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文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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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海瑞(1514—1587)字汝賢,瓊山人,舉人出身。明朝著名清官。歷任
知縣、州判官、戶部尚書、兵部尚書、尚書丞、右僉都御史等職。為政清廉,潔身
自愛。為人正直剛毅,職位低下時就敢於蔑視權貴,從不謅媚逢迎。一生忠心耿耿,
直言敢諫,曾經買好棺材,告別妻子,冒死上疏。海瑞一生清貧,抑制豪強,安撫
窮困百姓,打擊奸臣污吏,因而深得民眾愛戴。他的生平事跡在民間廣泛流傳,經
演義加工後,成為了許多戲曲節目的重要內容。
海瑞,字汝賢,瓊山人。中舉人。到北京,即拜伏於宮殿下獻上《平黎策》,
要開辟道路設立縣城,用來安定鄉土,有見識的人贊揚海瑞的設想。代理南平縣教
諭,御史到學宮,部屬官吏都伏地通報姓名,海瑞單獨長揖而禮,說:「到御史所
在的衙門當行部屬禮儀,這個學堂,是老師教育學生的地方,不應屈身行禮。」遷
淳安知縣,穿布袍、吃粗糧糙米,讓老僕人種菜自給。總督胡宗憲曾告訴別人說:
「昨天聽說海縣令為老母祝壽,才買了二斤肉啊。」胡宗憲的兒子路過淳安縣,向
驛吏發怒,把驛吏倒掛起來。海瑞說:「過去胡總督按察巡部,命令所路過的地方
不要供應太鋪張。現在這個人行裝豐盛,一定不是胡公的兒子。」打開袋有金子數
千兩,收入到縣庫中,派人乘馬報告胡宗憲,胡宗憲沒因此治罪。都御史鄢懋卿巡
查路過淳安縣,酒飯供應的的十分簡陋,海瑞高聲宣言縣邑狹小不能容納眾多的車
馬。懋卿十分氣憤,然而他早就聽說過海瑞的名字,只得收斂威風而離開,但他囑
咐巡鹽御史袁淳治海瑞和慈溪和縣霍與瑕的罪。霍與聯,尚書霍韜的兒子,也是坦
率正直不諂媚鄢懋卿的人。當時,海瑞已提拔為嘉興通判,因此事貶為興國州判官。
過了很長時間,陸光祖主張文官選舉,提拔海瑞任戶部尚書。
當時,明世宗朱厚囗在位時間長了,不去朝廷處理政務,深居在西苑,專心致
志地設圪求福。總督、巡撫等邊面大吏爭著向皇帝貢獻有祥瑞徵兆的物品,禮官總
是上表致賀。朝廷大臣自楊最、楊爵得罪以後,沒有人敢說時政。嘉靖四十五年二
月,海瑞單獨上疏說;
臣聽說君主是天下臣民萬物的主人,其責任最重大。要名符其實,也只有委託
臣工,使臣工盡心陳言而已。臣請竭誠所見。直所欲言,為陛下陳說。
從前漢文帝是賢良君主,賈誼還痛哭流涕而上疏言事。並非是苛刻責備,因漢
文帝性格仁慈而近於柔弱,雖有推恩惠到百姓的美德,將不免於怠廢,這是賈誼所
大為顧慮的。陛下天資英明傑出,超過漢文帝很遠。然而漢文帝能富有仁義寬恕的
性格,節用愛人,使天下錢糧豐富,幾乎達到刑具不用的境地。陛下則銳意精心治
國時間不長,就被狂妄想法牽涉過去,反而把剛毅聖明的本質誤用了。以致說遐舉
可成,一心一意學道修行,傾盡民脂民膏,用於濫興上木工程,二十餘年不臨聽政,
法律綱紀已經廢馳了。數年來賣官鬻爵推廣開綱事例,毀壞了國家名器。二王不能
相見,人們認為薄情於父子。因猜疑誹謗殺戮污辱臣下,人們認為薄情於君臣。享
樂在西苑不返回大內,人們認為薄情於夫婦。官吏貪污驕橫,百姓無法生活,水旱
災害經常發生,盜賊滋蔓熾烈。請陛下想想今日的天下,究竟成了什麼樣子?
近來嚴嵩罷相,嚴世蕃受極刑,一時較快人心。然嚴嵩罷相之後還像嚴嵩未任
相之前一樣而已,世道並不十分清明,不及漢文帝時太遠了。因為天下人不用直道
侍奉陛下已經很久了。古代君主有過失,依靠臣工扶正補救。現在竟然修齋建醮,
大都前來進香、仙桃天葯,大家一塊奉辭上表祝賀。建築官室,則由將作官員竭力
經營;購買香料珍寶,則由度支派人四齣尋求。陛下的錯誤舉動,而諸臣都跟著錯
誤地順從,沒有一個人肯為陛下端正言論,阿諛奉承的太過分了。然而心中慚愧膽
氣空虛,退回去又有議論怨言,欺君之罪到了何等地步。
天下,是陛下的家。人沒有不顧自己家的,內外臣工都是使陛下的家奠基的如
同磐石一樣的人。一心一意學道修行,是陛下的心受了迷惑。過分的苛斷,是陛下
的情偏。然而說陛下連家也不顧,合乎人情嗎?諸臣徇私廢公,得一官職多因欺詐
失敗,多因不做任何事情敗,實在有不能使陛下滿意的人。其實不然,是君主之心
和臣下之心偶爾不相遇合造成的,而選說陛下憎惡卑薄臣工,因此拒諫。因一二個
不合意。就懷疑千百個都這樣,使陛下陷於有過失的舉動中,而安然處之而不知怪,
諸臣的罪惡太大了。《禮記》:「在上君主有疑心則百姓易迷惑,若在下的人懷奸
詐難知其心則在上君治理勞苦。」就是說的這種情況。
而且陛下的失誤很多了,其大端在於齋醮。齋醮的目的是為了追求長生不老。
自古聖賢留給後人的訓條,修身立命的說法叫「順理而行,所接受的便是正命」了,
沒有聽說過所謂長生不老的說法。唐堯、虞舜、大禹、商湯、周文王、周武王是聖
人中的典範,沒有能長久在世,在此後也沒有見過真正自漢、唐、來至今仍存在的。
授給陛下道術的陶仲文,因此稱為師。陶仲文既已死去了,他沒有長生,而陛下如
何能夠單獨求到。至於仙桃、天葯,怪異虛妄最成問題。從前宋真宗得天書於乾祐
山,孫爽說:「天如何能說話呢?豈能有書。」桃子一定是採摘後才能得到,葯一
定是炮製以後才能成。現在無故獲得這二個東西,是有腳而能走嗎?說「天賜給的」,
是上天用手拿著而交給您的嗎?這是左右姦邪的人,製造荒唐離奇的事用來欺騙陛
下,而陛下去誤估了他,以為確實這樣,太過分了。
陛下又要說標明刑罰獎賞用來督責臣下,則分別職掌治理有人,天下沒有不可
治,而學道修行為無害己嗎?大甲說:「有人以言語違背了你的心,一定要用意義
求其意。有人以言語順從了你的心,一定要非道來考察。」用人而一定要他一句話
也不違背,這是陛下謀劃的錯誤。既面觀察嚴嵩,他主持政務時,有一點不順從陛
下的嗎?過去為同心的人,現在成為戮首了。梁材遵守正道堅守職責,陛下認為是
叛逆的人,歷任都成就好聲望,現在在戶部做官的人還在稱贊他。然而諸臣寧可學
習嚴嵩的順從,不敢仿效梁材的抗爭,難道真沒有窺測陛下的細微好惡、而暗暗作
為趨吉避凶的人嗎?就是陛下又從這些人當中得什麼好處呢?
