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玄文言文
㈠ 《短章一束》文言文 翻译 其中10篇 。。
2董宣为洛阳令。时湖阳公主苍头③白日杀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而以奴骖乘,宣于夏门亭候之,乃驻车扣马。以刀画地,大言数主之失,叱奴下车,因格杀之。主即还宫诉帝,帝大怒,召宣,欲篓④杀之。宣叩头曰:“愿乞一言而死。”帝曰:“欲何言?”宣曰:“陛下圣德中兴,而纵奴杀良人,将何以理天下乎?臣不须.炮,请得自杀。”即以击楹,流血被面。帝令小黄门持之。使宣叩头谢主,宣不从,强使顿之,宣两手据地,终不肯俯。主曰:“文叔为白衣时。藏亡匿死,吏不敢至门。今为天子,威不能行一令乎?”帝笑曰:“天子不与白衣同。”因救强项令出。赐钱三十万,宣悉以班诸吏。由是搏击豪强,莫不震栗,京师号为“卧虎”。
33晋书列传第五十 王羲之(子玄之 凝之 徽之 徽之子桢之 徽之弟操之 献之) 许迈
王羲之,字逸少,司徒导之从子也,祖正,尚书郎。父旷,淮南太守。元帝之过江也,旷首创其议。羲之幼讷于言,人未之奇。年十三,尝谒周顗,顗察而异之。时重牛心炙,坐客未啖,顗先割啖羲之,于是始知名。及长,辩赡,以骨鲠称,尤善隶书,为古今之冠,论者称其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深为从伯敦、导所器重。时陈留阮裕有重名,为敦主簿。敦尝谓羲之曰:“汝是吾家佳子弟,当不减阮主簿。”裕亦目羲之与王承、王悦为王氏三少。时太尉郗鉴使门生求女婿于导,导令就东厢遍观子弟。门生归,谓鉴曰:“王氏诸少并佳,然闻信至,咸自矜持。惟一人在东床坦腹食,独若不闻。”鉴曰:“正此佳婿邪!”访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
起家秘书郎,征西将军庾亮请为参军,累迁长史。亮临薨,上疏称羲之清贵有鉴裁。迁宁远将军、江州刺史。羲之既少有美誉,朝廷公卿皆爱其才器,频召为侍中、吏部尚书,皆不就。复授护军将军,又推迁不拜。扬州刺史殷浩素雅重之,劝使应命,乃遗羲之书曰:“悠悠者以足下出处足观政之隆替,如吾等亦谓为然。至如足下出处,正与隆替对,岂可以一世之存亡,必从足下从容之适?幸徐求众心。卿不时起,复可以求美政不?若豁然开怀,当知万物之情也。”羲之遂报书曰:“吾素自无廊庙志,直王丞相时果欲内吾,誓不许之,手迹犹存,由来尚矣,不于足下参政而方进退。自儿娶女嫁,便怀尚子平之志,数与亲知言之,非一日也。若蒙驱使,关陇、巴蜀皆所不辞。吾虽无专对之能,直谨守时命,宣国家威德,固当不同于凡使,必令远近咸知朝廷留心于无外,此所益殊不同居护军也。汉末使太傅马日磾慰抚关东,若不以吾轻微,无所为疑,宜及初冬以行,吾惟恭以待命。”
羲之既拜护军,又苦求宣城郡,不许,乃以为右军将军、会稽内史。时殷浩与桓温不协,羲之以国家之安在于内外和,因以与浩书以戒之,浩不从。及浩将北伐,羲之以为必败,以书止之,言甚切至。浩遂行果为姚襄所败。复图再举,又遗浩书曰:
知安西败丧,公私惋怛,不能须臾去怀,以区区江左,所营综如此,天下寒心,固以久矣,而加之败丧,此可熟念。往事岂复可追,顾思弘将来,令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兴之业。政以道胜宽和为本,力争武功,作非所当,因循所长,以固大业,想识其由来也。
自寇乱以来,处内外之任者,未有深谋远虑,括囊至计,而疲竭根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可论,一事可记,忠言嘉谋弃而莫用,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何能不痛心悲慨也。任其事者,岂得辞四海之责!追咎往事,亦何所复及,宜更虚己求贤,当与有识共之,不可复令忠允之言常屈于当权。今军破于外,资竭于内,保淮之志非复所及,莫过还保长江,都督将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任国钧者,引咎责躬,深自贬降以谢百姓。更与朝贤思布平政,除其烦苛,省其赋役,与百姓更始。庶可以允塞群望,救倒悬之急。
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尚德之举,未能事事允称。当董统之任而败丧至此,恐阖朝群贤未有与人分其谤者。今亟修德补阙,广延群贤,与之分任,尚未知获济所期。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于分外,宇宙虽广,自容何所!知言不必用,或取怨执政,然当情慨所在,正自不能不尽怀极言。若必亲征,未达此旨,果行者,愚智所不解也。愿复与众共之。
复被州符,增运千石,征役兼至,皆以军期,对之丧气,罔知所厝。自顷年割剥遗黎,刑徒竟路,殆同秦政,惟未加参夷之刑耳,恐胜广之忧,无复日矣。
又与会稽王笺陈浩不宜北伐,并论时事曰:
古人耻其君不为尧舜,北面之道,岂不愿尊其所事,比隆往代,况遇千载一时之运?顾智力屈于当年,何得不权轻重而处之也。今虽有可欣之会,内求诸己,而所忧乃重于所欣。《传》云:“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今外不宁,内忧已深。古之弘大业者,或不谋于众,倾国以济一时功者,亦往往而有之。诚独运之明足以迈众,暂劳之弊终获永逸者可也。求之于今,可得拟议乎!
夫庙算决胜,必宜审量彼我,万全而后动。功就之日,便当因其众而即其实。今功未可期,而遗黎歼尽,万不余一。且千里馈粮,自古为难,况今转运供继,西输许洛,北入黄河。虽秦政之弊,未至于此,而十室之忧,便以交至。今运无还期,征求日重,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此封内所痛心叹悼而莫敢吐诚。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愿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张,令殷浩、荀羡还据合肥、广陵,许昌、谯郡、梁、彭城诸军皆还保淮,为不可胜之基,须根立势举,谋之未晚,此实当今策之上者。若不行此,社稷之忧可计日而待。安危之机,易于反掌,考之虚实,著于目前,愿运独断之明,定之于一朝也。
地浅而言深,岂不知其未易。然古人处闾阎行阵之间,尚或干时谋国,评裁者不以为讥,况厕大臣末行,岂可默而不言哉!存亡所系,决在行之,不可复持疑后机,不定之于此,后欲悔之,亦无及也。
殿下德冠宇内,以公室辅朝,最可直道行之,致隆当年,而未允物望,受殊遇者所以寤寐长叹,实为殿下惜之。国家之虑深矣,常恐伍员之忧不独在昔,麋鹿之游将不止林薮而已。愿殿下暂废虚远之怀,以救倒悬之急,可谓以亡为存,转祸为福,则宗庙之庆,四海有赖矣。
时东土饥荒,羲之辄开仓振贷。然朝廷赋役繁重,吴会忧甚,羲之每上疏争之,事多见从。又遗尚书仆射谢安书曰:
顷所陈论,每蒙允纳,所以令下小得苏息,各安其业。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东海矣。
今事之大者未布,漕运是也。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委之所司,勿复催下,但当岁终考其殿最。长吏尤殿,命槛车送诣天台。三县不举,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令在疆塞极难之地。
又自吾到此,从事常有四五,兼以台司及都水御史行台文符如雨,倒错违背,不复可知。吾又瞑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纲纪,轻者在五曹。主者莅事,未尝得十日,吏民趋走,功费万计。卿方任其重,可徐寻所言。江左平日,扬州一良刺史便足统之,况以群才而更不理,正由为法不一,牵制者众,思简而易从,便足以保守成业。
仓督监耗盗官米,动以万计,吾谓诛翦一人,其后便断,而时意不同。近检校诸县,无不皆尔。余姚近十万斛,重敛以资奸吏,令国用空乏,良可叹也。
自军兴以来,征役及充运死亡叛散不反者众,虚耗至此,而补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上命所差,上道多叛,则吏及叛者席卷同去。又有常制,辄令其家及同伍课捕。课捕不擒,家及同伍寻复亡叛。百姓流亡,户口日减,其源在此。又有百工医寺,死亡绝没,家户空尽,差代无所,上命不绝,事起成十年、十五年,弹举获罪无懈息而无益实事,何以堪之!谓自今诸死罪原轻者及五岁刑,可以充此,其减死者,可长充兵役,五岁者,可充杂工医寺,皆令移其家以实都邑。都邑既实,是政之本,又可绝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复如初耳。今除罪而充杂役,尽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为重于杀戮,可以绝奸。刑名虽轻,惩肃实重,岂非适时之宜邪!
羲之雅好服食养性,不乐在京师,初渡浙江,便有终焉之志。会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谢安未仕时亦居焉。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室东土,与羲之同好。尝与同志宴集于会稽山阴之兰亭,羲之自为之序以申其志,曰: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或以潘岳《金谷诗序》方其文,羲之比于石崇,闻而甚喜。
性爱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能得,遂携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惜弥日。又山阴有一道士,养好鹅,羲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道士云:“为写《道德经》,当举群相赠耳。”羲之欣然写毕,笼鹅而归,甚以为乐。其任率如此。尝诣门生家,见棐几滑净,因书之,真草相半。后为其父误刮去之,门生惊懊者累日。又尝在蕺山见一老姥,持六角竹扇卖之。羲之书其扇,各为五字。姥初有愠色。因谓姥曰:“但言是王右军书,以求百钱邪。”姥如其言,人竞买之。他日,姥又持扇来,羲之笑而不答。其书为世所重,皆此类也。每自称“我书比钟繇,当抗行;比张芝草,犹当雁行也”。曾与人书云:“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后之也。”羲之书初不胜庾翼、郗愔,及其暮年方妙。尝以章草答庾亮,而翼深叹伏,因与羲之书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过江颠狈,遂乃亡失,常叹妙迹永绝。忽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观。”
时骠骑将军王述少有名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由是情好不协。述先为会稽,以母丧居郡境,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诣。述每闻角声,谓羲之当候己,辄洒扫而待之。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顾,述深以为恨。及述为扬州刺史,将就征,周行郡界,而不过羲之,临发,一别而去。先是,羲之常谓宾友曰:“怀祖正当作尚书耳,投老可得仆射。更求会稽,便自邈然。”及述蒙显授,羲之耻为之下,遣使诣朝廷,求分会稽为越州。行人失辞,大为时贤所笑。既而内怀愧叹,谓其诸子曰:“吾不减怀祖,而位遇悬邈,当由汝等不及坦之故邪!”述后检察会稽郡,辩其刑政,主者疲于简对。羲之深耻之,遂称病去郡,于父母墓前自誓曰:“维永和十一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小子羲之敢告二尊之灵。羲之不天,夙遭闵凶,不蒙过庭之训。母兄鞠育,得渐庶几,遂因人乏,蒙国宠荣。进无忠孝之节,退违推贤之义,每仰咏老氏、周任之诫,常恐死亡无日,忧及宗祀,岂在微身而已!是用寤寐永叹,若坠深谷。止足之分,定之于今。谨以今月吉辰肆筵设席,稽颡归诚,告誓先灵。自今之后,敢渝此心,贪冒苟进,是有无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覆载,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诚,有如皦日!”
羲之既去官,与东土人士尽山水之游,弋钓为娱。又与道士许迈共修服食,采药石不远千里,遍游东中诸郡,穷诸名山,泛沧海,叹曰:“我卒当以乐死。”谢安尝谓羲之曰:“中年以来,伤于哀乐,与亲友别,辄作数日恶。”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顷正赖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损其欢乐之趣。”朝廷以其誓苦,亦不复征之。
时刘惔为丹阳尹,许询尝就惔宿,床帷新丽,饮食丰甘。询曰:“若此保全,殊胜东山。”惔曰:“卿若知吉凶由人,吾安得保此。”羲之在坐,曰:“令巢许遇稷契,当无此言。”二人并有愧色。
初,羲之既优游无事,与吏部郎谢万书曰:
古之辞世者或被发阳狂,或污身秽迹,可谓艰矣。今仆坐而获逸,遂其宿心,其为庆幸,岂非天赐!违天不祥。
顷东游还,修植桑果,今盛敷荣,率诸子,抱弱孙,游观其间,有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娱目前。虽植德无殊邈,犹欲教养子孙以敦厚退让。或以轻薄,庶令举策数马,仿佛万石之风。君谓此何如?
