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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文言文

發布時間: 2020-11-23 02:33:52

『壹』 秋水 文言文翻譯問題

(原文)伯夷辭之以為名,仲尼語之以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爾向之自多於水乎
(譯文)伯夷以辭讓君王位置而取得名聲,孔子談論以顯示淵博,他們這樣自我誇耀,不就像你剛才對河水暴漲的自誇一樣嗎
(原文)號物之數謂之萬,人處一焉;人卒九州,穀食之所生,舟車之所通,人處一焉
(譯文)號稱物類的數量說它有萬類,個人占其中的一員罷了;人類聚集於天下,穀物所生長的地方,車船所到達的地方,個人占其中的一員罷了
《網路文言文翻譯》

『貳』 古文秋水現代文翻譯

】《秋水》見《莊子·外篇》,可能是莊子的學生所記錄。文章論述天人關系、事物的相反相成,最後歸結到任自然而無為。論辯精闢,是莊子思想的代表作之一。

《秋水》全文包括河伯與北海若的對話一大段,其下還有六個短篇,思想內容與上文類似,但故事不相干。現只節選主要的大段。

秋水時至(1),百川灌河(2),涇流之大(3),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4)。於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順流而東行,至於北海,東面而視,不見水端。於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5),望洋向若而嘆曰(6):「野有之曰:『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我之謂也。且夫我嘗聞少仲尼之聞,而輕伯夷之義者(7),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難窮也(8),吾非至子之門,則殆矣,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9)。」

北海若曰:「井鼃不可以語於海者(10),拘於虛也(11);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12);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13),束於教也。今爾出於崖涘,觀於大海,乃知爾丑(14),爾將可與語大理矣(15)。天下之水,莫大於海,百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閭泄之(16),不知何時已而不虛(17)。春秋不變,水旱不知,此其過江河之流(18),不可為量數,而吾未嘗以此自多者(19),自以比形於天地,而受氣於陰陽,吾在天地之間,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20)。方存乎見少(21),又奚以自多(22)!計四海之在天地之間也,不似礨空之在大澤乎(23)?計中國之在海內,不似看樣子稊米之在太倉乎(24)?號物之數謂之萬(25),人處一焉。人卒九州,穀食之所生,舟車之所通,人處一焉。此其比萬物也,不似豪末之在於馬體乎?五帝之所連(26),三王之所爭,仁人之所憂,任士之所勞(27),盡此矣。伯夷辭之以為名,仲尼語之以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爾向之自多於水乎?」

河伯曰:「然則吾大天地,而小毫末,可乎?」

北海若曰:「否。夫物量無窮,時無止,分無常(28),終始無故(29)。是故大知觀於遠近(30),故小而不寡,大而不多,知量無窮(31)。證曏今故(32),故遙而不悶,掇而不跂(33),知時無止。察乎盈虛,故得而不喜,失而不憂。知分之無常也(34)。明乎坦塗(35),故生而不說(36),死而不禍,知終始之不可故也。計人之所知,不若其所不知;其生之時,不若未生之時。以其至小,求窮其至大之域(37),是故迷亂而不能自得也。由此觀之,又何以知毫末之足以定至細之倪(38),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窮至大之域?」

河伯曰:「世之議者皆曰:『至精無形,至大不可圍(39)』,是信情乎(40)?」

北海若曰:「夫自細視大者不盡,自大視細者不明。夫精,小之微也;垺,大之殷也(41),故異便(42),此勢之有也。夫精粗者,期於有形者也(43)。無形者,數之所不能分也(44);不可圍也,數之所不能窮也。可以言論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論,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45)。是故大人之行,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46)。動不為利,不賤門隸。貨財弗爭,不多辭讓。事焉不借人,不多食乎力,不賤貪污。行殊乎俗,不多辟異(47)。為在從眾,不賤佞諂。世之爵祿不足以為勸,戮恥不足以為辱。知是非之不可為分,細大之不可為倪(48)。聞曰:『道人不聞,至德不得,大人無己(49)。』約分之至也。」

河伯曰:「若物之外,若物之內,惡至而倪貴賤(50),惡至而倪大小?」

北海若曰:「以道觀之,物無貴賤。以物觀之,自貴而相賤。以俗觀之,貴賤不在己。以差觀之(51),因其所大而大之,則萬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則萬物莫不小。知天地之為稊米也,知毫末之為丘山也,則差數等矣(52)。以功觀之,因其所有而有之,則萬物莫不有;因其所無而無之,則萬物莫不無。知東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無,則功分定矣(53)。以趣觀之(54),因其所然而然之,則萬物莫不然;因其所非而非之,則萬物莫不非。知堯桀之自然而相非,則趣操睹矣(55)。昔者堯舜讓而帝,之噲讓而絕(56);湯武爭而王,白公爭而滅(57)。由此觀之,爭讓之禮,堯桀之行,貴賤有時,未可以為常也(58)。梁麗可以沖城(59),而不可以窒穴,言殊器也。騏驥驊騮,一日千里,捕鼠不如狸狌,言殊技也。鴟鵂夜撮蚤,察毫末,晝出,瞋目而不見丘山,言殊性也(60)。故曰,蓋師是而無非(61),師治而無亂乎。是未明天地之理,萬物之情者也。是猶師天而無地,師陰而無陽,其不可行明矣。然且語而不舍,非愚則誣也。帝王殊禪,三代殊繼,差其時,逆其俗者,謂之篡夫。當其時,順其俗者,謂之義徒。默默乎河伯,女惡知貴賤之門,大小之家(62)?」

河伯曰:「然則我何為乎?何不為乎?吾辭受趣舍(63),吾終奈何?」

北海若曰:「以道觀之,何貴何賤,是謂反衍(64)。無拘而志(65),與道大蹇(66)。何多何少,是謂謝施(67)。無一而行,與道參差。嚴乎若國之有君(68),其無私德:繇繇乎若祭之有社(69),其無私福;泛泛乎若四方之無窮,其無所畛域(70)。兼懷萬物,其孰承翼(71),是謂無方。萬物一齊,孰短孰長。道無終始,物有死生,不恃其成(72)。一虛一滿,不位乎其形(73)。年不可舉(74),時不可止,消息虛盈(75),終則有始。是所以語大義之方(76),論萬物之理也。物之生也,若驟若馳,無動而不變,無時而不移。何為乎?何不為乎?夫固將自化。」

河伯曰:「然則何貴於道邪?」

北海若曰:「知道者,必達於理。達於理者,必明於權(77)。明於權者,不以物害己。至德者,火弗能熱,水弗能溺,寒署弗能害,禽獸弗能賊。非謂其薄之也(78),言察於安危,寧於禍福,謹於去就,莫之能害也。故曰,天在內,人在外,德在乎天。知天人之行,本乎天,位乎德,蹢躅而屈伸(79),反要而語極(80)。」

曰:「何謂天?何謂人?」

北海若曰:「牛馬四足,是謂天。落馬首(81),穿牛鼻,是謂人。故曰,無以人滅天,無以故滅命,無以得殉名。謹守勿失,是謂反其真。」

選自郭慶藩《莊子集釋》本

秋水隨著時令到來,千百條川流都奔注入黃河,大水一直浩瀚地流去,遙望兩岸洲渚崖石之間,辨不清牛馬之形。於是乎,河伯(黃河之神)便欣然自喜,以為天下所有的美景全都在自己這里了。他順著水流向東走,到了北海。他向東遙望,看不見水的盡處。於是,河伯才改變了他的神態,茫然地抬頭對北海若(北海之神)感慨地說:「俗語說:『自以為知道很多道理,沒人能趕上自已了。』這正是說我呀。而且,我還曾經聽說過有人貶低仲尼的學識,輕視伯夷的節義,開始我不相信。現在我看到你的浩瀚無窮,如果我不到你的門下,那是多麼危險,我將會永遠被譏笑於大方之家了。」

北海若說:「井底的蛙,不能跟它談海之大,因為它被狹小的生活環境所局限;夏天的蟲,不能跟它談冬天的冰,因為它受到氣候時令的限制;知識淺陋的曲士,不能跟他談大道理,因為他被拘束於狹隘的教育。現在你走出了水崖河岸,看到了浩大的海,才知道你的鄙陋,你才可以同我談論大道理了。天下所有的水,沒有比海更大的了,千百條川流都歸注到大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停止而不溢出;從尾閭流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流盡而又不空;無論春天或秋天,大海總沒有變化;無論乾旱水澇,大海永遠沒有感覺。這就是大海勝過江河水流之處,海水不能以容量來計算,但我從來沒有以此自誇,我自以為形體同於天地,氣魄受於陰陽,我在天地之間,好象太山上的一塊小石,一株小樹,正自感到渺小,又怎麼會因此自大呢。請你想想四海在天地之內,不就象一小塊石頭浸在大湖裡嗎?整個中國在四海之內,不是象太倉中的一粒細米嗎?世上的物類數以萬計,人只是萬物之一。九州之大,住了許多人,生長了許多穀物糧食,通行著許多舟船車馬,人也只是其中之一。人與萬物比較起來,不是象馬身上的一根毛嗎?古代三王五帝所要繼承和爭取的,講仁義的儒者所擔憂的,講任勞的墨家所努力的,都是這些東西。可是伯夷卻為了節義之名而辭讓不受,仲尼為了顯示多知博聞而講個不停,這是他們在自我誇耀,不是象你剛才自誇其水之大一樣嗎?」

