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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箴文言文翻譯韓愈

發布時間: 2020-11-25 22:26:44

⑴ 韓愈《行箴》行與義乖那段的意思是什麼

意思:

行與義乖:樊王汝霖說:「這是為監察御史因論天旱人飢餓出來為陽山縣專令。」傾:傾軋,屬說的不多,死而沒有死,不正當得與他說話。,只有自己今後謹慎處世就是了。三是韓愈表清楚自己所做所為的後果。《游箴》表面責備自己吃得飽一眼,無所作為,寫此文的目的在於提醒自己「痛改前非」,否則,「你如果不回頭,災禍也應該如此。」,更大的災難將降臨,先自己已經違背了其規定。」

原文:

行與義乖:樊汝霖雲:「此謂為監察御史坐論天旱人飢出為陽山令。」傾:傾軋,言也無頗,死而不死,不值得與他們說話,唯有自己今後謹慎處世就是了。三是韓愈表明了自己所作所為的後果。《游箴》表面譴責自己飽食終目,無所作為,作此文的目的在於提醒自己「痛改前非」,否則「汝如不顧,禍亦宜然」,更大的災難將降臨,先已自乖其例。」

⑵ 韓愈 《行箴》的注釋

五箴
【唐】韓愈
【原文】

人患不知其過,既知之不能改,是無勇也。餘生三十有八年,發之短者日益白,齒之搖者日益脫,聰明不及於前時,道德日負於初心,其不至於君子而卒為小人也昭昭矣!作五箴以訟其惡雲。
游箴
余少之時,將求多能,蚤夜以孜孜;余今之時,既飽而嬉,蚤夜以無為。嗚呼余乎,其無知乎?君子之棄,而小人之歸乎?
言箴
不知言之人,烏可與言?知言之人,默焉而其意已傳。幕中之辯,人反以汝為叛;台中之評,人反以汝為傾;汝不懲邪,而呶呶以害其生邪!
行箴
行與義乖,言與法違,後雖無害,汝可以悔;行也無邪,言也無頗,死而不死,汝悔而何?宜悔而休,汝惡曷瘳?宜休而悔,汝善安在?悔不可追,悔不可為;思而斯得,汝則弗思。
好惡箴
無善而好,不觀其道;無悖而惡,不詳其故。前之所好,今見其尤;從也為比,舍也為仇。前之所惡,今見其臧;從也為愧,舍也為狂。維仇維比,維狂維愧,於身不祥,於德不義。不義不祥,維惡之大,幾如是為,而不顛沛?齒之尚少,庸有不思,今其老矣,不慎胡為!
知名箴
內不足者,急於人知;霈焉有餘,厥聞四馳。今日告汝,知名之法:勿病無聞,病其曄曄。昔者子路,惟恐有聞,赫然千載,德譽愈尊。矜汝文章,負汝言語,乘人不能,掩以自取。汝非其父,汝非其師,不請而教,誰雲不欺?欺以賈憎,掩以媒怨,汝曾不寤,以及於難。小人在辱,亦克知悔,及其既寧,終莫能戒,既出汝心,又銘汝前,汝如不顧,禍亦宜然?
【題解】
箴銘是古代文體之一,它用簡明、整齊而且協韻的語句,說明歷史的經驗或者人生的哲理,寓有深刻的教訓。
《五箴》是韓愈在貞元二十一年(805)謫居陽山時所寫的表露自己真情實感的自戒之作。通篇以自我批評為基調,但這種批評有出自真心的一面,也有告誡自己警醒的一面,更有不屈的精神蘊含其中。
韓愈所寫的這篇《五箴》不能視為嚴肅的說教,而是抒發他對黑暗現實的牢騷和不滿,表達他對自己懷才不遇,屢遭排擠打擊的坎坷身世的深沉感嘆,《序言》是寫自己不到四旬就因命運多舛而過早衰老的感嘆。《游箴》表面譴責自己飽食終目,無所作為,實是抒發內心無限憤懣。《言箴》諷刺當朝權貴昏庸腐朽,不辨是非,不值得跟他們說話。《行箴》雖然並列當悔與不當悔兩層意義,主要是對自己生平事跡的反省,結論則是只要所作所為合乎道義,即使處於困境也不悔恨。《好惡箴》論證交際之道,所好所惡,以道為准,必須慎重。《知名箴》通過自持有才,鋒芒畢露,必然招致危險的社會經驗,含蓄地傾吐了作者對於公侯顯貴妒賢害能的不平之聲。
「箴」雖有五,但基本內容卻包含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作者對於自己「既飽而嬉,蚤夜以無為」的散漫,虛度年華表示了深刻的反省,並警告自己如不改正將被正人君子所拋棄而淪入小人的行列之中。以道德的繼承者自居的韓愈,對此時此刻散漫無為的痛悔,應該說是發自內心的。二是作者在文中反復地自警自戒要謹慎,並且回顧了兩度自任幕僚以及任四門博士期間廣收門徒和在御史台遭貶的際遇,初看起來,似乎是自己言多必失的結果。但透過現象看本質,清晰地呈現在讀者眼前的卻是當朝權貴和群小的專橫、昏庸、嫉賢害能的結果。正是這一切,招致了作者接踵而至的災難。韓愈認為,唯一的出路是,不值得與他們說話,唯有自己今後謹慎處世就是了。三是韓愈表明了自己所作所為的後果,作此文的目的在於提醒自己「痛改前非」,否則「汝如不顧,禍亦宜然」,更大的災難將降臨。但是韓愈並沒有屈服,毅然決然地表白:只要平生所作所為合乎道義,即使身陷囹圄也不後悔,「行也無邪,言也無頗,死而不死,汝悔而何?」表示了韓愈對世俗針砭的憤激之情和剛正不屈的精神境界。
【注釋】
1、《五箴五首》並序,方氏《舉正》:「《呂譜》於永貞元年,時掾江陵。」魏廖本均無題注。但對「餘生三十有八年」考辯較詳。魏本引韓醇曰:「公生大歷戊申,四十有八,則元和十年也。一本作三十有八。」又引洪興祖曰:「四十有八當作三十有八。按貞元十八年《與崔群書》雲:『左車第五牙去,兩鬢半白,頭發五分亦白。』又《祭老成文》雲:『吾年未四十而視茫茫,而發蒼蒼,而齒牙動搖。自今年來,蒼蒼者或化而為白矣,動搖者或脫而落矣。』此雲『發之短者日益白,齒之搖者日益脫。』從此觀之,公年未四十,屢有此嘆。如作四十八,為誤矣。」
2、訟:責備。《論語》:「吾未能見其過,而內自訟也。「
3、蚤:通「早」,表時間。
4、烏:副詞,義為哪裡怎麼,與「安、焉、何」同義。
5、幕中之辯:洪興祖《韓子年譜》雲:「貞元十二年丙子秋,為汴州觀察推官。十五年己卯秋,為徐州節度推官。公《行狀》雲『武寧張建封奏為節度推官,得試太常寺協律郎。』九月一日上建封書,論晨入夜歸事,其後有諫擊球書及詩。《舊史》雲『發言真率,無所畏忌,操行堅正,拙於世務』,公豈拙於世務者,特不能取容於俗耳。十六年庚辰夏五月《題下邳李生壁》雲『余黜於徐州,將西居於洛陽』,按公黜於徐,蓋骾言無所忌,雖建封之知己,亦不能容也。」叛:違背。
6、台中之評:樊汝霖雲:「此謂為監察御史坐論天旱人飢出為陽山令。」傾:傾軋、排擠。韓愈在《論天旱人飢狀》中提出「伏請特敕京兆府」停徵賦稅,而京兆尹李實是德宗的幸臣,他不止一次對德宗說「今年雖旱,而谷甚好」,德宗因而認為韓愈是有意傾軋、排擠李實。
7、呶呶:謂多言也。
8、方崧卿雲:「蜀本作《悔箴》。」朱熹雲:「『行』或作『悔』。」王元啟雲:「此箴專論悔之當否,標題當作《悔箴》。作『行』則與言分二騂,首句言行並舉,先已自乖其例。」
9、《說文·頁部》:「頗,頭偏也。」段玉裁註:「引伸為凡偏之稱。《洪範》曰:『無偏無頗,遵王之義。』《人部》曰:『偏者,頗也。』」
10、《說文》:「瘳,疾愈也。」
11、尤:缺點、錯誤、罪過。
12、比:親密。
13、《說文》:「臧,善也。」
14、聞:名聲。
15、子路:春秋魯國人,姓仲名由,字子路。孔子弟子。《孟子·公孫丑》:「(子路)人告之以過則喜。」
16、賈:招引、招惹。
17、寤:通「悟」,醒悟。