比当与安石东游山海,并行田视地利,颐养闲暇。衣食之余,欲与亲知时共欢宴,虽不能兴言高咏,衔杯引满,语田里所行,故以为抚掌之资,其为得意,可胜言邪!常依陆贾、班嗣、杨王孙之处世,甚欲希风数子,老夫志愿尽于此也。
万后为豫州都督,又遗万书诫之曰:“以君迈往不屑之韵,而俯同群辟,诚难为意也。然所谓通识,正自当随事行藏,乃为远耳。愿君每与士之下者同,则尽善矣。食不二味,居不重席,此复何有,而古人以为美谈。济否所由。实在积小以致高大,君其存之。”万不能用,果败。
年五十九卒,赠金紫光禄大夫。诸子遵父先旨,固让不受。
有七子,知名者五人。玄之早卒。次凝之,亦工草隶,仕历江州刺史、左将军、会稽内史。王氏世事张氏五斗米道,凝之弥笃。孙恩之攻会稽,僚佐请为之备。凝之不从,方入靖室请祷,出语诸将佐曰:“吾已请大道,许鬼兵相助,贼自破矣。”既不设备,遂为孙所害。
徽之字子猷。性卓荦不羁,为大司马桓温参军,蓬首散带,不综府事。又为车骑桓冲骑兵参军,冲问:“卿署何曹?”对曰:“似是马曹。”又问:“管几马?”曰:“不知马,何由知数!”又问:“马比死多少?”曰:“未知生,焉知死!”尝从冲行,值暴雨,徽之因下马排入车中,谓曰:“公岂得独擅一车!”冲尝谓徽之曰:“卿在府日久,比当相料理。”徽之初不酬答,直高视,以手版柱颊云:“西山朝来致有爽气耳。”
时吴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欲观之,便出坐舆造竹下,讽啸良久。主人洒扫请坐,徽之不顾。将出,主人乃闭门,徽之便以此赏之,尽叹而去。尝寄居空宅中,便令种竹。或问其故,徽之但啸咏,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邪!”尝居山阴,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独酌酒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逵。逵时在剡,便夜乘小船诣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反。人问其故,徽之曰:“本乘兴而行,兴尽而反,何必见安道邪!”雅性放诞,好声色,尝夜与弟献之共读《高士传赞》,献之赏井丹高洁,徽之曰:“未若长卿慢世也。”其傲达若此。时人皆钦其才而秽其行。
后为黄门侍郎,弃官东归,与献之俱病笃,时有术人云:“人命应终,而有生人乐代者,则死者可生。”徽之谓曰:“吾才位不如弟,请以余年代之。”术者曰:“代死者,以己年有余,得以足亡者耳。今君与弟算俱尽,何代也!”未几,献之卒,徽之奔丧不哭,直上灵床坐,取献之琴弹之,久而不调,叹曰:“呜呼子敬,人琴俱亡!”因顿绝。先有背疾,遂溃裂,月余亦卒。子桢之。
桢之字公干,历位侍中、大司马长史。桓玄为太尉,朝臣毕集,问桢之:“我何如君亡叔?”在坐咸为气咽。桢之曰:“亡叔一时之标,公是千载之英。”一坐皆悦。
操之字子重,历侍中、尚书、豫章太守。
献之字子敬。少有盛名,而高迈不羁,虽闲居终日,容止不怠,风流为一时之冠。年数岁,尝观门生樗蒱,曰:“南风不竞。”门生曰:“此郎亦管中窥豹,时见一斑。”献之怒曰:“远惭荀奉倩,近愧刘真长。”遂拂衣而去。尝与兄徽之、操之俱诣谢安,二兄多言俗事,献之寒温而已。既出,客问安王氏兄弟优劣,安曰:“小者佳。”客问其故,安曰:“吉人之辞寡,以其少言,故知之。”尝与徽之共在一室,忽然火发,徽之遽走,不遑取履。献之神色恬然,徐呼左右扶出。夜卧斋中而有偷人入其室,盗物都尽。献之徐曰:“偷儿,毡青我家旧物,可特置之。”群偷惊走。
工草隶,善丹青。七八岁时学书,羲之密从后掣其笔不得,叹曰:“此儿后当复有大名。”尝书壁为方丈大字,羲之甚以为能,观者数百人。桓温尝使书扇,笔误落,因画作乌驳牸牛,甚妙。
起家州主簿、秘书郎,转丞,以选尚新安公主。尝经吴郡,闻顾辟强有名园。先不相识,乘平肩舆径入。时辟强方集宾友,而献之游历既毕,傍若无人。辟强勃然数之曰:“傲主人,非礼也。以贵骄士,非道也。失是二者,不足齿之伧耳。”便驱出门。献之傲如也,不以屑意。
谢安甚钦爱之,请为长史。安进号卫将军,复为长史。太元中,新起太极殿,安欲使献之题榜,以为万代宝,而难言之,试谓曰:“魏时陵云殿榜未题,而匠者误钉之,不可下,乃使韦仲将悬橙书之。比讫,须鬓尽白,裁余气息。还语子弟,宜绝此法。”献之揣知其旨,正色曰:“仲将,魏之大臣,宁有此事!使其若此,有以知魏德之不长。”安遂不之逼。安又问曰:“君书何如君家尊?”答曰:“故当不同。”安曰:“外论不尔。”答曰:“人那得知!”寻除建威将军、吴兴太守,征拜中书令。
及安薨,赠礼有同异之议,惟献之、徐邈共明安之忠勋。献之乃上疏曰:“故太傅臣安少振玄风,道誉泮溢。弱冠遐栖,则契齐箕皓;应运释褐,而王猷允塞。及至载宣威灵,强猾消殄。功勋既融,投AX高让。且服事先帝,眷隆布衣。陛下践阼,阳秋尚富,尽心竭智以辅圣明。考其潜跃始终,事情缱绻,实大晋之俊辅,义笃于曩臣矣。伏惟陛下留心宗臣,澄神于省察。”孝武帝遂加安殊礼。
未几,献之遇疾,家人为上章,道家法应首过,问其有何得失。对曰:“不觉余事,惟忆与郗家离婚。”献之前妻,郗昙女也。俄而卒于官。安僖皇后立,以后父追赠侍中、特进、光禄大夫、太宰,谥曰宪。无子,以兄子静之嗣,位至义兴太守。时议者以为羲之草隶,江左中朝莫有及者,献之骨力远不及父,而颇有媚趣。桓玄雅爱其父子书,各为一帙,置左右以玩之。始羲之所与共游者许迈。
许迈,字叔玄,一名映,丹阳句容人也。家世士族,而迈少恬静,不慕仕进。未弱冠,尝造郭璞,璞为之筮,遇《泰》之《大畜》,其上六爻发。璞谓曰:“君元吉自天,宜学升遐之道。”时南海太守鲍靓隐迹潜遁,人莫之知。迈乃往候之,探其至要。父母尚存,未忍违亲。谓余杭悬溜山近延陵之茅山,是洞庭西门,潜通五岳,陈安世、茅季伟常所游处,于是立精舍于悬溜,而往来茅岭之洞室,放绝世务,以寻仙馆,朔望时节还家定省而已。父母既终,乃遣妇孙氏还家,遂携其同志遍游名山焉。初采药于桐庐县之桓山,饵术涉三年,时欲断谷。以此山近人,不得专一,四面籓之,好道之徒欲相见者,登楼与语,以此为乐。常服气,一气千余息。永和二年,移入临安西山,登岩茹芝,眇尔自得,有终焉之志。乃改名玄,字远游。与妇书告别,又著诗十二首,论神仙之事焉。羲之造之,未尝不弥日忘归,相与为世外之交。玄遗羲之书云:“自山阴南至临安,多有金堂玉室,仙人芝草,左元放之徒,汉末诸得道者皆在焉。”羲之自为之传,述灵异之迹甚多,不可详记。玄自后莫测所终,好道者皆谓之羽化矣。
赞曰:书契之兴,肇乎中古,绳文鸟迹,不足可观。末代去朴归华,舒笺点翰,争相跨尚,竞其工拙。伯英临池之妙,无复余踪;师宜悬帐之奇,罕有遗迹。逮乎钟王以降,略可言焉。钟虽擅美一时,亦为回绝,论其尽善,或有所疑。至于布纤浓,分疏密,霞舒云卷,无所间然。但其体则古而不今,字则长而逾制,语其大量,以此为瑕。献之虽有父风,殊非新巧。观其字势疏瘦,如隆冬之枯树;览其笔踪拘束,若严家之饿隶。其枯树也,虽槎枿而无屈伸;其饿隶也,则羁羸而不放纵。兼斯二者,故翰墨之病歙!子云近出,擅名江表,然仅得成书,无丈夫之气,行行若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卧王蒙于纸中,坐徐偃于笔下;虽秃千兔之翰,聚无一毫之筋,穷万谷之皮,敛无半分之骨;以兹播美,非其滥名邪!此数子者,皆誉过其实。所以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惟王逸少乎!观其点曳之工,裁成之妙,烟霏露结,状若断而还连;凤翥龙蟠,势如斜而反直。玩之不觉为倦,览之莫识其端,心慕手追,此人而已。其余区区之类,何足论哉! 999999 我国民间流传着许多有关包公的传说,称他为“包青天”、“青天大老爷”,称赞他执法严明,铁面无私,为老百姓做主。确实,历史上有这样一个清官,他就是宋朝的包拯。 包拯(999年一1062年)是安徽合肥人,在地方和朝廷都做过官。他在做县官时,据说有一次,他的堂舅犯了法。包拯不讲私情,照样依法办事,派人把他抓到官府,判了死刑。许多亲戚赶来求情,包拯说:不是我没有情义,谁叫他犯法呢? 后来,包拯又到朝廷做官,他也不怕得罪大官。有一年开封发大水,威胁到老百姓的安全。包拯发现涨水的原因是河道被阻塞了。原来一些大官在河道上修筑了花园亭台。为了保证开封的安全,包拯立刻下命令,要这些人把河道上的建筑全部拆掉。即使是皇亲国戚,违反了法令,包拯也毫不留情。 对受冤枉的老百姓,包拯却充满了同情。每次遇到这样的案情,他总是深入调查,详细分析,替百姓伸冤。人们感激他公正执法,都称他为“包青天”。 包拯做了大官,家里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穿衣吃饭,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包拯死了以后,留下一份遗嘱说:后代子孙做了官,如果犯了贪污罪,不许回老家;死了以后,也不许葬在包家坟地上。 包拯一生做官清清白白,受到老百姓的敬仰,民间流传着许多他的故事,大家习惯上都叫他“包公”,包拯的本名倒很少有人提起了。 包拯一生清廉,从不贪污:受贿。他在端州——今天的广东肇庆市,当了将近三年官。端州有一种著名的特产——端砚。笔、墨、纸、砚合称为文房四宝,而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被称为四宝之最。端砚石质坚实温润,纹理细密,发墨快而不易干,书写流利生辉,从唐代起就很有名,是上贡皇帝的贡品。包拯以前的县官常常征收老百姓的端砚,用来贿赂朝中权贵。包拯当县官时不加征端砚,也不贿赂权贵。虽然他十分喜欢书法,但他离开端州时竟然连一块端砚也没带走。
㈡ 所遗子孙,在于清白 文言文
房彦谦传
彦谦居家,所得俸禄,皆以周恤亲友,家无余财,车服器用,务存素俭。自少及长,一言一行,未尝涉私,虽致屡空,怡然自得。尝从容独笑,顾谓其子玄龄曰:“人皆因禄富,我独以官贫。所遗子孙,在于清白耳。”
彦谦在家中,所得俸禄,都拿来周济亲友,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财,日常开销,务必保持朴素勤俭作风。彦谦自小到大,一言一行,未尝谋及私利,虽然经常出现入不敷出现象,却怡然自得。尝悠闲舒缓地独自笑着对他的儿子玄龄曰:“人家都因官俸而富,我偏偏以官贫。留给子孙的财产,就只有清白了。”
㈢ 文言文《晋书.王羲之传》
1、他曾去门生家里,见到几案光滑干净,就在上面写字,一半是楷书一半是草书。
2、 羲之书初不胜庾翼、郗愔,及其暮年方妙: 羲之开始时,书法不如庚翼、郗愔,到他晚年时才变得好了。
尝以章草答庾亮,而翼深叹伏,因与羲之书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过江颠狈,遂乃亡失,常叹妙迹永绝。忽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观。” :曾经用章草回信给庾亮,而庾翼深深叹服,于是写信给羲之说:“我以前有伯英的章草十张,南渡过江后流离颠沛,于是丢失了,常常感叹好的书法作品永远消失了。忽然见到先生回给我哥的信,我的精神才又充沛了,回复到以前的状态。”
晋书列传第五十王羲之(子玄之凝之徽之徽之子桢之徽之弟操之献之)许迈
王羲之,字逸少,司徒导之从子也,祖正,尚书郎。父旷,淮南太守。元帝之过江也,旷首创其议。羲之幼讷于言,人未之奇。年十三,尝谒周顗,顗察而异之。时重牛心炙,坐客未啖,顗先割啖羲之,于是始知名。及长,辩赡,以骨鲠称,尤善隶书,为古今之冠,论者称其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深为从伯敦、导所器重。时陈留阮裕有重名,为敦主簿。敦尝谓羲之曰:“汝是吾家佳子弟,当不减阮主簿。”裕亦目羲之与王承、王悦为王氏三少。时太尉郗鉴使门生求女婿于导,导令就东厢遍观子弟。门生归,谓鉴曰:“王氏诸少并佳,然闻信至,咸自矜持。惟一人在东床坦腹食,独若不闻。”鉴曰:“正此佳婿邪!”访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
起家秘书郎,征西将军庾亮请为参军,累迁长史。亮临薨,上疏称羲之清贵有鉴裁。迁宁远将军、江州刺史。羲之既少有美誉,朝廷公卿皆爱其才器,频召为侍中、吏部尚书,皆不就。复授护军将军,又推迁不拜。扬州刺史殷浩素雅重之,劝使应命,乃遗羲之书曰:“悠悠者以足下出处足观政之隆替,如吾等亦谓为然。至如足下出处,正与隆替对,岂可以一世之存亡,必从足下从容之适?幸徐求众心。卿不时起,复可以求美政不?若豁然开怀,当知万物之情也。”羲之遂报书曰:“吾素自无廊庙志,直王丞相时果欲内吾,誓不许之,手迹犹存,由来尚矣,不于足下参政而方进退。自儿娶女嫁,便怀尚子平之志,数与亲知言之,非一日也。若蒙驱使,关陇、巴蜀皆所不辞。吾虽无专对之能,直谨守时命,宣国家威德,固当不同于凡使,必令远近咸知朝廷留心于无外,此所益殊不同居护军也。汉末使太傅马日磾慰抚关东,若不以吾轻微,无所为疑,宜及初冬以行,吾惟恭以待命。”
羲之既拜护军,又苦求宣城郡,不许,乃以为右军将军、会稽内史。时殷浩与桓温不协,羲之以国家之安在于内外和,因以与浩书以戒之,浩不从。及浩将北伐,羲之以为必败,以书止之,言甚切至。浩遂行果为姚襄所败。复图再举,又遗浩书曰:
知安西败丧,公私惋怛,不能须臾去怀,以区区江左,所营综如此,天下寒心,固以久矣,而加之败丧,此可熟念。往事岂复可追,顾思弘将来,令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兴之业。政以道胜宽和为本,力争武功,作非所当,因循所长,以固大业,想识其由来也。
自寇乱以来,处内外之任者,未有深谋远虑,括囊至计,而疲竭根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可论,一事可记,忠言嘉谋弃而莫用,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何能不痛心悲慨也。任其事者,岂得辞四海之责!追咎往事,亦何所复及,宜更虚己求贤,当与有识共之,不可复令忠允之言常屈于当权。今军破于外,资竭于内,保淮之志非复所及,莫过还保长江,都督将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任国钧者,引咎责躬,深自贬降以谢百姓。更与朝贤思布平政,除其烦苛,省其赋役,与百姓更始。庶可以允塞群望,救倒悬之急。
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尚德之举,未能事事允称。当董统之任而败丧至此,恐阖朝群贤未有与人分其谤者。今亟修德补阙,广延群贤,与之分任,尚未知获济所期。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于分外,宇宙虽广,自容何所!知言不必用,或取怨执政,然当情慨所在,正自不能不尽怀极言。若必亲征,未达此旨,果行者,愚智所不解也。愿复与众共之。
复被州符,增运千石,征役兼至,皆以军期,对之丧气,罔知所厝。自顷年割剥遗黎,刑徒竟路,殆同秦政,惟未加参夷之刑耳,恐胜广之忧,无复日矣。
又与会稽王笺陈浩不宜北伐,并论时事曰:
古人耻其君不为尧舜,北面之道,岂不愿尊其所事,比隆往代,况遇千载一时之运?顾智力屈于当年,何得不权轻重而处之也。今虽有可欣之会,内求诸己,而所忧乃重于所欣。《传》云:“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今外不宁,内忧已深。古之弘大业者,或不谋于众,倾国以济一时功者,亦往往而有之。诚独运之明足以迈众,暂劳之弊终获永逸者可也。求之于今,可得拟议乎!
