬弟弟。』你就再問,『(如果這樣)尊敬叔叔又體現在哪裡呢?』他會說,『因為弟弟處在受祭代理人地位的緣故。』你也就說,『因為(那個同鄉人)處在該受尊敬的地位上的緣故。平時尊敬的是大哥,這會兒該尊敬的是同鄉人。』」季子聞之,曰:「敬叔父則敬,敬弟則敬,果在外,非由內也。」 季子聽說了這番話,說:「該尊敬叔父時就尊敬叔父,該尊敬弟弟時就尊敬弟弟,(可見義)果然在於外因,不是生自內心的。」公都子曰:「冬日則飲湯,夏日則飲水,然則飲食亦在外也?」 公都子說:「冬天要喝熱水,夏天要喝涼水,那麼需要吃喝,也在於外因嗎?」

[注釋] ①孟季子:朱熹雲:「疑是孟仲子之弟也。」或說為任國國君之弟季任。②屍:古代祭祀時,代死者受祭、象徵死者神靈的人,以臣下或死者的晚輩充任。後世改為用神主、畫像。

(六)公都子曰:「告子曰:『性無善無不善也。』或曰:『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是故文、武興,則民好善;幽、厲興①,則民好暴。』或曰:『有性善,有性不善;是故以堯為君而有象;以瞽瞍為父而有舜;以紂為兄之子,且以為君,而有微子啟、王子比干②。』今曰『性善』,然則彼皆非與?」 公都子說:「告子說:『天性沒有善良、不善良的區別。』有人說:『天性可以變得善良,可以變得不善良;所以文王、武王得了天下,百姓就愛好善良;幽王、厲王統治了天下,百姓就變得凶暴。』又有人說:『有天性善良的,有天性不善良的;所以以堯為君主,卻有象(這樣的臣民);以瞽瞍為父親,卻有舜(這樣的兒子);以紂為侄兒,並且以他為君主,卻有微子啟、王子比干。』現在您說『天性善良』,那麼他們所說的都錯了嗎?」孟子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或相倍蓰而無算者,不能盡其才者也。《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③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 孟子說:「至於說到人的(天生的)情性,那是可以認為是善的,這就是我說的天性善良。至於有人變得不善,不是天性的過錯。同情心,人人都有;羞恥心,人人都有;恭敬心,人人都有;是非心,人人都有。同情心就是仁;羞恥心就是義;恭敬心就是禮;是非心就是智。(可見)仁、義、禮、智不是由外界贈給我的,是我本來就具有的,只是不去思考這些罷了。所以說,『探求就能得到它們,放棄就會失掉它們。』有人(同別人比)相差一倍、五倍甚至無數倍,這是不能充分表現他的天性的緣故。《詩經》上說:『上天生養眾民,有事物便有法則。眾民保持了常性,所以愛好美德。』孔子說:『作這篇詩的,是懂得道的啊!有事物便有法則;眾民保持了常性,所以愛好美德。』」
[注釋] ①幽、厲:指周幽王、周厲王,周代兩個暴君。②微子啟、王子比干:微子啟,據《左傳》、《史記》記載,是紂王的庶兄。王子比干,紂王叔父,因勸諫而被紂王剖心而死。③以上四句出自《詩經•大雅•烝民》。

(七)孟子曰:「富歲,子弟多賴;凶歲,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爾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今夫麰麥,播種而耰之,其地同,樹之時又同,浡然而生,至於日至之時,皆熟矣。雖有不同,則地有肥磽,雨露之養、人事之不齊也。故凡同類者,舉相似也,何獨至於人而疑之?聖人,與我同類者。故龍子曰①:『不知足而為屨,我知其不為蕢也。』履之相似,天下之足同也。口之於味,有同耆也;易牙先得我口之所耆者也②。如使口之於味也,其性與人殊,若犬馬之與我不同類也,則天下何耆皆從易牙之於味也?至於味,天下期於易牙,是天下之口相似也。惟耳亦然,至於聲,天下期於師曠③,是天下之耳相似也。惟目亦然,至於子都④,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者也。故曰,口之於味也,有同耆焉;耳之於聲也,有同聽焉;目之於色也,有同美焉。至於心,獨無所同然乎?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謂理也、義也。聖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故理、義之悅我心,猶芻豢之悅我口。」 孟子說:「豐年,青年子弟大多懶惰;荒年,青年子弟大多凶暴,不是天生的情性有這種不同,是那影響思想的環境使他們變得這樣的。比如種大麥,播了種,耙了地,種的地方相同,種的時間又相同,麥子蓬勃地生長,到夏至的時候,都成熟了。即使有所不同,也是因為土地的肥瘦、雨露的滋養、人工的管理不一樣的緣故。所以凡是同類的,全都是相似的,為什麼一說到人,偏偏要懷疑這一點呢?聖人是和我們同類的,所以龍子說:『不知道腳樣而編鞋,我知道不會把它編成草筐的。』草鞋的相似,是因為天下之人的腳形是相同的。口對於味道,有同樣的嗜好;易牙是最先掌握了我們口味上共同嗜好的人。假使口對於味道,生來就跟別人不一樣,就像狗、馬和我們不同類一樣,那麼天下的人為什麼都追隨易牙的口味呢?說到口味,天下的人都期望嘗到易牙烹調的菜餚,這說明天下人的口味是相似的。耳朵也是這樣,說到聲音,天下的人都期望聽到師曠演奏的樂曲,這說明天下之人的聽覺是相似的。眼睛也是這樣,說到子都,天下沒有不知道他俊美的;不知道子都俊美的,是不長眼睛的人。所以說,口對於味道,有相同的嗜好;耳朵對於聲音,有相同的聽覺;眼睛對於容貌,有相同的美感。說到心,偏偏會沒有相同的愛好嗎?心的共同愛好是什麼?就是理,就是義。聖人最先覺悟到我們人心的相同愛好罷了。所以理義能使我們心理愉悅,正像牛羊豬狗的肉能使我們享到口福一樣。

[注釋] ①龍子:見《膝文公上》第三章注。②易牙:齊桓公的寵臣,傳說他擅長烹飪。③師曠:春秋時晉平公的樂師,生而目盲,善辨音律。④子都:傳說是古代的一個美男子。

(八)孟子曰:「牛山之木嘗美矣,以其郊於大國也,斧斤伐之,可以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潤,非無萌櫱之生焉,牛羊又從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見其濯濯也,以為未嘗有材焉,此豈山之性也哉?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猶斧斤之於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為美乎?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氣,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幾希,則其旦晝之所為,有梏亡之矣①。梏之反覆,則其夜氣不足以存;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人見其禽獸也,而以為未嘗有才焉者,是豈人之情也哉?故苟得其養,無物不長;苟失其養,無物不消。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惟心之謂與?」 孟子說:「牛山的樹木曾經很繁茂,因為它處在大都市的郊外,常用刀斧砍伐它,還能保持繁茂嗎?那山上日夜生長,受雨露滋潤的樹木,不是沒有嫩芽新枝長出來,但牛羊接著又放牧到這里,因此成了那樣光禿禿的了。人們見它光禿禿的,就以為這山不曾長過成材的大樹,這難道是牛山的本性么?就說在人的身上,難道會沒有仁義之心嗎?有些人之所以喪失了他的善心,也就像刀斧砍伐樹木一樣,天天砍伐,還能保住善心的繁茂嗎?(盡管)他日夜有所滋生的善心,接觸了天明時的晨氣,而使他的好惡之心同一般人也有了少許的相近,(可是)他白天的所作所為,又將它攪亂、喪失了。反復地攪亂,那麼他夜裡滋生的那點善心就不足以保存下來;夜裡滋生的善心不足以保存下來,那他離禽獸就不遠了。人們見他像禽獸,就以為他不曾有過善良的天性,這難道是人的實情嗎?所以如果得到好好的養護,沒有東西不能生長;如果失去護養,沒有東西不會消亡。孔子說:「把握著就存在,放棄了就喪失;出去進來沒有定時,無人知道它的去向。』大概就是說的心吧?」