河伯說:「那麼,我把天地看得很大,把毫末看得很小,行嗎?」

北海若說:「不行。萬物的量無窮無盡,時間無有止境,性分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一切事物的終與始也不是固定不變的。因此,大智大慧的人從遠近各個角度觀察萬物,所以他看到小的不以為小,看到大的不以為大,因為他知道物量無有窮盡。他理解事物,必求證於今古,以今事證古事,古事雖遠,也看得很明白;以古事證今事,今事雖近在手頭,也有不可理解的地方。因此他知道時間不會終止。他又看透了盈虛消長的規律,所以有所得不以為喜,有所失也不以為憂,因為他知道性分不會永遠不變。他又明白人生的大道,所以生活著並不感到喜悅,死亡也不以為是禍災,因為他知道萬物終始的變化也是不固定的。計算一個人所知道的估不如他所不知道的那麼多;一個人生存的時間,不如他未生的時間那麼長。人們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去求得掌握無限大的知識,就只會感到迷惑而不能滿足。由此看來,你又怎麼能知道毫末可以定為最微小的標准,又怎麼能知道天地可以作為最大的極限?」

河伯說:「世人的議論都說,『最微細的東西是無形的,最大的東西是無限的』。這是真實情況嗎?」

北海若說:「站在小的角度去看大的東西,是看不到極限的;站在大的角度去看細微的東西,是看不清楚的。所謂精,是最為微小的;所謂垺,是最為龐大的,所以能夠看出不同的區分,這是形態上具有的區別。所謂精和粗,都只能憑借有形態的東西來判斷。無形態的東西,就不能用數字來區分;沒有范圍的東西,不是數字所能算清。凡是可以用語言論述的東西,都是粗大之物;只能意識到的東西,便是細微之物。語言所不能論述,意識所不能觀察到的,就不能用精粗去衡量了。因此,得道的大人先生的行為,不會出於害人,但也不重視給人以仁義恩惠;他們的行動不為求利,也不以做門隸奴僕為賤;他們不爭奪財貨,但也並不贊賞辭讓;做事不藉助他人,不贊美自食其力者,也不輕視貪污的人。他們的行為既與一般世俗人不同,卻並不主張高傲怪僻;表現和眾人一樣,也不賤視諂佞的人。世俗的官爵利祿,對他們起不了鼓勵作用;刑罰侮辱,也不足以成為羞恥。他們知道是非不是一定的區別,大小也不是一定的標准。聽說:『有道的人不求名聲,品德極高的人不自顯其德,偉大的人都是忘我無私的。』這些人都是最能守性分的人。」

河伯說:「那麼,在萬物的內或外,有什麼標准去區別貴賤和大小呢?」

北海若說:「從道的觀點看,萬物並無貴賤之分。從事物本體看,都是自以為貴而賤視對方。從世俗觀點看,貴賤在於輿論而不在於物的本身。從事物的相對差別看,就會按照自己所認為大的標准去要求大,那麼萬物都可以說是大的;按照自己所認為小的標准去要求小,那麼萬物都可以說是小的。如果知道天地有時也象細米那麼小,知道毫末有時也象丘山那麼大,那麼差別的概念就沒有了。從功利的觀點看,如果按自己所有的標准去看,那麼萬物都有功利;用自己所沒有的標准去看,那麼萬物都沒有功利了。知道了東和西是兩個相反的方向,而兩者彼此又不能沒有,那麼功利的性分就可以確定了。再從一個人的思想傾向看,如果依照自己認為對的就肯定它,那麼萬物沒有不對的;如果按照自己認為不對的就否定它,那麼萬物沒有不可被否定的。知道堯和桀都自認為是而互相否定,那麼傾向和標准便表現出來了。從前,堯和舜由禪讓而取得了王位,燕王噲禪讓給國相子之而身亡國亂;商湯伐桀、周武王滅紂,都以斗爭取得了王位,而楚國的白公勝卻因斗爭而自取滅亡。由此看來,斗爭和禪讓的儀式,堯和桀的行為,貴或賤都是由於時勢的不同,不能認為那是經常不變的規律。粗大的棟梁可以用來攻撞城牆,而不能用來堵塞蟻穴鼠洞,這是說不同的器材有不同的用法。騏驥、驊騮,一天能跑千里,捕捉老鼠卻比不上野貓和黃鼠狼,那是說不同的才技有不同的用處。貓頭鷹能在黑夜中捕捉跳蚤,能看清楚最小的東西,可是在白天,它睜大了眼睛還看不見山丘,這是說才性不同而能力也不同。所以說,如果肯定自己的『是』而否定『非』,自以為能『治』而否定『亂』,這就是不明白天地萬物變化的規律和道理啊。這正象只尊崇天而看不到地,尊崇陰而看不到陽那樣,這顯然是行不通的。但是,某些人還要堅持辯論而不願放棄,這不是愚蠢便是有意製造混亂。三王五帝有不同的禪讓方式,夏、商、周三代有不同的繼承法,不適應時勢,違反風俗人情的,就稱之為篡弒的叛徒。配合時勢,順應世俗人情的,就被稱為仗義的革命家。安靜些吧,河伯,你哪裡會知道貴和賤的界限,大和小的標准呢!」

河伯說:「那麼,我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我對於一切事物的拒絕或接受,求取或放棄,究竟應該怎麼決定?」

北海若說:「從道的標准看,什麼貴什麼賤,都是各自向對立的方向發展。不要拘泥你的思想,否則會與大道相抵觸的。哪裡多哪裡少,那是事物的代謝轉化。不要固執你的行為,而與大道有參差。要莊重地象國君那樣,對誰都公正無私;坦然自得地象社祭時的土地神,對誰都不偏私福佑;浩盪廣大地象天地四方那樣無邊無際,沒有界限。要能同時包容萬物,誰也不受到特殊的偏愛,這就叫做『無方』。天下萬物都是一樣的,無所謂長短。大道無終無始;萬物都有死有生,所以它的存在是不足憑恃的。事物的變化時虛時滿,形態也是不固定的。年歲不能提取,時光無法停止,消亡、生長、滿盈、虧虛,始終循環。知道這種現象,就可以談論大道的方向、原則,和萬物變化的規律。天下萬物的生長,象賓士一樣,沒有一個動作不在變易,無時無刻不在轉移。你何必躭心於做什麼,不做什麼呢?它本身就在不斷變化。」

河伯說:「既然如此,又何必重視『道』呢?」

北海若說:「懂得道的人,一定能通情達理,通情達理的人,一定很懂得權宜應變,能應變的人,就不會因物而傷害自己。有最高道德的人,火不能燒灼他,水不能淹溺他,嚴寒酷署都不能傷他,凶禽猛獸不能殘害他。這並不是說要他故意去觸犯水火、寒署、禽獸,而是說他很能察覺安危、禍福的契機,能小心地選擇進退去就,因此外物不能傷害他。所以說:天性是內在的,人為是外在的,道就體現在天性里。知道天性和人為的運行規律,以了解天性為基礎,以道德為根據,或退或進,或屈或伸,這就是歸結到要點,而我的話也盡於此了。」

河伯說:「那麼,什麼是天性?什麼是人為?」

北海若說:「牛和馬都有四條腿,這就是天性。給馬絡上籠頭,給牛鼻上穿上繩索,就是人為。所以說:不要用人為去毀滅天性,不要因人事而忽視天命,不要因有限之得而殉無窮之名。小心地緊守這三個原則,這才叫做反樸歸真。」

(施蟄存 黃素芬)