夫庙算决胜,必宜审量彼我,万全而后动。功就之日,便当因其众而即其实。今功未可期,而遗黎歼尽,万不余一。且千里馈粮,自古为难,况今转运供继,西输许洛,北入黄河。虽秦政之弊,未至于此,而十室之忧,便以交至。今运无还期,征求日重,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此封内所痛心叹悼而莫敢吐诚。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愿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张,令殷浩、荀羡还据合肥、广陵,许昌、谯郡、梁、彭城诸军皆还保淮,为不可胜之基,须根立势举,谋之未晚,此实当今策之上者。若不行此,社稷之忧可计日而待。安危之机,易于反掌,考之虚实,著于目前,愿运独断之明,定之于一朝也。
地浅而言深,岂不知其未易。然古人处闾阎行阵之间,尚或干时谋国,评裁者不以为讥,况厕大臣末行,岂可默而不言哉!存亡所系,决在行之,不可复持疑后机,不定之于此,后欲悔之,亦无及也。
殿下德冠宇内,以公室辅朝,最可直道行之,致隆当年,而未允物望,受殊遇者所以寤寐长叹,实为殿下惜之。国家之虑深矣,常恐伍员之忧不独在昔,麋鹿之游将不止林薮而已。愿殿下暂废虚远之怀,以救倒悬之急,可谓以亡为存,转祸为福,则宗庙之庆,四海有赖矣。
时东土饥荒,羲之辄开仓振贷。然朝廷赋役繁重,吴会忧甚,羲之每上疏争之,事多见从。又遗尚书仆射谢安书曰:
顷所陈论,每蒙允纳,所以令下小得苏息,各安其业。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东海矣。
今事之大者未布,漕运是也。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委之所司,勿复催下,但当岁终考其殿最。长吏尤殿,命槛车送诣天台。三县不举,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令在疆塞极难之地。
又自吾到此,从事常有四五,兼以台司及都水御史行台文符如雨,倒错违背,不复可知。吾又瞑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纲纪,轻者在五曹。主者莅事,未尝得十日,吏民趋走,功费万计。卿方任其重,可徐寻所言。江左平日,扬州一良刺史便足统之,况以群才而更不理,正由为法不一,牵制者众,思简而易从,便足以保守成业。
仓督监耗盗官米,动以万计,吾谓诛翦一人,其后便断,而时意不同。近检校诸县,无不皆尔。余姚近十万斛,重敛以资奸吏,令国用空乏,良可叹也。
自军兴以来,征役及充运死亡叛散不反者众,虚耗至此,而补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上命所差,上道多叛,则吏及叛者席卷同去。又有常制,辄令其家及同伍课捕。课捕不擒,家及同伍寻复亡叛。百姓流亡,户口日减,其源在此。又有百工医寺,死亡绝没,家户空尽,差代无所,上命不绝,事起成十年、十五年,弹举获罪无懈息而无益实事,何以堪之!谓自今诸死罪原轻者及五岁刑,可以充此,其减死者,可长充兵役,五岁者,可充杂工医寺,皆令移其家以实都邑。都邑既实,是政之本,又可绝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复如初耳。今除罪而充杂役,尽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为重于杀戮,可以绝奸。刑名虽轻,惩肃实重,岂非适时之宜邪!
羲之雅好服食养性,不乐在京师,初渡浙江,便有终焉之志。会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谢安未仕时亦居焉。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室东土,与羲之同好。尝与同志宴集于会稽山阴之兰亭,羲之自为之序以申其志,曰: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或以潘岳《金谷诗序》方其文,羲之比于石崇,闻而甚喜。
性爱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能得,遂携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惜弥日。又山阴有一道士,养好鹅,羲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道士云:“为写《道德经》,当举群相赠耳。”羲之欣然写毕,笼鹅而归,甚以为乐。其任率如此。尝诣门生家,见棐几滑净,因书之,真草相半。后为其父误刮去之,门生惊懊者累日。又尝在蕺山见一老姥,持六角竹扇卖之。羲之书其扇,各为五字。姥初有愠色。因谓姥曰:“但言是王右军书,以求百钱邪。”姥如其言,人竞买之。他日,姥又持扇来,羲之笑而不答。其书为世所重,皆此类也。每自称“我书比钟繇,当抗行;比张芝草,犹当雁行也”。曾与人书云:“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后之也。”羲之书初不胜庾翼、郗愔,及其暮年方妙。尝以章草答庾亮,而翼深叹伏,因与羲之书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过江颠狈,遂乃亡失,常叹妙迹永绝。忽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观。”
时骠骑将军王述少有名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由是情好不协。述先为会稽,以母丧居郡境,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诣。述每闻角声,谓羲之当候己,辄洒扫而待之。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顾,述深以为恨。及述为扬州刺史,将就征,周行郡界,而不过羲之,临发,一别而去。先是,羲之常谓宾友曰:“怀祖正当作尚书耳,投老可得仆射。更求会稽,便自邈然。”及述蒙显授,羲之耻为之下,遣使诣朝廷,求分会稽为越州。行人失辞,大为时贤所笑。既而内怀愧叹,谓其诸子曰:“吾不减怀祖,而位遇悬邈,当由汝等不及坦之故邪!”述后检察会稽郡,辩其刑政,主者疲于简对。羲之深耻之,遂称病去郡,于父母墓前自誓曰:“维永和十一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小子羲之敢告二尊之灵。羲之不天,夙遭闵凶,不蒙过庭之训。母兄鞠育,得渐庶几,遂因人乏,蒙国宠荣。进无忠孝之节,退违推贤之义,每仰咏老氏、周任之诫,常恐死亡无日,忧及宗祀,岂在微身而已!是用寤寐永叹,若坠深谷。止足之分,定之于今。谨以今月吉辰肆筵设席,稽颡归诚,告誓先灵。自今之后,敢渝此心,贪冒苟进,是有无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覆载,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诚,有如皦日!”
羲之既去官,与东土人士尽山水之游,弋钓为娱。又与道士许迈共修服食,采药石不远千里,遍游东中诸郡,穷诸名山,泛沧海,叹曰:“我卒当以乐死。”谢安尝谓羲之曰:“中年以来,伤于哀乐,与亲友别,辄作数日恶。”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顷正赖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损其欢乐之趣。”朝廷以其誓苦,亦不复征之。
时刘惔为丹阳尹,许询尝就惔宿,床帷新丽,饮食丰甘。询曰:“若此保全,殊胜东山。”惔曰:“卿若知吉凶由人,吾安得保此。”羲之在坐,曰:“令巢许遇稷契,当无此言。”二人并有愧色。
初,羲之既优游无事,与吏部郎谢万书曰:
古之辞世者或被发阳狂,或污身秽迹,可谓艰矣。今仆坐而获逸,遂其宿心,其为庆幸,岂非天赐!违天不祥。
顷东游还,修植桑果,今盛敷荣,率诸子,抱弱孙,游观其间,有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娱目前。虽植德无殊邈,犹欲教养子孙以敦厚退让。或以轻薄,庶令举策数马,仿佛万石之风。君谓此何如?
比当与安石东游山海,并行田视地利,颐养闲暇。衣食之余,欲与亲知时共欢宴,虽不能兴言高咏,衔杯引满,语田里所行,故以为抚掌之资,其为得意,可胜言邪!常依陆贾、班嗣、杨王孙之处世,甚欲希风数子,老夫志愿尽于此也。
万后为豫州都督,又遗万书诫之曰:“以君迈往不屑之韵,而俯同群辟,诚难为意也。然所谓通识,正自当随事行藏,乃为远耳。愿君每与士之下者同,则尽善矣。食不二味,居不重席,此复何有,而古人以为美谈。济否所由。实在积小以致高大,君其存之。”万不能用,果败。
年五十九卒,赠金紫光禄大夫。诸子遵父先旨,固让不受。
有七子,知名者五人。玄之早卒。次凝之,亦工草隶,仕历江州刺史、左将军、会稽内史。王氏世事张氏五斗米道,凝之弥笃。孙恩之攻会稽,僚佐请为之备。凝之不从,方入靖室请祷,出语诸将佐曰:“吾已请大道,许鬼兵相助,贼自破矣。”既不设备,遂为孙所害。
徽之字子猷。性卓荦不羁,为大司马桓温参军,蓬首散带,不综府事。又为车骑桓冲骑兵参军,冲问:“卿署何曹?”对曰:“似是马曹。”又问:“管几马?”曰:“不知马,何由知数!”又问:“马比死多少?”曰:“未知生,焉知死!”尝从冲行,值暴雨,徽之因下马排入车中,谓曰:“公岂得独擅一车!”冲尝谓徽之曰:“卿在府日久,比当相料理。”徽之初不酬答,直高视,以手版柱颊云:“西山朝来致有爽气耳。”
时吴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欲观之,便出坐舆造竹下,讽啸良久。主人洒扫请坐,徽之不顾。将出,主人乃闭门,徽之便以此赏之,尽叹而去。尝寄居空宅中,便令种竹。或问其故,徽之但啸咏,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邪!”尝居山阴,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独酌酒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逵。逵时在剡,便夜乘小船诣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反。人问其故,徽之曰:“本乘兴而行,兴尽而反,何必见安道邪!”雅性放诞,好声色,尝夜与弟献之共读《高士传赞》,献之赏井丹高洁,徽之曰:“未若长卿慢世也。”其傲达若此。时人皆钦其才而秽其行。
后为黄门侍郎,弃官东归,与献之俱病笃,时有术人云:“人命应终,而有生人乐代者,则死者可生。”徽之谓曰:“吾才位不如弟,请以余年代之。”术者曰:“代死者,以己年有余,得以足亡者耳。今君与弟算俱尽,何代也!”未几,献之卒,徽之奔丧不哭,直上灵床坐,取献之琴弹之,久而不调,叹曰:“呜呼子敬,人琴俱亡!”因顿绝。先有背疾,遂溃裂,月余亦卒。子桢之。
桢之字公干,历位侍中、大司马长史。桓玄为太尉,朝臣毕集,问桢之:“我何如君亡叔?”在坐咸为气咽。桢之曰:“亡叔一时之标,公是千载之英。”一坐皆悦。
操之字子重,历侍中、尚书、豫章太守。
献之字子敬。少有盛名,而高迈不羁,虽闲居终日,容止不怠,风流为一时之冠。年数岁,尝观门生樗蒱,曰:“南风不竞。”门生曰:“此郎亦管中窥豹,时见一斑。”献之怒曰:“远惭荀奉倩,近愧刘真长。”遂拂衣而去。尝与兄徽之、操之俱诣谢安,二兄多言俗事,献之寒温而已。既出,客问安王氏兄弟优劣,安曰:“小者佳。”客问其故,安曰:“吉人之辞寡,以其少言,故知之。”尝与徽之共在一室,忽然火发,徽之遽走,不遑取履。献之神色恬然,徐呼左右扶出。夜卧斋中而有偷人入其室,盗物都尽。献之徐曰:“偷儿,毡青我家旧物,可特置之。”群偷惊走。
工草隶,善丹青。七八岁时学书,羲之密从后掣其笔不得,叹曰:“此儿后当复有大名。”尝书壁为方丈大字,羲之甚以为能,观者数百人。桓温尝使书扇,笔误落,因画作乌驳牸牛,甚妙。
起家州主簿、秘书郎,转丞,以选尚新安公主。尝经吴郡,闻顾辟强有名园。先不相识,乘平肩舆径入。时辟强方集宾友,而献之游历既毕,傍若无人。辟强勃然数之曰:“傲主人,非礼也。以贵骄士,非道也。失是二者,不足齿之伧耳。”便驱出门。献之傲如也,不以屑意。
谢安甚钦爱之,请为长史。安进号卫将军,复为长史。太元中,新起太极殿,安欲使献之题榜,以为万代宝,而难言之,试谓曰:“魏时陵云殿榜未题,而匠者误钉之,不可下,乃使韦仲将悬橙书之。比讫,须鬓尽白,裁余气息。还语子弟,宜绝此法。”献之揣知其旨,正色曰:“仲将,魏之大臣,宁有此事!使其若此,有以知魏德之不长。”安遂不之逼。安又问曰:“君书何如君家尊?”答曰:“故当不同。”安曰:“外论不尔。”答曰:“人那得知!”寻除建威将军、吴兴太守,征拜中书令。
及安薨,赠礼有同异之议,惟献之、徐邈共明安之忠勋。献之乃上疏曰:“故太傅臣安少振玄风,道誉泮溢。弱冠遐栖,则契齐箕皓;应运释褐,而王猷允塞。及至载宣威灵,强猾消殄。功勋既融,投AX高让。且服事先帝,眷隆布衣。陛下践阼,阳秋尚富,尽心竭智以辅圣明。考其潜跃始终,事情缱绻,实大晋之俊辅,义笃于曩臣矣。伏惟陛下留心宗臣,澄神于省察。”孝武帝遂加安殊礼。
未几,献之遇疾,家人为上章,道家法应首过,问其有何得失。对曰:“不觉余事,惟忆与郗家离婚。”献之前妻,郗昙女也。俄而卒于官。安僖皇后立,以后父追赠侍中、特进、光禄大夫、太宰,谥曰宪。无子,以兄子静之嗣,位至义兴太守。时议者以为羲之草隶,江左中朝莫有及者,献之骨力远不及父,而颇有媚趣。桓玄雅爱其父子书,各为一帙,置左右以玩之。始羲之所与共游者许迈。
许迈,字叔玄,一名映,丹阳句容人也。家世士族,而迈少恬静,不慕仕进。未弱冠,尝造郭璞,璞为之筮,遇《泰》之《大畜》,其上六爻发。璞谓曰:“君元吉自天,宜学升遐之道。”时南海太守鲍靓隐迹潜遁,人莫之知。迈乃往候之,探其至要。父母尚存,未忍违亲。谓余杭悬溜山近延陵之茅山,是洞庭西门,潜通五岳,陈安世、茅季伟常所游处,于是立精舍于悬溜,而往来茅岭之洞室,放绝世务,以寻仙馆,朔望时节还家定省而已。父母既终,乃遣妇孙氏还家,遂携其同志遍游名山焉。初采药于桐庐县之桓山,饵术涉三年,时欲断谷。以此山近人,不得专一,四面籓之,好道之徒欲相见者,登楼与语,以此为乐。常服气,一气千余息。永和二年,移入临安西山,登岩茹芝,眇尔自得,有终焉之志。乃改名玄,字远游。与妇书告别,又著诗十二首,论神仙之事焉。羲之造之,未尝不弥日忘归,相与为世外之交。玄遗羲之书云:“自山阴南至临安,多有金堂玉室,仙人芝草,左元放之徒,汉末诸得道者皆在焉。”羲之自为之传,述灵异之迹甚多,不可详记。玄自后莫测所终,好道者皆谓之羽化矣。
赞曰:书契之兴,肇乎中古,绳文鸟迹,不足可观。末代去朴归华,舒笺点翰,争相跨尚,竞其工拙。伯英临池之妙,无复余踪;师宜悬帐之奇,罕有遗迹。逮乎钟王以降,略可言焉。钟虽擅美一时,亦为回绝,论其尽善,或有所疑。至于布纤浓,分疏密,霞舒云卷,无所间然。但其体则古而不今,字则长而逾制,语其大量,以此为瑕。献之虽有父风,殊非新巧。观其字势疏瘦,如隆冬之枯树;览其笔踪拘束,若严家之饿隶。其枯树也,虽槎枿而无屈伸;其饿隶也,则羁羸而不放纵。兼斯二者,故翰墨之病歙!子云近出,擅名江表,然仅得成书,无丈夫之气,行行若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卧王蒙于纸中,坐徐偃于笔下;虽秃千兔之翰,聚无一毫之筋,穷万谷之皮,敛无半分之骨;以兹播美,非其滥名邪!此数子者,皆誉过其实。所以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惟王逸少乎!观其点曳之工,裁成之妙,烟霏露结,状若断而还连;凤翥龙蟠,势如斜而反直。玩之不觉为倦,览之莫识其端,心慕手追,此人而已。其余区区之类,何足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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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译文:
王羲之字逸少,是司徒王导的堂侄。王羲之小时候不善言谈,人们看不出他有什么超人之处。长大后,他很善于辩论,并且以性情耿直而著称。他特别擅长书法,是古今以来的第一人。人们称赞他的书法笔势“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他的伯父王敦、王导都很看重他。陈留(今河南开封附近)人阮裕在当时享有盛警,而阮裕也看重王羲之,把他和王悦、王承视为王家三位少年英才。有一次,太尉都鉴派门生来见王导,想在王家子弟中选位女婿。王导让来人到东边厢房里去看王家子弟。门生回去后,对都鉴说:“王家子弟个个不错,可是一听到有信使来,都显得拘谨不自然,只有一个人坐在东床上,坦腹而食,若无其事。”都鉴说:“这正是我要选的佳婿。”一打听,原来是王羲之。郡鉴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羲之很喜欢服药颐养性情,不喜欢在京城,刚到浙江,便有终老于此的志向。会稽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名士荟萃。谢安未做官时就住在这里。还有孙绰、李充等人,皆以文章盖世,他们都在这里建有住宅,与王羲之情投意合。王羲之曾和一样好友在会稽山阴的兰亭宴集,并亲自作序,来抒发自己的志向。
王羲之生性爱鹅,会稽有一位孤老太太养了只鹅,叫声很好听,他想买而未能得,于是就带着亲友去观看。谁知老太太听说他要来,竟把鹅烹煮了,准备招待他,他为此难过了一整天。当时,山阴有位道士,养了一群鹅,王羲之去观看时非常高兴,多次恳求道士要买他的鹅。道士对他说:“你若替我抄一遍《道德经》,这群鹅就全部送给你啦”王羲之欣然命笔,写好后把鹅装在笼子里回去了,一路上乐不可支。还有一次,他到学生家去,看见人家的篚木矮桌洁净光滑,就在上面写起字来,一半楷书,一半草体。后来那位学生的父亲无意中把这些字给刮去了,他的学生懊悔了好几天。他的书法注当时就很被世人看重,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王羲之常自称;“我的书法和钟瑶相比,可以说不相上下;和张芝的草书相比,也如同大雁排行。”又曾经写信给人说:“东汉张芝临池学写字,池水都变成黑色,如果天下人象他那样沉迷于书法,也不一定比他差。”
骠骑将军王述少有声誉,与王羲之齐名,但王羲之却看不起他,因此二人不和。王述先做了会稽内史,因为母亲去世,就辞职守丧,王羲之来接替他的职务,只到王述家去吊唁一次,就再也不登门。王述每次听到外面有号角声,总以为王羲之来看望自己,连忙洒扫以待,这样过了一年,而王羲之竟然不顾,王述深以为遗憾。”
我好费劲弄到的
这是你要的
王羲之生性爱鹅,会稽有一位孤老太太养了只鹅,叫声很好听,他想买而未能得,于是就带着亲友去观看。谁知老太太听说他要来,竟把鹅烹煮了,准备招待他,他为此难过了一整天。当时,山阴有位道士,养了一群鹅,王羲之去观看时非常高兴,多次恳求道士要买他的鹅。道士对他说:“你若替我抄一遍《道德经》,这群鹅就全部送给你啦”王羲之欣然命笔,写好后把鹅装在笼子里回去了,一路上乐不可支。
㈣ 能不能把万宝常的文言文翻译给我,谢谢!