陛下的確知道齋蘸沒有好處,一旦翻然改悔,每天!臨朝聽政,和宰相、侍從、
言官等人,講論天下利害,雪洗數十年以來的積誤,置身在唐堯、虞舜、大禹、商
湯、周文王、周武王聖賢君主的行列,使諸臣也得以自己洗凈數十年阿庚奉承君主
的恥辱,置身於皋陶、夔龍、伊尹、傅說賢明輔臣的行列中,天下有什麼憂慮不能
治,萬事有什麼憂慮不能理。這只是在陛下一振作之間而已。放下這些不作,而急
迫於輕身能飛脫離世間,枉費精神,用來追求擊風捕影、茫然不可知的領域,臣見
勞苦一輩子,而最終將一無所成。現在大臣為保持祿位而喜歡阿諛奉承,小臣害怕
治罪而不敢說話,臣制止不住自己的憤恨。因此冒著死的危險,願意竭盡誠摯之情,
希望陛下聽取。
嘉靖皇帝讀了海瑞上疏,十分憤怒,把上疏扔在地上,對左右說:「快把他逮
起來,不要讓他跑掉。」宦官黃錦在旁邊說:「這個人向來有傻名。聽說他上疏時,
自己知道冒犯該死,買了一個棺材,和妻子訣別,在朝廷聽候治罪,奴僕們也四處
奔散沒有留下來的,是不會逃跑的。」皇帝聽了默默無言。過了一會又讀海瑞上疏,
一天里反復讀了多次,為上疏感到嘆息,只得把上疏留在宮中數月。曾說:「這個
人可和比干相比,但朕不是商紂王。」正遇上皇帝有病,心情悶郁不高興,召來閣
臣徐階議論禪讓帝位給皇太子的事,便說:「海瑞所說的都對。朕現在病了很長時
間,怎能臨朝聽政。」又說:「朕確實不自謹,導致現在身體多病。如果朕能夠在
便殿議政,豈能遭受這個人的責備辱罵呢?」遂逮捕海瑞關進詔獄,追究主使的人。
不久移交給刑部,判處死刑。獄詞送上後,仍然留在宮中不發布。戶部有個司務叫
何以尚的,揣摩皇帝沒有殺死海瑞的心意,上疏陳請將海瑞釋放。皇帝大怒,命錦
衣衛杖責一百,關進詔獄,晝夜用刑審問。過了兩個月,嘉靖皇帝死,明穆宗繼位,
海瑞和何以尚都被釋放出獄。
嘉靖皇帝剛死,外面一般都不知道。提牢主事聽說了這個情況,認為海瑞不僅
會釋放而且會被任用,就辦了酒菜來款待海瑞。海瑞自己懷疑應當是被押赴西市斬
首,恣情吃喝,不管別的。主事因此附在他耳邊悄悄說:「皇帝已經死了,先生現
在即將出獄受重用了。」海瑞說:「確實嗎?」隨即悲痛大哭,把剛才吃的東西全
部吐了出來,暈倒在地,一夜哭聲不斷。被釋放出獄,官復原職,不久改任兵部。
提拔為尚寶丞,調任大理。
隆慶元年,徐階被御史齊康所彈劾,海瑞上言說:「徐階侍奉先帝,不能挽救
於神仙土木工程的失誤,懼怕皇威保持祿位,實在也是有這樣的事。然而自從主持
國政以來,憂勞國事,氣量寬寵能容人,有很多值得稱贊的地方。齊康如此心甘情
願地充當飛鷹走狗,捕捉吞噬善類,其罪惡又超過了高拱。」人們贊成他的話。
經歷南京,北京左、右通政。隆慶三年夏天,以右金都御史身份巡撫應天十府。
屬吏害怕他的威嚴,貪官污吏很多自動免去。有顯赫的權貴把門漆成紅色的,聽說
海瑞來了,改漆成黑色的。宦官在江南監織造,因海瑞來減少了輿從。海瑞一心一
意興利除害,請求整修吳淞江、白茆河,通流入海,百姓得到了興修水利的好處。
海瑞早就憎恨大戶兼並土地,全力摧毀豪強勢力,安撫窮困百姓。貧苦百姓的土地
有被富豪兼並的,大多奪回來交還原主。徐階罷相後在家中居住,海瑞追究徐家也
不給予優待。推行政令氣勢猛烈,所屬官吏恐懼奉行不敢有誤,豪強甚至有的跑到
其他地方去躲避的。而有些奸民多乘機揭發告狀,世家大姓不時有被誣陷受冤枉的
人。又裁減郵傳冗費,土大夫路過海瑞的轄區大都得不到很好地張羅供應,因此怨
言越來越多。都給事中舒化說海瑞迂腐滯緩不通曉施政的要領,應當用南京清閑的
職務安置他,皇帝還是用嘉獎的語言下詔書鼓勵海瑞。不久給事中戴鳳翔彈劾海瑞
庇護奸民,魚肉士大夫,沽名亂政,遂被改任南京糧儲。海瑞巡撫吳地才半年。平
民百姓聽說海瑞解職而去,呼號哭泣於道路,家家繪制海瑞像祭祀他。海瑞要到新
任上去,正遇高拱掌握吏部,早就仇恨海瑞,把海瑞的職務合並到南京戶部當中,
海瑞因此遂因病引退,回到瓊山老家。
明神宗萬曆初年,張居正主持國政,也不喜歡海瑞,命令巡按御史考察海瑞。
御史到山中審察,海瑞殺雞為黍相招待,房屋居舍冷清簡陋,御史嘆息而去。張居
正懼怕海瑞嚴峻剛直,中外官員多次推薦,最終也不任用。萬曆十二年冬天,張居
正已死,吏部擬用為左通政,皇帝向來器重海瑞名,給他以前職。明年正月,召為
南京右金都御史,在道上改為南京吏部右侍郎,海瑞當時年已七十二歲了。上疏言
衰老垂死,願意效仿古人屍諫的意思,大略說:「陛下勵精圖治,而治平教化不至
的原因,在於對貪官污吏刑罰太輕。諸臣都不能說到其原因,反而借待士有禮的說
法,大家交口而文其非。待士有禮,而平民百姓則有什麼罪呢?」因而舉明太祖刑
法剝人皮裝上草製成皮囊以及洪武三十年定律枉法達八十貫判處絞刑的規定,說現
在應當用這樣的方法懲治貪污。其他謀劃時政,言語極為切實。只有勸皇帝用暴虐
刑法,當時評議認為是錯誤的。御史梅鵑柞彈劾海瑞。皇帝雖然認為海瑞言論有過
失,然而清楚海瑞的忠誠,為此免去梅鵑柞俸祿。
皇帝屢次要召用海瑞,主持國事的閣臣暗中阻止,於是任命為南京右都御史。
諸司向來苟且怠慢,海瑞身體力行矯正弊端。有的御史偶爾陳列戲樂,海瑞要按明
太祖法規給予杖刑。百官恐懼不安,都怕受其苦。提學御史房寰恐怕被舉發糾正要
先告狀,給事中鍾宇淳又從中慫恿,房寰再次上疏誹謗誣蔑海瑞。海瑞也多次上疏
請求退休,皇帝下詔慰留不允許。萬曆十五年,死於任上。
海瑞沒有兒子。去世時,金都御史王用汲去照顧海瑞,只見用葛布製成的幃帳
和破爛的竹器,有些是貧寒的文人也不願使用的,因而禁不住哭起來,湊錢為海瑞
辦理喪事。海瑞的死訊傳出,南京的百姓因此罷市。海瑞的靈樞用船運回家鄉時,
穿著白衣戴著白帽的人站滿了兩岸,祭奠哭拜的人百里不絕。朝廷追贈海瑞太子太
保,謚號忠介。
海瑞一生的治學,以剛為主,因而自號剛峰,天下稱為剛峰先生。曾經說:
「要想天下清明安定,一定要實行井田,不得已而為限田,又不得已而實行均稅,
尚可存古人的遺意。」因此自從做縣官直至巡撫,所到之處力行清丈,頒行一條鞭
法。意圖主張在於有利於老百姓,而行事不能沒有偏差。(秦進才 譯)
[原文]
海瑞,字汝賢,瓊山人。舉鄉試。入都,即伏闕上《平黎策》,欲開道置縣,
以靖鄉土。識者壯之。署南平教諭。御史詣學宮,屬吏咸伏謁,瑞獨長揖,曰:
「台謁當以屬禮,此堂,師長教士地,不當屈。」遷淳安知縣。布袍脫粟,令老僕
藝蔬自給。總督胡宗憲嘗語人曰:「昨聞海令為母壽,市肉二斤矣。」宗憲子過淳
安,怒驛吏,倒懸之。瑞曰:「曩胡公按部,令所過毋供張。今其行裝盛,必非胡
公子。」發雚金數千,納之庫,馳告宗憲,宗憲無以罪。都御史鄢懋卿行部過,供
具甚薄,抗言邑小不足容車馬。懋卿恚甚。然素聞瑞名,為斂威去,而屬巡鹽御史
袁淳論瑞及慈溪知縣霍與瑕。與瑕,尚書韜子,亦抗直不諂懋卿者也。時瑞已擢嘉
興通判,坐謫興國州判官。久之,陸光祖為文選,擢瑞戶部主事。
時世宗享國日久,不親朝,深居西苑,專意齋醮。督撫大吏爭上符瑞,禮官輒
表賀。廷臣自楊最、楊爵得罪後,無敢言時政者。四十五年二月,瑞獨上疏曰:
臣聞君者天下臣民萬物之主也,其任至重。欲稱其任,亦惟以責寄臣工,使盡
言而已。臣請披瀝肝膽,為陛下陳之。
昔漢文帝賢主也,賈誼猶痛哭流涕而言。非苛責也,以文帝性仁而近柔,雖有
及民之美,將不免於怠廢,此誼所大慮也。陛下天資英斷,過漢文遠甚。然文帝能
充其仁恕之性,節用愛人,使天下貫朽粟陳,幾致刑措。陛下則銳精未久,妄念牽
之而去,反剛明之質而誤用之。至謂遐舉可得,一意修真,竭民脂膏,濫興土木,
二十餘年不視朝,法紀弛矣。數年推廣事例,名器濫矣。二王不相見,人以為薄於
父子。以猜疑誹謗戮辱臣下,人以為薄於君臣。樂西苑而不返,人以為薄於夫婦。
吏貪官橫,民不聊生,水旱無時,盜賊滋熾。陛下試思今日天下,為何如乎?
邇者嚴嵩罷相,世蕃極刑,一時差快人意。然嵩罷之後,猶嵩未相之前而已,
世非甚清明也,不及漢文帝遠甚。蓋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古者人君有過,賴臣
工匡弼。今乃修齋建醮,相率進香,仙桃天葯,同辭表賀。建宮築室,則將作竭力
經營;購香市寶,則度支差求四齣。陛下誤舉之,而諸臣誤順之,無一人肯為陛下
正言者,諛之甚也。然愧心餒氣,退有後言,欺君之罪何如!