【注 釋】
(1)時:按時令。 (2)灌:奔注。河:黃河。 (3)涇:直流的水波,此指水流。(4)不辯:分不清。(5)旋:轉,改變。 (6)望洋:茫然抬頭的樣子。 (7)伯夷:商孤竹君之子,與弟叔齊爭讓王位,被認為節義高尚之士。 (8)子:原指海神若,此指海水。 (9)長:永遠。大方之家:有學問的人。 (10)鼃:同蛙。 (11)虛:同「墟」,居住的地方。 (12)篤(dú毒):固。引申為束縛、限制。 (13)曲士:孤陋寡聞的人。 (14)丑:鄙陋,缺乏知識。 (15)大理:大道。 (16)尾閭(lǔ呂):海的底部,排泄海水的地方。 (17)虛:流空。 (18)過:超過。 (19)自多:自誇。 (20)大:同「太」。 (21)方:正。存:察,看到。見(xiàn現):顯得。 (22)奚:何,怎麼。 (23)礨(lěi磊):石塊。礨空:石塊上的小空洞。大澤:大湖泊。 (24)稊米:泛指細小的米粒。 (25)號:稱。 (26)連:繼續。 (27)「仁人」二句:仁人:指專門講仁義的儒家者流。任士:指身體力行的墨家者流。墨家以任勞以成人之所急為己任,故稱。 (28)分(fèn憤):分性、秉賦。無常:不固定。 (29)故:同「固」。 (30)大知(zhì智):大智大慧的人。 (31)知量:知道物量。 (32)曏:明。故:古。 (33)「故遙」二句:悶:昧,暗。不悶:不昏暗,即「明白」。掇(dūo多):伸手可拾,表示近。跂:通「企」,求。不跂:不可企求。 (34)分(fèn憤):界限,盈虛得失的界限。 (35)坦塗:大道。塗,同「途」。 (36)說:通「悅」。 (37)至大之域:無窮大的境界。 (38)倪(ní泥):頭緒,引申為標准、界限。 (39)不可圍:不可限制,沒有范圍。 (40)信:真實。 (41)垺(fú俘):同「郛」郭,城牆。殷:盛大。 (42)便:通「辨」。異便:不同的區別。 (43)期:憑借。 (44)數:數字。 (45)不期:不可能。 (46)「是故」三句:大人:得道的大人先生。多:贊美、歌頌。 (47)辟異:傲慢怪辟。 (48)倪:標准。 (49)「道人」三句:道人:得道的人。不聞:不求名聲。至德:品德極高的人。不得:不自顯其德。大人:偉大的人。無己:忘我。 (50)惡(wū烏)至:什麼標准。 (51)差:差別。 (52)差數:差別的概念。等:相同。 (53)功分(fèn憤):功利的性分。 (54)趣:通「趨」,思想傾向。 (55)操:主觀標准。睹:可見。 (56)之:燕國相名子之。噲:燕王名噲。燕王噲於周慎靚王五年(前316年),用蘇代之說,讓王位給國相子之,燕人不服,大亂。齊乘機伐燕,殺噲與子之,燕國也幾乎滅亡。 (57)白公:白公勝,楚平王孫,他父親太子建,因受陷害而流亡國外,生白公勝。後來白公勝回國,為了爭奪政權發動武裝政變,事敗身亡。 (58)常:不變的規律。 (59)麗:通「欐」,屋棟。 (60)性:才性。 (61)師:推崇。 (62)「女惡」兩句:女:汝。家、門:范圍、界限。 (63)趣:求取。 (64)衍(yǎn演):通「延」,發展。反衍:反方向發展。 (65)無:勿。而:你。 (66)道:大道。蹇(jiǎn剪):阻塞,引申為抵觸。 (67)謝:代謝,衰落。施:移,轉。 (68)嚴:通「儼」。有:語助詞。 (69)繇(yóu由)繇乎:坦然自得的樣子。社:土地神。 (70)畛(zhěn枕)域:疆界。 (71)翼:庇愛,偏護。 (72)成:萬物之成形。 (73)位:守住、固定。不位:不固定。 (74)舉:提取。 (75)消:消亡。息:生長。 (76)大義:大道。方:方向、原則。 (77)權:權衡輕重而應變。 (78)薄:迫近,引申為觸犯。 (79)蹢躅(zhízhú直逐):或作「躑躅」:進退的樣子。 (80)反:通「返」。極:盡。 (81)落:絡,籠住。

『叄』 文言文秋水

莊子——秋水

原文

秋水時至(1),百川灌河(2);涇流之大(3),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4)。於是焉河伯欣然自喜(5),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6)。順流而東行,至於北海,東面而視,不見水端。於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7),望洋向若而嘆曰(8):「野語有之曰(9),『聞道百(10),以為莫己若』者(11),我之謂也。且夫我嘗聞少仲尼之聞而輕伯夷之義者(12),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難窮也,吾非至於子之門則殆矣,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13)。」
北海若曰:「井鼃不可以語於海者(14),拘於虛也(15);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16);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17),束於教也。今爾出於崖涘,觀於大海,乃知爾丑(18),爾將可與語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19);尾閭泄之(20),不知何時已而不虛;春秋不變,水旱不知。此其過江河之流,不可為量數(21)。而吾未嘗以此自多者(22),自以比形於天地而受氣於陰陽(23),吾在於天地之間,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見少,又奚以自多!計四海之在天地之間也,不似礨空之在大澤乎(24)?計中國之在海內(25),不似稊米之在大倉乎(26)?號物之數謂之萬(27),人處一焉;人卒九州(28),穀食之所生,舟車之所通,人處一焉(29);此其比萬物也,不似豪末之在於馬體乎(30)?五帝之所連(31),三王之所爭,仁人之所憂,任士之所勞(32),盡此矣!伯夷辭之以為名(33),仲尼語之以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爾向之自多於水乎(34)?」

譯文
秋天裡山洪按照時令洶涌而至,眾多大川的水流匯入黃河,河面寬闊波濤洶涌,兩岸和水中沙洲之間連牛馬都不能分辨。於是河神欣然自喜,認為天下一切美好的東西全都聚集在自己這里。河神順著水流向東而去,來到北海邊,面朝東邊一望,看不見大海的盡頭。於是河神方才改變先前洋洋自得的面孔,面對著海神仰首慨嘆道:「俗語有這樣的說法,『聽到了上百條道理,便認為天下再沒有誰能比得上自己』的,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了。而且我還曾聽說過孔丘懂得的東西太少、伯夷的高義不值得看重的話語,開始我不敢相信;如今我親眼看到了你是這樣的浩淼博大、無邊無際,我要不是因為來到你的門前,真可就危險了,我必定會永遠受到修養極高的人的恥笑。」
海神說:「井裡的青蛙,不可能跟它們談論大海,是因為受到生活空間的限制;夏天的蟲子,不可能跟它們談論冰凍,是因為受到生活時間的限制;鄉曲之土,不可能跟他們談論大道,是因為教養的束縛。如今你從河岸邊出來,看到了大海,方才知道自己的鄙陋,你將可以參與談論大道了。天下的水面,沒有什麼比海更大的,千萬條河川流歸大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歇而大海卻從不會滿溢;海底的尾閭泄漏海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止而海水卻從不曾減少;無論春天還是秋天不見有變化,無論水澇還是乾旱不會有知覺。這說明大海遠遠超過了江河的水流,不能夠用數量來計算。可是我從不曾因此而自滿,自認為從天地那裡承受到形體並且從陰和陽那裡稟承到元氣,我存在於天地之間,就好像一小塊石子、一小塊木屑存在於大山之中。我正以為自身的存在實在渺小,又哪裡會自以為滿足而自負呢?想一想,四海存在於天地之間,不就像小小的石間孔隙存在於大澤之中嗎?再想一想,中原大地存在於四海之內,不就像細碎和米粒存在於大糧倉里嗎?號稱事物的數字叫做萬,人類只是萬物中的一種;人們聚集於九州,糧食在這里生長,舟車在這里通行,而每個人只是眾多人群中的一員;一個人他比起萬物,不就像是毫毛之末存在於整個馬體嗎?五帝所續連的,三王所爭奪的,仁人所憂患的,賢才所操勞的,全在於這毫末般的天下呢!伯夷辭讓君位而博取名聲,孔子以談說天下而顯示淵博,這大概就是他們的自滿與自傲;不就像你先前在河水暴漲時的洋洋自得嗎?」

《莊子-秋水》賞析

道家文化與哲學是中華文化傳統最深邃博大的根源之一,以它的崇尚自然的精神風骨、包羅萬象的廣闊胸懷而成為中華文化立足於世界的堅實基礎。而在源遠流長的道家文化與哲學的歷史發展中,莊子的思想可稱得上是道家思想之正脈,並且莊子之文亦以雄奇奔放、絢麗多姿的特色而被視為先秦諸子散文中的奇葩。莊子的思想被輯錄成書,即為今天所見到的《莊子》。《莊子》一書其體例有三部分,也就是大家都熟悉的內篇、外篇和雜篇。三大部分之間的關系,如果借用佛學用語,內篇相當於正法,也就是莊子自己的心法,由此直接能窺見莊子本人的真實面目;外篇則相當於像法,是離莊子比較近的弟子所為,由於有的弟子曾得莊子親傳,故即使不能完全得庄學之妙,亦不遠也;而雜篇乃莊子的後學所作,相當於末法,離庄學之真義已遠,然其有旁通其餘各家思想之功,亦不可廢也。就境界而言,內篇最得道學真諦,得其精髓可入道德經的境界;外篇乃就內篇之精義鋪衍而成——其實莊子一書可以整個被理解為對老子的解說——可視為內篇之輔佐;雜篇則以庄學攝其餘諸家之學,且通於各家學問之中,不妨稱為庄學與其他學問之間的交叉學科。內篇為君,外篇為臣,雜篇則為佐使,相輔相成,混成一體。

內篇之義高矣,故不易說之;雜篇之義已遠矣,故不可說之;外篇正處於有意無意之間,正當發其本意以歸於內篇,辨其真假以使統雜篇也,故我不自量力,擇外篇一文而說之。

外篇文亦多矣,擇何而言之乎?曰《秋水》也。為何如此?因為此篇最得莊子汪洋恣肆而行雲流水之妙。

「秋水時至,百川灌河,徑流之大,兩岸之間,不辨牛馬,於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於己」。

文章一開篇,直契入題,引眾人開始進入文章自身的世界之中,「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時值秋季,雨水連綿,乃逐漸成勢,由文本身而看,「川」當為支流,而「河」就是幹流了,河水由支流而漸漸匯集到幹流之中,互相增益,於是乎終於達到了「徑流之大,兩岸之間,不辨牛馬」的浩大場景,這就難怪「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於己」了。應該說河伯的心態也是人之常情,試想,如果我們忽然間也擁有了一大筆財富,誰又不會象河伯一樣沾沾自喜呢?什麼叫「自滿「?這就叫自滿,自以為滿,可憐(也可以說幸運)河伯不知道後面將有一個多麼廣闊的世界展現在他面前!