万宝常
万宝常不知何许人也。生而聪颖,妙达锺律,遍工八音。常于野中遇十许人,车服鲜丽,麾幢森列,如有所待,宝常趋避之。此人使人召至前曰:“上帝以子天授音律之性,将传八音于季末之世,救将坏之乐。然正始之声,子未备知也,使钧天之官,以示子玄微之要。”命坐而教以历代之乐,理乱之音,靡不周述,宝常毕记之。良久,群仙凌空而去。宝常还家,已五日矣。自此,人间之乐,无不精究。尝与人同食之际,言及声律,时无乐器,宝常以食器杂物,以箸扣之,品其高下,宫商毕备,谐作丝竹,大为时人所赏。历周泊隋,落拓不仕。开皇初,沛国公郑译,定乐成,奏之,文帝召宝常,问其可否。常曰:“此亡国之音,哀怒浮散,非正雅之声。”极言其不可。诏令宝常创造乐器,而其声率下,不与旧同。又云:“世有周礼《旋宫》之义,自汉魏以来,知音者皆不能通之。”宝常创之,人皆哂笑。于是试令为之,应手成曲,众咸嗟异。由是损益乐器,不可胜纪。然其声雅澹,不合于俗,人皆不好,卒寝而不行,宝常听太常之乐,泣谓人曰:“淫厉而哀,天下不久相杀尽。”当时海内晏安,天下全盛,人闻其言,大为不尔。及大业之末,卒验其事。是时郑译、何妥、卢贲、苏道、萧吉、王令言皆能于雅乐,安马驹、曾妙达、王长通、敦金乐等(陈校本曾作曹,敦作郭)能作新声,皆心服宝常,言其天(天原作久,据明抄本、陈校本改)假矣。宝常无子,尝谓其友曰:“吾不堪,病则孤矣。”因病,妻窃其财物而逃,几至饿殒。忽一夕,先所遇神仙来降其家曰:“汝舍九天之高逸,念下土之尘爱,沦没于兹,限将毕矣。须记得云亭宫之会乎?”宝常懵然,良久乃悟。他日,谓邻人曰:“吾偶自仙宫谪于人世,即将去矣。旬日,不知所之。(出《仙传拾遗》,黄刻本作出《神仙拾遗》)
2 回复:万宝常
万宝常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人。他生来就十分聪明,十分富有音乐天才,尤其对乐器“八音”有研究(八音,古指金、石、丝、竹、匏、土、草、木)。有一次,他在野外遇到了十几个人,他们服装华丽车马豪华,带着很多随从,好像在等待什么人,宝常一看,赶块躲了起来。但是那群人中的头儿却让人把他叫到面前说:“天帝见你有音乐天才,打算把人世快要失传的八音演奏技法传授给你,以挽救濒临消亡的音乐,然而正宗的八音演奏你根本就没听过,所以我让天界的乐官把八音的要诀告诉你。”然后仙人就让他坐下,把历代的正宗音乐教给他,纠正各种乐曲中的错误,都详细地讲述。宝常把仙人的教导详细记了下来。过了半天,那些仙人凌空升入云中了。虽然和仙人在一起只呆了一会儿,回到家却已是五天了。从这以后,对于人间的音乐,宝常没有不精通的。
3 回复:万宝常
有时他和人一同吃饭时谈起了音乐,当时手头没有乐器,宝常就用筷子敲打手边的碗碟餐具和各种杂物,奏出“宫、商、角、微、羽”五音俱全的音乐,其和谐动听不亚于一支丝、竹俱全的乐队,使大家十分赞赏。从南北朝的北周到隋朝,宝常都放达飘逸没有做官。隋文帝开皇初年,沛国公郑译修订了宫廷中的乐谱和有关音乐礼仪的规章制度,文帝召见宝常,问他郑译修订的音乐行不行。宝常说那音乐是亡国之音,旋律哀怨软绵无力,不是正宗的宫廷音乐,极力反对使用这种音乐。文帝就下诏让宝常创作新乐曲,按新法编制了乐队,一演奏,果然和郑译的音乐大不相同。当时宝常又说,秦汉以前有按《周礼》创作的乐曲,是以十二律与七声相配的《旋宫》乐曲,但从汉、魏以来,《旋宫》音乐失传,连懂音乐的人都听不懂了。听了宝常创作的乐曲,很多人都给予嘲笑,于是文帝又让宝常试着奏一奏《旋宫》曲,宝常当场就演奏出来,人们十分惊奇。宝常对音乐的改革和创新作了很大贡献,记也记叙不完。但是,宝常创作的乐曲,旋律十分清新淡雅,不合世俗的口味,人们听不懂也就不爱听,所以宝常创作的乐曲大部分没有得到流行。每当他听到掌管宫廷音乐事务的“太常寺”演奏音乐时,就会哭着对人说:“这种哀伤淫糜的音乐,预示着天下不久就要大乱,刀兵不止,百姓又要陷入水火中了啊!”当时天下太平,处处歌舞升平,人们叫宝常这样说都不以为然。到了隋炀帝大业十四年时,天下大乱,终于验证了宝常的预言。
4 回复:万宝常
当时郑译、何妥、卢贲、苏道、肖吉、王会言等人都能创作演奏高雅的音乐,安马驹、曾妙达、王长通、敦金乐等人都能创作新乐曲,这些人都非常佩服宝常,说他的音乐才能是上天赋予的。万宝常没有儿子,常对朋友说:“我要有了病,连个侍候我的人都没有啊。”后来宝常得了病,他老婆卷了他的财物跑了,宝常几乎要饿死。有天晚上,宝常早年在野外遇见的神仙降临到家中,神仙说:“你本就是上界的仙人,能够舍弃了天宫的安逸舒适,体会人间而下凡到世上,在人间沉沦了这么久,现在你在人间的期限到了。你还记得天界的云亭宫盛会吗?”宝常一时却有些发懵,过了很久才想起来,第二天他对邻居说:“我本来是神仙,偶然被贬谪到人间,就要回天上去了。”过了十天,忽然不见了,人们不知他去了哪里。
㈤ 文言文翻译 魏征,子玄成...后与裴矩走入关
魏征,表字玄成,魏州曲城人。小时候失去了父母,落魄街头,家中的资财和米粮都放任不管,常常怀有大的志向,通晓诗书和艺术。隋朝后期变乱,魏征成为了道士。武阳郡丞元宝藏举兵来响应李密,征用魏征来管理文书和命令。李密得到武阳郡丞元宝藏的文书,就称自己是善良的,已经知道是魏征的所作所为,紧急召唤魏征。魏征向李密进柬了十个策略,不被李密重用。王世充攻打烙口,魏征进见长史郑颋说:“魏征虽然突然取胜,但善于战斗的将领和兵士伤亡和死伤很严重;而且还没有钱财,胜负不好预料。这二件事情不允许战斗,如果城池和壁垒稳固,持久的对抗,敌人粮食用完就要逃跑,我追赶并攻击敌人,这才是取得胜利的方法。”郑颋说:“你这是儒家老生的谈论!”魏征不辞而别。后来跟从李密来到京师,很久都不知道名号。自己请求到山东去,于是秘密的给书丞相,很快到了黎阳。这时候李绩为李密当守卫,魏征上递文书说:“刚开始您(李密)反对叛徒,振臂大呼,有很多人都响应您,威风占据了半个天下,然而一次失败了久一蹶不振,很快归附了唐朝,这就是知道天命的归属啊。今天您处兵家必争的地方,不早日自己图谋,大事情就归去了!”李绩得到了文书,就开始制定大的计划归去,并大大发动粟。馈淮安王的军队。恰巧窦建德攻陷黎阳,得到了魏征,假装拜为起居的人。建德失败了,与裴矩逃进关内,李建成引见为身边的人。魏征见到李世民劳苦功高,暗地里劝太子李建成早点制定计策。太子失败了,李世民问责的说:“你陷害我的兄弟,怎么样了?”魏征回答说:“太子虽然即使听从了我的言语,不死也会有今日的祸乱。”李世民器重魏征的梗直,一点怨恨的意思也没有。
㈥ 跪求!文言文《晋书 谢安传》的全文+翻译
<<晋书·谢安传>>
谢安字安石,尚从弟也。父裒,太常卿。安年四岁时,谯郡桓彝见而叹曰:“此儿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及总角,神识沈敏,风宇条畅,善行书。弱冠,诣王蒙清言良久,既去,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蒙曰:“此客亹亹,为来逼人。”王导亦深器之。由是少有重名。
初辟司徒府,除佐着作郎,并以疾辞。寓居会稽,与王羲之及高阳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扬州刺史庾冰以安有重名,必欲致之,累下郡县敦逼,不得已赴召,月余告归。
复除尚书郎、琅邪王友,并不起。吏部尚书范汪举安为吏部郎,安以书距绝之。有司奏安被召,历年不至,禁锢终身,遂栖迟东土。尝往临安山中,坐石室,临浚谷,悠然叹曰:“此去伯夷何远!”尝与孙绰等泛海,风起浪涌,诸人并惧,安吟啸自若。舟人以安为悦,犹去不止。风转急,安徐曰:“如此将何归邪?”舟人承言即回。众咸服其雅量。安虽放情丘壑,然每游赏,必以妓女从。既累辟不就,简文帝时为相,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时安弟万为西中郎将,总藩任之重。安虽处衡门,其名犹出万之右,自然有公辅之望,处家常以仪范训子弟。安妻,刘惔妹也,既见家门富贵,而安独静退,乃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及万黜废,安始有仕进志,时年已四十余矣。
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马,将发新亭,朝士咸送,中丞高崧戏之曰:“卿累违朝旨,高卧东山,诸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苍生今亦将如卿何!”安甚有愧色。既到,温甚喜,言生平,欢笑竟日。
既出,温问左右:“颇尝见我有如此客不?”温后诣安,值其理发。安性迟缓,久而方罢,使取帻。温见,留之曰:“令司马着帽进。”其见重如此。
温当北征,会万病卒,安投笺求归。寻除吴兴太守。在官无当时誉,去后为人所思。顷之,征拜侍中,迁吏部尚书、中护军。
简文帝疾笃,温上疏荐安宜受顾命。及帝崩,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坦之甚惧,问计于安。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版。安从容就席,坐定,谓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耳。”遂笑语移日。坦之与安初齐名,至是方知坦之之劣。温尝以安所作简文帝谥议以示坐宾,曰:“此谢安石碎金也。”
时孝武帝富于春秋,政不自己,温威振内外,人情噂□,互生同异。安与坦之尽忠匡翼,终能辑穆。及温病笃,讽朝廷加九锡,使袁宏具草。安见,辄改之,由是历旬不就。会温薨,锡命遂寝。
寻为尚书仆射,领吏部,加后将军。及中书令王坦之出为徐州刺史,诏安总关中书事。安义存辅导,虽会稽王道子亦赖弼谐之益。时强敌寇境,边书续至,梁益不守,樊邓陷没,安每镇以和靖,御以长算。德政既行,文武用命,不存小察,弘以大纲,威怀外着,人皆比之王导,谓文雅过之。尝与王羲之登冶城,悠然遐想,有高世之志。羲之谓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今四郊多垒,宜思自效,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安曰:“秦任商鞅,二世而亡,岂清言致患邪?”