[注釋] ①梏:通「攪」,可參清焦循《孟子正義》。

(九)孟子曰:「無或乎王之不智也。雖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吾見亦罕矣,吾退而寒之者至矣,吾如有萌焉何哉?今夫弈之為數,小數也;不專心致志,則不得也。弈秋,通國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誨二人弈,其一專心致志,惟弈秋之為聽。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射之①,雖與之俱學,弗若之矣。為是其智弗若與?曰:非然也。」 孟子說:「對於君王的不聰明,不必奇怪。即使有天下最容易生長的東西,(如果)曬它一天,凍它十天,沒有能生長的。我見君王的次數很少,我一離開他,那些給他潑冷水的人馬上又圍上去了,(這樣,)我對他剛有的那點善心的萌芽又能怎麼樣呢?(好比下棋,)下棋作為技藝,是小技藝;不專心致志,就學不到手。弈秋是全國最擅長下棋的。讓弈秋教兩個人下棋,其中一人專心致志,一心只聽弈秋講解。另外一人雖然也在聽講,卻一心以為有隻天鵝要飛來了,想著拿弓箭去射它,雖然他同另一人一起在學,卻不如人家學得好了。是因為他的智力不如人家嗎?當然不是這樣。」

[注釋] ①繳(zhuó):拴在箭上的生絲繩,這里指代箭。

(十)孟子曰:「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於生,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惡莫甚於死者,則凡可以辟患者,何不為也?由是則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則可以辟患而有不為也,是故所欲有甚於生者,所惡有甚於死者。非獨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耳。一簞食,一豆羹①,得之則生,弗得則死,■爾而與之,行道之人弗受;蹴爾而與之,乞人不屑也;萬鍾則不辯禮義而受之②。萬鍾於我何加焉?為宮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識窮乏者得我與?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宮室之美為之;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妻妾之奉為之;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所識窮乏者得我而為之③,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謂失其本心。」 孟子說:「魚是我所喜愛的,熊掌也是我所喜愛的;兩樣不可能同時得到,就舍棄魚而要熊掌。生存是我所喜愛的,義也是我所喜愛的;兩樣不能同時兼顧,就放棄生存而要義。生存是我所喜愛的,但所喜愛的有超過生存的,所以不做苟且偷生的事;死亡是我所憎惡的,但我所憎惡的有超過死亡的,所以有些禍患我不躲避。假使人們所喜愛的沒有什麼超過生存的了,那麼凡是可以保命的手段,哪樣不採用呢?假使人們所憎惡的沒有什麼超過死亡的了,那麼凡是可以躲避禍患的事,哪樣不去干呢?按這么做就能生存,然而有人卻不去做,按這么做就能避開禍患,然而有人卻不幹,由此可見,所喜愛的有超過生存的,所憎惡的有超過死亡的。不僅僅是賢人有這樣的思想,人人都是有的,只是賢人能不喪失它罷了。一筐飯,一碗湯,得到就能活,得不到就餓死,(但如果)吆喝著施捨給人,路上的餓漢也不願接受;(如果)用腳踢著施捨給人,那就連乞丐也會不屑一顧的。一萬鍾的俸祿,(有人)卻不問是否合乎禮義就接受了。萬鍾的俸祿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是為了住宅的華美、妻妾的侍奉和所認識的窮人感激我嗎?本該寧死也不接受的,現在卻為了住宅的華美而接受了;本該寧死也不接受的,現在卻為了妻妾的侍奉而接受了;本該寧死也不接受的,現在卻為了讓所認識的窮人感激我而接受了,這些行徑不也應該停止了么?這就叫喪失了他的本性。」
[注釋] ①豆:古代一種盛食物的器皿,形似高腳盤。②鍾:古代量器,六石四斗為一鍾。③得:通「德」,此處作動詞。

(十一)孟子曰:「仁,人心也;義,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孟子說:「仁是人的(善)心,義是人的(正)路。放棄了他的正路而不走,丟失了他的善心而不尋找,可悲啊!有人走失了雞狗還知道去尋找;有人丟失了善心卻不知道去尋找。求學請教的道理不在於別的,在於找回他丟失了的善心罷了。」

(十二)孟子曰:「今有無名之指屈而不信①,非疾痛害事也,如有能信之者,則不遠秦楚之路,為指之不若人也。指不若人,則知惡之;心不若人,則不知惡,此之謂不知類也②。」 孟子說:「如果現在有個人無名指彎曲了不能伸直,(雖然)既不疼痛又不妨礙做事,但如果有人能使它伸直,那麼即使趕到秦國楚國去(醫治),也不會嫌路遠,為的是手指不如別人。手指不如別人,知道厭惡它;心不如別人,卻不知道厭惡,這叫不懂輕重。」

[注釋] ①信:同「伸」。②不知類:朱熹《四書集注》雲:「言不知輕重之等也。」譯文從之。

(十三)孟子曰:「拱把之桐梓,人苟欲生之,皆知所以養之者。至於身,而不知所以養之者,豈愛身不若桐梓哉?弗思甚也。」 孟子說:「一兩把粗的桐樹梓樹,人們要想讓它們生長,都知道該怎樣去培養。至於本身,反倒不知道怎樣培養自己,豈不是愛自身還不如愛桐樹梓樹嗎?真是太不會考慮問題了。」