夫天下者,陛下之家,人未有不顧其家者,內外臣工皆所以奠陛下之家而磐石
之者也。一意修真,是陛下之心惑。過於苛斷,是陛下之情偏。而謂陛下不顧其家,
人情乎?諸臣徇私廢公,得一官多以欺敗,多以不事事敗,實有不足當陛下意者。
其不然者,君心臣心偶不相值也,而遂謂陛下厭薄臣工,是以拒諫。執一二之不當,
疑千百之皆然,陷陛下於過舉,而恬不知怪,諸臣之罪大矣。《記》曰「上人疑則
百姓惑,下難知則君長勞」,此之謂也。
且陛下之誤多矣,其大端在於齋醮。齋醮所以求長生也。自古聖賢垂訓,修身
立命曰「順受其正」矣,未聞有所謂長生之說。堯、舜、禹、湯、文、武,聖之盛
也,未能久世,下之亦未見方外士自漢、唐、宋至今存者。陛下受術於陶仲文,以
師稱之。仲文則既死矣,彼不長生,而陛下何獨求之?至於仙桃天葯,怪妄尤甚。
昔宋真宗得天書於乾祐山,孫奭曰:「天何言哉?豈有書也!」桃必采而後得,葯
必制而後成。今無故獲此二物,是有足而行耶?曰天賜者,有手執而付之耶?此左
右奸人,造為妄誕以欺陛下,而陛下誤信之,以為實然,過矣。
陛下將謂懸刑賞以督責臣下,則分理有人,天下無不可治,而修真為無害已乎?
太甲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於汝志,必求諸非道。」用人而必欲
其唯言莫違,此陛下之計左也。既觀嚴嵩,有一不順陛下者乎?昔為同心,今為戮
首矣。梁材守道守官,陛下以為逆者也,歷任有聲,官戶部者至今首稱之。然諸臣
寧為嵩之順,不為材之逆,得非有以窺陛下之微,而潛為趨避乎?即陛下亦何利於
是。
陛下誠知齋齋無益,一旦翻然悔悟,日御正朝,與宰相、侍從、言官講求天下
利害,洗數十年之積誤,置身於堯、舜、禹、湯、文、武之間,使諸臣亦得自洗數
十年阿君之恥,置其身於皋、夔、伊、傅之列,天下何憂不治,萬事何憂不理。此
在陛下一振作間而已。釋此不為,而切切於輕舉度世,敝精勞神,以求之於系風捕
影、茫然不可知之域,臣見勞苦終身,而終於無所成也。今大臣持祿而好諛,小臣
畏罪而結舌,臣不勝憤恨。是以冒死,願盡區區,惟陛下垂聽焉。
帝得疏,大怒,抵之地,顧左右曰:「趣執之,無使得遁!」宦官黃錦在側曰:
「此人素有痴名。聞其上疏時,自知觸忤當死,市一棺,訣妻子,待罪於朝,僮僕
亦奔散無留者,是不遁也。」帝默然。少頃復取讀之,日再三,為感動太息,留中
者數月。嘗曰:「此人可方比干,第朕非紂耳。」會帝有疾,煩懣不樂,召閣臣徐
階議內禪,因曰:「海瑞言俱是。朕今病久,安能視事。」又曰:「朕不自謹惜,
致此疾困。使朕能出御便殿,豈受此人詬詈耶?」遂逮瑞下詔獄,究主使者。尋移
刑部,論死。獄上,仍留中。戶部司務何以尚者,揣帝無殺瑞意,疏請釋之。帝怒,
命錦衣衛杖之百,錮詔獄,晝夜搒訊。越二月,帝崩,穆宗立,兩人並獲釋。
帝初崩,外庭多未知。提牢主事聞狀,以瑞且見用,設酒饌款之。瑞自疑當赴
西市,恣飲啖,不顧。主事因附耳語:「宮車適晏駕,先生今即出大用矣。」瑞曰:
「信然乎?」即大慟,盡嘔出所飲食,隕絕於地,終夜哭不絕聲。既釋,復故官。
俄改兵部。擢尚寶丞,調大理。
隆慶元年,徐階為御史劉康所劾,瑞言:「階事先帝,無能救於神仙土木之誤,
畏威保位,誠亦有之。然自執政以來,憂勤國事,休休有容,有足多者。康乃甘心
鷹犬,捕噬善類,其罪又浮於高拱。」人韙其言。
歷兩京左、右通政。三年夏,以右僉都御史巡撫應天十府。屬吏憚其威,墨者
多自免去。有勢家朱丹其門,聞瑞至,黝之。中人監織造者,為減輿從。瑞銳意興
革,請浚吳淞、白茆,通流入海,民賴其利。素疾大戶兼並,力摧豪強,撫窮弱。
貧民田入於富室者,率奪還之。徐階罷相里居,按問其家無少貸。下令飈發凌厲,
所司惴惴奉行,豪有力者至竄他郡以避。而奸民多乘機告訐,故家大姓時有被誣負
屈者。又裁節郵傳冗費。士大夫出其境率不得供頓,由是怨頗興。都給事中舒化論
瑞,滯不達政體,宜以南京清秩處之,帝猶優詔獎瑞。已而給事中戴鳳翔劾瑞庇奸
民,魚肉搢紳,沽名亂政,遂改督南京糧儲。瑞撫吳甫半歲。小民聞當去,號泣載
道,家繪像祀之。將履新任,會高拱掌吏部,素銜瑞,並其職於南京戶部,瑞遂謝
病歸。
萬曆初,張居正當國,亦不樂瑞,令巡按御史廉察之。御史至山中視,瑞設雞
黍相對食,居舍蕭然,御史嘆息去。居正憚瑞峭直,中外交薦,卒不召。十二年冬,
居正已卒,吏部擬用左通政。帝雅重瑞名,畀以前職。明年正月,召為南京右僉都
御史,道改南京吏部右侍郎,瑞年已七十二矣。疏言衰老垂死,願比古人屍諫之義,
大略謂:「陛下勵精圖治,而治化不臻者,貪吏之刑輕也。諸臣莫能言其故,反借
待士有禮之說,交口而文其非。夫待士有禮,而民則何辜哉?」因舉太祖法剝皮囊
草及洪武三十年定律枉法八十貫論絞,謂今當用此懲貪。其他規切時政,語極剴切。
獨勸帝虐刑,時議以為非。御史梅鵾祚劾之。帝雖以瑞言為過,然察其忠誠,為奪
鵾祚俸。
帝屢欲召用瑞,執政陰沮之,乃以為南京右都御史。諸司素偷惰,瑞以身矯之。
有御史偶陳戲樂,欲遵太祖法予之杖。百司惴恐,多患苦之。提學御史房寰恐見糾
擿,欲先發,給事中鍾宇淳復慫恿,寰再上疏丑詆。瑞亦屢疏乞休,慰留不允。十
五年,卒官。
瑞無子。卒時,僉都御史王用汲入視,葛幃敝籝,有寒士所不堪者。因泣下,
醵金為斂。小民罷市。喪出江上,白衣冠送者夾岸,酹而哭者百里不絕。贈太子太
保,謚忠介。
瑞生平為學,以剛為主,因自號剛峰,天下稱剛峰先生。嘗言:「欲天下治安,
必行井田。不得已而限田,又不得已而均稅,尚可存古人遺意。」故自為縣以至巡
撫,所至力行清丈,頒一條鞭法。意主於利民,而行事不能無偏雲。
我去網上找的 海瑞作為一個清官 應該算是人民的僕人 吧!