是时宫室毁坏,安欲缮之。尚书令王彪之等以外寇为谏,安不从,竟独决之。宫室用成,皆仰模玄象,合体辰极,而役无劳怨。又领扬州刺史,诏以甲仗百人入殿。时帝始亲万机,进安中书监,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固让军号。于时悬象失度,亢旱弥年,安奏兴灭继绝,求晋初佐命功臣后而封之。顷之,加司徒,后军文武尽配大府,又让不拜。复加侍中、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幽州之燕国诸军事、假节。
时苻坚强盛,疆埸多虞,诸将败退相继。安遣弟石及兄子玄等应机征讨,所在克捷。拜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建昌县公。坚后率众,号百万,次于淮肥,京师震恐。加安征讨大都督。玄入问计,安夷然无惧色,答曰:“已别有旨。”既而寂然。玄不敢复言,乃令张玄重请。安遂命驾出山墅,亲朋毕集,方与玄围棋赌别墅。安常棋劣于玄,是日玄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
安顾谓其甥羊昙曰:“以墅乞汝。”安遂游涉,至夜乃还,指授将帅,各当其任。玄等既破坚,有驿书至,安方对客围棋,看书既竟,便摄放床上,了无喜色,棋如故。客问之,徐答云:“小儿辈遂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户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以总统功,进拜太保。
安方欲混一文轨,上疏求自北征,乃进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加黄钺,其本官悉如故,置从事中郎二人。安上疏让太保及爵,不许。是时桓冲既卒,荆、江二州并缺,物论以玄勋望,宜以授之。安以父子皆着大勋,恐为朝廷所疑,又惧桓氏失职,桓石虔复有沔阳之功,虑其骁猛,在形胜之地,终或难制,乃以桓石民为荆州,改桓伊于中流,石虔为豫州。既以三桓据三州,彼此无怨,各得所任。其经远无竞,类皆如此。
性好音乐,自弟万丧,十年不听音乐。及登台辅,期丧不废乐。王坦之书喻之,不从,衣冠效之,遂以成俗。又于土山营墅,楼馆林竹甚盛,每携中外子侄往来游集,肴馔亦屡费百金,世颇以此讥焉,而安殊不以屑意。常疑刘牢之既不可独任,又知王味之不宜专城。
牢之既以乱终,而味之亦以贪败,由是识者服其知人。
时会稽王道子专权,而奸谄颇相扇构,安出镇广陵之步丘,筑垒曰新城以避之。帝出祖于西池,献觞赋诗焉。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及镇新城,尽室而行,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雅志未就,遂遇疾笃。上疏请量宜旋旆,并召子征虏将军琰解甲息徒,命龙骧将军朱序进据洛阳,前锋都督玄抗威彭沛,委以董督。若二贼假延,来年水生,东西齐举。诏遣侍中慰劳,遂还都。闻当舆入西州门,自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因怅然谓所亲曰:“昔桓温在时,吾常惧不全。忽梦乘温舆行十六里,见一白鸡而止。乘温舆者,代其位也。十六里,止今十六年矣。白鸡主酉,今太岁在酉,吾病殆不起乎!” 乃上疏逊位,诏遣侍中、尚书喻旨。先是,安发石头,金鼓忽破,又语未尝谬,而忽一误,众亦怪异之。寻薨,时年六十六。帝三日临于朝堂,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百万、布千匹、蜡五百斤,赠太傅,谥曰文靖。以无下舍,诏府中备凶仪。及葬,加殊礼,依大司马桓温故事。又以平苻坚勋,更封庐陵郡公。
安少有盛名,时多爱慕。乡人有罢中宿县者,还诣安。安问其归资,答曰:“有蒲葵扇五万。”安乃取其中者捉之,京师士庶竞市,价增数倍。安本能为洛下书生咏,有鼻疾,故其音浊,名流爱其咏而弗能及,或手掩鼻以髛之。及至新城,筑埭于城北,后人追思之,名为召伯埭。
史臣曰:建元之后,时政多虞,巨猾陆梁,权臣横恣。其有兼将相于中外,系存亡于社稷,负扆资之以端拱,凿井赖之以晏安者,其惟谢氏乎!简侯任总中台,效彰分阃;正议云唱,丧礼堕而复弘;遗音既补,雅乐缺而还备。君子哉,斯人也!文靖始居尘外,高谢人间,啸咏山林,浮泛江海,当此之时,萧然有陵霞之致。暨于褫薜萝而袭朱组,去衡泌而践丹墀,庶绩于是用康,彝伦以之载穆。苻坚百万之众已瞰吴江,桓温九五之心将移晋鼎,衣冠易虑,远迩崩心。从容而杜奸谋,宴衎而清群寇,宸居获太山之固,惟扬去累卵之危,斯为盛矣。然激繁会于期服之辰,敦一欢于百金之费,废礼于偷薄之俗,崇侈于耕战之秋,虽欲混哀乐而同归,齐奢俭于一致,而不知颓风已扇,雅道日沦,国之仪刑,岂期若是!琰称贞干,卒以忠勇垂名;混曰风流,竟以文词获誉:并阶时宰,无堕家风。奕万以放肆为高,石奴以褊浊兴累,虽曰微颣,犹称名实。康乐才兼文武,志存匡济,淮肥之役,勍寇望之而土崩;涡颍之师,中州应之而席卷。方欲西平巩洛,北定幽燕,庙算有遗,良图不果,降龄何促,功败垂成,拊其遗文,经纶远矣。
赞曰:安西英爽,才兼辩博。宣力方镇,流声台阁。太保沈浮,旷若虚舟。任高百辟,情惟一丘。琰邈忠壮,奕万虚放。为龙为光,或卿或将。伟哉献武,功宣授斧。克翦凶渠,几清中宇。
译文:谢万字万石,谢安的弟弟。他的器度不如谢安,却也很有才气,而且擅长自我炫耀,年纪轻轻就颇有名气,仕途通达。升平二年(358),谢安的哥哥谢奕去世,谢万便被任命为西中郎将,监司、豫、冀、并四州诸军事,兼任豫州刺史。然而他并不是统兵作战的材料,在升平三年十月受命北征时,仍然是一副名士派头,只顾吟啸歌咏自鸣清高,不知抚绥部众。谢安对弟弟的做法非常忧虑,劝戒说:“你身为元帅,理应经常交接诸将,以取悦部众之心。像你这样傲诞,怎么能够成事呢?”谢万于是召集诸将,想抚慰一番。不料这位平时滔滔不绝的清谈家竟连一句抚慰的话都讲不出,憋了半天,干脆用手中的铁如意指着在座的将领说:“诸将都是劲卒。”如此凌辱轻慢,不仅不能抚慰将领,反而使他们更加怨恨。谢安无奈,只得代替谢万,对队帅以下的将领一个个地亲自拜访,尽力加以抚慰,拜托他们尽力协助谢万。但这并未能挽救谢万失败的命运。谢万率军增援洛阳,还未与敌军交战,手下士卒就惊扰奔溃。谢万单骑狼狈逃还,军士们本来要杀了他,看在谢安的份上才没有动手。损兵折将的谢万不久就被罢免为庶人。
谢奕病死,谢万被废,使谢氏家族的权势受到了很大威胁。升平四年(360),征西大将军桓温邀请谢安担任自己帐下的司马,谢安接受了。这本来只是很寻常的事情,然而消息传出以后,竟然引起了朝野轰动。在他动身前往江陵的时候,许多朝士都赶来送行,中丞高崧挖苦说:“卿屡次违背朝廷旨意,隐居东山不出,人们时常说:‘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如今苍生又将如卿何!’”而谢安夷然毫不介意。桓温得了谢安却十分兴奋,一次谢安告辞后,桓温自豪地对手下人说道:“你们以前见过我有这样的客人吗?”
咸安元年(371),对 东晋朝廷 来说,是十分关键的一年。权臣桓温本想立功中原以提高自己的声望,没想到在枋头一战遭到惨败。为了重立威名,他听从郗超的建议,在咸安元年废黜了司马奕,另立会稽王司马昱为帝,是为简文帝。此时的谢安已担任了侍中,不久又升任为吏部尚书。他洞悉桓温的野心,也知道简文帝比被废黜的司马奕也强不了多少,只是清谈的水平略高一些而已,但他仍然忠心匡扶朝廷,竭力不让桓温篡权的图谋得逞。
咸安二年(372),即位不到一年的简文帝就在忧惧中死去,太子司马曜即位,是为孝武帝。原来满心期待着简文帝临终前会把皇位禅让给自己的桓温大失所望,便以进京祭奠简文帝为由,于宁康元年(373)二月率军来到建康城外,准备杀大臣以立成。他在新亭预先埋伏了兵士,下令召见谢安和王坦之。
当时,京城内人心惶惶,王坦之非常害怕,问谢安怎么办。谢安神情坦然地说:“晋祚存亡,在此一行。”王坦之硬着头皮与谢安一起出城来到桓温营帐,紧张得汗流浃背,把衣衫都沾湿了,手中的朝板也拿颠倒了。谢安却从容不迫地就座,然后神色自若地对桓温说:“我听说有道的诸侯设守在四方,明公何必在幕后埋伏士卒呢?”桓温只得尴尬地下令撤除了埋伏。由于谢安的机智和镇定,桓温始终没敢对二人下手,不久就退回了姑孰。迫在眉睫的危机,被谢安从容化解了。
同年三月,桓温得了重病。在返回姑孰之后,病情日益加重。但他还在幻想着能得到加九锡的殊荣,不断派人催促。谢安故意拖延,对已经起草好的诏书一再加以修改,迟迟不予颁发。桓温终于没有如愿,抱憾而死。
桓温死后,谢安被任命为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与尚书令王彪之一起执掌朝政。数月后,中书令王坦之出任徐州刺史,谢安又兼总中书省,实际上总揽了东晋的朝政。为了缓和矛盾、稳定政局,谢安实行了着眼于长远,以和谐安定为重的执政方针。他没有趁桓温病死的机会翦除桓氏集团,仍然信任和重用桓温的弟弟桓冲,让他担任都督徐、豫、兖、青、扬五州诸军事和徐州刺史,负责镇守京口,后来又转为都督七州诸军事,兼任荆州刺史。桓冲也深明大义,认为自己的德望不及谢安,心甘情愿地以镇守四方为己任。将相关系的协调,促进了政局的稳定。当时人赞扬谢安,将他比作王导,而文雅则更胜一筹。
内部安定之后,谢安又把注意力转向对付来自北方的威胁。当时,前秦在苻坚的治理下日益强盛,东晋军队在与前秦的交战中屡遭败绩。谢安派自己的弟弟谢石、侄子谢玄率军征讨,接连取得胜利。又命谢玄训练出战斗力很强的北府兵,为抗击前秦作好了准备。
太元八年(383),苻坚率领着号称百万的大军南下,志在吞灭东晋,统一天下。军情危急,建康一片震恐。谢安依然是那样镇定自若,以征讨大都督的身分负责军事,并派了谢石、谢玄、谢琰和桓伊等人率兵八万前去抵御。谢玄手下的北府兵虽然勇猛。但是前秦的兵力比东晋大十倍,谢玄心里到底有点紧张。出发之前,谢玄特地到谢安家去告别,请示一下这个仗怎么打法。哪儿知道谢安听了像没事一样,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我已经有安排了。”谢玄心里想,谢安也许还会嘱咐些什么话。等了老半天,谢安还是不开腔。谢玄回到家里,心里总不大踏实。隔了一天,又请他的朋友张玄去看谢安,托他向谢安探问一下。谢安一见到张玄,也不跟他谈什么军事,马上邀请他到他山里一座别墅去。到了那里,还有许多名士先到了。张玄要想问,也没有机会。谢安请张玄陪他一起下围棋,还跟张玄开玩笑,说要拿这座别墅做赌注,比一个输赢。张玄是个好棋手。平常跟谢安下棋,他总是赢的。但是,这一天,张玄根本没心思下棋,勉强应付,当然输了。下完了棋,谢安又请大伙儿一起赏玩山景,整整游玩了一天,到天黑才回家。这天晚上,他把谢石、谢玄等将领,都召集到自己家里,把每个人的任务一件件、一桩桩交代得很清楚。大家看到谢安这样镇定自若,也增强了信心,高高兴兴地回到军营去了。那时候,桓冲在荆州听到形势危急,专门拨出三千名精兵到建康来保卫京城。谢安对派来的将士说:“我这儿已经安排好了。你们还是回去加强西面的防守吧!”将士回到荆州告诉桓冲,桓冲很担心。他对将士说:“谢公的气度确实叫人钦佩,但是不懂得打仗。眼看敌人就要到了,他还那样悠闲自在:兵力那么少,又派一些没经验的年青人去指挥。我看我们准要遭难了。”
当晋军在淝水之战中大败前秦的捷报送到时,谢安正在与客人下棋。他看完捷报,便放在座位旁,不动声色地继续下棋。客人憋不住问他,谢安淡淡地说:“没甚么,孩子们已经打败敌人了。”直到下完了棋,客人告辞以后,谢安才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舞跃入室,把木屐底上的屐齿都碰断了。
淝水之战的胜利,使谢安的声望达到了顶点,淝水之战以后,谢安趁前秦崩溃的时机,派谢玄收复黄河流域大片失地。可是晋孝武帝却重用他弟弟会稽王司马道子,竭力排挤谢安,使谢安不能施展他的才能。于是,他 提出由自己率军出镇广陵的步丘,修筑了新城(今江苏扬州邵伯镇),名义上是准备援助前秦,实际上是想脱离建康这个是非之地。他着手建造泛海的船只,准备从海道返回会稽。但他不久就患了重病,只得请求返回建康治病休养。然而他回到建康只有几天,就溘然病逝了,重回东山的心愿未能实现。 到了谢安一死,东晋政权落在昏庸的司马道子手里,东晋的朝政就越来越腐败了。