(十四)孟子曰:「人之於身也,兼所愛。兼所愛,則兼所養也。無尺寸之膚不愛焉,則無尺寸之膚不養也。所以考其善不善者,豈有他哉?於己取之而已矣。體有貴賤,有小大①。無以小害大,無以賤害貴。養其小者為小人,養其大者為大人。今有場師,舍其梧標,養其樲棘,則為賤場師焉。養其一指而失其肩背,而不知也,則為狼疾人也②。飲食之人,則人賤之矣,為其養小以失大也。飲食之人無有失也,則口腹豈適為尺寸之膚哉?」 孟子說:「人對於自己的身體,是各部分都愛護的。都愛護,便都加以保養。沒有哪點兒肌膚不愛護,便沒有哪點兒肌膚不保養。用來考察他保養得好不好,難道有別的方法嗎?在於看他注重保養哪一部分罷了。身體有重要部分和次要部分,有小的部分和大的部分。不能因為(保養了)小的部分而損害了大的部分,不能因為(保養了)次要部分而損害了重要部分。只保養小的部分的,是小人,能保養大的部分的,是君子。如果現在有這么個園藝師,放棄培植梧桐標樹,去培植酸棗荊棘,那他就是個頂蹩腳的園藝師。(如果有人)保養了自己一個手指卻喪失了肩背的功能,自己還不清醒,那他就是個頂糊塗的人。專講吃喝的人,人們鄙視他,是因為他保養了小的部分而喪失了大的部分。如果講究吃喝的人沒有丟棄(善心的培養),那麼他的吃喝難道還只是為了保養一尺一寸的肌膚嗎?」

[注釋] ①體有貴賤,有小大:朱熹《四書集注》雲:「賤而小者,口腹也;貴而大者,心志也。」②狼疾:同「狼藉」,散亂、錯雜的樣子。這里是昏憒糊塗的意思。

(十五)公都子問曰:「鈞是人也,或為大人,或為小人,何也?」 公都子問道:「同樣是人,有的成了君子,有的成了小人,是什麼原因?」孟子曰:「從其大體為大人,從其小體為小人。」 孟子說:「能依從重要器官的就成為君子,依從次要器官的就成為小人。」曰:「鈞是人也,或從其大體,或從其小體,何也?」 公都子又問:「同樣是人,有人能依從重要器官,有人卻依從次要器官,為什麼呢?」曰:「耳目之官不思,而蔽於物。物交物,則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與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也。此為大人而已矣。」 孟子說:「耳朵、眼睛這些器官不會思考,(容易)被外物蒙蔽。因此一與外物接觸,就被引誘過去。心這個器官是會思考的,思考就能得到(善性),不思考就得不到(善性)。這是天賦予我們的(最重要的)器官。先抓緊這個重要器官,那麼(耳朵眼睛之類)次要器官就不會被(外物的引誘)奪走了。這就是成為君子的道理罷了。」

(十六)孟子曰:「有天爵者,有人爵者①。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棄其天爵,則惑之甚者也,終亦必亡而已矣。」 孟子說:「有天爵,有人爵。仁義忠信,好善不倦,這就是天爵;公卿大夫,這些是人爵。古代的人修養他的天爵,而人爵就隨天爵來了。現在的人修養天爵,是用它來獲取人爵;一旦得了人爵,就丟棄了他的天爵,那是實在太糊塗了,最終(他的人爵)也一定會喪失的。」

[注釋] ①天爵、人爵:天爵指仁義忠信等,孟子認為這些是天然就值得尊貴的。人爵指通常所說的爵位。

(十七)孟子曰:「欲貴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貴於己者,弗思耳矣。人之所貴者,非良貴也。趙孟之所貴,趙孟能賤之①。《詩》雲:『既醉以酒,既飽以德。』②言飽乎仁義也,所以不願人之膏粱之味也;令聞廣譽施於身,所以不願人之文綉也。」 孟子說:「想要尊貴,這是人們共同的心理。人人都有可尊貴的東西,只是不去想到它罷了。別人給予的尊貴,不是真正的尊貴。趙孟給予了一個人尊貴,趙孟也能使他低賤。《詩經》上說:『既供奉美酒使他陶醉,又獻上仁德使他滿足。』這是說仁義滿足了,所以就不羨慕別人的美味佳餚了;美好的名聲、廣泛的贊譽落在自己身上了,所以就不羨慕別人的錦綉衣裳了。」
[注釋] ①趙孟:即趙盾,字孟。春秋時晉國正卿,掌握晉國的實權,因而他的子孫後來也稱趙孟。②以上兩句出自《詩經•大雅•既醉》,是周代祭祖時祭辭中的兩句。今人高亨認為「德」字當作「食」,古德字作「惪」,與食形近而誤(說見其《詩經今注》)。

(十八)孟子曰:「仁之勝不仁也,猶水勝火。今之為仁者,猶以一杯水救一車薪之火也;不熄,則謂之水不勝火,此又與於不仁之甚者也,亦終必亡而已矣。」 孟子說:「仁能戰勝不仁,就像水能戰勝火一樣。而現在一些行仁的人,好比用一杯水去澆滅一車木柴燃起的大火;火不熄滅,就說水不能戰勝火。這反而助長了那些最不仁的人,(而他原來那點仁)也最終會喪失的。」

(十九)孟子曰:「五穀者,種之美者也,苟為不熟,不如荑稗①。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矣。」 孟子說:「五穀是莊稼中的好品種,但如果不成熟,那還不如稗子之類野草。仁,也在於使它成熟罷了。」

[注釋] ①荑(tí):即稊,稗類植物。

(二十)孟子曰:「羿之教人射,必志於彀①;學者亦必志於彀。大匠誨人必以規矩,學者亦必以規矩。」 孟子說:「羿教人射箭,一定要求把弓拉滿;學射的人也力求自己把弓拉滿。高明的工匠教人手藝,一定要用圓規和曲尺;學手藝的人也一定要使用圓規和曲尺。」

[注釋] ①彀(gòu):把弓拉滿

《孟子。告子上》:http://hotea.com/article_view.asp?ID=18585&ArticlePage=4
《世說新語。德行》:http://post..com/f?kz=86798029
《新序。雜事一》:http://www.ndcnc.gov.cn/datalib/2003/Literature/SHL-DL/SHL-DL-7715

Ⅱ 文言文翻譯:1:遇人渾渾,不見圭角,而守志端直,臨 事果決。2:豈其...

歐陽修《張子野墓誌銘》
(歐陽修集 卷二十七 居士集卷二十七)
子野為人,外雖愉怡,中自刻苦;遇人渾渾,不見圭角,而志守端直,臨事敢決。平居酒半,脫帽垂頭,童然禿且白矣。予固已悲其早衰,而遂止於此,豈其中亦有不自得者耶?
子野諱先,其上世博州高堂人,自曾祖已來,家京師而葬開封,今為開封人也。
銘曰:嗟夫子野,質厚材良。孰屯其亨?孰短其長?豈其中有不自得,而外物有以戕?開封之原,新里之鄉,三世於此,其歸其藏。