Ⅱ 古文《銀燭》的翻譯是什麼
譯文:
明朝天順年間,豐慶擔任河南布政使一職,按照程序巡察各縣。有一個地方的縣令是個大貪官,聽說豐慶要來了,十分害怕,就把銀子熔鑄成蠟燭的樣子送給豐慶。
豐慶先前沒有察覺,後來侍者告訴他。豐慶故意說:「點燃蠟燭。」侍者說:「點了,可是不能燃燒。」豐慶笑著說:「不能燃怎麼能當蠟燭呢?」(於是)仍舊把它裝在先前的筐子中。
第二天,全部還給縣令,並對縣令說:「你送的蠟燭不燃,換成能燃的吧,從今以後千萬別再這樣了。」縣令出來後,更加害怕了,就辭官走了。豐慶也沒有把這事告訴別人。
出自:明代焦竑《國朝獻征錄》,原文:
明天順間,豐慶為河南布政使,按部行縣,縣令某墨吏也,聞慶至,恐,飾白銀為燭以獻。慶初未之覺也。既而執燭者以告,慶佯曰:「試爇之。」曰:「爇而不能燃也。」
慶笑曰:「不能燃烏用燭為?」貯以故筐,明日盡還之。顧謂令曰:「汝燭不燃,易可燃者。自今慎勿復爾。」令出,益大恐,輒解印綬而去。慶亦終不以銀燭事語人。
(2)明朝文言文擴展閱讀:
主題:
選文寫了兩個人物:
一是豐慶這個人為官清廉,為人所敬仰;二是某縣令是個貪官,人們對貪官當然是嗤之以鼻。
人生在世,都會面臨很多誘惑。無論做官,還是經商,還是做學問,它們都會不期而遇。所以,只有嚴於律己,寬以待人,遠離那些容易讓自己蒙受誹謗的事情和人物,才能保持自己的名譽。
豐慶不直接揭發縣令的行賄之舉,反而給對方留下了面子,讓他主動辭職,也不失為是做事講究方法的表現。
作者介紹:
焦竑(1540-1620年),字弱侯,號漪園、澹園,生於江寧(今南京),祖籍山東日照(今日照市東港區西湖鎮大花崖村),祖上寓居南京。
關於遷到南京的事,焦竑在《與日照宗人書》中說道:「我祖武略公自國初以官游留南京,二百餘年矣!德、靖間,飢疫相仍,一門凋謝,只余吾父騎都尉一人耳。」
他父親焦文傑,號後渠,活到82歲。兄伯賢,曾做過廣東靈已知縣。明神宗萬曆十七年(1589年)會試北京,得中一甲第一名進士(狀元),官翰林院修撰,後曾任南京司業。
明代著名學者,著作甚豐,著有《澹園集》(正、續編)《焦氏筆乘》《焦氏類林》《國朝獻徵錄》《國史經籍志》《老子翼》《莊子翼》等。
焦竑,他承接與發展了晚明「泰州學派」的思想革新運動,打破了程子朱子「理學」死守教條,把聖人看成不可企及的「聖人思想至上」對人們思想的束縛。
焦竑提出:「學道者當掃盡古人芻狗,從自己胸中辟出一片天地。」「芻狗」,是古人扎制的用以祭祀的泥、木偶。祭祀時,作為神聖之物,祭祀完,則棄之不用。
焦竑認為,古人的學說,作用如同芻狗,那是在當時需要下杜撰出來的,隨著事過境遷,而後人將這些無用之物當作寶貝,只能蔽固自己的聰明……
泰州學派是「中國封建制社會後期的第一個啟蒙學派」。它所倡導的「人皆可以為堯舜」「人皆可為聖人」,把「百姓」和「聖人」放在等同的地位,維護大眾利益(「百姓日用是道」說)。
尊重、重視人的價值,人人平等(「格物說」)……鴉片戰爭以後的洋務運動、維新運動、改良運動,無不受到「泰州學派」思想的影響。
他的吶喊,為人們的思想打開了一扇窗戶,走向了那個時代思想與文化的頂峰!焦竑以一位「網路全書式」的人物,與同一時代的海瑞、黃宗羲及其後的顧炎武、蒲松齡等人當選,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
Ⅲ 關於於謙的事情在明朝的正史中的記載(文言文)
於謙傳--《明史》卷一七○
[原文]
於謙,字廷益,錢塘人。生七歲,有僧奇之曰:"他日救時宰相也。"舉永樂十九年進士。
宣德初,授御史。奏對,音吐鴻暢,帝為傾聽。顧佐為都御史,待寮屬甚嚴,獨下謙,以為才勝己也。扈蹕樂安,高煦出降,帝命謙口數其罪。謙正詞嶄嶄,聲色震厲。高煦伏地戰栗,稱萬死。帝大悅。師還,賞賚與諸大臣等。
出按江西,雪冤囚數百。疏奏陝西諸處官校為民害,詔遣御史捕之。帝知謙可大任,會增設各部右侍郎為直省巡撫,乃手書謙名授吏部,超遷兵部右侍郎,巡撫河南、山西。謙至官,輕騎遍歷所部,延訪父老,察時事所宜興革,即俱疏言之。一歲凡數上,小有水旱,輒上聞。
正統六年疏言:"今河南、山西積谷各數百萬。請以每歲三月,令府州縣報缺食下戶,隨分支給。先菽秫,次黍麥,次稻。俟秋成償官,而免其老疾及貧不能償者。州縣吏秩滿當遷,預備糧有未足,不聽離任。仍令風憲官以時稽察。"詔行之。河南近河處,時有沖決。謙令厚築堤障,計里置亭,亭有長,責以督率修繕。並令種樹鑿井,榆柳夾路,道無渴者。大同孤懸塞外,按山西者不及至,奏別設御史治之。盡奪鎮將私墾田為官屯,以資邊用。威惠流行,太行伏盜皆避匿。在官九年,遷左侍郎,食二品俸。
初,三楊在政府,雅重謙。謙所奏,朝上夕報可,皆三楊主持。而謙每議事京師,空橐以入,諸權貴人不能無望。及是,三楊已前卒,太監王振方用事。適有御史姓名類謙者,嘗忤振。謙入朝,薦參政王來、孫原貞自代。通政使李錫阿振指,劾謙以久不遷怨望,擅舉人自代。下法司論死,系獄三月。已而振知其誤,得釋,左遷大理寺少卿。山西、河南吏民伏闕上書,請留謙者以千數,周、晉諸王亦言之,乃復命謙巡撫。時山東、陝西流民就食河南者二十餘萬,謙請發河南、懷慶二府積粟以振。又奏令布政使年富安集其眾,授田給牛種,使里老司察之。前後在任十九年,丁內外艱,皆令歸治喪,旋起復。
十三年以兵部左侍郎召。明年秋,也先大入寇,王振挾帝親征。謙與尚書鄺埜極諫,不聽。埜從治兵,留謙理部事。及駕陷土木,京師大震,眾莫知所為。郕王監國,命群臣議戰守。侍講徐珵言星象有變,當南遷。謙厲聲曰:"言南遷者,可斬也。京師天下根本,一動則大事去矣,獨不見宋南渡事乎!"王是其言,守議乃定。時京師勁甲精騎皆陷沒,所余疲卒不及十萬,人心震恐,上下無固志。謙請王檄取兩京、河南備操軍,山東及南京沿海備倭軍,江北及北京諸府運糧軍,亟赴京師。以次經畫部署,人心稍安。即遷本部尚書。
郕王方攝朝,廷臣請族誅王振。而振黨馬順者,輒叱言官。於是給事中王竑廷擊順,眾隨之。朝班大亂,衛卒聲洶洶。王懼欲起,謙排眾直前掖王止,且啟王宣諭曰:"順等罪當死,勿論。"眾乃定。謙袍袖為之盡裂。退出左掖門,吏部尚書王直執謙手嘆曰"國家正賴公耳。今日雖百王直何能為!"當是時,上下皆倚重謙,謙亦毅然以社稷安危為己任。
初,大臣憂國無主,太子方幼,寇且至,請皇太後立郕王。王驚謝至再。謙揚言曰:"臣等誠憂國家,非為私計。"王乃受命。九月,景帝立,謙入對,慷慨泣奏曰:"寇得志,要留大駕,勢必輕中國,長驅而南。請飭諸邊守臣協力防遏。京營兵械且盡,宜亟分道募民兵,令工部繕器甲。遣都督孫鏜、衛穎、張軏、張儀、雷通分兵守九門要地,列營郭外。都御史楊善、給事中王竑參之。徙附郭居民入城。通州積糧,令官軍自詣關支,以贏米為之直,毋棄以資敵。文臣如軒輗者,宜用為巡撫。武臣如石亨、楊洪、柳溥者,宜用為將帥。至軍旅之事,臣身當之,不效則治臣罪。"帝深納之。
十月敕謙提督各營軍馬。而也先挾上皇破紫荊關直入,窺京師。石亨議斂兵堅壁老之。謙不可,曰:"奈何示弱,使敵益輕我。"亟分遣諸將,率師二十二萬,列陣九門外:都督陶瑾安定門,廣寧伯劉安東直門,武進伯朱瑛朝陽門,都督劉聚西直門,鎮遠侯顧興祖阜成門,都指揮李端正陽門,都督劉得新崇文門,都指揮湯節宣武門,而謙自與石亨率副總兵范廣、武興陳德勝門外,當也先。以部事付侍郎吳寧,悉閉諸城門,身自督戰。下令,臨陣將不顧軍先退者,斬其將。軍不顧將先退者,後隊斬前隊。於是將士知必死,皆用命。副總兵高禮、毛福壽卻敵彰義門北,擒其長一人。帝喜,令謙選精兵屯教場以便調用,復命太監興安、李永昌同謙理軍務。
初,也先深入,視京城可旦夕下。及見官軍嚴陣待,意稍沮。叛閹喜寧嗾使邀大臣迎駕,索金帛以萬萬計,復邀謙及王直、胡濙等出議。帝不許,也先氣益沮。庚申,寇窺德勝門。謙令亨設伏空舍,遣數騎誘敵。敵以萬騎來薄,副總兵范廣發火器,伏起齊擊之。也先弟孛羅、平章卯那孩中炮死。寇轉至西直門,都督孫堂御之,亨亦分兵至,寇引退。副總兵武興擊寇彰義門,與都督王敬挫其前鋒。寇且卻,而內官數百騎欲爭功,躍馬競前。陣亂,興被流矢死,寇逐至土城。居民升屋,號呼投磚石擊寇,嘩聲動天。王竑及福壽援至,寇乃卻。相持五日,也先邀請既不應,戰又不利,知終弗可得志,又聞勤王師且至,恐斷其歸路,遂擁上皇由良鄉西去。謙調諸將追擊,至關而還。論功,加謙少保,總督軍務。謙曰:"四郊多壘,卿大夫之恥也,敢邀功賞哉!"固辭,不允。乃益兵守真、保、涿、易諸府州,請以大臣鎮山西,防寇南侵。