「順流而東行,至於北海,見大海無邊無垠,水天一色,海天相接,乃望洋興嘆曰:野語有之曰: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我之謂也。今我睹子之難窮也,則見笑於大方之家。北海若曰:井蛙不足以論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語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語至道者,束於教也「

等到河伯順流而到達大海之後,見到了大海的遼闊景象,才明白先前自己的自滿是多麼可笑——不過,河伯的可貴之處在於:當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能夠及時自我反省,於是就有了下面一段自我批評的話「野語有之曰: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我之謂也「,意思大約是說:俗話說,自己知道一點東西就自以為了不起,以為老子天下第一,唉,這難道不是在說我嗎?看來河伯在海神面前很不好意思,於是就對海神說「今我睹子之難窮也,則見笑於大方之家」。「大方之家」,就是廣大廣闊的大海,佛學有時也稱佛為大方廣佛,極言其廣大無邊也。海神你老人家千萬別和我計較,我看到你如此廣闊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太可笑了,可讓你老人家見笑了。海神聞聽之下,就順承著河伯的意思並啟發他逐步超越自己的局限「井蛙不足以論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語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語至道者,束於教也「。三句話意思相近而強調的重點有別,井蛙之所以不足以論海,那是受空間的限制;夏蟲之所以不可以語冰,那是受時間的限制;而曲士之所以不可以語至道,那是受自己的限制,偏見太深而不能接受相反還排斥最高的真理。總之,人因為受到各種限制或束縛而無法聽聞大道,乃至於即使有機會聽聞大道也加以排斥,豈不聞老子曰:「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之語?一個人如果自己的偏見太深,你和他講道理,白費口舌,甚至還有可能遭到嘲笑乃至痛罵,所以就連聖人也只能「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聖人論而不議」,唉,難啊,難啊。你看,河伯作了自我批評,還是被海神罵了個一無是處。不過海神絕對是個很好的教育家,你不是自滿嗎,那我先打打你的囂張氣焰,狠狠的貶你一頓,等到你自己貢高我慢的壞毛病消除了,再告訴你真理,於是,下面海神話鋒一轉,說道「今爾出於江河,觀於大海,乃知爾丑,爾將可與語大理矣」,行,你能知錯就改,孺子可教。認識到自己的局限,承認自己的渺小正是開始超越局限,走向偉大的開始,看來我還是可以給你講一講大道理的。海神接下來講的什麼大道理呢?

「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閭泄之,不知何時止而不虛。春秋不變,水旱不知」。大海是天下萬水之源,之歸宿,雖然萬川歸之,並不見海水溢出,雖然尾閭不斷傾瀉,也不見海水乾涸,四季或旱澇的變化也對大海沒有影響,為什麼如此?很簡單,因為海的容量太巨大了。各位看到這里也許要問:剛說了河伯自滿,海神怎麼又重蹈覆轍,在這里自吹自擂?借用包老三之言曰:非也非也。因為這幾句話只是一個引子,後面緊跟著的一句話表明海神有對自己有著清醒的自我認識「而吾未嘗以此自多也」,我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這樣有多麼了不起,因為我深深知道「我在天地之間,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四海之在天地之間,不似罍空之在大澤乎?中國之在四海,不似稊米之在大倉乎?」「罍空」,小酒杯那麼大一點空,一小汪汪水而已。我,大海在天地之間簡直太渺小了。

大海如此謙虛,我們更不可驕傲。現代科學所認識的東西和茫茫的宇宙相比,也只是滄海一粟而已,我們對宇宙的認識只能稱為管窺蠡測。現在自然科學所研究的宇宙范圍從層次上可分為渺觀,微觀,宏觀,宇觀和脹觀幾個層次,它們之間分別以誇克、布朗運動的顆粒、行星和總星系為界,分別屬於粒子物理學、量子力學、經典科學、廣義相對論和宇宙學研究的范圍,當然,渺觀之下還有無數更微小的層次,脹觀之上還有無數更高的層次存在。也許大家對介觀(介於微觀和宏觀之間的層次)比較熟悉,因為這個層次正是目前最前沿的納米技術所在的領域,所謂納米技術,從技術層面看,就是操縱單個分子或原子的技術。一納米有多大呢?我們知道,我們在中學學的參與化學反應的最基本的微粒——分子是很小的,分子就是納米級的粒子。經過簡單的計算,就知道,分子:乒乓球=乒乓球:地球。而原子的大小隻有10-10m,是分子的十分之一,基本粒子更小,只有<10-15m,至於誇克、輕子則只有<10-18m了。但還有比這更小的,超微觀層次是指小於普朗克尺度的范圍。所謂普朗克尺度,就是在普朗克空間:10-35m,和普朗克時間:10-43s之下的范圍。目前自然科學的視野從空間上看,最大范圍與最小范圍相差達到1061 倍,從時間上看,最長與最短相差達到1060倍。兩個數目初看起來是很大的。說到大數目,我們可能有些情況下對下面幾種情況下的數目感到無法計算,比如一場大雪中落下的雪花數,一場暴雨中下來的雨點數,全世界森林中的樹木上所有的葉子數,海洋中的水滴數等等,這些數目太巨大了,誰能計算得出來?只好用「不計其數」來形容了。但是所有這些數目都遠遠比不上總星系中的原子數,而後者只不過1081-85而已。

上面說的是空間的大小,下面說說時間的長短.佛學中經常說一剎那,那麼,一剎那究竟有多短暫呢?很簡單,在印度哲學中,「剎那」是這么計算出來的:一晝夜=30須臾,1須臾=30臘縛,1臘縛=60怛剎那,1怛剎那=120剎那,所以1剎那=0.013秒,並不是很短暫。佛學言壯士疾彈指經65剎那,而我們偉大的領袖毛澤東的一首詞中有「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一語,說時間過的很快,應該也源於此。當然這是向短處說,如果向長處說,則我們都知道佛學中有一個表示時間久遠的單位「劫」。它有多長呢?我們看一看它的意思,很容易算出來:從人壽10歲開始,每100年增長1歲,直到84000歲,再反過來減少到10歲,如此一增一減為一小劫,20小劫為一中劫,4中劫成、住、壞、空為一大劫,一大劫之中整個大千世界歷一成毀,經歷一個大的周期。如此算來,一大劫大約為1343840000年。這只是一般的劫,象一些特殊的劫更為長久,比如佛經上說:用一件極為輕軟的天衣,每隔三年拂拭一個方廣一里乃至四十里的磐石一次,直到將其消盡,為一小劫;每隔梵天中的三年拂拭一次方廣八十里的磐石一次,直到將其消盡,為一中劫;每隔凈居天中的三年拂拭一次方廣八百里的磐石一次,直到將其消盡,為一大劫。時間太久遠了.

至於說到咱們中國傳統文化,大家應該都知道「滄海桑田」的典故,說的是仙女麻姑自成仙以來,已經三次看到滄海變成桑田了。佛經中雲仙人壽命可達千萬歲,然也。不過麻姑如果碰到下面這幾位神仙,那簡直就年齡太小了。據《東坡志林》記載「嘗有三老人遇,問其年。一曰:滄海變桑田時,我下一籌。爾來我籌已滿十間屋。一曰:吾與盤古有舊」。這兩位神仙的年齡真是久遠久遠矣。「籌」,簡單說就是小木棍,滄海桑田一變遷以一個小木棍來記錄,這種小木棍那位老神仙已經堆滿十間屋了,你說他老人家有多大吧。另一位也不簡單,盤古何人也?開天闢地者也,「吾與盤古有舊」,那還不與天地同壽?從空間的大小來看,剛才說到「大千世界」,也是來源於佛經,其意思是這樣的:四大部洲構成一個小世界,一千個小世界為一個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為一個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為一個大千世界。一個大千世界中含有10億個小世界。我們地球人居住在其中一個部洲裡面,而宇宙中有無量大千世界。其實根據現代科學的計算,地球在太陽系中就好像一個沙粒在操場之中一樣,太陽系在銀河系中又好像沙粒在操場,銀河系在總星系亦然,而總星系在宇宙中連沙子也不是,而是無窮小。所以,海神說自己在天地之中很是渺小,並不是謙虛,而是實事求是的說法啊。