張子野(人名)這個人,外表雖然外表雖然快樂愉悅,但內心刻苦進取;待人渾厚純朴,為人低調,才幹不外露,而且堅守原則和志向,始終不渝。他遇到事情,不亂分寸,果斷處理。平時宴飲間酒至數巡,他脫下帽子,垂下頭發,我突然發現他青春已逝,頭頂半禿,頭發斑白了。
我固然遺憾他未老先衰,但也僅此而已,難道他內心有痛苦不能自得其樂嗎?
子野的祖上,是博州高堂人,從他曾祖父以來,都在開封安家,死後都安葬在開封,現在算是開封人了。
在他的墓誌銘上寫道:子野,向來渾厚純朴。誰阻礙了他的通達嗎?誰削減了他的優勢嗎?難道是他內心本來就不開心?還是因為環境的影響而傷害自己的情緒?
生於開封,故歸開封,三代人都安葬於此,也算是一個歸宿了。

ps:自己翻譯的,僅供參考。有不足之處,歡迎指正,互相學習。

Ⅲ 初,罕東屬番避土魯番亂,遷肅州境上,時與居民戕殺翻譯文言文

初,罕東屬抄番避土魯番亂,遷肅州襲境上,時與居民戕殺。

出處:《明史》列傳·卷一百零二

詞語釋義:罕東,古時衛名,明洪武三十年(1397年)置罕東衛,治所確地不詳,一說在今甘肅敦煌,一說在今酒泉西南,一說在新疆和田。肅州,今甘肅酒泉。戕殺,殘殺;損傷。

翻譯為現代漢語:開始,罕東臣服的少數民族躲避吐魯番的騷擾,遷徙到肅州境內時常與當地居民殘殺。

註:完全沒有問題,希望幫助到您。請及時點擊採納。

Ⅳ 《張子野墓誌銘》文言文全篇翻譯

原文:
子野為人,外雖愉怡,中自刻苦;遇人渾渾,不見圭角,而志守端直,臨事敢決。平居酒半,脫帽垂頭,童然禿且白矣。予固已悲其早衰,而遂止於此,豈其中亦有不自得者耶?子野諱先,其上世博州高堂人,自曾祖已來,家京師而葬開封,今為開封人也。銘曰:嗟夫子野,質厚材良。孰屯其亨?孰短其長?豈其中有不自得,而外物有以戕?開封之原,新里之鄉,三世於此,其歸其藏。
歐陽修《張子野墓誌銘》(歐陽修集 卷二十七 居士集卷二十七)
譯文:
張子野這個人,外表雖然外表雖然快樂愉悅,但內心刻苦進取;待人渾厚純朴,為人低調,才幹不外露,而且堅守原則和志向,始終不渝。他遇到事情,不亂分寸,果斷處理。平時宴飲間酒至數巡,他脫下帽子,垂下頭發,我突然發現他青春已逝,頭頂半禿,頭發斑白了。我固然遺憾他未老先衰,但也僅此而已,難道他內心有痛苦不能自得其樂嗎?子野的祖上,是博州高堂人,從他曾祖父以來,都在開封安家,死後都安葬在開封,現在算是開封人了。在他的墓誌銘上寫道:子野,向來渾厚純朴。誰阻礙了他的通達嗎?誰削減了他的優勢嗎?難道是他內心本來就不開心?還是因為環境的影響而傷害自己的情緒?生於開封,故歸開封,三代人都安葬於此,也算是一個歸宿了。

Ⅳ 文言文中的「遺」有哪幾種意思

1) 給予;饋贈

相遺以水。——《韓非子·五蠹》

欲厚遺之。—回—《史記·魏公答子列傳》

置幣遺單於。——《漢書·李廣蘇建傳》

裘葛之遺。——唐· 魏徵《諫太宗十思疏》

(2) 又如:遺賊(給予戕害;遭害);遺賂(贈送財物);遺勞(饋贈;犒勞);遺酌(濟助);遺送(贈送);遺金(贈送金錢)

(3) 送交;交付 [turn over;hand over;pay]

遺趙王書。——《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

遺魏王及公子書。——《史記·魏公子列傳》

遺權書曰。——《資治通鑒》

以書遺操。

(4) 又如:遺書(投書;寄信);遺使(遣使);遺秉(發放糧食);遺大(賦予重大任務)

(5) 輸送 [carry]

強國之民,父遺其子,兄遺其弟,妻遺其夫,皆曰:「不得,無返!」——《商召書》

(6) 加給 [add]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遺我。——《詩·邶風》

語文文言文

(我的族裡面有位叫)中涵兄長做旌德縣知縣時,郊外有虎患,使多位獵戶受傷,無法捕到(它)。同鄉人說:「除非聘請徽州的唐打獵(否則)不能能除去虎患。」
(中涵)於是派遣使者拿著錢去(請唐氏的人來),使者回來報告說唐氏已經選捕虎手藝精良的兩個人,已經到了。到了(一看)一個是頭發胡須都白了的老頭兒,,不時還咯咯咳嗽,(另外)一個是個十六十七歲的小孩子。(中涵)非常失望,姑且為他們准備飯食。老頭兒察覺到中涵心中不滿,半跪稟報說:「(我)聽說這只老虎距城不過才五里地 ,(我們)先去捕捉它,再給飯吃也不晚。」(中涵)於是叫差役帶他們去(老虎出沒的地方)。
差役到山谷口時不敢前進了,老頭兒笑著說:「有我在,你還怕嗎?」進到山谷多半處時,老頭兒看小孩子說:「這只小老虎(蔑視)好像還在睡,你叫醒它。」小孩兒發出老虎叫聲。老虎果然從林子里沖出來,徑直向老頭兒撲來,老頭兒手拿一短柄斧,向前沖出九寸,閃開半寸,舉起手臂屹立(在老虎面前)。老虎撲過來,老頭兒側頭避開它,老虎從老頭兒頭頂跳過,流血倒在地上。看那老虎,從下巴到尾巴,都碰到了斧頭,裂開。(中涵)於是重賞他們二人。老頭兒自己稱,鍛煉手臂十年,鍛煉雙眼十年。他的眼睛,用笤帚橫掃,不會眨;他的手臂,讓壯夫攀爬,掉在他的手臂上向下拉,不會動搖。

這是我的解釋,不知道你是否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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Ⅶ 煩請大師將此翻譯成文言文

大師,您寫的這就是文言文啊!

Ⅷ 曾國藩書中的文言文名句

曾國藩名言
1、以體察人才為第一。

2、另起爐灶,重開世界。

3、心至苦,事至盛也。

4、何必擇地?何必擇時?但自問立志之真不真耳!