景泰元年三月,總兵朱謙奏敵二萬攻圍萬全,敕范廣充總兵官御之。已而寇退,謙請即駐兵居庸,寇來則出關剿殺,退則就糧京師。大同參將許貴奏,迤北有三人至鎮,欲朝廷遣使講和。謙曰:"前遣指揮季鐸、岳謙往,而也先隨入寇。繼遣通政王復、少卿趙榮,不見上皇而還。和不足恃,明矣。況我與彼不共戴天,理固不可和。萬一和而彼肆無厭之求,從之則坐敝,不從則生變,勢亦不得和。貴為介胄臣,而恇怯如此,何以敵愾,法當誅。"移檄切責。自是邊將人人主戰守,無敢言講和者。
初,也先多所要挾,皆以喜寧為謀主。謙密令大同鎮將擒寧,戮之。又計授王偉誘誅間者小田兒。且因諜用間,請特釋忠勇伯把台家,許以封爵,使陰圖之。也先始有歸上皇意,遣使通款,京師稍解嚴。謙上言:"南京重地,撫輯須人。中原多流民,設遇歲荒,嘯聚可虞。乞敕內外守備及各巡撫加意整飭。防患未然,召還所遣召募文武官及鎮守中官在內地者。"
於時八月,上皇北狩且一年矣。也先見中國無釁,滋欲乞和,使者頻至,請歸上皇。大臣王直等議遣使奉迎,帝不悅曰:"朕本不欲登大位,當時見推,實出卿等。"謙從容曰:"天位已定,寧復有他,顧理當速奉迎耳。萬一彼果懷詐,我有辭矣。"帝顧而改容曰:"從汝,從汝。"先後遣李實、楊善往。卒奉上皇以歸,謙力也。
上皇既歸,瓦剌復請朝貢。先是,貢使不過百人,正統十三年至三千餘,賞賚不饜,遂入寇。及是又遣使三千來朝,謙請列兵居庸關備不虞。京師盛陳兵,宴之。因言和議難恃,條上安邊三策。請敕大同、宣府、永平、山海、遼東各路總兵官增修備御。京兵分隸五軍、神機、三千諸營,雖各有總兵,不相統一,請擇精銳十五萬,分十營團操。團營之制自此始。具《兵志》中。瓦剌入貢,每攜故所掠人口至。謙必奏酬其使,前後贖還累數百人。
初,永樂中,降人安置近畿者甚眾。也先入寇,多為內應。謙謀散遣之。因西南用兵,每有徵行,輒選其精騎,厚資以往,已更遣其妻子,內患以息。楊洪自獨石入衛,八城悉以委寇。謙使都督孫安以輕騎出龍門關據之,募民屯田,且戰且守,八城遂復。貴州苗未平,何文淵議罷二司,專設都司,以大將鎮之。謙曰:"不設二司,是棄之也。"議乃寢。謙以上皇雖還,國恥未雪,會也先與脫脫不花構,請乘間大發兵,身往討之,以復前仇,除邊患。帝不許。
謙之為兵部也,也先勢方張;而福建鄧茂七、浙江葉宗留、廣東黃蕭養各擁眾僭號;湖廣、貴州、廣西、瑤、僮、苗、僚所至蜂起。前後征調,皆謙獨運。當軍馬倥傯,變在俄頃,謙目視指屈,口具章奏,悉合機宜。僚吏受成,相顧駭服。號令明審,雖勛臣宿將小不中律,即請旨切責。片紙行萬里外,靡不惕息。其才略開敏,精神周至,一時無與比。至性過人,憂國忘身。上皇雖歸,口不言功。東宮既易,命兼宮僚者支二俸。諸臣皆辭,謙獨辭至再。自奉儉約,所居僅蔽風雨。帝賜第西華門,辭曰:"國家多難,臣子何敢自安。"固辭,不允。乃取前後所賜璽書、袍、錠之屬,悉加封識,歲時一省視而已。
帝知謙深,所論奏無不從者。嘗遣使往真定、河間采野菜,直沽造干魚,謙一言即止。用一人,必密訪謙。謙具實對,無所隱,不避嫌怨。由是諸不任職者皆怨,而用弗如謙者,亦往往嫉之。比寇初退,都御史羅通即劾謙上功簿不實。御史顧躭言謙太專,請六部大事同內閣奏行。謙據祖制折之,戶部尚書金濂亦疏爭,而言者捃摭不已。諸御史以深文彈劾者屢矣,賴景帝破眾議用之,得以盡所設施。
謙性故剛,遇事有不如意,輒拊膺嘆曰:"此一腔熱血,意灑何地!"視諸選耎大臣、勛舊貴戚意頗輕之,憤者益眾。又始終不主和議,雖上皇實以是得還,不快也。徐珵以議南遷,為謙所斥。至是改名有貞,稍稍進用,嘗切齒謙。石亨本以失律削職,謙請宥而用之,總兵十營,畏謙不得逞,亦不樂謙。德勝之捷,亨功不加謙而得世侯,內愧,乃疏薦謙子冕。詔赴京師,辭,不允。謙言:"國家多事,臣子義不得顧私恩。且亨位大將,不聞舉一幽隱,拔一行伍微賤,以裨軍國,而獨薦臣子,於公議得乎?臣於軍功,力杜僥幸,決不敢以子濫功。"亨復大恚。都督張軏以征苗失律,為謙所劾,與內侍曹吉祥等皆素憾謙。
景泰八年正月壬午,亨與吉祥、有貞等既迎上皇復位,宣諭朝臣畢,即執謙與大學士王文下獄。誣謙等與黃竑構邪議,更立東宮;又與太監王誠、舒良、張永、王勤等謀迎立襄王子。亨等主其議,嗾言官上之。都御史蕭惟禎定讞。坐以謀逆,處極刑。文不勝誣,辯之疾,謙笑曰:"亨等意耳,辯何益?"奏上,英宗尚猶豫曰:"於謙實有功。"有貞進曰:"不殺於謙,此舉為無名。"帝意遂決。丙戌改元天順,丁亥棄謙市,籍其家,家戍邊。遂溪教諭吾豫言謙罪當族,謙所薦舉諸文武大臣並應誅。部議持之而止。千戶白琦又請榜其罪,鏤板示天下,一時希旨取寵者,率以謙為口實。
謙自值也先之變,誓不與賊俱生。嘗留宿直廬,不還私第。素病痰,疾作,景帝遣興安、舒良更番往視。聞其服用過薄,詔令上方制賜,至醯菜畢備。又親幸萬歲山,伐竹取瀝以賜。或言寵謙太過,興安等曰:"彼日夜分國憂,不問家產,即彼去,令朝廷何處更得此人?"及籍沒,家無余資,獨正室鐍鑰甚固。啟視,則上賜蟒衣、劍器也。死之日,陰霾四合,天下冤之。指揮朵兒者,本出曹吉祥部下,以酒酹謙死所,慟哭。吉祥怒,抶之。明日復酹奠如故。都督同知陳逵感謙忠義,收遺骸殯之。逾年,歸葬杭州。逵,六合人。故舉將才,出李時勉門下者也。皇太後初不知謙死,比聞,嗟悼累日。英宗亦悔之。
謙既死,而亨黨陳汝言代為兵部尚書。未一年敗,贓累巨萬。帝召大臣入視,愀然曰:"於謙被遇景泰朝,死無余資。汝言抑何多也!"亨俯首不能對。俄有邊警,帝憂形於色。恭順侯吳瑾侍,進曰:"使於謙在,當不令寇至此。"帝為默然。是年,有貞為亨所中,戍金齒。又數年,亨亦下獄死,吉祥謀反族誅,謙事白。
成化初,冕赦歸,上疏訟冤,得復官賜祭。誥曰:"當國家之多難,保社稷以無虞,惟公道之獨恃,為權奸所並嫉。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實憐其忠。"天下傳誦焉。弘治二年,用給事中孫需言,贈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太傅,謚肅愍。賜祠於其墓曰"旌功",有司歲時致祭。萬曆中,改謚忠肅。杭州、河南、山西皆世奉祀不絕。
翻譯:
一、宣德初年,任命於謙為御史。奏對的時候,他聲音洪亮,語言流暢,使皇帝很用心聽。顧佐任都御使,對下屬很嚴厲,只有對於謙客氣,認為他的才能勝過自己。護從皇帝駐扎在樂安時,高煦出來投降,皇帝讓於謙口頭數說他的罪行。於謙義正詞嚴,聲色俱厲。高煦伏在地上戰保,自稱罪該萬死。皇帝很高興。班師回朝北京,給於謙賞賜和各大臣一樣。
二、當初,楊士奇、楊榮、楊博主持朝政,都很重視於謙。於謙所奏請的事,早上上奏章,晚上便得到批准,都是"三楊"主辦的。但於謙每次進說商議國事時,都是空著口袋進去,那些有權勢的人不能不感到失望。到了這時,"三楊"已經去世,太監王振掌權,正好有個姓名和於謙相似的御史,曾經頂撞過王振。於謙入朝,推薦參政王來、孫原貞代替自己。通政使李錫逢迎王振的指使,彈劾於謙因為長期未得晉升而不滿,擅自推舉人代替自己。把他投到司法部門判處死刑,關在獄中三個月。後來王振知道搞錯了,把他放出來,降職為大理寺少卿。山西、河南的官吏和百姓俯伏在宮門前上書,請求於謙留任的人數以千計,周王、晉王等藩王也這樣上言,於是再命於謙為巡撫。當時的山東、陝西流民到河南求食的,有二十餘萬人,於謙請求發放河南、懷慶兩府積儲的粟米救濟。又奏請令布政使年富安撫召集這些人,給他們田、牛和種子,由里老監督管理。前後在任共十九年,他父母去世時,都讓他回去辦理喪事,不久便起用原職。
全部翻譯太長超過限制,只給你翻譯這兩段
Ⅳ 明萬曆中 錢若思文言文翻譯
原文:明萬曆中,錢若賡守臨江,多異政。有鄉人持鵝入市,寄店中他往。.還,索鵝,店主賴之,雲:「群鵝我鵝也。」鄉人不平,訟於官。公令人取店中鵝,計四隻,各以一紙,給筆硯,分四處,令其供狀。人莫不驚之。食傾,,使人問鵝供狀不?答曰:「未。」'又頃,下堂視之,曰:「狀已供矣。」守指一鵝曰:「此鄉人鵝。」眾人怪之,守曰:「鄉人鵝食野草,糞色清;店鵝食谷栗,糞色黃。」店主服罪.。
翻譯:萬曆(明神宗年號)年間,錢若賡作臨江郡的行政長官,有許多優異的政策.有個鄉下人拿著鵝到集市上,寄存在客店中去別的地方.回來後要回自己的鵝,店主貪圖他的鵝,抵賴說:"這群鵝都是我的鵝.''鄉下人到告到衙門.錢大人命人取來店裡的鵝,共四隻,各給它們一張紙,筆、硯,分在四個地方,讓他們寫供狀.人們全都感到驚訝.吃完飯,派人問鵝寫完供狀沒有?差役回答說:"沒有.''不一會出來,到堂下看看,說:"鵝已經交待了.''並指著一隻鵝說:"這是鄉下人的鵝.''人們都對這件事感到奇怪。原來鄉下人的鵝吃野草,鵝糞的顏色是清淡的;店裡的鵝吃穀物糧食,鵝糞的顏色是黃的.店主於是認罪.