河伯聽了這番道理,深覺言之有理,乃把自己的體會給海神說出來,以求得到海神的首肯「然則我大天地而小毫末,可乎?」北海若說,你看,我剛表揚了你,怎麼你又迷糊了呢?「否」,你這樣說那就不對嘍。大理我給你講了,但尚未與你語至理啊。「何以知毫末足以定至細之倪?何以知天地足以窮至大之域?」你以為原子就是小之極至嗎?你認為總星系就是最大的了?唉,剛才我真和你白說了,你剛從一個陷阱里跳出來又進入了另一個陷阱,什麼時候是個頭呢?須知天外有天,總星系之外還有總星系,原子之下還有原子,從更高的層次來看,總星系就好象是原子那麼渺小,而從極微小的層次看,原子就好象是總星系那麼浩瀚。你得連天地的境界都超越過去,達到道的境界才行。什麼是道?道非大非小,非善非惡,非常非變,非正非奇,非外非內,超越一切,含攝一切,貫通一切,乃全,乃備,乃妙。領悟了如此妙道,方始明白:宇宙間一切事物皆本來完備具足大道一切真體妙用。偉大的天地固然美妙,難道世間的一草一木不是同樣美妙的嗎?「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萬物皆備於我」,世界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實理具備,隨在各足。猶如王陽明所說的:孔子、堯、舜,聖人、凡人,猶如金子,雖然分量不一樣,但如果都經過提純,成為足金、赤金,其純度是完全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所謂個個圓成是也。整個宇宙中的一切,從極大的天地到極小的原子,都互相含攝,互相具有,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互相之間緣起無盡,圓融無礙,宇宙中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妙之極的,故禪宗先師才說「翠竹黃花,無非妙道;擔柴挑水,皆是菩提」,我佛如來亦言「煩惱即菩提」。禪宗至高無上的法門是不斷煩惱,不求解脫,因為煩惱即菩提,本來無縛,今亦無脫。出家出家,何謂出家?出家的真義就是「沒有煩惱」,隨緣任運,無處不是極樂。

可見,<秋水篇>沿著河→海→天地最後一直到達道的境界的思路將我們引入一個越來越廣闊、越來越美妙的境界之中,讀此妙文,悟此妙道,千載之下,吾心通於莊子之心,乃至通於無量眾生之心,通於宇宙萬事萬物,可得大自在矣。

『肆』 秋水在古文中的含義是什麼

1.指秋復天的水。王勃《滕王閣序制》秋水共長天一色。2指清澈的神色。杜甫《徐卿二子歌》「秋水為神玉為骨。」3指清澈的眼波。李賀《唐兒歌》一雙瞳人剪秋水。4指鏡面。鮑溶《古鑒》曾向春窗分綽約,誤為秋水照蹉跎。

『伍』 文言文翻譯《秋水》

根據我所學習的大學生漢語言專業最權威的王力的《古代漢語》教材中的解釋,和我們上課時候老師對此的解釋,我認為是「轉過臉來」比較好一點。當然,把意思延伸來看也沒有什麼錯誤,只是我根據個人的學習習慣,學習古代漢語的時候,首先探討字的本義,然後才看引申的意義。

其實,語言是很隨機的東西,沒有什麼一定的對與錯的區別,學習的時候可以不用太追究,知道是怎麼回事再加上自己對知識點的理解,就可以了。

聊供參考,呵呵。

『陸』 文言文翻譯秋水

秋 水
《莊子》

原文:

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涇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於是焉河伯回欣然自喜,以答天下之美為盡在己。順流而東行,至於北海,東面而視,不見水端。於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嘆曰:"野語有之曰,'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我之謂也。且夫我嘗聞少仲尼之聞,而輕伯夷之義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難窮也,吾非至於子之門,則殆矣。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

譯文:

秋天的洪水隨著季節漲起來了,千百條江河注入黃河,水流巨大,兩岸的水邊、洲島之間,不能辨別牛馬。於是乎黃河神河伯自己十分欣喜,以為天下的美景全集中在自己這里了。順著流水往東走,到了渤海,臉朝東望去,看不到水邊。於是乎河伯才收起(改變)了欣喜的臉色,抬頭看著渤海神若嘆息道:"有句俗話說,'聽到了許多道理,就以為沒有人比得上自己',即是說的我呀。並且我曾經聽到有人小看孔仲尼的見聞、輕視伯夷的義行,開始我還不相信;如今我看見您的大海難以窮盡,我如果不到您的面前來,那就危險了,我會永遠被明白大道理的人所譏笑。"

『柒』 《秋水》這篇文言文的全文是什麼

您好,您所指的《秋水》目前只找到了莊子及其門徒寫的《外篇·秋水》。

以下是全文內容:

《外篇·秋水》 作者:莊子及門徒

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涇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於是 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順流而東行,至於北海,東 面而視,不見水端。於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嘆曰:「野 語有之曰:『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我之謂也。且夫我嘗聞少仲 尼之聞而輕伯夷之義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難窮也,吾非至於子 之門則殆矣,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北海若曰:「井蛙不可以語於 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 道者,束於教也。今爾出於崖涘,觀於大海,乃知爾丑,爾將可與語 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閭 泄之,不知何時已而不虛;春秋不變,水旱不知。此其過江河之流, 不可為量數。而吾未嘗以此自多者,自以比形於天地,而受氣於陰陽, 吾在於天地之間,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見少,又奚以自多! 計四海之在天地之間也,不似礨空之在大澤乎?計中國之在海內不似 稊米之在太倉乎?號物之數謂之萬,人處一焉;人卒九州,穀食之所 生,舟車之所通,人處一焉。此其比萬物也,不似豪末之在於馬體乎? 五帝之所連,三王之所爭,仁人之所憂,任士之所勞,盡此矣!伯夷 辭之以為名,仲尼語之以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爾向之自多於水乎?」

河伯曰:「然則吾大天地而小豪末,可乎?」北海若曰:「否。夫 物,量無窮,時無止,分無常,終始無故。是故大知觀於遠近,故小 而不寡,大而不多:知量無窮。證向今故,故遙而不悶,掇而不跂: 知時無止。察乎盈虛,故得而不喜,失而不憂:知分之無常也。明乎 坦塗,故生而不說,死而不禍:知終始之不可故也。計人之所知,不 若其所不知;其生之時,不若未生之時;以其至小,求窮其至大之域, 是故迷亂而不能自得也。由此觀之,又何以知毫末之足以定至細之倪, 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窮至大之域!」

河伯曰:「世之議者皆曰:『至精無形,至大不可圍。』是信情乎 ?」北海若曰:「夫自細視大者不盡,自大視細者不明。夫精,小之 微也;郛,大之殷也:故異便。此勢之有也。夫精粗者,期於有形者 也;無形者,數之所不能分也;不可圍者,數之所不能窮也。可以言 論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論,意之所不 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是故大人之行: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動 不為利,不賤門隸;貨財弗爭,不多辭讓;事焉不借人,不多食乎力 ,不賤貪污;行殊乎俗,不多辟異;為在從眾,不賤佞諂;世之爵祿 不足以為勸,戮恥不足以為辱;知是非之不可為分,細大之不可為倪 。聞曰:『道人不聞,至德不得,大人無己。』約分之至也。」

河伯曰:「若物之外,若物之內,惡至而倪貴賤?惡至而倪小大? 」北海若曰:「以道觀之,物無貴賤;以物觀之,自貴而相賤;以俗 觀之,貴賤不在己。以差觀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則萬物莫不大;因 其所小而小之,則萬物莫不小。知天地之為稊米也,知毫末之為 丘山也,則差數睹矣。以功觀之,因其所有而有之,則萬物莫不有; 因其所無而無之,則萬物莫不無。知東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無,則功 分定矣。以趣觀之,因其所然而然之,則萬物莫不然;因其所非而非 之,則萬物莫不非。知堯、桀之自然而相非,則趣操睹矣。昔者堯、 舜讓而帝,之、噲讓而絕;湯、武爭而王,白公爭而滅。由此觀之, 爭讓之禮,堯、桀之行,貴賤有時,未可以為常也。梁麗可以沖城而 不可以窒穴,言殊器也;騏驥驊騮一日而馳千里,捕鼠不如狸狌,言 殊技也;鴟鵂夜撮蚤,察毫末,晝出瞋目而不見丘山,言殊性也。故 曰:蓋師是而無非,師治而無亂乎?是未明天地之理,萬物之情也。 是猶師天而無地,師陰而無陽,其不可行明矣!然且語而不舍,非愚 則誣也!帝王殊禪,三代殊繼。差其時,逆其俗者,謂之篡夫;當其 時,順其俗者,謂之義之徒。默默乎河伯,女惡知貴賤之門,小大之 家!」

河伯曰:「然則我何為乎?何不為乎?吾辭受趣舍,吾終奈何?」 北海若曰:「以道觀之,何貴何賤,是謂反衍;無拘而志,與道大蹇 。何少何多,是謂謝施;無一而行,與道參差。嚴乎若國之有君,其 無私德;繇繇乎若祭之有社,其無私福;泛泛乎其若四方之無窮,其 無所畛域。兼懷萬物,其孰承翼?是謂無方。萬物一齊,孰短孰長? 道無終始,物有死生,不恃其成。一虛一滿,不位乎其形。年不可舉 ,時不可止。消息盈虛,終則有始。是所以語大義之方,論萬物之理 也。物之生也,若驟若馳。無動而不變,無時而不移。何為乎,何不 為乎?夫固將自化。」

河伯曰:「然則何貴於道邪?」北海若曰:「知道者必達於理,達 於理者必明於權,明於權者不以物害己。至德者,火弗能熱,水弗能 溺,寒暑弗能害,禽獸弗能賊。非謂其薄之也,言察乎安危,寧於禍 福,謹於去就,莫之能害也。故曰:『天在內,人在外,德在乎天。 』知天人之行,本乎天,位乎得,躑躅而屈伸,反要而語極。」曰: 「何謂天?何謂人?」北海若曰:「牛馬四足,是謂天;落馬首,穿 牛鼻,是謂人。故曰:『無以人滅天,無以故滅命,無以得殉名。謹 守而勿失,是謂反其真。』」