附註:
五箴(針)中醫養生防病、治病的五種法則
指治神、知養身、知毒葯之真、知制砭石大小、知臟腑氣血的多少五種養生防病、治病的基本法則。中醫經典《素問·寶命全形論》雲:「故針有懸布天下者五,黔首共餘食,莫知之也。一曰治神,二曰知養身,三曰知毒葯為真,四曰制砭石大小,五曰知臟腑血氣之診。五法俱立,各有所先。」
時賢范登脈《黃帝內經素問校補》:「此處之『針』當作『箴』,指箴銘,勸誡之類的文告。《漢書》『針刺』、『箴諫』並作『箴』,《素問》之『針』蓋本作『箴』,後人傳抄,改『箴』為『針』,亦猶今人改古籍文字為今天通行文字。……以『箴』『懸布天下』即『裁箴懸鑒』。以下從『一曰』至『五曰』即箴銘的具體內容,指《寶命全形論》即養生之道的具體程序與要求,非指針刺。」
《黃帝內經素問校補》又說道:「這里提出的是中醫養生防病的總綱--五箴。『針』當校作『箴』,指箴銘,勸誡之類的文告。從『一曰』至『五曰』即箴銘的具體內容,指《寶命全形論》即養生之道的具體程序與要求,非指針刺。《雲笈七籖》卷三十四引張湛《養生集敘》曰:『養生大要,一曰嗇神,二曰愛氣,三曰養形,四曰導引,五曰言語,六曰飲食,七曰房室,八曰反俗,九曰醫葯,十曰禁忌。過此以往,義可略焉。』《尊生八箋》引《養生大要》略同,可與《寶命全形論》所述養生『五箴』內容互參。此外,與此五箴相似的內容,亦散見嵇康的《養生論》。」
【賞析】
林雲銘曰:「《知名箴》此所作《五箴》之一也。士生斯世,立名原不可少,惟其有實,而名自從之。病在一個『急』字,蓋急則掩人,急則欺人。人必不肯受人之欺,受人之掩,皆取禍之道也。禍至以為悔,何如禍未至以為戒。若聞戒而不知顧,是自納於禍而已。立名者,宜以此箴為當頭一棒。至所引『子路有聞』,解作著聞之聞,似以『未之能行』作『不稱其實』看,昌黎所注《論語》,此類甚多,然皆奇合,不可拘未注而訾其謬也。」
峻峰補評:《五箴》神旨曠遠,詞旨深切,語意含蓄,筆勢恢宏,曲折跌宕。表面上是自戒,實際上蘊寓著激憤和不屈,從而充分體現了韓愈對舊文體不斷加以改造變化的創新精神。