故事:
明朝萬曆年間,錢若賡就任臨江府(今江西省清江縣西臨江鎮)知府。
一天,一個鄉下人拎了一隻鵝到城裡,為了辦事方便,便將鵝寄存在一家旅店裡。可是,當他辦完事回來取鵝時,那店主竟耍賴說:「那群鵝是我養的,沒你的鵝!」鄉下人氣憤與店主評理。但由於他沒有文化,笨嘴拙舌的,辯不過伶牙俐齒的店主,只好跑到衙門去擊鼓告狀。
知府錢若賡細心聽了鄉下人的申述,立即命令手下人將店裡的4隻鵝全部取來,分關四處,每處配給一張紙、一支毛筆、一方硯台,說是讓這些鵝招供各自屬於誰。
鵝又怎麼能自己招供?真是天大的笑話。城裡的老百姓聽到這個消息,都十分好奇地前來觀看,連府中差役對錢若賡這種獨特的審案方式也感到驚異和納悶,無不替他捏了一把汗。
錢若賡似乎對案子漫不經心,剛布置完畢,就若無其事地用餐去了。過了一會兒,他派人出來探問;「鵝招供了沒有?」
看守鵝的差役一個個忍笑答道:「沒有。」
不久,錢若賡步出內室,親自下堂巡視分關著的鵝,他看過以後,微笑著頷首捋須,自言自語:「嗯,好,好,它們已經招供啦。」差役們望過去,只見4隻鵝除各自拉了些屎外,紙筆硯台絲毫未動。他們真的不知道錢知府賣的什麼「關子」。突然,錢知府伸手指向其中的一隻鵝,語氣肯定地說道:「這只就是那鄉下人的!」
錢若賡確實說對了。
錢若賡並不認識鄉下人的鵝,他的判斷是如何作出來的呢?原來,他是位富有生活經驗的官吏。他知道,鄉下的鵝吃的是野草,糞便是青色的;城裡的鵝吃的是穀子,糞便呈現黃色。要確定鵝的主人是鄉下的還是城裡的,只要查看一下鵝糞便一清二楚。
錢若賡把自己斷案的依據講出後,那個貪婪而又狡猾的店主頓時臉色煞白,連忙磕頭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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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採納哦
Ⅳ 翻譯文言文《明史·夏言傳》
夏言,字公謹,貴溪(今江西貴溪市)人。他的父親夏鼎,曾任臨清知州。夏言是正德(明武宗年號)十二年的進士,擔任授行人司行人,提拔為兵科給事中。他生性機靈聰敏,善寫文章。他做了言官之後,說話正直,非常自負。明世宗即位,他上疏說:「正德年間以來,弊端已經太多了。現在陛下只有維新改革,請您每天上朝後,駕臨文華殿批閱奏章,召來內閣大臣一起決斷。有的事情事關重大,就召集大臣們一起商議。不應該和身邊的宮人商量後,就直接下旨。您的意旨,也一定要經過內閣商議後在施行,來斷絕蒙蔽矯詐的源頭。」皇帝高興的接受了。夏言奉詔會同御史鄭本公、主事汪文盛核查親軍以及京衛對於的官員,裁減了三千二百人,又上奏了九條事。皇帝身邊無用的人被肅清了。
嘉靖(明世宗年號)初期,夏言會同御史樊繼祖等出京核查莊田,把被官府奪取的財產都還給了百姓。彈劾宦官趙霦、建昌侯張延齡,共上奏了七次奏摺。又請求改後宮的負郭莊田為親蠶廠、公桑園,禁止一切內親的求請以及河南、山東獻民田給王府的奸民。營救了被逮捕的永平知府郭九皋。庄奉夫人的弟弟邢福海、肅奉夫人的弟弟顧福,朝廷傳旨授給他們錦衣世千戶,夏言力爭說這樣不可以。他的各類奏章都非常正直,被人們傳誦。多次升任到兵科都給事中。他又勘察了平定青羊山賊寇的官員的功罪,他的意見都非常恰當。副使牛鸞繳獲了賊人間交流的名單,夏言請求把它毀了來安撫眾人。明孝宗時期,下令吏部、兵部每年准備兩京(南京和北京)的大臣及在外的文武地方官員的履歷給皇上審閱,正德年間後漸漸就荒廢了,夏言上疏請求恢復這個制度。
嘉靖七年,夏言調任到吏部。這時候,皇帝銳意改革文禮方面的事。認為天地一起祭祀不合禮法,打算分別在城郊建祭壇,和日、月祭壇總共是四個。大學士張孚敬不敢決定,皇帝向明太祖占卜結果也是不吉,這個決定就擱下了。恰逢夏言上疏請求皇帝到南郊親自耕地,皇後到北郊親自養蠶,為天下人做表率。皇帝因此以南北郊的說法,和分建天地二郊的想法相符,下令讓張孚敬宣旨,夏言於是請求分開祭祀天地。朝臣認為不可,張孚敬也不同意,詹事(官職名)霍韜反對的最厲害。皇帝大怒,把霍韜關進監獄。並下旨獎勵夏言,賜給他四品的俸祿,最終同意了他的請求。夏言又贊成在二郊配祭物的觀點,詳情記錄在《禮志》。夏言從此很受皇帝恩寵。城郊的祭壇剛一開工,就下令讓夏言監工。延綏發生飢荒,夏言推薦僉都御史李如圭為巡撫。吏部推薦替代李如圭的人,皇帝不予啟用,又談到夏言。御史熊爵說夏言推薦李如圭是為自己,以至於把夏言比作張糹采。皇帝訓責了熊爵,讓夏言不要再爭辯了。但是夏言感到不平,攻擊熊爵並辭去剛任的官職,皇帝於是才作罷。
張孚敬在百官面前頤指氣使,沒有敢和他抗衡的。夏言自認為被皇帝賞識,只有他敢和張孚敬平起平坐。張孚敬非常忌恨夏言受寵,夏言也怨恨張孚敬突然起用彭澤為太常卿而不提拔自己,兩人於是不合。夏言上疏彈劾張孚敬以及吏部尚書方獻夫。張孚敬、方獻夫都上疏辭官。皇帝對人寬厚,為兩方調節。夏言顯貴之後,對張孚敬、方獻夫、霍韜作難,更加以正直頑強而自負。皇帝打算把郊禮方面的知識編纂成書,提拔夏言為侍讀學士,擔任纂修官,每天講解經典,仍兼任吏科都給事中。夏言又贊成皇帝更改文廟祀典以及大禘的禮法,皇帝更加高興。嘉靖十年三月於是提拔夏言為少詹事,兼翰林學士,掌管院事,依然直講經典。夏言長相俊朗,鬍子好看,說話弘亮流暢,不帶方言。每次開講,皇帝一定會仔細觀察,打算大用他。張孚敬對夏言的妒忌更加厲害,於是和彭澤操縱薛侃一案,把夏言關到司法部門。不久,皇帝發覺張孚敬無理,於是罷免了張孚敬而釋放了夏言。八月,四處城郊的祭壇都完工了,升任夏言為禮部左侍郎,仍掌院事。過了一個月,替代李時擔任本部(即禮部)尚書。從諫官不到一年就升任到六卿,這時從前沒有的事。
當時的士大夫尤其厭惡張孚敬,依靠夏言和他對抗。夏言以聰敏被皇帝賞識,又肯折節下士。御史喻希禮、石金請求寬赦因「大禮」一案得罪的大臣們。皇帝大怒,下令讓夏言彈劾喻希禮、石金。夏言認為喻希禮、石金沒有別的想法,請皇帝寬恕他們。皇帝責怪夏言的回答,逮捕喻、石二人到監獄,他們卻逃走了,夏言於是歸罪給自己,這件事才罷了。因此夏言在公卿間有了好的聲譽。