5、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識,第三要有恆。

6、盡人事以聽天,吾唯日日謹慎而已。

7、須有寧拙毋巧之意,而後可以持久。

8、米已成飯,木已成舟,只好聽之而已。

9、不深思則不能造於道。不深思而得者,其得易失。

10、以愛妻子之心事親,則無往而不孝。以責人之心責己,則寡過。以恕己之心恕人,則全交。

11、輕財足以聚人,律己足以服人,量寬足以得人,身先足以率人。

12、惟正己可以化人,惟盡己可以服人。

13、遇詭詐人變幻百端,不可測度,吾一以至誠待之,彼術自窮。

14、處事速不如思,便不如當,用意不如平心。

15、人之處於患難,只有一個處置。盡人謀之後,卻須泰然處之。

16、盛世創業之英雄,以襟懷豁達為第一義。

17、禁大言以務實。

18、學而廢者,不若不學而廢者。學而廢者恃學而有驕,驕必辱。不學而廢者愧己而自卑,卑則全勇多於人謂之暴,才多於人謂之妖。

19、省事是清心之法,讀書是省事之法。

20、功不獨居,過不推諉。

21、智慧愈苦而愈明。

22、常常提其朝氣為要。

23、天下事未有不由艱苦中來,而可大可久者也。

24、不可輕率評譏古人。

25、放開手,使開膽,不復瞻前顧後。

26、自其外者學之而得於內者謂之明,自其內者得之而兼於外者謂之誠,誠與明一也。

27、凡天下事,慮之貴,詳行之貴,力謀之貴,眾斷之貴獨。

28、無好小利。

29、今日所說之話,明日勿因小利害而變。

30、責己厚而責人薄耳。

31、困心橫慮,正是磨練英雄之時。

32、凶德致敗者約有二端:曰長傲,曰多言。

33、譽望一損,遠近滋疑。

34、精神愈用而愈出,不可因身體素弱過於保惜。

35、無實而享大名者必有奇禍。

36、遇棘手之際,須從耐煩二字痛下功夫。

37、不隨眾從之喜懼為喜懼。

38、處事貴熟思緩處,熟思則得其情,緩處則得其當。

39、一身精神,具乎兩目。

40、胸懷廣大,須從平淡二字用功。

41、寧可數日不開仗,不可開仗而毫無安排算計。

42、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穩當,次求變化;辦事無聲無臭,既要精當,又要簡捷。

43、神正其人正,神邪其人奸。

44、人必誠,然後業可大可久。

45、凡人無不可為聖賢,絕不系乎讀書之多寡。

46、居有惡鄰,坐有損友,藉以檢點自慎,亦是進德之資。

47、勿以小惡棄人大美,勿以小怨忘人大恩。

48、責過太直,使人慚恨,在我便是一過。

49、男兒自立,必須有倔強之氣。

50、有才幹,定要表現之。

51、受挫受辱之時,務須咬牙勵志,蓄其氣而長其智。

52、行事不可任心,說話不可任口。

53、前世所襲誤者,可以自我更之;前世所未及者,可以自我創之。

54、兄弟和,雖窮氓小戶必興,兄弟不和,雖世家宦族必敗。

55、不貪財,不失信,不自是,有此三省,自然人皆敬重。

56、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氣概,富貴看精神。

57、為人不可過於聰明。

58、端莊厚重是貴相,謙卑含容是貴相;事有歸著是富相,心存濟物是富相。

59、特患業之不精耳。

60、百種弊病,皆從懶生。

61、凡辦大事,以識為主,以才為輔;凡成大事,人謀居半,天意居半。

62、守篤實,戒機巧,守強毅,戒剛愎。

63、勸人不可指其過,須先美其長。人喜則語言易入,怒則語言難入,怒勝私故也。

64、君子能扶人之危,周人之急,固是美事,能不自誇,則善矣。

65、好便宜不可與共財,狐疑者不可與共事。

66、國家之強,以得人為強。

67、人以氣為主。

68、吾輩讀書,只有兩件事,一者進德之事,一者修業之事。

69、人苟能自立志,則聖賢豪傑何事不可為?何必藉助於人?

70、勤於邦,儉於家,言忠信,行篤敬。

71、以才自足,以能自矜,則為小人所忌,亦為君子所薄。

72、先靜之,再思之,五六分把握即做之。

73、從人可羞,剛愎自用可惡。不執不阿,是為中道。尋常不見得,能立於波流風靡之中,最為雅操。

74、自修之道莫難於養心。

75、須先立堅卓之志。

76、家和則福自生。

77、凡事留餘地,雅量能容人。

78、受非分之情,恐辦非分之事。

79、清高太過則傷仁,和順太過則傷義,是以貴中道也。

80、居心平,然後可歷世路之險。盤根錯節,可以驗我之才;波流風靡,可以驗我之操;艱難險阻。

81、凡人做一事,便須全副精神注在此一事,不可見異思遷。

82、總宜獎其所長,而兼規其短。

83、凡有盛必有衰,不可不預為之計。

84、富貴氣太重,亦非佳象耳。

85、知足天地寬。

86、人宜減者決減之,錢宜省者決省之。

87、吾觀鄉里貧家兒女,愈看得賤愈易長大,富戶兒女,愈看得嬌愈難成器。

88、君子之道,以知命為第一要務。

89、只要人肯立志,都可做得到。

90、凡世家子弟衣食起居無一不與寒士相同,則庶可以成大器,若沾染富貴氣習,則難望有成。

91、人之氣質,由於天生,本難改變,惟讀書則可變化氣質。

92、舉止端莊,言不妄發。

93、務須咬牙厲志,蓄其氣而長其志,切不可恭然自餒也



94、腳踏實地,不敢一毫欺人。

95、凡事須逐日檢點,一日姑待後來補救,則難矣。

96、養得胸中一種恬靜。

97、凡有用之物,不宜拋散也。

98、一身能勤能敬,雖愚人亦有賢智風味。

99、廣其識則天下大。

100、古者英雄立事,必有基業。

101、小仁者,大仁之賊。

102、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

103、人各有性,冷者自冷,豪者自豪也。

104、見異思遷,欲求長進難矣。

105、凡事豫則立。

106、若日日譽人,人必不重我言矣。

107、遇憂患橫逆之來,當稍忍以待其定。

108、夫知之而不用,與不知同;用之而不盡,與不用同。

109、古之成大事者,多自克勤小物而來。

110、有其功,必有其效。

111,可以驗我之思;震撼折衡,可以驗我之力;含垢忍辱,可以驗我之操。

112、凡行公事,須深謀遠慮。

113、古之成大事者,規模遠大與綜理密微,二者缺一不可。

114、常存冰淵惴惴之心。

115、勿揚人過,反躬默省焉,有或類是,丞思悔而速改也。

116、士有三不鬥:毋與君子斗名,毋與小人斗利,毋與天地鬥巧。

117、憂時勿縱酒,怒時勿作札。

118、氣忌盛,心忌滿,才忌露。

119、凡讀無益之書,皆是玩物喪志。

120、處有事當無事,處大事當如小事。

121、名節之於人,不金帛而富,不軒冕而貴。士無名節,猶女不貞,雖有他美,亦不足贖。故前輩謂爵祿易得,名節難保。

122、忠信廉潔,立身之本,非釣名之具也。

123、勿過多憐憫。

124、討人嫌,離不得個驕字。

125、治軍之道,總以能戰為第一義,能愛民為第二義,能和協上下為第三義。

126、得意而喜,失意而怒,便被順逆差遣,何曾作得主。馬牛為人穿著鼻孔,要行則行,要止則止,不知世上一切差遣得我者,皆是穿我鼻孔者也。自朝至暮,自少至老,其不為馬牛者幾何?哀哉!