夔憐蚿,蚿憐蛇,蛇憐風,風憐目,目憐心。夔謂蚿曰:「吾以一 足趻踔而不行,予無如矣。今子之使萬足,獨奈何?」蚿曰:「不然。 子不見夫唾者乎?噴則大者如珠,小者如霧,雜而下者不可勝數也。 今予動吾天機,而不知其所以然。」蚿謂蛇曰:「吾以眾足行,而不 及子之無足,何也?」蛇曰:「夫天機之所動,何可易邪?吾安用足 哉!」蛇謂風曰:「予動吾脊脅而行,則有似也。今子蓬蓬然起於北 海,蓬蓬然入於南海,而似無有,何也?」風曰:「然,予蓬蓬然起 於北海而入於南海也,然而指我則勝我,鰌我亦勝我。雖然,夫折大 木,蜚大屋者,唯我能也。」故以眾小不勝為大勝也。為大勝者,唯 聖人能之。

孔子游於匡,宋人圍之數匝,而弦歌不輟。子路入見,曰:「何夫 子之娛也?」孔子曰:「來,吾語女。我諱窮久矣,而不免,命也; 求通久矣,而不得,時也。當堯、舜而天下無窮人,非知得也;當桀 、紂而天下無通人,非知失也:時勢適然。夫水行不避蛟龍者,漁父 之勇也;陸行不避兕虎者,獵夫之勇也;白刃交於前,視死若生者, 烈士之勇也;知窮之有命,知通之有時,臨大難而不懼者,聖人之勇 也。由,處矣!吾命有所制矣!」無幾何,將甲者進,辭曰:「以為 陽虎也,故圍之;今非也,請辭而退。」

公孫龍問於魏牟曰:「龍少學先王之道,長而明仁義之行;合同異 ,離堅白;然不然,可不可;困百家之知,窮眾口之辯:吾自以為至 達已。今吾聞莊子之言,茫然異之。不知論之不及與?知之弗若與? 今吾無所開吾喙,敢問其方。」公子牟隱機大息,仰天而笑曰:「子 獨不聞夫埳井之蛙乎?謂東海之鱉曰:『吾樂與!出跳梁乎井干之上, 入休乎缺甃之崖。赴水則接腋持頤,蹶泥則沒足滅跗。還虷蟹與科斗, 莫吾能若也。且夫擅一壑之水,而跨跱埳井之樂,此亦至矣。夫子奚 不時來入觀乎?』東海之鱉左足未入,而右膝已縶矣。於是逡巡而卻, 告之海曰:『夫千里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 禹之時,十年九潦,而水弗為加益;湯之時,八年七旱,而崖不為加 損。夫不為頃久推移,不以多少進退者,此亦東海之大樂也。』於是 埳井之蛙聞之,適適然驚,規規然自失也。且夫知不知是非之竟,而 猶欲觀於莊子之言,是猶使蚊負山,商蚷馳河也,必不勝任矣。且夫 知不知論極妙之言,而自適一時之利者,是非埳井之蛙與?且彼方跐 黃泉而登大皇,無南無北,爽然四解,淪於不測;無東無西,始於玄 冥,反於大通。子乃規規然而求之以察,索之以辯,是直用管窺天, 用錐指地也,不亦小乎?子往矣!且子獨不聞夫壽陵餘子之學於邯鄲 與?未得國能,又失其故行矣,直匍匐而歸耳。今子不去,將忘子之 故,失子之業。」公孫龍口呿而不合,舌舉而不下,乃逸而走。

莊子釣於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願以境內累矣!」 莊子持竿不顧,曰:「吾聞楚有神龜,死已三千歲矣。王巾笥而藏之 廟堂之上。此龜者,寧其死為留骨而貴乎?寧其生而曳尾於塗中乎? 」二大夫曰:「寧生而曳尾塗中。」莊子曰:「往矣!吾將曳尾於塗 中。」

惠子相梁,莊子往見之。或謂惠子曰:「莊子來,欲代子相。」於 是惠子恐,搜於國中三日三夜。莊子往見之,曰:「南方有鳥,其名 為鵷鵮,子知之乎?夫鵷鵮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 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於是鴟得腐鼠,鵷鵮過之,仰而視之曰:『嚇!』 今子欲以子之梁國而嚇我邪?」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儵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 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 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 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 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捌』 文言文《秋水》的寓意是什麼

1、寓意

《秋水》寫的是河伯見識短淺,狂妄自大,看見河水暴漲淹沒-切,就以為自己是天下最大最美的地方。但當他看到海更廣大無邊,自嘆不如。海若的一席話頗具哲理,告訴人們看問題不能局限於某一點,應當全方位、多角度。這故事告訴我們須知河外有海,天外有天。

2、出處

出自《莊子·秋水》。

3、作品簡介

《莊子》書分內、外、雜篇,原有五十二篇,乃由戰國中晚期逐步流傳、揉雜、附益,至西漢大致成形,然而當時所流傳的,今已失傳。目前所傳三十三篇,已經郭象整理,篇目章節與漢代亦有不同。內篇大體可代表戰國時期莊子思想核心,而外、雜篇發展則縱橫百餘年,參雜黃老、莊子後學形成復雜的體系。司馬遷認為莊子思想"其要歸本於老子"。然而就莊子書中寓言、義理及《天下篇》對老子思想所評述,老子與莊子思想架構有別,關懷亦不相同,所謂"道家"思想體系與《莊子》書,實經過長期交融激盪,經漢代學者整理相關材料,方才編定。

『玖』 文言文《秋水》的原文是什麼

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涇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 於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順流而東行,至於北海。東面而視,不見水端。於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嘆曰:「野語有之曰:『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我之謂也。且夫我嘗聞少仲尼之聞,而輕伯夷之義者,始吾弗信,今吾睹子之難窮也,吾非至於子之門,則殆矣,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
北海若曰:「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今爾出於崖涘,觀於大海,乃知爾丑,爾將可與語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閭泄之,不知何時已而不虛;春秋不變,水旱不知。此其過江河之流,不可為量數。而吾未嘗以此自多者,自以比形於天地,而受氣於陰陽,吾在於天地之,間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方存乎見少,又奚以自多!計四海之在天地之間也,不似礨空之在大澤乎?計中國之在海內不似稊米之在大倉乎?號物之數謂之萬,人處一焉;人卒九州,穀食之所生,舟車之所通,人處一焉。此其比萬物也,不似豪末之在於馬體乎?五帝之所連,三王之所爭,仁人之所憂,任士之所勞,盡此矣!伯夷辭之以為名,仲尼語之以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爾向之自多於水乎?」