皇帝製作禮樂,大多是夏言擔任尚書的時候起草的,內閣大臣李時、翟鑾也就空有虛職。皇帝每次作詩,都賜給夏言,夏言全部答和並記載下來送給皇帝,皇帝更加高興。夏言的奏對符合制度,交給的事情立即就辦理。皇帝多次召見他,詢問政事,他善於揣測皇帝的想法,也就有所附會。皇帝賜給他銀章一枚,讓他可以用密信上奏,銀章上刻文字「學博才優」。先後賜給他綉蟒飛魚麒麟服、玉帶、兼金、上尊、珍饌、時物,每月都有賞賜。張孚敬、方獻夫又相繼入內閣參政。他們知道皇帝恩寵夏言,也不敢和他較量了。不久都辭官了。議禮的諸人只有霍韜在,仇視夏言,不理睬他。十五年因為順天府尹劉淑相犯案,霍韜、夏言互相攻擊。霍韜最後失敗,事情詳細記錄在《霍韜傳》中。夏言因此更加驕橫了。郎中張元孝、李遂和夏言有點小過節,夏言上奏貶黜了他們。皇子降生,皇帝賞賜夏言非常豐厚。起初任命他為太子太保,後又加封為少傅兼太子太傅。閏十二月又兼任武英殿大學士入內閣參知機務。隨侍皇帝拜謁皇陵,回到沙河,夏言的營帳著火,蔓延到郭勛、李時的營帳,皇帝交給夏言的奏章有六件被燒毀。夏言應該獨自引咎,卻與郭勛等人一同去謝罪,被皇帝訓責。當時李時為首輔大臣,而政事大多是夏言處理的。顧鼎臣入內閣參政,自恃顯貴得早而且年長,對許多事情都有看法。夏言很不高興,顧鼎臣於是不敢再和他爭辯。這年冬,李時去世,夏言擔任了首輔大臣。嘉靖十八年,因為編寫皇天上帝冊表,加封為少師、特進光祿大夫、上柱國。明朝的大臣沒有被封為上柱國的,這是夏言自封的。
武定侯郭勛得寵,妒忌夏言受寵。而禮部尚書嚴嵩也妒忌夏言。夏言和嚴嵩隨侍皇帝到承天,皇帝拜祭完顯陵後,嚴嵩又請皇帝繼續表賀,夏言請求回京。皇帝批復後,很不高興。嚴嵩知道皇帝的意思,堅持請求表賀,皇帝於是說:「禮樂出自天子,也是可以的。」下令表賀,皇帝從此對夏言不悅。皇帝臨幸大峪山,夏言進帳隨侍遲到了一些,皇帝責讓他。夏言害怕,請罪。皇帝大怒說:「夏言從一個小官,因為張孚敬議郊禮一事陞官,竟敢怠慢不恭,寫密信不用我賜的銀章,就讓他全部退還我給他的銀章和手敕。」夏言更加害怕,上疏謝罪。請求不要退還銀章、手敕,作為子孫百代的榮幸,文詞非常可憐。皇帝怒氣不消,懷疑夏言毀損了它們,命令禮部追回。免去他的少師勛階,以少保尚書大學士的身份留職。夏言於是把皇帝的手敕四百餘份,和銀章一同交上。過了幾天,皇帝怒氣消了,下令了結此事。又讓他以少傅、太子太傅的身份入內閣參事,夏言上疏謝罪。皇帝高興了,訓導他自勵忠誠,秉公持正,避免引起眾怒。夏言心知皇帝所說的眾怒,就是郭勛等人,又上疏謝罪。說自己處世不敢落在他人後面,從不和人結交,被眾人所忌恨。皇帝又不高興悅,詰責他。夏言又惶恐謝罪,這才算完。不久,雷擊奉天殿。皇帝召夏言和顧鼎臣,他們沒有按時到。皇帝又詰責他們,令禮部彈劾他們。夏言等人請罪,皇帝又責怪夏言傲慢,並訓責了顧鼎臣。事後,還給了夏言當初追回的銀章、御書。陝西捷報傳來,夏言恢復了少師、太子太師的職位,加任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江淮的賊寇被平定,皇帝發璽書獎勵他,賜給金幣,兼領大學士俸祿。
顧鼎臣死後,翟鑾又進入內閣,小心謹慎就像夏言的下屬,不敢有一點冒犯。而霍韜掌管詹事府多次和夏言結怨。因為郭勛和夏言有過節,霍韜勾結他好幫助自己,三人每天相互陷害。不久霍韜死去,夏言、郭勛依舊交惡。九廟受災,夏言正因病告假,請求辭官,沒被允許。昭聖太後駕崩,皇帝下詔問太子應該如何守孝,夏言的奏摺有錯字。皇帝切責夏言,夏言謝罪並乞求會家治病。皇帝更加惱怒,令他以少保、尚書、大學士的身份退休。夏言開始聽說皇帝惱怒自己,獻上防禦邊境的十四策,希望以此為自己開解。皇帝說:「夏言既然有好計策,何什麼如此自愛,辜負了我的眷顧,暫且不問他的罪了。」起初,夏言撰寫青詞和別的文章,最稱皇帝的新。夏言免官後,只有翟鑾在內閣,不是皇帝所喜歡的人。即將出京的時候,夏言在西苑齋宮拜見皇帝叩首告別。皇帝聽後可憐他,特已賜給他酒菜,讓他回私宅治病,等以後的命令。
恰逢郭勛被御史彈劾,也借病告假。京山侯(爵位名)崔元剛被寵幸,在內苑當值,妒忌郭勛。皇帝閑暇時問崔元說:「夏言、郭勛都是我的股肱大臣,為什麼互相妒忌?」崔元沒有回答。皇帝問夏言什麼時候回鄉,崔元碩:「等到皇上壽辰過後,他才敢來告老還鄉。」皇帝又問郭勛是什麼病,崔元說:「郭勛沒有病,夏言一回鄉他就會出山。」皇帝點頭。言官們知道皇帝眷顧夏言厭惡郭惡勛,因此共同彈郭勛。郭勛分辨的言語悖謾,皇帝大怒,免去郭勛的同事王廷相籍。給事中(官職名)高時,和夏言的關系好,於是揭發了郭勛貪污驕縱不守法的十幾件事情。於是郭勛被關到監獄,恢復了夏言少傅、太子太師、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的官銜,病好後入閣參政。夏言雖然告假,內閣的事大多還經過他決定。治郭勛的罪,全都是他指使的。嘉靖二十一年春,他的一品官銜滿九年,皇帝派宮人賜給他銀幣、寶鈔、羊酒、內饌。全部恢復了他的官階,下詔褒獎他,在禮部為他設宴。尚書、侍郎、都御史陪侍在旁。這時候,皇帝雖然禮待夏言,但是恩寵不如從前了。
慈慶、慈寧兩宮皇後駕崩,郭勛曾建議改其中的一宮讓太子居住。夏言認為不可,和皇帝一致。這時皇帝突然問夏言太子應該住哪裡,夏言忘記了從前的話,想到修建宮室又浪費又麻煩,就回答的和當初郭勛說的一樣。皇帝不高興。又懷疑言官們彈劾郭勛是出於夏言的指使。等到修建了大享殿,命太監高忠監工,夏言沒有進獻敕稿。在西苑當值的大臣,皇帝都讓他們騎馬,又賜給香葉束發巾,用皮帛做靴子。夏言認為這不是作臣子應該穿戴的,不接受,又獨自乘坐腰輿(一種轎子)。皇帝被惹得好幾次不高興,打算罷掉夏言,而嚴嵩又趁機挑撥。嚴嵩和夏言是同鄉,以為夏言先顯達,侍奉夏言非常小心。夏言入內閣是因為代替嚴嵩,而夏言卻以當門客對待他,嚴嵩非常憤恨。夏言失寵之後,嚴嵩越來越以柔佞受寵。夏言害怕被排斥,叫嚴嵩一同商量。嚴嵩則偷偷地跑到陶仲文的府上,忌恨地說夏言代替了自己的位子。夏言知到後非常惱怒,指使言官多次彈劾嚴嵩。皇帝正賞識嚴嵩,因此沒有理會那些彈劾,夏言、嚴嵩兩人於是很不睦。六月,嚴嵩面見皇帝,磕頭頓首,淚如雨下,哭訴被夏言欺負的情形。皇帝讓他把夏言的罪狀全都說出來,嚴嵩趁機揭發夏言的短處。皇帝大怒,下手詔給禮部,一一列舉夏言的罪狀,並說:「郭勛已經關到監牢里了,夏言還給他編制罪名。言官是朝廷的耳目,卻專聽夏言的主使。我不早朝,夏言也不來內閣。軍國重事,都取決他一人。我的話是機要秘密,他卻當作玩笑。言官們不說一句話,就是欺君罔上,導致神鬼大怒,大雨損害了莊稼。」夏言非常害怕,請罪。
過了十多天,獻禮給皇帝的壽辰,被召進宮接見,在西苑等候參事。夏言趁機謝恩告老還鄉,話語非常可憐。他的奏章被擱了八天沒有批復,恰逢七月初一日食後,皇帝下手詔說:「日食,是因為有人以下慢上的罪行,免去夏言的官職,閑住在京城。」皇帝又找了自己的三項過失,布告天下。御史喬佑、給事中沈良才等人都准備奏章替夏言辯護,並一同請罪。皇帝大怒,貶黜了十三人。高時因為彈劾郭勛的緣故,只有他被貶謫到邊境。於是嚴嵩代替了夏言入閣參政。