127、有理義以養其心,則雖老而神明不衰。苟為不然,則昏於豢養,敗於戕賊,未老而志衰矣。勵志之士,可不戒諸。

128、寡言養氣,寡視養神,寡慾養精。

129、未有根本不正,而枝葉發生,能自暢茂者也。

130、既有定識,又有定力。

131、人不可無缺陷。

132、禮義廉恥,可以律己,不可以繩人 …… 為子孫做富貴計者,十敗其九。為人做善方便者,其後受惠 …… 為善最樂,是不求人知。為惡最苦,是惟恐人知。

133、居鄉勿為鄉願,居官勿為鄙夫。

134、薄福者必刻薄,刻薄則福益薄矣。厚福者必寬厚,寬厚則福亦厚矣。

135、口腹不節,致疾之因;念慮不正,殺身之本。

136、利可共而不可獨,謀可寡而不可眾。獨利則敗,眾謀則泄。

137、王政不能有恩而無威。

138、養生以少惱怒為本,事親以得歡心為本。

139、悠悠疑忌之來,只堪付之一笑。

140、內斷於心,自為主持。

141、獨享大名為折福之道。

142、艱苦則筋骨漸強,嬌養則精力愈弱。

143、短不可護,護則終短。長不可矝,矝則不長。尤人不如尤己,如圓不如好方。用晦則天下莫與汝爭智,謙則天下莫與汝爭強。多言者老氏所戒,欲納者仲尼所臧。妄動有悔,何如靜而勿動?太剛則折,何如柔而勿剛。吾見進而不己者敗,未見退而自足者亡。為善則游君子之域,為惡則入小人之鄉。

144、薄福之人過享其福,必有忽然之禍。貫貧之人不安其貧,必有意外之憂。

145、失意事來,治之以忍,方不為失意所苦。快心事來,處之以淡,方不為快心所惑。

146、和可消人怨,忍足退災星。

147、多躁者必無沉毅之識,多畏者必無踔越之見,多欲者必無慷慨之節,多言者必無質實之心,多勇者必無文學之雅。

148、隘路打勝仗,全在頭敵。

149、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150、以能立能達為體,以不怨不尤為用。

151、凡家道所以持久者,不恃一時之官爵,而恃長遠之家規,不恃一二人之驟發,而恃大眾之維持。

152、馭將之道,最貴推誠,不貴權術。

153、人見其近,吾見其遠,曰高明;人見其粗,吾見其細,曰精明。

154、不可背後攻人之短。

155、帶兵之道,用恩莫如用仁,用威莫如用禮。

156、不怕打不著,只怕打不勝。

157、君子所性,雖破萬卷不加焉,雖一字不識無損焉。

158、思與學不可偏廢。

159、常存一不敢為先之心。

160、一個忍字,消了無窮禍患,一個足字,省了無限營求。

161、事前加慎,事後不悔。

162、薦賢不可示德,除奸不可示威。

163、久利之事勿為,眾爭之地勿往。物極則反,害將及矣。

164、知足則樂,務貪必憂。

165、立身之道,內剛外柔;肥家之道,上遜下順。不和不可以接物,不嚴不可以馭下。

166、富貴功名皆人世浮榮,惟胸懷次浩大是真正受用。

167、有福不可享盡,有勢不可使盡。

168、觀人之法,以有操守而無官氣,多條理而少大言為主。

169、死生早已置之度外。

170、眉宇間大有清氣,志趣亦不庸鄙,將來或終有成就。

171、處事宜決斷。

172、擇眾論之善者而從之。

173、銀錢則量力資助,辦事則竭力經營。

174、定靜安慮得,此五字時時有,事事有。離了此五字,便是孟浪做。

175、久視則熟字不識,注視則靜物若動,乃知蓄疑者亂真,過思者迷正應。

176、事到手且莫急,便要緩緩想。想得時切莫緩,便要急急行。處天下事,只消得安詳二字,兵貴神速,也須從此二字做出。然安祥非遲緩之謂也,從容詳審,養奮發於定之中耳。

177、作善豈非好事,然一有好名之心,即招謗招禍也。

178、受不得窮,立不得品,受不得屈,做不得事。

179、好談己長只是淺。

180、居心平,然後可歷世路之險。

181、清高太過則傷仁,和順太過則傷義,是以貴中道也。

182、見得天下皆是壞人,不如見得天下皆是好人。

183、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敗;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敗。