㈦ 文言文(《新唐书·列传第十六》)
《卷九十一 列传第十六》作者:欧阳修、宋祁等
◎温皇甫二李姜崔 温大雅,字彦弘,并州祁人。父君攸,北齐文林馆学士,入隋为泗州司马, 见朝政不纲,谢病归。大雅性至孝,与弟彦博、大有皆知名,薛道衡见之,叹曰: “三人者,皆卿相才也。”初为东宫学士、长安尉,以父丧解,会天下乱,不复 仕。
高祖镇太原,厚礼之。兵兴,引为大将军府记室参军,主文檄。帝受禅,与 窦威、陈叔达讨定仪典,迁黄门侍郎,而彦博亦为中书侍郎,对管华近。帝尝从 容谓曰:“我起晋阳,为卿一门耳。”进工部侍郎、陕东道大行台尚书。隐太子 图乱,秦王表大雅镇洛阳须变,数陈秘画,多所嘉纳。王即位,转礼部,封黎国 公。改葬其祖,卜人占其地,曰:“弟则吉,不利于君,若何?”大雅曰:“如 子言,我含笑入地矣。”岁余卒,谥曰孝。永徽五年,赠尚书右仆射。
彦博字大临,通书记,警悟而辩。开皇末,对策高策,授文林郎,直内史省。
隋乱,幽州总管罗艺引为司马。艺以州降,彦博与有谋,授总管府长史,封西河 郡公。召入为中书舍人,迁侍郎。高丽贡方物,高祖欲让而不臣,彦博执不可, 曰:“辽东本周箕子国,汉玄菟郡,不使北面,则四夷何所瞻仰?”帝纳而止。
突厥入寇,彦博以并州道行军长史战太谷,王师败绩,被执。突厥知近臣, 数问唐兵多少及国虚实,彦博不肯对,囚阴山苦寒地。太宗立,突厥归款,得还。
授雍州治中,寻检校吏部侍郎。彦博欲汰择士类,寡术不能厌众,讼牒满廷,时 讥其烦碎。复为中书侍郎,迁御史大夫,检校中书侍郎事。贞观四年,迁中书令, 封虞国公。突厥降,诏议所以安边者,彦博请如汉置降匈奴五原塞,以为捍蔽, 与魏徵廷争,徵不胜其辩,天子卒从之。其后突利可汗弟结社谋反,帝始悔云。
彦博善辞令,每问四方风俗,胪布诰命,若成诵然;进止详华,人皆拭目观。
高祖尝宴近臣,遣秦王谕旨,既而顾左右曰:“何如温彦博?”十年,迁尚书右 仆射,明年卒,年六十三。
彦博性周慎,既掌机务,谢宾客不通,进见必陈政事利害。卒后,帝叹曰: “彦博以忧国故,耗思殚神,我见其不逮再期矣,恨不许少闲以究其寿。”家贫 无正寝,殡别室,帝命有司为构寝。赠特进,谥曰恭,陪葬昭陵。
子振、挺。振历太子舍人,居丧以毁卒。挺尚千金公主,官延州刺史。彦博 曾孙曦,尚凉国长公主。
大有,字彦将。隋仁寿中,李纲荐之,授羽林骑尉。高祖举兵,引为太原令。
从秦王徇西河,将行,高祖曰:“士马单少,要须经略,以君参军事,事之济否, 卜是行也。”西河下,摄大将军府记室,与兄大雅同掌机近,不自安,请徙它职。
帝曰:“我虚心待卿,何所自疑?”武德初,累迁中书侍郎,封清河郡公。卒, 赠鸿胪卿,谥曰敬。初,颜氏、温氏在隋最盛,思鲁与大雅俱事东宫,愍楚、彦 博同直内史省,游秦、大有典校秘阁,颜以学业优,而温以职位显于唐云。
大雅四世孙佶,字辅国,以字行。安禄山乱,往见平原太守颜真卿,助为守 计。李光弼厚遇之。后居邺,薛嵩荐之朝,授太常丞,一谢嵩即去,屏处郊野, 世推其高节。
子造。造,字简舆,姿表瑰杰,性嗜书,然盛气,少所降屈。不喜为吏,隐 王屋山,人号其居曰“处士墅”。寿州刺史张建封闻其名,书币招礼,造欣然曰: “可人也!”往从之。建封虽咨谋,而不敢縻以职事。及节度徐州,造谢归下邳, 慨然有高世心。建封恐失造,因妻以兄子。
时李希烈反,攻陷城邑,天下兵镇阴相撼,逐主帅自立,德宗患之。以刘济 方纳忠于朝,密诏建封择纵横士往说济,佐其必。建封强署造节度参谋,使幽州。
造与济语未讫,济俯伏流涕曰:“僻陋不知天子神圣,大臣尽忠,愿率先诸侯效 死节。”造还,建封以闻,诏驰驲入奏。天子爱其才,问造家世及年,对曰:“ 臣五世祖大雅,外五世祖李勣,臣犬马之齿三十有二。”帝奇之。将用为谏官, 以语泄乃止。复去,隐东都。乌重胤奏致幕府。
长庆初,以京兆司录为太原幽镇宣谕使,召见,辞曰:“臣,府县吏也,不 宜行,恐四方易朝廷。”穆宗曰:“朕东宫时闻刘总,比年上书请觐,使问行期, 乃不报。卿为我行喻意,毋多让。”因赐绯衣。至范阳,总橐鞬郊迎。造为开示 祸福,总惧,矍然若兵在颈,繇是籍所部九州入朝。还,迁殿中侍御史。田弘正 遇害,以起居舍人复宣慰镇州行营。
顷之,李景俭以酒得过宰相,造坐与饮,出为朗州刺史。开后乡渠百里,溉 田二千顷,民获其利,号“右史渠”。召授侍御史,知弹奏。请复朱衣豸冠示外 庑,不听。夏州节度使李祐拜大金吾,违诏进马,造正衙抨劾。祐曰:’吾夜入 蔡州擒吴元济,未尝心动,今日胆落于温御史。”迁左司郎中,知御史杂事,进 中丞。
大和二年,内昭德寺火,延禁中“野狐落”,野狐落者,宫人所居也,死者 数百人。是日,宰相、两省官、京兆尹、中尉、枢密皆集日华门,督神策兵救火 所及,独御史府不至。造自劾曰:“台系贼,恐人缘以构奸,申警备,乃得入。
臣请入三十直,崔蠡、姚合二十直,自赎。”宰相劾造不待罪于朝,而自许轻比, 不可听。有诏皆夺一月俸。
造性刚急,人或忤己,虽贵势,亦以气出其上。道遇左补阙李虞,恚不避, 捕从者笞辱。左拾遗舒元褒等建言:“故事,供奉官惟宰相外无屈避。造弃蔑典 礼,无所畏,辱天子侍臣。凡事小而关分理者,不可失;失之,则乱所由生。遗、 补虽卑,侍臣也,中丞虽高,法吏也;侍臣见陵则恭不广,法吏自恣则法坏。闻 元和、长庆时,中丞呵止不半坊,今乃至两坊,谓之笼街。造擅自尊大,忽僣拟 之嫌,请得论罪。”帝乃诏台官、供奉官共道路,听先后行,相值则揖。中丞传 呼不得过三百步。造弹击无所回畏,威望隐然,发南曹伪官九十人,主史皆论死。
迁尚书右丞,封祁县子。
兴元军乱,杀李绛,众谓造可夷其乱,文宗亦以为能,乃授检校右散骑常侍、 山南西道节度使,许以便宜从事。帝虑其劳费,造曰:“臣计诸道戍蛮之兵方还, 愿得密诏受约束,用此足矣。”许之。命神策将董仲质、河中将温德彝、郃阳将 刘士和从造。而兴元将卫志忠、张丕、李少直自蜀还,造喻以意,皆曰:“不敢 二。”乃用八百人自从,五百人为前军。既入,前军呵护诸门。造至,欲大宴, 视听事,曰:“此隘狭,不足飨士。”更徙牙门。坐定,将卒罗拜,徐曰:“吾 欲闻新军去主意,可悉前,旧军无得进。”劳问毕,就坐,酒行,从兵合,卒有 觉者,欲引去,造传言叱之,乃不敢动。即问军中杀绛状,志忠、丕夹阶立,拔 剑传呼曰:“悉杀之!”围兵争奋,皆斩首,凡八百余人。亲杀绛者,醢之;号 令者,殊死。取百级祭绛,三十级祭死事官王景延等,余悉投之汉江。监军杨叔 元拥造靴祈哀,造以兵卫出之。诏流康州。叔元,始激兵乱者也,人以造不戮为 恨。以功加检校礼部尚书,赐万缣赏其兵。
入为兵部侍郎,以病自言,出东都留守。俄节度河阳。奏复怀州古秦渠枋口 堰,以溉济源、河内、温、武陟四县田五千顷。召为御史大夫。方倚以相,会疾, 不能朝,改礼部尚书。卒,年七十,赠尚书右仆射。
兄邈,弟逊。邈,长庆、大和中,累以拾遗、补阙召,不应。逊尝为邑宰, 解印绶去。
造子璋。璋以父荫累官大理丞。阴平吏盗官物,而焚其帑,璋刺得其情,擢 侍御史,赐绯衣。迁婺州刺史,以政有绩,赐金紫。徙庐、宋二州刺史。宣州逐 郑薰也,崔弦调淮南兵讨之,以璋为宣州刺史。事平,就拜观察使,擢武宁节度 使。银刀军骄横,累将姑息,而璋政严明,惧之,相率逐璋,诏徙邠宁节度,历 京兆尹。璋素强干,鉏宿弊,豪右慑服,加检校吏部尚书。同昌公主薨,懿宗诛 医无状者,系亲属三百余人。璋与刘瞻极谏,贬振州司马,叹曰:“生不逢时, 死乌足惜!”仰药死。
彦博裔孙廷筠,少敏悟,工为辞章,与李商隐皆有名,号“温李”。然薄于 行,无检幅。又多作侧辞艳曲,与贵胄裴諴、令狐滈等蒲饮狎昵。数举进士不 中第。思神速,多为人作文。大中末,试有司,廉视尤谨,廷筠不乐,上书千余 言,然私占授者已八人,执政鄙其为,授方山尉。徐商镇襄阳,署巡官,不得志, 去归江东。令狐綯方镇淮南,廷筠怨居中时不为助力,过府不肯谒。丐钱扬子院, 夜醉,为逻卒击折其齿,诉于綯。綯为劾吏,吏具道其污行,綯两置之。事闻京 师,廷筠遍见公卿,言为吏诬染。俄而徐商执政,颇右之,欲白用。会商罢,杨 收疾之,遂废卒。本名岐,字飞卿。
弟廷皓,咸通中,署徐州观察使崔彦曾幕府。庞勋反,以刃胁廷皓,使为表 求节度使,廷皓绐曰:“表闻天子,当为公信宿思之。”勋喜。归与妻子决,明 日复见,勋索表,倨答曰:“我岂以笔砚事汝邪?其速杀我。”勋熟视笑曰:“ 儒生有胆邪,吾动众百万,无一人操檄乎!”囚之,更使周重草表。彦曾遇害, 廷皓亦死,诏赠兵部郎中。
皇甫无逸,字仁俭,京兆万年人。父诞,隋并州总管府司马,汉王谅反,逼 之不从,见杀。无逸在长安,闻变即号恸,人问故,对曰:“吾父生平重节义, 必无苟免者。顷讣至,果然。时五等废,炀帝嘉诞忠,特封无逸平舆侯,而赠诞 柱国、弘义郡公。
无逸历淯阳太守,治为天下最,再迁右武卫将军。帝幸江都,诏居守洛阳。
帝被杀,乃与段达、元文都立越王侗。及王世充篡,弃母妻,斩关自归。追骑及, 无逸顾曰:“吾有死,终不能同尔为逆。”解金带投之地,曰:“以与尔,无相 困。”骑争下取,由是获免。
高祖以无逸本隋勋旧,尊遇之,拜刑部尚书,封滑国公。历陕东道行台民部 尚书,迁御史大夫。时蜀新定,吏多横恣,人不聊,诏无逸持节巡抚,得承制除 吏。既至,黜贪暴,用廉善,法令严明,蜀人以安。
皇甫希仁,憸人也,诬告无逸为母故阴交世充,帝判其诈,斩希仁,遣给 事中李公昌驰谕。又有告无逸交通萧铣者,时无逸与行台仆射窦璡不协,因表自 陈,并上璡罪。有诏刘世龙、温彦博按之,无状,遂斩告者而黜璡。及还,帝劳 曰:“比多谮毁,但以正直为佞人憎尔。”无逸顿首谢,帝曰:“卿无负,何所 谢?” 拜民部尚书,出为同州刺史,徙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所至辄闭閤不通宾客, 左右无敢出入者;所须皆市易它境。尝按部,宿民家,镫炷尽,主人将续进,无 逸抽佩刀断带为炷,其廉介类如此。然过自畏慎,每上表疏,读数十犹惧未审, 使者上道,追省再三乃得遣。母在长安疾笃,太宗命驰驿召还承问,忧悸不能食, 道病卒。赠礼部尚书,谥曰孝。王珪驳曰:“无逸入蜀,不能与母俱,留卒京师, 子道未足称,不可谓孝。”乃更谥良。
李袭志,字重光。其先本陇西狄道人,五世祖避地,更为金州安康人。仕隋 始安郡丞。大业末,盗贼起,袭志倾私产募士,得三千人,乘城拒盗,萧铣、林 士弘屡攻之不下。闻炀帝丧,乃与士民缟素三日临,或说曰:“公临郡久,士大 夫悦向,蛮夷畏威,虽曰隋臣,实君长也。今四海分裂,自王者非一姓,宜遂据 岭表,取百粤,岂遽不若尉佗乎?”袭志曰:“吾世隋臣,今江都虽沦,宗社尚 有奉,诸君当相与戮力刷仇耻,岂怙乱图不义哉?吾宁蹈忠死,不逆节以生,尉 佗不足为吾法也。”欲斩说者,众谏,乃止。遂固守凡二年,力穷援绝,为铣所 陷,伪署工部尚书、桂州总管。
武德初,高祖赐书,命其子玄嗣召之。袭志约岭南酋永平郡守李光度潜图归 国。帝复以书谕曰:“公朕之宗,不可与异姓比,宜及子弟并豫宗正属籍。”乃 铣平,岭南六十余州皆送款,袭志诱而致云。赵郡王孝恭承制授桂州总管。五年 来朝,进柱国,封始安郡公、江州都督。后讨辅公祏,为水军总管,转桂州都 督。袭志守桂二十八年,政尚清省,南荒便之。表请入朝,以光禄大夫、汾州刺 史致仕,卒。
弟袭誉,字茂实,通敏有识度。仕隋为冠军府司兵。阴世师辅代王守京师也, 三辅盗螘聚,袭誉请以兵据永丰仓,发粟赈穷乏,出库物赏战士,驰檄郡县, 共逐捕贼。世师不从。乃求出募山南兵,至汉中,高祖已定长安,召授太府少卿、 安康郡公。
伐王世充也,拜潞州总管。时突厥已和亲,又通使世充,袭誉捕斩之。诏委 典运,以饟东军。擢累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江南巡察大使,多所黜陟。扬州, 江、吴大都会,俗喜商贾,不事农;袭誉为引雷陂水,筑句城塘,溉田八百顷, 以尽地利,民多归本。召为太府卿。
为人严悫,以威肃闻。居家俭,厚于宗亲,禄禀随多少散之。以余资写书, 罢扬州,书遂数事载。尝谓子孙曰:“吾性不喜财,遂至窭乏。然负京有赐田十 顷,能耕之,足以食;河内千树桑,事之可以衣;江都书,力读可进求宦。吾殁 后,能勤此,无资于人矣。”迁凉州都督,改同州刺史。坐在凉州以私憾杖杀番 禾丞刘武,当死,废为民,流泉州,卒。
姜谟,秦州上邽人。隋大业末,为晋阳长。高祖在太原,谟前识之,谓所亲 曰:“隋政乱将亡,必有圣人受之。唐公负王霸资度,其必拨乱得天下。”乃深 自结。及大将军府建,引为司功参军,从平霍邑、绛郡,兵遂度河,谟部勒一夕 济,高祖叹其略。进平长安,除相国胄曹参军、长道县公。