夏言掌權了很長時間,家境富厚,服飾、用度都很奢侈,多次收受賄賂。很長時間沒有被召見,監司府縣吏也對他慢慢輕視了,他悒悒不樂。到了年初一、皇帝的壽辰他就上表慶賀,自稱「草土臣」。皇帝也漸漸開始可憐他,恢復了他的尚書、大學士職務。到了嘉靖二十四年,皇帝稍微發覺嚴嵩貪污驕縱,又追念夏言,派官員下召讓他回來,全部恢復了他少師等官銜,也加封嚴嵩為少師,好像和嚴嵩同等。夏言到任後,直接凌駕在嚴嵩之上。他所批答的文書,從不咨詢嚴嵩,嚴嵩也閉口不敢說一句話。嚴嵩所用的心腹人,夏言都貶斥了他們,嚴嵩也不敢救,恨之入骨。天下的士大夫都怨恨嚴嵩的貪污驕橫,都認為夏言能壓制嚴嵩,非常高興。而夏言因為被遺忘很久了,務求擴張自己的勢力。文選郎高簡的發配,唐龍、許成名、崔桐、王用賓、黃佐的罷免,王杲、王暐、孫繼魯的入獄,都是夏言主持的。貴州巡撫王學益、山東巡撫何鰲被言官彈劾,夏言就擬旨逮捕並審訊他們。唐龍從前和嚴嵩關系好,王暐的案子牽涉到嚴世蕃(嚴嵩之子),其他官員的處置也都不恰當,於是朝臣寒心。最後御史陳其學因為鹽法的事情彈劾崔元以及錦衣都督陸炳,夏言擬旨讓他們寫交待狀,兩人都拜見夏言請死,陸炳長跪才得以開解。崔元、陸炳二人和嚴嵩勾結一起陷害夏言,夏言卻沒有發覺。
皇帝多次派小太監去夏言的住處,夏言高傲自負,像對待奴才一樣對待他們;而嚴嵩就請他們入坐,親自把金錢放進他們袖中。所以太監們每天都贊揚嚴嵩而說夏言的壞話。夏言獻的青詞往往不符皇帝的心意,嚴嵩聽說後就更加精心地做這些事。
不久,河套地區起義。夏言從前慷慨激昂並以自己能經濟天下自居,打算建立不世功勛。陝西總督曾銑請求收復河套,夏言贊成並同意。嚴嵩和崔元、陸炳在之間挑撥搗亂,最後事情沒有成功。江都人蘇綱,是夏言後妻的父親,和曾銑關系很好。曾銑剛要請求收復河套,蘇綱就在夏言面前保舉。夏言認為曾銑可以勝任,於是寫密奏推薦了他,說群臣中沒有比曾銑更忠誠的了。皇帝讓夏言擬旨,多次褒獎了曾銑。曾銑大喜,更加銳意出師。皇帝突然降旨詰責他,話語非常嚴厲。嚴嵩揣摩皇帝的心意,於是極力說河套不可能收復,話語涉及到夏言。夏言開始非常害怕,謝罪,並說「嚴嵩並沒有不同意見,所有的事情都委託給我的」。皇帝責怪夏言「強君脅眾」,嚴嵩有些奏章彈劾夏言,夏言也奮力爭辯。而皇帝已被嚴嵩所蒙蔽
,怒不可解。嘉靖二十七年正月全部剝奪了夏言的官職,以尚書的身份讓他退休,仍然沒有殺他的意思。恰逢有流言在宮中傳播,說夏言離任時法牢騷。嚴嵩又替仇鸞起草奏章說夏言收了曾銑的錢,兩人從中牟利,事情牽聯到蘇綱,於是把曾銑、蘇綱關到監獄。嚴嵩和崔元、陸炳同謀,曾銑因為交結皇帝近侍按律問斬,蘇綱發配戍邊,派官兵逮捕夏言。夏言到了通州,聽說曾銑的罪名,大驚,從車上掉下來說:「啊!我要死了。」又上疏陳訴冤情,說:「仇鸞剛被逮捕,皇上下詔不到兩日,仇鸞怎麼能聽到皇上的話,又怎麼知道嚴嵩的上疏而附會與他?大概是嚴嵩和崔元等人偽造來陷害我的。嚴嵩沉默起來像共工,謙恭下士像王莽,奸巧弄權、父子專政像司馬懿。在朝的大臣受他的牽制,只知道有嚴嵩而不知道有陛下。在外的大臣受他的鉗制,也知道有嚴嵩而不知道有陛下。我的生死被嚴嵩掌握,只有把命交給皇上,保全與我。」皇帝沒有理睬。案子成立,刑部尚書喻茂堅、左都御史屠僑等人認為夏言應當處死,引用了多條證據交給皇上。皇帝沒有同意,切責喻茂堅等人,奪去了夏言的俸祿,還說了夏言從前不戴香冠的事情。夏言這年十月最後還是被棄市。妻子蘇氏流放廣西,侄子主事夏克承、侄孫尚寶
丞夏朝慶,削籍為民。夏言死時六十七歲。
夏言豪邁有才能,縱橫辯論,人沒有能說服他的。受到恩寵之後,揣摩到皇帝的意思,不願大臣們結黨,於是成天和那些議禮貴人們相反駁。皇帝認為他不結黨,更加厚待他,但最後還是被嚴嵩所排擠。夏言死後,嚴嵩禍害天下,時間長了才有為夏言惋惜的。而夏言所推薦的徐階,最後終於除去嚴嵩成為一代名相。隆慶(明穆宗年號)初年,夏家上書陳訴冤情,朝廷下詔恢復他的官職,給他祭祀,謚號叫做文愍。夏言開始沒有兒子。他的妾懷孕,他的妻子因為嫉妒把她改嫁了,妾生下一子。夏言死後,夏言的妻子把他接了回來,長得很像夏言。馬上就要當官了,卻突然病死了。夏言最終絕後了。
Ⅵ 明朝的歷史(要用文言文寫)
元末大亂,太祖朱元璋起於草莽,削平群雄,北逐韃虜,即皇帝位,建號大明,都南京。其後燕王棣篡位,建文帝不知所終。棣遷都北京。修大典,鋳洪鍾;五征沙漠,七下西洋,外夷賓服。仁宣二帝,寧邦守土,一時之盛世。英宗以降,閹宦專權,國勢日衰;孝宗踐祚,親賢臣,遠小人,一時中興。世宗之後,帝主怠政,士子結黨,朝政不綱。終再喪天下於北虜。江南至嶺南宗室相繼而起,皆不久有。昭宗嗣於廣東,力支十有五年,崩。明遂亡。自太祖至昭宗,紀統二百九十三年,王天下二百七十六年,傳世十有九帝。疆土盛時,「東起朝鮮,西據吐番,南包安南,北距大磧。東西萬一千七百五十里,南北萬零九百四里。」
元季,蒙人暴虐,分國人四等,魚肉漢人。帝主奢靡,不擅國計,國用日匱,遂濫發寶鈔。致民不聊生,海內生怨。至正十一年,黃河大水,紅巾起,海內呼應,天下大亂。次年,郭子興濠州舉事,淮右布衣朱元璋附之,戰輒勝,子興遂妻以所撫馬公女,即高皇後也。十五年三月郭子興卒,元璋盡攬其部。十六年二月,元璋陷集慶,改應天府。廿三年滅陳友諒,廿四年自立為吳王,史稱西吳,廿七年滅張士誠,降方國珍。廿八年正月,太祖應天稱帝,國號大明,改元洪武。七月,移師北伐,克大都,元帝北亡。洪武四年滅夏,收四川;十四年破元梁王,克雲南;數征沙漠,廿年降元太尉納哈出,平遼東。至此天下始定。
明末,帝主昏庸,權或移於閹寺,無治人以行治法,亦外釁而內訌;天災連年,民變遂起。崇禎初年,高迎祥自號闖王,李自成、張獻忠先後附之,各據一方,互相呼應。及後,高迎祥薨,李自成繼起,克潼關,入長安,自立為帝,國號大順。崇禎十七年,李自成陷北京,思宗自縊。明將吳三桂降清,開山海關引清兵入中原,大開殺戒。安宗嗣於南京,紹宗嗣於福建,以存明祀,皆不久有。永曆十五年十二月,昭宗南狩緬甸。緬王莽白獲帝,獻於虜。十六年四月,吳三桂弒昭宗於雲南昆明,明遂亡。延平武王鄭成功奉明寧靖王術桂監國,據台灣抗清,仍用永曆年號。至三十七年亡。
太祖高皇帝朱元璋1368年-1398年洪武
惠宗讓皇帝朱允炆1399年-1402年建文
成祖文皇帝朱棣1403年-1424年永樂
仁宗昭皇帝朱高熾1425年洪熙
宣宗章皇帝朱瞻基1426年-1435年宣德
英宗睿皇帝朱祁鎮1436年-1449年正統
代宗景皇帝朱祁鈺1450年-1457年景泰
英宗睿皇帝朱祁鎮1457年-1464年天順
憲宗純皇帝朱見深1465年-1487年成化
孝宗敬皇帝朱佑樘1488年-1505年弘治
武宗毅皇帝朱厚照1506年-1521年正德
世宗肅皇帝朱厚熜1522年-1566年嘉靖
穆宗庄皇帝朱載垕1567年-1572年隆慶
神宗顯皇帝朱翊鈞1573年-1620年萬曆
光宗貞皇帝朱常洛1620年泰昌
熹宗悊皇帝朱由校1621年-1627年天啟
思宗烈皇帝朱由檢1628年-1644年崇禎
安宗簡皇帝朱由嵩1644年弘光
紹宗襄皇帝朱聿鍵1645年-1646年隆武
昭宗匡皇帝朱由榔1646年-1662年永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