184、書蔬魚豬,一家之生機;少睡多做,一人之生氣。

185、一切皆暗暗安排,胸有成足。

186、戒傲戒惰,保家之道也。

187、凡辦大事,半由人力,半由天事。

188、人人料必勝者,中即伏敗機,人人料必挫者,中即伏生機。

189、既愛其才,宜略其小節。

190、辦大事者,以多選替手為第一義,滿意之選不可得,姑節取其次,以待徐徐教育可也。

191、鄉間無朋友,實是第一恨事。

192、好勝人者,必無勝人處,能勝人,自不居勝。

193、惡莫大於毀人之善,德莫大於白人之冤。

194、事以急敗,思因緩得。

195、能甘淡泊,便有幾分真學問。

196、只是一個見小,便使百事不成,亦致百行盡墮。

197、尖酸語稱快一時,當之者終身怨恨。

198、聰明外露者德薄,詞華太盛者福淺。

199、傲人不如者必淺人,疑人不肖者必小人。

200、人該省事,不該怕事。人該脫俗,不可矯俗。不該順時,不可趨時。

Ⅸ 文言文翻譯

除蝗 徐光啟《除蝗疏》
國家不務畜積,不備凶飢人事之失也。凶飢之因有三、曰水、曰旱、曰蝗。地有髙卑,雨澤有偏,被水旱為災,尚多倖免之處,惟旱極而蝗,數千里間草木皆盡,或牛馬幡幟皆盡,其害尤慘過於水旱者也。雖然水旱二災有重有輕,欲求恆稔,雖唐堯之世,猶不可得此,殆由天之所設。惟蝗不然,先事修備,既事修救,人力苟盡固可殄滅之無遺育。此其與水旱異者也。雖然水而得一丘一垤,旱而得一井一池,即單寒孤子聊足自救。惟蝗又不然,必藉國家之功令,必須羣邑之協心,必頼千萬人之同力一身一家,無戮力自免之理。此又與水旱異者也,總而論之,蝗災甚重,除之則易,必合眾力共除之,然後易此其大指矣。謹條列如左。
◎ 蝗災之時
謹按:春秋至於勝國其間蝗災,書月者一百一十有一,書二月者二、書三月者三、書四月者十九、書五月者二十、書六月者三十一、書七月者二十、書八月者十二、書九月者一、書十二月者三。是最盛於夏秋之間,與百糓長養成熟之時正相值也,故為害最廣。小民遇此乏絕最甚。若二三月蝗者,按《宋史》言:二月,開封府等百三十州縣蝗蝻復生,多去歲蟄者,《漢書》安帝永和四年五年比歲書:夏蝗而六月三月,書:去歲蝗處復蝗子生,曰;蝗蝻。蝗子則是去歲之種。蝗非蟄蝗也。聞之老農言:蝗初生如粟米,數日旋大如蠅,能跳躍羣行,是名為蝻。又數日即羣飛,是名為蝗。所止之處喙不停嚙,故《易林》名為飢蟲也,又數日孕子於地矣。地下之子十八日復為蝻,蝻復為蝗,如是傳生害之,所以廣也。秋月下子者則依附草木,枵然枯朽非能蟄蔵過冬也。然秋月下子者十有八九而災,於冬春者百止一二,則三冬之候,雨雪所摧損滅者多矣。其自四月以後而書災者,皆本歲之初蝗,非遺種也。故詳其所自生與其所自滅,可得殄絕之法矣。
◎ 蝗生之地
謹按:蝗之所生,必於大澤之涯,然而洞庭彭蠡具區之旁,終古無蝗也,必也驟盈驟涸之處,如幽涿以南、長淮以北、青兗以西、梁宋以東諸郡之地,湖漅廣衍,暵隘無常,謂之涸澤,蝗則生之。歴稽前代及耳目所覩記,大都若此。若地方被災,皆有延及與其傳生者耳。《略摭往牘》如元史百年之間所載:災傷路郡、州縣幾及四百,而西至秦晉稱平陽。解州、華州各二稱隴陝。河中稱絳耀,同陝、鳯翔、岐山、武功、靈寳者各一。大江以南稱江浙、龍興、南康、鎮江、丹徒各一,合之二十有二,於四百為二十之一耳。自萬厯三十三年,北上至天啟元年,南還七年之間,見蝗災者六,而莫盛於丁巳,是秋奉使夏,州則闗、陝、邠、岐之間徧地皆蝗。而土人雲:百年來所無也。江南人不識蝗為何物,而是年亦南至常州,有司士民盡力撲滅乃盡。故涸澤者,蝗之本原也,欲除蝗,圖之此其地矣。
◎ 蝗生之縁
必於大澤之旁,者職所見。萬厯庚戌,滕鄒之間皆言起於昭陽呂孟湖。任邱之人言:蝗起於趙堡口,或言來從葦地,葦之所生,亦水涯也。則蝗為水種,無足疑矣。或言:是魚子所化。而職獨斷以為鰕子何也。凡倮蟲、介蟲與羽蟲,則能相變,如螟蛉為蜾蠃、蛣蜣為蟬、水蛆為蚊是也。若鱗蟲能變為異類,未之見矣,此一證也。《爾雅》翼言:鰕善游而好躍,蝻亦善躍,此二證也,物雖相變,大都蛻殼即成。故多相肖。若蝗之形酷類鰕,其身、其首、其紋脈、肉味、其子之形味無非鰕者。此三證也。又蠶變為蛾蛾之,子復為蠶。《太平御覽言》豐年,蝗變為鰕,知鰕之亦變為蝗也,此四證也。鰕有諸種,白色而殼柔者散子於夏初,赤色而殼堅者散子於夏末,故蝗蝻之生亦早晚不一也。江以南多大水而無蝗,蓋湖漅積瀦水草生之,南方水草農家多取以壅田,就不其然,而湖水常盈,草恆在水,鰕子附之則復為鰕而已。北方之湖盈則四溢,草隨水上,迨其既涸,草流涯際,鰕子附於草間,既不得水,春夏鬱蒸,乘濕熱之氣變為蝗蝻,其勢然也。故知蝗生於鰕,鰕子之為蝗,則因於水草之積也。
◎ 考昔人治蝗之法
載籍所記頗多,其最著者則唐之姚崇,最嚴者則宋之淳熙勅也。《崇傳》曰:開元四年,山東大蝗,民祭且拜,坐視食苗不敢捕,崇奏詩雲:秉彼蟊賊付畀炎火。漢光武詔曰:勉順時政,勸督農桑去彼螟蜮以及蟊賊,此除蝗詔也。蝗畏人易驅,又田皆有主,使自救其地,必不憚勤。請夜設火坎其旁,且焚且瘞乃可盡。古有討除不勝者,特人不用命耳,乃出御史為捕蝗使,分道殺蝗,汴州刺史倪若水上言:除天災者當以徳。昔,劉聰除蝗不克而害愈甚,拒御史不應命。崇移書謂之曰:聰偽主徳,不勝妖,今妖不勝徳。古者良守蝗避其境,謂修徳,可免彼,將無徳致然乎。今坐視食苖忍而不救,因以無年,刺史其謂徳何。若水懼乃縦,捕得蝗十四萬石時,議者喧嘩,帝疑復以問崇,對曰:庸儒泥文不知變,事固有違,經而合道,反道而適權者。昔,魏世,山東蝗小忍不除,至人相食。後秦有蝗,草木皆盡,牛馬至相噉毛。今飛蝗所在充滿加復蕃息,且河南、河北家無宿藏一,不獲則流離,安危系之。且討蝗縦不能盡,不愈於養以遺患乎,帝然之。黃門監 盧懐慎曰:凡天災安可以人力制也,且殺蝗多必戾和氣,願公思之。崇曰:昔,楚王吞蛭而疾瘳,叔敖斷蛇而福降。今蝗幸可驅,若縦之榖且盡,如百姓何殺蟲救人,禍歸於崇,不以累公也。蝗害訖息。宋 淳熙勅:諸蝗蟲初生,若飛落,地主鄰人隱蔽不言,耆保不實時申舉撲除者,各杖一百許。人告報當職官,承報不受理,及受理而不即親臨撲除,或撲除未盡而妄申盡凈者,各加二等。諸官司荒田、牧地經飛蝗住落處,令佐應差募人取掘蟲子,而取不盡因致次年生發者,杖一百。諸蝗蟲生發飛落及遺子而撲掘不盡,致再生發者,地主、耆保各杖一百。諸給散捕取蟲蝗谷而減克者,論如:吏、人、鄉、書手,攬納稅受乞財物法。