薛举寇秦州,以谟山西豪望,诏安抚陇外,委以便宜。将行,请曰:“公天 人之望已属,宜膺图纬,光有神器。谟老矣,恐先朝露,幸一见践阼,死不恨。” 高祖嘉纳。乃与窦轨出散关,下河池、汉阳,遇薛举,与战,轨败,召谟还朝, 为员外散骑常侍。后仁杲平,擢秦州刺史。帝曰:“昔人称衣锦故乡,今以本州 相授,所以偿功。凉州荒梗,宜有以靖之。”谟至,抚边俗以恩信,盗贼衰止。
人喜曰:“不意复见太平官府。”改守陇州,以老去职。贞观元年卒,赠岷州都 督,谥曰安。
子确。确,字行本,以字显。贞观中,为将作少匠,护作九成、洛阳宫及诸 苑御,以干力称,多所赉尝,游幸无不从,迁宣威将军。太宗选趫才,衣五色袍, 乘六闲马,直屯营,宿卫仗内,号曰“飞骑”,每出幸,即以从,拜行本左屯卫 将军,分典之。高昌之役,为行军副总管,出伊州,距柳谷百里,依山造攻械, 增损旧法,械益精。其处有汉班超纪功碑,行本磨去古刻,更刊颂陈国威灵。遂 与侯君集进平高昌,战有功,玺书尉劳。还,为金城郡公,赐奴婢七十人,帛百 五十段。帝将征高丽,行本谏未宜轻用师,不从。至盖牟城,中流矢,卒。帝赋 诗悼之,赠左卫大将军、郕国公,谥曰襄,陪葬昭陵。子简嗣。行本性恪敏。
所居官,虽祈寒烈暑无懈容,加有巧思,凡朝之营缮,所司必谘而后行。魏徵见 其倚昵,恐浸启侈端,劝帝斥之,帝赖其强济,不斥也。
子柔远,美姿容,敷奏详辩。武后时,至左鹰扬卫将军,摄地官尚书通事舍 人、内供奉。子皎、晦。
皎,长安中为尚衣奉御,玄宗在藩邸,皎识其有非常度,委心焉。及即位, 自润州长史召授殿中少监。出入卧内,陪燕私,诏许舍敬,坐与妃嫔连榻,间击 球斗鸡,呼之不名也。赐宫女、厩马及它珍物,前后不胜计。帝在殿廷玩一嘉树, 皎盛赞之,帝遽令徙植其家。
后将诛窦怀贞等,皎与密议,以功进殿中监、楚国公,食封四百户。议者讥 短皎任遇太过,帝以其藩邸旧,思有以宣布之,乃下诏曰:“殿中监、楚国公皎, 往事朕于藩国,虽彭祖同书,子陵共学,不过也。朕尝游长杨、鄠、杜间,皎于 时奉侍,数谓朕曰:‘相王必登天位,王且储副。’朕叱而后止,复言于朕兄弟 近戚。语闻太上皇,太上皇奏之中宗,遣嗣虢王邕等鞫问,皎一意保护,罔或贰 言。宗楚客、纪处讷等请投皎炎荒,中宗特诏贬润州长史。专以忠力戴朕,谓天 且有命,故履危蹈艰而无变焉。朕既即位,又参诛奸臣,将厚以光宠,每所捴逊。
造膝匪躬,举多规益。而悠悠之谈,丑正恶直,天下之人,其未及识皎之功,何 见之异也?昔汉昭之任霍光,魏祖之明程昱,朕之不德,庶几于此。且否当其悔, 则必灭乃宗;泰至于亨,则所酬未补。岂流言之听,而厚德之忘哉?苟谋始有之, 图终可也。”寻迁太常卿,监修国史。弟晦又为吏部侍郎,有权宠,宋璟以为非 久安策,请抑损之。
开元五年,下诏放归田里,使自娱。久之,复为秘书监。十年,坐泄禁中语, 为嗣濮王峤所劾,敕中书门下究状。峤亦王守一姻家,中书令张嘉贞阴希其意, 傅致皎狱。诏免殊死,杖之,流钦州。道病死,年五十。亲厚坐谪死者数人,世 以为冤。时源乾曜方侍中,不能正,为人所讥诋。帝后思皎旧勋,令递柩还,以 礼葬之,存问其家,追赠泽州刺史。后以子尚主,更赠吏部尚书,仍赐封二百户 为祠享费。
子庆初。庆初生方<白卒>,帝许尚主,后沦谪二十余年。天宝初,皎甥李林甫 为宰相,为帝言之,始命以官,袭楚国公。十载,尚新平公主。新平故尝归裴 玪,玪卒,乃降庆初。主慧淑,闲文墨,帝贤之,历肃、代朝,恩礼加重, 庆初亦得幸。旧制,驸马都尉多不拜正官,特拜庆初太常卿。会脩植建陵,诏为 之使,误毁连冈,代宗怒,下吏论不恭,赐死,建陵使史忠烈等皆诛,裴玪子 仿,亦削官。主幽禁中,大历十年薨。
故事,太常职奉陵庙。开元末,濮阳王彻为宗正卿,有宠,始请宗正奉陵。
天宝中,张垍以主婿任太常,故复旧。及庆初败,又以陵庙归宗正云。
晦,起家蒲州参军,累为高陵令,治有声,迁长安令,人畏爱之。开元初, 擢御史中丞。先是,永徽、显庆时,御史不拜宰相,衔命使四方者,廷中揖见, 后稍屈下。至晦,独徇旧体,谓御史曰:“不如故事,且奏谴公等。”由是台仪 复振。转太常少卿。
时国马乏,晦请以诏书市马六胡州,率得马三千,署游击将军,诏可。闲厩 乃稍备。除黄门侍郎,辞不拜,改兵部。满岁,为吏部侍郎,主选。曹史尝请托 为奸,前领选者周棘扈藩,检窒内外,犹不禁。至晦,悉除之,示无防限,然处 事精明,私相属诿,罪辄得,皆以为神。始,晦革旧示简,廷议恐必败,既而赃 赇路塞,而流品有叙,众乃伏。皎被放,晦亦左除宗正卿。贬春州司马,徙海州 刺史,卒。
崔善为,贝州武城人。祖颙,为魏散骑侍郎。善为巧于历数,仕隋,调文林 郎。督工徒五百营仁寿宫,总监杨素索簿阅实,善为执板暗唱,无一差谬,素大 惊。自是四方有疑狱,悉令按讯,皆究其情。仁寿中,迁楼烦司户书佐,高祖为 太守,尤礼接。
善为见隋政日紊,密劝高祖图天下。及兵起,署大将军府司户参军,封清河 县公。擢累尚书左丞,用清察称。诸曹史恶之,以其短而伛,嘲曰:“曲如钩, 例封侯。”欲沮罢所任。帝闻,勉之曰:“昔齐末奸吏歌斛律明月,而高纬暗不 察,至灭其家。朕虽不德,幸免是。”因下令购谤者,谤乃止。傅仁均撰《戊寅 历》,李淳风诋其疏,帝令善为考二家得失,多所裁正。
贞观初,为陕州刺史。时议,户猥地狭者徙宽乡,善为奏:“畿内户众,而 丁壮悉籍府兵,若听徙,皆在关东,虚近实远,非经通计。”诏可。历大理、司 农二卿,坐与少卿不平,出为秦州刺史。卒,赠刑部尚书,谥曰忠。
初,天下既定,群臣居丧者皆夺服,善为建言其敝。武德二年,始许终丧, 然犹时以权迫不能免,如房玄龄、褚遂良者众矣。
李嗣真,字承胄,赵州柏人人。多艺数,举明经,中之,累调许州司功参军。
贺兰敏之修撰东台,表嗣真直弘文馆,与学士刘献臣、徐昭皆少有名,号“三少”。
高宗东封还,诏赠孔子太师,命有司为祝,司文郎中雷少颍文不称旨,更命嗣 真,成不淹顷,帝览称善,诏加两阶。敏之等倚恩自如,嗣真不喜,求补义乌令。
敏之败,学士多连坐,嗣真独免。
调露中,为始平令,风化大行。时章怀太子作《宝庆曲》,阅于太清观,嗣 真谓道人刘概、辅俨曰:“宫不召商,君臣乖也;角与徵戾,父子疑也。死声多 且哀,若国家无事,太子任其咎。”俄而太子废,概等奏其言,擢太常丞,知五 礼仪,封常山县子。嗣真常曰:“隋乐府有《堂堂曲》,明唐再受命,比日有‘ 侧堂堂,桡堂堂’之谣,侧,不正也,桡,危也。皇帝病日侵,事皆决中宫,持 权与人,收之不易。宗室虽众,居中制外,势且不敌。诸王殆为后所蹂践,吾见 难作不久矣。”太常缺黄钟,铸不能成,嗣真居崇业里,疑土中有之,弗得其所。
道上逢一车,有铎声甚厉,嗣真曰:“宫声也。”市以归,振于空地,若有应者, 掘之得钟,众乐遂和。尝引工展器于廷,后奇其风度应对,召相王府参军阎玄静 图之,吏部郎中杨志诚为赞,秘书郎殷仲容书,时以为宠。
永昌初,以右御史中丞知大夫事,请周、汉为二王后,诏可。命巡抚河东, 荐宋温瑾、袁嘉祚、李日知,拔州县职,皆至显官。来俊臣狱方炽,嗣真上书谏, 以为“昔陈平事汉祖,谋疏楚君臣,行反间,项羽遂亡。今殆有如平者谋陛下君 臣,恐为社稷祸”。不纳。出为潞州刺史。俊臣诬以反,流藤州,久得还。自筮 死日,豫具棺敛,如言卒桂阳。有诏州县护丧还乡里,赠济州刺史,谥曰昭。
武后尝问嗣真储贰事,对曰:“程婴、杵臼存赵氏孤,古人嘉之。”后悟, 中宗乃安。神龙初,赠御史大夫。所撰述尤多。
时雍州人裴知古亦善乐律,长安中,为太乐令。神龙元年正月,享太庙,乐 作,知古密语万年令元行冲曰:“金石谐婉,将有大庆,在唐室子孙乎!”是月, 中宗复位。人有乘马者,知古闻其嘶,乃曰:“马鸣哀,主必坠死。”见新婚者, 闻佩声,曰:“终必离。”访之,皆然。
㈧ 卢迈 字子玄 范阳人文言文内容
卢迈,字子玄,范阳人。少以孝友谨厚称,深为叔舅崔佑甫所亲重。两经及
第,历太子正字、蓝田尉。以书判拔萃,授河南主簿,充集贤校理。朝臣荐其文
行,迁右补阙、侍御史、刑部吏部员外郎。迈以叔父兄弟姊妹悉在江介,属蝗虫
岁饥,恳求江南上佐,由是授滁州刺史。入为司门郎中,迁右谏议大夫,累上表
言时政得失。转给事中,属校定考课,迈固让,以授官日近,未有政绩,不敢当
上考,时人重之。迁尚书右丞。
将作监元亘当摄太尉享昭德皇后庙,以私忌日不受誓诫,为御史劾奏,诏尚
书省与礼官、法官集议。迈奏状曰:“臣按《礼记》,大夫士将祭于公,既视濯
而父母死,犹奉祭。又按唐礼,散斋有大功之丧,致斋有周亲丧,斋中疾病,即
还家不奉祭事,皆无忌日不受誓诫之文。虽假宁令忌日给假一日,《春秋》之义,
不以家事辞王事。今亘以假宁常式,而违摄祭新命,酌其轻重,誓诫则祀事之严,
校其礼式,忌日乃寻常之制,详求典据,事缘荐献,不宜以忌日为辞。”由是亘
坐罚俸。
迈九年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岁余,迁中书侍郎。时大政决在陆贽、赵
憬,迈谨身中立,守文奉法而已。而友爱恭俭。迈从父弟,为剑南西川判
官,卒于成都,归葬于洛阳,路由京师,迈奏请至城东哭于其柩,许之。近代宰
臣多自以为崇重,三服之亲,或不过从而吊临;而迈独振薄俗,请临弟丧,士君
子是之。十二年九月,迈于政事堂中风,肩舆而归,上表请罢官,不许,诏宰臣
就第问疾。自是凡五上表,坚乞骸骨,诏曰:“卿操履贞方,器识淹茂,自居台
辅,益见忠清。方藉谋猷,遽婴疾疹,岁月滋久,章表屡闻,陈请再三,捴谦难
夺。且备养贤之礼,宜遂优闲之秩,告免之诚,虽为恳至,俯从来奏,良用怃然。”
乃除太子宾客。贞元十四年卒,时年六十,赠太子太傅,赙以布帛。迈再娶无子,
以从父弟子纪为嗣。
翻译
卢迈,字子玄,范阳人。年轻的时候就因孝敬父母、和善友朋、老实厚道出名,很受舅父崔祐甫亲近器重。
因参加经科考试中选,历任太子正字、蓝田尉。因为书判拔萃科考试,被授予河南主簿,担任集贤校理。朝臣推荐他的文章与德行,调任右补阙、侍御史、刑部吏部员外郎。卢迈因叔父兄弟姊妹都在江介,恰好遇到蝗虫荒年,恳求到江南任职,因此被授予滁州刺史。后入朝任司门郎中,调任右谏议大夫,多次上书言时政得失。调任给事中的时候,主管考察督导之事,他坚决推辞,因为授官的时间短,没有政绩,自己不敢考核为上等,当时人们都很敬重他。调任尚书右丞。
将作监元亘代理太尉祭祀昭德皇后庙时,认为私忌日不宜受誓诫,被御史弹劾,皇上下诏让尚书省与礼官、法官共同商议。卢迈上奏说:“我考查《礼记》,士大夫将在公家祭祀,洗濯祭器的时候,父母去世,还要坚持祭祀;又考查唐礼,祭祀前所行之预备性礼仪的时候,遇有九月丧期,斋戒时遇有周亲丧,斋戒中有疾病,就回家不奉祭事,都没有忌日不受誓诫的文字。即使是休假回家探亲给假一天,《春秋》中说,不以家事辞王事。现在元亘因休假回家探亲的常礼,而违背祭祀皇后的命令,斟酌其轻重,誓诫则祭祀之中郑重的事,校其礼式,忌日乃寻常之礼,详求典据,事涉及向神明敬献,不应该以忌日为借口。
"因此元亘获罪罚了俸禄。
卢迈九年以本官兼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年多之后,调任中书侍郎。当时国家的政令由陆贽、赵憬决定,卢迈严格约束自己,保持中立,坚守文道遵守法令而已,重视友情和亲情恭敬俭约。卢迈堂弟为剑南西川判官,在成都去世,归葬于洛阳,路经京师,卢迈奏请到城东哭其灵柩,皇帝同意了。近代大臣多自以为高贵,三服之亲,有的就不来往,有丧事也不哭吊;而卢迈独振薄俗,请临弟丧,士君子称赞他。十二年九月卢迈在政事堂患中风病,被用轿子抬回,他上表请求罢官,皇帝不同意,下诏让主管膳食的官吏到他家中问侯病情。从这后共五次上书,坚决请求退休,皇帝下诏说:"爱卿品行端正,器量与见识突出,自从居三公宰辅之位,更见忠心清廉。正要依赖您的计谋,突然患病,时间较长,多次见到所上章表,再三陈请,总难改变。朝廷将以养贤之礼奉养贤者,应该让您享受优闲供给俸禄,您请求退休的诚心,虽然十分为恳切,但若听从您的奏章,又实感惊讶失望。"
又授予他太子宾客一职。贞元十四年去世,享年六十岁,追封为太子太傅,朝廷送去布帛。卢迈两次娶妻,无子,以堂弟的儿子为嗣子。
㈨ 文言文 以人为镜的全文翻译和重点字注音及重点字讲解