『拾』 秋水文言文

原文
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涇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於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順流而東行,至於北海,東面而視,不見水端。於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嘆曰:「野語有之曰:『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我之謂也。且夫我嘗聞少仲尼之聞而輕伯夷之義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難窮也,吾非至於子之門則殆矣,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 北海若曰:「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今爾出於崖涘,觀於大海,乃知爾丑,爾將可與語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閭泄之,不知何時已而不虛;春秋不變,水旱不知。此其過江河之流,不可為量數。而吾未嘗以此自多者,自以比形於天地,而受氣於陰陽,吾在於天地之間,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見少,又奚以自多!計四海之在天地之間也,不似礨空之在大澤乎?計中國之在海內不似稊米之在太倉乎?號物之數謂之萬,人處一焉;人卒九州,穀食之所生,舟車之所通,人處一焉。此其比萬物也,不似豪末之在於馬體乎?五帝之所連,三王之所爭,仁人之所憂,任士之所勞,盡此矣!伯夷辭之以為名,仲尼語之以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爾向之自多於水乎?」 河伯曰:「然則吾大天地而小豪末,可乎?」 北海若曰:「否。夫物,量無窮,時無止,分無常,終始無故。是故大知觀於遠近,故小而不寡,大而不多:知量無窮。證向今故,故遙而不悶,掇而不跂:知時無止。察乎盈虛,故得而不喜,失而不憂:知分之無常也。明乎坦塗,故生而不說,死而不禍:知終始之不可故也。計人之所知,不若其所不知;其生之時,不若未生之時;以其至小,求窮其至大之域,是故迷亂而不能自得也。由此觀之,又何以知毫末之足以定至細之倪,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窮至大之域!」 河伯曰:「世之議者皆曰:『至精無形,至大不可圍。』是信情乎?」 北海若曰:「夫自細視大者不盡,自大視細者不明。夫精,小之微也;郛,大之殷也:故異便。此勢之有也。夫精粗者,期於有形者也;無形者,數之所不能分也;不可圍者,數之所不能窮也。可以言論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論,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是故大人之行: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動不為利,不賤門隸;貨財弗爭,不多辭讓;事焉不借人,不多食乎力,不賤貪污;行殊乎俗,不多辟異;為在從眾,不賤佞諂;世之爵祿不足以為勸,戮恥不足以為辱;知是非之不可為分,細大之不可為倪。聞曰:『道人不聞,至德不得,大人無己。』約分之至也。」 河伯曰:「若物之外,若物之內,惡至而倪貴賤?惡至而倪小大?」 北海若曰:「以道觀之,物無貴賤;以物觀之,自貴而相賤;以俗觀之,貴賤不在己。以差觀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則萬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則萬物莫不小。知天地之為稊米也,知毫末之為丘山也,則差數睹矣。以功觀之,因其所有而有之,則萬物莫不有;因其所無而無之,則萬物莫不無。知東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無,則功分定矣。以趣觀之,因其所然而然之,則萬物莫不然;因其所非而非之,則萬物莫不非。知堯、桀之自然而相非,則趣操睹矣。昔者堯、舜讓而帝,之、噲讓而絕;湯、武爭而王,白公爭而滅。由此觀之,爭讓之禮,堯、桀之行,貴賤有時,未可以為常也。梁麗可以沖城而不可以窒穴,言殊器也;騏驥驊騮一日而馳千里,捕鼠不如狸狌,言殊技也;鴟鵂夜撮蚤,察毫末,晝出瞋目而不見丘山,言殊性也。故曰:蓋師是而無非,師治而無亂乎?是未明天地之理,萬物之情也。是猶師天而無地,師陰而無陽,其不可行明矣!然且語而不舍,非愚則誣也!帝王殊禪,三代殊繼。差其時,逆其俗者,謂之篡夫;當其時,順其俗者,謂之義之徒。默默乎河伯,女惡知貴賤之門,小大之家!」 河伯曰:「然則我何為乎?何不為乎?吾辭受趣舍,吾終奈何?」 北海若曰:「以道觀之,何貴何賤,是謂反衍;無拘而志,與道大蹇。何少何多,是謂謝施;無一而行,與道參差。嚴乎若國之有君,其無私德;繇繇乎若祭之有社,其無私福;泛泛乎其若四方之無窮,其無所畛域。兼懷萬物,其孰承翼?是謂無方。萬物一齊,孰短孰長?道無終始,物有死生,不恃其成。一虛一滿,不位乎其形。年不可舉,時不可止。消息盈虛,終則有始。是所以語大義之方,論萬物之理也。物之生也,若驟若馳。無動而不變,無時而不移。何為乎,何不為乎?夫固將自化。」 河伯曰:「然則何貴於道邪?」 北海若曰:「知道者必達於理,達於理者必明於權,明於權者不以物害己。至德者,火弗能熱,水弗能溺,寒暑弗能害,禽獸弗能賊。非謂其薄之也,言察乎安危,寧於禍福,謹於去就,莫之能害也。故曰:『天在內,人在外,德在乎天。』知天人之行,本乎天,位乎得,躑躅而屈伸,反要而語極。」 曰:「何謂天?何謂人?」 北海若曰:「牛馬四足,是謂天;落馬首,穿牛鼻,是謂人。故曰:『無以人滅天,無以故滅命,無以得殉名。謹守而勿失,是謂反其真。』」 夔憐蚿,蚿憐蛇,蛇憐風,風憐目,目憐心。 夔謂蚿曰:「吾以一足趻踔而不行,予無如矣。今子之使萬足,獨奈何?」蚿曰:「不然。子不見夫唾者乎?噴則大者如珠,小者如霧,雜而下者不可勝數也。今予動吾天機,而不知其所以然。」 蚿謂蛇曰:「吾以眾足行,而不及子之無足,何也?」蛇曰:「夫天機之所動,何可易邪?吾安用足哉!」 蛇謂風曰:「予動吾脊脅而行,則有似也。今子蓬蓬然起於北海,蓬蓬然入於南海,而似無有,何也?」風曰:「然,予蓬蓬然起於北海而入於南海也,然而指我則勝我,鰌我亦勝我。雖然,夫折大木,蜚大屋者,唯我能也。」故以眾小不勝為大勝也。為大勝者,唯聖人能之。 孔子游於匡,宋人圍之數匝,而弦歌不輟。子路入見,曰:「何夫子之娛也?」孔子曰:「來,吾語女。我諱窮久矣,而不免,命也;求通久矣,而不得,時也。當堯、舜而天下無窮人,非知得也;當桀、紂而天下無通人,非知失也:時勢適然。夫水行不避蛟龍者,漁父之勇也;陸行不避兕虎者,獵夫之勇也;白刃交於前,視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知窮之有命,知通之有時,臨大難而不懼者,聖人之勇也。由,處矣!吾命有所制矣!」 無幾何,將甲者進,辭曰:「以為陽虎也,故圍之;今非也,請辭而退。」 公孫龍問於魏牟曰:「龍少學先王之道,長而明仁義之行;合同異,離堅白;然不然,可不可;困百家之知,窮眾口之辯:吾自以為至達已。今吾聞莊子之言,茫然異之。不知論之不及與?知之弗若與?今吾無所開吾喙,敢問其方。」 公子牟隱機大息,仰天而笑曰:「子獨不聞夫埳井之蛙乎?謂東海之鱉曰:『吾樂與!出跳梁乎井干之上,入休乎缺甃之崖。赴水則接腋持頤,蹶泥則沒足滅跗。還虷蟹與科斗,莫吾能若也。且夫擅一壑之水,而跨跱埳井之樂,此亦至矣。夫子奚不時來入觀乎?』東海之鱉左足未入,而右膝已縶矣。於是逡巡而卻,告之海曰:『夫千里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禹之時,十年九潦,而水弗為加益;湯之時,八年七旱,而崖不為加損。夫不為頃久推移,不以多少進退者,此亦東海之大樂也。』於是埳井之蛙聞之,適適然驚,規規然自失也。且夫知不知是非之竟,而猶欲觀於莊子之言,是猶使蚊負山,商蚷馳河也,必不勝任矣。且夫知不知論極妙之言,而自適一時之利者,是非埳井之蛙與?且彼方跐黃泉而登大皇,無南無北,爽然四解,淪於不測;無東無西,始於玄冥,反於大通。子乃規規然而求之以察,索之以辯,是直用管窺天,用錐指地也,不亦小乎?子往矣!且子獨不聞夫壽陵餘子之學於邯鄲與?未得國能,又失其故行矣,直匍匐而歸耳。今子不去,將忘子之故,失子之業。」 公孫龍口呿而不合,舌舉而不下,乃逸而走。 莊子釣於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願以境內累矣!」 莊子持竿不顧,曰:「吾聞楚有神龜,死已三千歲矣。王巾笥而藏之廟堂之上。此龜者,寧其死為留骨而貴乎?寧其生而曳尾於塗中乎?」二大夫曰:「寧生而曳尾塗中。」莊子曰:「往矣!吾將曳尾於塗中。」 惠子相梁,莊子往見之。或謂惠子曰:「莊子來,欲代子相。」於是惠子恐,搜於國中三日三夜。 莊子往見之,曰:「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鶵,子知之乎?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於是鴟得腐鼠,鵷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今子欲以子之梁國而嚇我邪?」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儵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編輯本段全文翻譯