諸系工人因撲掘蟲蝗,乞取人戶財物者,論如重祿、工人因職受乞法諸令:佐遇有蟲蝗生發,雖已差出而不離本界者,若縁蟲蝗論罪。並在任法又詔:因穿掘打撲損苖種者,除其稅,仍計價。官給地主錢數毋過一頃。此外復有二法。一曰:以粟易蝗。晉 天福七年命百姓捕蝗,一斗以粟一斗,償之此類是也,一曰:食蝗。唐 貞元元年夏,蝗民蒸蝗暴亁,揚去翅足而食之。臣謹按:蝗蟲之災不捕不止,倪若水盧懐慎之說謬也。不忍於蝗而忍於民之飢而死乎。為民御災捍患,正應經義,亦何違經反道之有。修徳、修刑理無相左。敵國盜賊比於蝗災,總為民害。寧雲修徳可弭一切,攘卻捕治之法,廢而不為也。淳熙之勅,初生飛落,咸應申報、撲除、取掘,悉有條章。今之官民所未聞見,似應依仿申嚴,定為功罪,著之甲令也。食蝗之事載籍所書不過二三。唐太宗吞蝗以為代民受患。傳述千古矣。乃今東省畿南用為常食,登之盤飱。臣嘗治田天津,適遇此災,田間小民不論蝗蝻,悉將烹食。城市之內用相饋遺,亦有熟而干之,鬻於市者。則數文錢可易一斗,噉食之餘家戶囷積,以為冬儲。質味與干鰕無異,其朝晡不充恆食此者,亦至今無恙也。而同時所見山陝之民,猶惑於祭拜,以傷觸為戒,謂為可食即復駭然,蓋妄信流傳,謂戾氣所化,是以疑神疑鬼,甘受戕害。東省畿南,既明知鰕子一物,在水為鰕,在陸為蝗,即終歲食蝗,與食鰕無異,不復疑慮矣。
◎ 今擬先事消弭之法
臣竊謂:既知蝗生之縁,即當於原本處,計畫令山東、河南、南北直隸有司、衙門,凡地方有湖盪、墊窪、積水之處,遇霜降水落之後,即親臨勘視本年潦水所至到,今水涯有水草存積即多,集夫眾侵水芟刈,斂置髙處,風戾日曝,待其乾燥,以供薪燎。如不堪用就地焚燒,務求浄盡。此須撫按、道府實心主持,令州縣官各各同心協力,方為有益。若一方怠事,就此生發蔓及他方矣。姚崇所謂:討除不盡者人,不用命此之謂也。若春夏之月,居民於波湖中捕得子鰕一石,減蝗百石。干鰕一石,減蝗千石。但令民通知此理,當自為之不煩吿戒矣。
水草既去,鰕子之附草者可無生發矣。若鰕子在地,明年春夏得水土之氣,未免復生。則須臨時捕治。其法有三。其一:臣見湖旁居民言蝗初生時,最易撲治,宿昔變異,便成蝻子散漫跳躍,勢不可遏矣。法當令:居民里老時加察視,但見土脈墳起,便即報官,集眾撲滅,此時措手力省,功倍其二,已成蝻子跳躍行動,便須開溝打捕。其法:視蝻將到處,預掘長溝,深廣各二尺,溝中相去丈許即作一坑,以便埋掩多集,人眾不論老弱悉要趨赴,沿溝擺列,或持箒,或持撲打器具,或持鍬鍤,毎五十人用一人鳴鑼其後,蝻聞金聲努力跳躍,或作或止漸令近溝,臨溝即大擊不止,蝻驚入溝中,勢如注水,眾各致力,掃者自掃,撲者自撲,埋者自埋,至溝坑具滿而止,前村如此,後村復然。一邑如此,他邑復然,當浄盡矣。若蝗如豆大尚未可食,長寸以上即燕齊之民,畚盛嚢括負戴而歸,烹煮暴干以供食也。其三:振羽能飛,飛即蔽天,又能渡水。撲治不及。則視其落處,糾集人眾各用繩兜兜取,布嚢盛貯。官司以粟易之,大都粟一石易蝗一石,殺而埋之。然論粟易則有一說:先儒有言:救荒莫要乎近,其人假令鄉民去邑數十里負蝗易米,一往一返即二日矣。臣所見蝗盛時,幕天匝地,一落田間廣數里,厚數尺,行二三日乃盡。此時蝗極易得,官粟有幾,乃令人往返道路乎,若以金錢近其,人而易之,隨收隨給,即以數文錢易蝗一石,民猶勸為之矣。或言:差官下鄉一行人従,未免蠶食里正民戶,不可不戒。臣以為不然也,此時為民除患,膚髪可捐,更率人蠶食,尚可謂官乎。佐貳為此,正官安在。正官為此,院道安在。不於此輩,創一警百而懲噎廢食,亦復何官不可廢,何事不可已耶,且一郡一邑豈乏義士,若紳、若弁、青衿、義民擇其善者,無不可使,亦且有自願捐貲者,何必官也。其給粟則以得蝗之,難易為差,無須預定矣。
◎ 事後剪除之法
則:淳熙令之取掘蟲子是也。元史《食貨志》亦雲:毎年十月,令州縣正官一員巡視境內,有蟲蝗遺子之地,多方設法除之。臣按:蝗蟲遺子,必擇堅垎黑土髙亢之處,用尾栽入土中下子。深不及一寸,仍留孔竅,且同生而羣飛羣食,其下子必同時同地勢,如蜂窠易尋覓也。一蝗所下十餘,形如豆粒,中止白汁,漸次充實,因而分顆,一粒中即有細子百餘。或雲:一生九十九子,不然也。夏月之子易成,八日內遇雨則爛壊,否則至十八日生蝗矣。冬月之子難成,至春而後生蝻,故遇臘雪春雨則爛壊不成,亦非能入地千尺也。此種傳生一石可至千石,故冬月掘除尤為急務,且農力方閑可以從容搜索。官司即以數石粟易一石子,猶不足惜苐。得子有難易,受粟宜有等差,且念其沖冒嚴寒,尤應厚給,使民樂趨其事可矣。臣按:已上諸事,皆須集合眾力,無論一身、一家、一邑、一郡不能獨成其功。即百舉一隳猶足僨事。唐 開元四年夏五月,勅委使者詳察州縣,勤惰者各以名聞,由是連歲蝗災不至大飢,蓋以此也。臣故謂:主持在各撫按,勤事在各郡邑,盡力在各郡邑之民,所惜者北土閑曠之地,土曠人稀,毎遇災時,蝗陣如雲,荒田如海,集合佃眾猶如晨星,畢力討除百不及一,徒有傷心慘目而已。昔年,蝗至常州,數日而盡,雖縁官勤亦因民眾以此思之,乃愈見均民之不可已也。
陳龍正曰:蝗可和野菜煮食。見於《范仲淹疏》又曝亁可代鰕米,盡力捕之既除害又佐食,何憚不為,然西北,人肯食,東南,人不肯食,亦以水區被蝗時少,不習見聞故耳。崇禎辛巳,嘉湖旱蝗,鄊民捕蝗飼鴨,鴨極易肥大,又山中人畜豬不能買食,試以蝗飼之,其豬初重二十斤,旬日肥大至五十餘斤,可見世間物性,宜於鳥獸食者,人食之未必宜。若人可食者,鳥獸無反不可食之理。蝗可供豬鴨無怪也,推之恐不止此,特表而出之。
陳芳生曰:蝗未作,修徳以弭之,蝗既作,必捕殺,以殄之。雖為事不同而道則無二,疽已發於背,而進以調元氣之說,曰吾何事乎。刀針吾知,元氣未及調,而毒已內攻心肺死矣。倪若水盧懐慎所見,殆調元氣於疽發之際者,與大約鄙劣惰懦之夫,視生民之死生,國家之存亡,都無與於已,而惟恐我之稍拂,乎鬼則禍將立至,使朝廷下一令曰:蝗初作守。令捕不盡,致為民害。奪其職,沒入其家以備賑。則畏禍之念更切於諂鬼,而蝗可立盡。淳熙之勅似猶未嚴也,蓋天下之禍易於漫衍者,必於初發治之,則為力易而所害不大。而鄙夫非禍將切身,必不肯竭力以從事。故愚謂:捕蝗之令必嚴其法,以督之。蓋亦一家哭不如一路哭之,意且古良吏,蝗毎不入其境。今有事於捕,已可愧矣。捕之而復不力,則良心已無,雖嚴罰豈為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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