郑文贞公魏征卧病在床,唐太宗李世民派使者询问消息,赐给他药饵,前来探望送药的人往来不绝。又派郎中将李安俨住在他的府上,一有动静就立刻汇报(他的病情)。太宗又和太子一同到魏征府上,指着衡山公主,想要让公主做他儿子的妻子。戊辰(十七日),魏征去世了,太宗命九品以上文武百官都去奔丧,赐给手持羽葆的仪仗队和吹鼓手,陪葬在昭陵。魏征的妻子裴氏说:“魏征平时生活节俭朴素,现在用一品官的礼仪安葬,这并不是死者的愿望。”全都推辞不受,用布罩上车子载着棺材去下葬。太宗登上苑西楼,望着送葬的队伍痛哭,非常悲哀。太宗亲自撰写碑文,并刻在石头上。太宗不停地思念魏征,对身边的大臣说:“用铜作镜子,可以端正一个人的衣服和帽子,将历史作为镜子,可以知道朝代兴衰更替的道理,将人作为镜子,可以知道自己的得失。魏征去了,朕失去了一面明镜了。”词义:郑文贞公:魏征,子玄成,唐初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以忠言直谏,刚正不阿留名青史。魏征在世时被封为郑国公,去世后,朝廷赐谥为“文贞”。上:指李世民,唐朝第二位皇帝,史称唐太宗。衡山公主:唐太宗的女儿。羽葆鼓吹:手执羽葆的仪仗队和吹鼓乐队。羽葆,仪仗名,以鸟羽装饰。昭陵:唐太宗李世民的坟墓。帝王时代,皇帝在世时就营造坟墓。羽仪:仪仗中用羽毛装饰的旌旗之类。苑西楼:长安禁苑之西楼。疾:病讯:打听遣:派复:又第:府悉:都书:写问询:询问消息妻:以······为妻子兴替:国家的兴衰和朝代的交替没:去世亡:失去薨:古代指诸侯王或高级官员死亡本文记载之事,发生在唐太宗贞观17年(公元643年)。从魏征寝疾”,到“薨”,唐太宗的一系列的言和行,表现了魏征“平生俭素”和忠谏,更突出了唐太宗是一位清醒贤明的君主。特别是“三镜”之说,成为后世称道的名言。这也是唐代出现“贞观之治”盛世局面的根本原因。
㈩ 房彦谦文言文阅读
房彦谦
〔隋〕字孝冲,清河东武城(今山东武城西)人,玄龄父。大业(六o五至六一六)时为泾阳令,谥定伯。善草隶。《北史本传》
房彦谦,字孝冲,本清河人也,七世祖谌,仕燕太尉掾,随慕容氏迁于齐,子孙因家焉。世为著姓。高祖法寿,魏青、冀二州刺史,壮武侯。曾祖伯祖,齐郡、平原二郡太守。祖翼,宋安太守,并世袭爵壮武侯。父熊,释褐州主簿,行清河、广川二郡守。彦谦早孤,不识父,为母兄之所鞠养。长兄彦询,雅有清鉴,以彦谦天性颖悟,每奇之,亲教读书。年七岁,诵数万言,为宗党所异。十五,出后叔父子贞,事所继母,有逾本生,子贞哀之,抚养甚厚。后丁所继母忧,勺饮不入口者五日。事伯父乐陵太守豹,竭尽心力,每四时珍果,口弗先尝。遇期功之戚,必蔬食终礼,宗从取则焉。其后受学于博士尹琳,手不释卷,遂通涉五经。解属文,工草隶,雅有词辩,风概高人。年十八,属广宁王孝珩为齐州刺史,辟为主簿。时禁网疏阔,州郡之职,尤多纵弛,及彦谦在职,清简守法,州境肃然,莫不敬惮。及周师入邺,齐主东奔,以彦谦为齐州治中。彦谦痛本朝倾覆,将纠率忠义,潜谋匡辅。事不果而止。齐亡,归于家。周帝遣柱国辛遵为齐州刺史,为贼帅辅带剑所执。彦谦以书谕之,带剑惭惧。送遵还州,诸贼并各归首。
及高祖受禅之后,遂优游乡曲,誓无仕心。
开皇七年,刺史韦艺固荐之,不得已而应命。吏部尚书卢恺一见重之,擢授承奉郎,俄迁监察御史。后属陈平,奉诏安抚泉、括等十州,以衔命称旨,赐物百段,米百石,衣一袭,奴婢七口。迁秦州总管录事参军。尝因朝集,时左仆射高颎定考课,彦谦谓颎曰:“书称三载考绩,黜陟幽明,唐、虞以降,代有其法。
黜陟合理,褒贬无亏,便是进必得贤,退皆不肖,如或舛谬,法乃虚设。比见诸州考校,执见不同,进退多少,参差不类。况复爱憎肆意,致乖平坦,清介孤直,未必高名,卑谄巧官,翻居上等,直为真伪混淆,是非瞀乱。宰贵既不精练,斟酌取舍,曾经驱使者,多以蒙识获成,未历台省者,皆为不知被退。又四方悬远,难可详悉,唯量准人数,半破半成。徒计官员之少多,莫顾善恶之众寡,欲求允当,其道无由。明公鉴达幽微,平心遇物,今所考校,必无阿枉,脱有前件数事,未审何以裁之?唯愿远布耳目,精加采访,褒秋毫之善,贬纤介之恶,非直有光至治,亦足标奖贤能。”词气侃然,观者属目。颎为之动容,深见嗟赏。因历问河西、陇右官人景行,彦谦对之如响,颎顾谓诸州总管、刺史曰:“与公言,不如独与秦州考使语。”后数日,颎言于上,上弗能用。以秩满,迁长葛令,甚有惠化,百姓号为慈父。仁寿中,上令持节使者巡行州县,察长吏能不,以彦谦为天下第一,超授鄀州司马。吏民号哭相谓曰:“房明府今去,吾属何用生为!”
其后百姓思之,立碑颂德。鄀州久无刺史,州务皆归彦谦,名有异政。
内史侍郎薛道衡,一代文宗,位望清显,所与交结,皆海内名贤。重彦谦为人,深加友敬,及兼襄州总管,辞翰往来,交错道路。炀帝嗣位,道衡转牧番州,路经彦谦所,留连数日,屑涕而别。黄门侍郎张衡,亦与彦谦相善。于时帝营东都,穷极侈丽,天下失望。又汉王构逆,罹罪者多,彦谦见衡当途而不能匡救,以书谕之曰:窃闻赏者所以劝善,刑者所以惩恶,故疏贱之人,有善必赏,尊贵之戚,犯恶必刑,未有罚则避亲,赏则遗贱者也。今诸州刺史,受委宰牧,善恶之间,上达本朝,慑惮宪章,不敢怠慢。国家祗承灵命,作民父母,刑赏曲直,升闻于天,夤畏照临,亦宜谨肃。故文王云:“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以此而论,虽州国有殊,高下悬邈,然忧民慎法,其理一也。至如并州畔逆,须有甄明。若杨谅实以诏命不通,虑宗社危逼,征兵聚众,非为干纪,则当原其本情,议其刑罚,上副圣主友于之意,下晓愚民疑惑之心;若审知内外无虞,嗣后纂统,而好乱乐祸,妄有觊觎,则管、蔡之诛,当在于谅,同恶相济,无所逃罪,枭悬孥戮,国有常刑。其间乃有情非协同,力不自固,或被拥逼,沦陷凶威,遂使籍没流移,恐为冤滥。恢恢天网,岂其然乎?罪疑从轻,斯义安在?昔叔向置鬻狱之死,晋国所嘉,释之断犯跸之刑,汉文称善。羊舌宁不爱弟,廷尉非苟违君,但以执法无私,不容轻重。且圣人大宝,是曰神器,苟非天命,不可妄得。故蚩尤、项籍之骁勇,伊尹、霍光之权势,李老、孔丘之才智,吕望、孙武之兵术,吴、楚连磐石之据,产、禄承母后之基,不应历运之兆,终无帝王之位。况乎蕞尔一隅,蜂扇蚁聚,杨谅之愚鄙,群小之凶慝,而欲凭陵畿甸,觊幸非望者哉!开辟以降,书契云及,帝皇之迹,可得而详。自非积德累仁,丰功厚利,孰能道洽幽显,义感灵只!是以古之哲王,昧旦丕显,履冰在念,御朽竞怀。逮叔世骄荒,曾无戒惧,肆于民上,聘嗜奔欲,不可具载,请略陈之。
襄者齐、陈二国,并居大位,自谓与天地合德,日月齐明,罔念忧虞,不恤刑政。近臣怀宠,称善而隐恶,史官曲笔,掩瑕而录美。是以民庶呼嗟,终闭塞于视听,公卿虚誉,日敷陈于左右。法网严密,刑辟日多,徭役烦兴,老幼疲苦。
昔郑有子产,齐有晏婴,楚有叔敖,晋有士会。凡此小国,尚足名臣,齐、陈之疆,岂无良佐?但以执政壅蔽,怀私徇躯,忘国忧家,外同内忌。设有正直之士,才堪干持,于己非宜,即加摈压;倘遇谄佞之辈,行多秽匿,于我有益,遂蒙荐举。以此求贤,何从而至!夫贤材者,非尚膂力,岂系文华,唯须正身负载,确乎不动。譬栋之处屋,如骨之在身,所谓栋梁骨鲠之材也。齐、陈不任骨鲠,信近谗谀,天高听卑,监其淫僻,故总收神器,归我大隋。向使二国祗敬上玄,惠恤鳏寡,委任方直,斥远浮华,卑菲为心,恻隐为务,河朔强富,江湖险隔,各保其业,民不思乱,泰山之固,弗可动也。然而寝卧积薪,宴安鸩毒,遂使禾黍生庙,雾露沾衣,吊影抚心,何嗟及矣!故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鉴于殷,骏命不易。”万机之事,何者不须熟虑哉!
伏惟皇帝望云就日,仁孝夙彰,锡社分珪,大成规矩。及总统淮海,盛德日新,当璧之符,遐迩佥属。赞历甫尔,宽仁已布,率土苍生,翘足而喜。并州之乱,变起仓卒,职由杨谅诡惑,诖误吏民,非有构怨本朝,弃德从贼者也。而有司将帅,称其愿反,非止诬陷良善,亦恐大点皇猷。足下宿当重寄,早预心膂,粤自藩邸,柱石见知。方当书名竹帛,传芳万古,稷、契、伊、吕,彼独何人?
既属明时,须存謇谔,立当世之大诫,作将来之宪范。岂容曲顺人主,以爱亏刑,又使胁从之徒,横贻罪谴?忝蒙眷遇,辄写微诚,野人愚瞽,不知忌讳。
衡得书叹息,而不敢奏闻。
彦谦知王纲不振,遂去官隐居不仕,将结构蒙山之下,以求其志。会置司隶官,盛选天下知名之士。朝廷以彦谦公方宿著,时望所归,征授司隶刺史。彦谦亦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凡所荐举,皆人伦表式。其有弹射,当之者曾无怨言。
司隶别驾刘灹,陵上侮下,讦以为直,刺史惮之,皆为之拜。唯彦谦执志不挠,亢礼长揖,有识嘉之。
灹亦不敢为恨。大业九年,从驾渡辽,监扶余道军。其后隋政渐乱,朝廷靡然,莫不变节。彦谦直道守常,介然孤立,颇为执政者之所嫉,出为泾阳令。
未几,终于官,时年六十九。
彦谦居家,每子侄定省,常为讲说督勉之,亹癖不倦。家有旧业,资产素殷,又前后居官,所得俸禄,皆以周恤亲友,家无余财,车服器用,务存素俭。自少及长,一言一行,未尝涉私,虽致屡空,怡然自得。尝从容独笑,顾谓其子玄龄曰:“人皆因禄富,我独以官贫。所遗子孙,在于清白耳。”所有文笔,恢廓闲雅,有古人之深致。又善草隶,人有得其尺牍者,皆宝玩之。太原王邵,北海高构,蓚县李纲,河东柳彧、薛孺,皆一时知名雅澹之士,彦谦并与为友。虽冠盖成列,而门无杂宾 。体资文雅,深达政务,有识者咸以远大许之。初,开皇中,平陈之后,天下一统,论者咸云将致太平。彦谦私谓所亲赵郡李少通曰:“主上性多忌克,不纳谏争。太子卑弱,诸王擅威,在朝唯行苛酷之政,未施弘大之体。
天下虽安,方忧危乱。”少通初谓不然,及仁寿、大业之际,其言皆验。大唐驭宇,追赠徐州都督、临淄县公。谥曰定。
史臣曰:大厦云构,非一木之枝;帝王之功,非一士之略。长短殊用,大小异宜,<木咨>棁栋梁,莫可弃也。李谔等或文能遵义,或才足干时,识用显于当年,故事留于台阁。参之有隋多士,取其开物成务,皆廊庙之榱桷,亦北辰之众星也。
译文
房彦谦,字孝冲,本来是清河人.世代为名门大姓.房彦谦很早就成了孤儿,对自己的父亲一无所知.他的长兄房彦询,认为房彦谦天性聪颖有悟性,亲自教他读书.七岁时,已经诵读数万字的文章,亲戚朋友认为他很奇特.十五岁时,过继给后叔父房子贞,事奉继母,超过亲生母亲.后来为继母守丧,他不进饮食有五天.事奉伯父乐陵太守房豹,竭心尽力,每当有时令珍果,自己从不先吃.遇到亲戚的丧期,必定以粗米,草菜为食,尽到礼节,宗族中的人都以他为榜样.后来从师于博士尹琳,手不释卷,于是广泛涉猎五经.懂得作文,擅长草书和隶书,能言善辩,风采气概超出常人.十八岁时,恰好广宁王孝珩做齐州刺史,征召房彦谦任主簿.当时官场纪律松弛,州郡的官员尤其放纵松懈.等到房彦谦任职,清正廉洁遵纪守法,州郡官员规规矩矩,没有谁不敬畏他.
开皇七年,提拔任命他做承奉郎,不久升迁为监察御史.因为任职期满,改任长葛县令.仁寿年间,皇上叫持节使者巡察各州县,考察州县长官胜任与否,考察结果认为房彦谦是全国最好的,越级提拔为鄀州司马.内史侍郎薛道衡,是一代文豪,地位显赫名望清高,跟他交结的人,都是全国有名之人.他很看重房彦谦的为人,并且对他很友好且怀敬意.炀帝继位,薛道衡改任番州刺史,赴任途中经过房彦谦的官署所在地,逗留了几天后,挥泪作别.黄门侍郎张衡,也与房彦谦很友好.当时皇帝营建东都,极尽奢侈华丽,天下百姓感到非常失望.又加上汉王叛乱,遭遇不幸的人很多,房彦谦看到张衡当权却不能匡正挽救,就写了一封信劝告他.张衡收到信后感慨叹息,但是不敢上奏让皇上知道.
房彦谦知道朝廷法纪不能整治,于是辞官隐居,准备在蒙山下建房居住,来求得自己的心愿.恰逢朝廷设置司隶官,大选天下知名人士.朝廷认为房彦谦公正廉洁之名早已著称,当时为众望所归,征召他授任为司隶刺史.房彦谦也心怀感慨地有清理世乱的志向,凡是他所举荐的人,都是人群中的表率.他有所批评指责,受到批评的人竟然都没有怨言.司隶别驾刘灹,欺上压下,把揭发别人的隐私作为正当的做法,刺史畏惧他,都对他下拜.只有房彦谦坚守志向不屈服,用平等礼节作长揖,有识之士称赞他(的做法).刘灹也不敢对他怀恨.后来隋朝政事渐渐混乱,朝纲败坏,官员没有不改变节操的.房彦谦坚持正道,遵守常法,坚定不移,洁身自立,深被当权的人所忌恨.外放为泾阳县令.不久,死于任上,当时年龄六十九岁.
房彦谦家中留有祖传产业,资产向来殷富,再加上前前后后担任官职,所得俸禄,都用来周济亲朋好友,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财,日常开销,务必保持朴素勤俭作风.房彦谦自小到大,一言一行,从没有涉及到私利,虽然常常招致贫乏,但也怡然自得.曾经在悠闲当中独自微笑,回头对他的儿子房玄龄说:"人家都因官俸而富,只有我因做官而贫穷.留给子孙后代的财产,就只有'清白'二字了."他所写的文章,气度博大,闲静文雅,很有古人的情致.还擅长草书隶书,有得到他书信的人,都像对待宝贝一样地玩赏
【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