秋天的洪水隨著季節漲起來了,眾多的河流注入黃河。水流巨大,兩岸的水邊洲島之間,不能辨別牛馬。在這個時候,河神非常高興,沾沾自喜,認為天下所有盛美的東西都在自己的身上。順著水流向東行進,到了渤海。面向東看看不見水的盡頭。在這個時候,河神才改變了自己原來的看法,抬頭仰望著海神感嘆道:「俗語有這樣的說法『聽說了上百條道理便認為天下沒有人能比得上自己的,說的就是我啊。而且我還曾經聽說有人認為仲尼的見聞少,認為伯夷的節義輕。開始我還不相信,如今我看到你的無邊無際,我如果不到你面前來,那就危險了。我會永遠被有學識的人所譏笑。」 海神說:「井裡的青蛙,不可能跟它們談論大海,是因為它們被居住的地方所局限;對只生存在夏天的昆蟲不可與它們談論冰雪的事情,是因為它被生存的時令所局限;對見識淺陋的人不可與他談論大道理,是由於他的眼界被所受教育所束縛。如今你從河岸邊出來,看到了大海,方才知道自己的淺陋,你將可以參與談論大道了。天下的水面,沒有什麼比海更廣大的,千萬條河川流歸大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歇,而大海卻從不會滿溢;海水從尾閭泄流排放出去,雖然永無停止的時候,但海水卻不見減少而流盡;海水不因季節變換而有所增減,也不因水災旱災而受影響。這說明大海遠遠超過了江河的水流,不能夠用量器來計算。可是我從不曾因此而自滿,自認為從天地那裡承受到形體並且從陰和陽那裡稟承到元氣,我存在於天地之間,就好像一小塊石子、一小塊木屑存在於大山之中。我正以為自身的存在實在渺小,又憑什麼能自滿呢?想一想,四海存在於天地之間,不就像小小蟻穴存在於曠野之中嗎?再想一想,中原大地存在於四海之內,不就像細小的米粒存在於大糧倉里嗎?號稱事物的數字叫做萬,人類只是萬物中的一種;人們聚集於九州,糧食在這里生長,舟車在這里通行,而每個人只是眾多人群中的一員;一個人他比起萬物,不就像是毫毛之末存在於整個馬體嗎?五帝所續連的,三王所爭奪的,仁人所憂患的,賢才所操勞的,全在於這毫末般的天下呢!伯夷辭讓它而博取名聲,孔丘談論它而顯示淵博,這大概就是他們的自滿與自傲;不就像你先前在河水暴漲時的洋洋自得嗎?」 河神說:「這樣,那麼我把天地看作是最大把毫毛之末看作是最小,可以嗎?」 海神回答:「不可以。萬物的量是不可窮盡的,時間的推移是沒有止境的,得與失的稟分沒有不變的常規,事物的終結和起始也沒有定因。所以具有大智的人觀察事物從不局限於一隅,因而體積小卻不看作就是少,體積大卻不看作就是多,這是因為知道事物的量是不可窮盡的;證驗並明察古往今來的各種情況,因而壽命久遠卻不感到厭倦,生命只在近前卻不會企求壽延,這是因為知道時間的推移是沒有止境的;洞悉事物有盈有虛的規律,因而有所得卻不歡欣喜悅,有所失也不悔恨憂愁,這是因為知道得與失的稟分是沒有定規的;明了生與死之間猶如一條沒有阻隔的平坦大道,因而生於世間不會倍加歡喜,死離人世不覺禍患加身,這是因為知道終了和起始是不會一成不變的。算算人所懂得的知識,遠遠不如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多,他生存的時間,也遠遠不如他不在人世的時間長;用極為有限的智慧去探究沒有窮盡的境域,所以內心迷亂而必然不能有所得!由此看來,又怎麼知道毫毛的末端就可以判定是最為細小的限度呢?又怎麼知道天與地就可以看作是最大的境域呢?」 河神說:「世間議論的人們總是說:『最細小的東西沒有形體可尋,最巨大的東西不可限定范圍』。這樣的話是真實可信的嗎?」 海神回答:「從細小的角度看龐大的東西不可能全面,從巨大的角度看細小的東西不可能真切。精細,是小中之小;龐大,是大中之大;不過大小雖有不同卻各有各的合宜之處。這就是事物固有的態勢。所謂精細與粗大,僅限於有形的東西,至於沒有形體的事物,是不能用計算數量的辦法來加以剖解的;而不可限定范圍的東西,更不是用數量能夠精確計算的。可以用言語來談論的東西,是事物粗淺的外在表象;可以用心意來傳告的東西,則是事物精細的內在實質。言語所不能談論的,心意所不能傳告的,也就不限於精細和粗淺的范圍了。所以修養高尚者的行動,不會出於對人的傷害,也不會贊賞給人以仁慈和恩惠;無論干什麼都不是為了私利,也不會輕視從事守門差役之類的人。無論什麼財物都不去爭奪,也不推重謙和與辭讓;凡事從不藉助他人的力氣,但也不提倡自食其力,同時也不鄙夷貪婪與污穢;行動與世俗不同,但不主張邪僻乖異;行為追隨一般的人,也不以奉承和諂媚為卑賤;人世間的所謂高官厚祿不足以作為勸勉,刑戮和侮辱不足以看作是羞恥;知道是與非的界線不能清楚地劃分,也懂得細小和巨大不可能確定清晰的界限。聽人說:『能體察大道的人不求聞達於世,修養高尚的人不會計較得失,清虛寧寂的人能夠忘卻自己』。這就是約束自己而達到適得其分的境界。」 河神說:「如此事物的外表,如此事物的內在,從何處來區分它們的貴賤?又怎麼來區別它們的大小?」 海神回答:「用自然的常理來看,萬物本沒有貴賤的區別。從萬物自身來看,各自為貴而又以他物為賤。拿世俗的觀點來看,貴賤不在於事物自身。按照物與物之間的差別來看,順著各種物體大的一面去觀察便會認為物體是大的,那麼萬物就沒有什麼不是大的;順著各種物體小的一面去觀察便會認為物體是小的,那麼萬物沒有什麼不是小的;知曉天地雖大比起更大的東西來也如小小的米粒,知曉毫毛之末雖小比起更小的東西來也如高大的山丘,而萬物的差別和數量也就看得很清楚了。依照事物的功用來看,順著物體所具有的一面去觀察便會認為具有了這樣的功能,那麼萬物就沒有什麼不具有這樣的功能;順著物體所不具有的一面去觀察便會認為不具有這樣的功能,那麼萬物就沒有什麼具有了這樣的功能;可知東與西的方向對立相反卻又不可以相互缺少,而事物的功用與本分便得以確定。從人們對事物的趨向來看,順著各種事物肯定的一面去觀察便會認為是對的,那麼萬物沒有什麼不是對的;順著各種事物否定的一面去觀察便會認為是不對的,那麼萬物沒有什麼不是錯的;知曉唐堯和夏桀都自以為正確又相互否定對方,而人們的趨向與持守也就看得很清楚了。當年唐堯、虞舜禪讓而稱帝,宰相子之與燕王噲禪讓而燕國幾乎滅亡;商湯、周武王都爭奪天下而成為帝王,白公勝爭奪王位卻遭致殺身。由此看來,爭斗與禪讓的禮制,唐堯與夏桀的作法,讓可還是鄙夷都會因時而異,不可以把它們看作是不變的規律。棟梁之材可以用來沖擊敵城,卻不可以用來堵塞洞穴,說的是器物的用處不一樣。駿馬良駒一天賓士上千里,捕捉老鼠卻不如野貓與黃鼠狼,說的是技能不一樣。貓頭鷹夜裡能抓取小小的跳蚤,細察毫毛之末,可是大白天睜大眼睛也看不見高大的山丘,說的是稟性不一樣。所以說:怎麼只看重對的一面而忽略不對的一面、看重治而忽略亂呢?這是因為不明了自然存在的道理和萬物自身的實情。這就像是重視天而輕視地、重視陰而輕視陽,那不可行是十分明白的了。然而還是要談論不休,不是愚昧便是欺騙!遠古帝王的禪讓各不相同,夏、商、周三代的繼承也各不一樣。不合時代、背逆世俗的人,稱他叫篡逆之徒;合於時代、順應世俗的人,稱他叫高義之士。沉默下來吧,河神!你怎麼會懂得萬物間貴賤的門庭和大小的流別!」 河神說:「既然這樣,那麼我應該做些什麼呢?又應該不做什麼呢?我將怎樣推辭或接納、趨就或舍棄,我終究將怎麼辦?」 海神回答:「用道的觀點來觀察,什麼是貴什麼是賤,這可稱之為循環往復;不必束縛你的心志,而跟大道相違礙。什麼是少什麼是多,這可稱之為更替續延;不要偏執於事物的某一方面行事,而跟大道不相一致。端莊、威嚴的樣子像是一國的國君,確實沒有一點兒偏私的恩惠;優游自得的樣子像是祭祀中的土地神,確實沒有任何偏私的賜福;浩瀚周遍的樣子像是通達四方而又曠遠無窮,確實沒有什麼區分界限;兼蓄並且包藏萬物,難道誰專門有所承受或者有所庇護?這就稱作不偏執於事物的任何一個方面。宇宙萬物本是渾同齊一的,誰優誰劣呢?大道沒有終結和起始,萬物卻都有死有生,因而不可能依仗一時的成功。時而空虛時而充實,萬物從不固守於某一不變的形態。歲月不可以挽留,時間從不會停息,消退、生長、充實、空虛,宇宙萬物終結便又有了開始。這樣也就可以談論大道的准則,評說萬物的道理了。萬物的生長,像是馬兒飛奔像是馬車疾行,沒有什麼舉動不在變化,沒有什麼時刻不在遷移。應該做些什麼呢?又應該不做什麼呢?一切必定都將自然地變化!」 河神說:「既然如此,那麼為什麼還要那麼看重大道呢?」 海神回答:「懂得大道的人必定通達事理,通達事理的人必定明白應變,明白應變的人定然不會因為外物而損傷自己。道德修養高尚的人烈焰不能燒灼他們,洪水不能沉溺他們,嚴寒酷暑不能侵擾他們,飛禽走獸不能傷害他們。不是說他們逼近水火、寒暑的侵擾和禽獸的傷害而能倖免,而是說他們明察安危,安於禍福,慎處離棄與追求,因而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害他們。所以說:「天然蘊含於內里,人為顯露於外在,高尚的修養則順應自然。懂得人的行止,立足於自然的規律,居處於自得的環境,徘徊不定,屈伸無常,也就返歸大道的要沖而可談論至極的道理。」 河神說:「什麼是天然?什麼又是人為?」 海神回答:「牛馬生就四隻腳,這就叫天然;用馬絡套住馬頭,用牛鼻綰穿過牛鼻,這就叫人為。所以說,不要用人為去毀滅天然,不要用有意的作為去毀滅自然的稟性,不要為獲取虛名而不遺餘力。謹慎地持守自然的稟性而不喪失,這就叫返歸本真

詞目:秋水 拼音:qiū shuǐ 釋義: (1)指秋天的水。 王勃《滕王閣序》:「秋水共長天一色。」 (2)指清澈的神色。 杜甫《徐卿二子歌》:「秋水為神玉為骨。」
(3)指清澈的眼波。 李賀《唐兒歌》:「一雙瞳人剪秋水。」 (4)指鏡面。 鮑溶《古鑒》詩:「曾向春窗分綽約,誤為秋水照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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