⑶ 《進學解》的原文及翻譯

《進學解》

韓愈

國子先生晨入太學,招諸生立館下,誨之日:「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方今聖賢相逢,治具畢張,拔去凶邪,登崇俊良。佔小善者率以錄,名一藝者無不庸。爬羅剔抉,刮垢磨光。蓋有幸而獲選,孰雲多而不揚。諸生業患不能精,無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無患有司之不公。」

言未既,有笑於列者日:「先生欺余哉!弟子事先生,於茲有年矣。先生口不絕吟於六藝之文,手不停披於百家之編;紀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鉤其玄;貪多務得,細大不捐;焚膏油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先生之業,可謂勤矣。觗排異端,攘斥佛老;補苴罅漏,張皇幽眇;尋墜緒之茫茫,獨旁搜而遠紹;障百川而東之,回狂瀾於既倒。先生之於儒,可謂勞矣。沉浸釀郁,含英咀華。作為文章,其書滿家。上規姚姒,渾渾無涯,周《誥》殷《盤》,佶屈聱牙,《春秋》謹嚴,《左氏》浮誇,《易》奇而法,《詩》正而葩;下逮《庄》、《騷》,太史所錄,子雲、相如,同工異曲。先生之於文,可謂閎其中而肆其外矣。少始知學,勇於敢為;長通於方,左右具宜。先生之於為人,可謂成矣。然而公不見信於人,私不見助於友,跋前疐後,動輒得咎。暫為御史,遂竄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見治。命與仇謀,取敗幾時。冬暖而兒號寒,年豐而妻啼飢。頭童齒豁,竟死何裨?不知慮此,反教人為?」

譯文:

國子先生清晨來到太學,把學生們召集來,站在講舍之下,訓導他們說:「學業靠勤奮才能精湛,如果貪玩就會荒廢;德行靠思考才能形成,如果隨大流就會毀掉。當今朝廷,聖明的君主與賢良的大臣遇合到了一起,規章制度全都建立起來了,它們能鏟除姦邪,提拔賢俊,略微有點兒優點的人都會被錄用,以一種技藝見稱的人都不會被拋棄。仔細地搜羅人才、改變他們的缺點,發揚他們的優點。只有才行不夠而僥幸被選拔上來的人,哪裡會有學行優長卻沒有被捉舉的人呢?學生們,不要擔心選拔人才的人眼睛不亮,只怕你們的學業不能精湛;不要擔心他們做不到公平,只怕你們的德行無所成就!」

話還沒說完,隊列中有個人笑著說:「先生是在欺騙我們吧。學生跟著先生,到今天也有些年了。先生口裡就沒有停止過吟誦六經之文,手裡也不曾停止過翻閱諸子之書,記事的一定給它提出主要內容來,立論的一定勾劃出它的奧妙之處來。貪圖多得,務求有收獲,不論無關緊要的還是意義重大的都不讓它漏掉。太陽下去了,就燃起油燈,一年到頭,永遠在那裡孜孜不倦地研究。先生對於學業,可以說是夠勤奮了吧。抵制排除那些異端邪說,驅除排斥佛家和道家的學說,補充完善儒學理論上的缺陷與不足,闡發光大其深奧隱微的意義,鑽研那些久已失傳的古代儒家學說,還要特別廣泛地發掘和繼承它們。阻止異端邪說,像攔截洪水一樣,向東海排去,把將被狂瀾壓倒的正氣重新挽救回來。先生對於儒家學說,可以說是立了功勞的吧。沉浸在如醇厚美酒般的典籍中,咀嚼品味著它們的菁華,寫起文章來,一屋子堆得滿滿的。上取法於虞、夏之書,那是多麼的博大無垠啊,周誥文、殷盤銘,那是多麼的曲折拗口啊。《春秋》是多麼的謹嚴,《左傳》又是多麼的鋪張。《易經》奇異而有法則,《詩經》純正而又華美。下及《莊子》、《離騷》、太史公的《史記》,以及揚雄、司馬相如的著述,它們雖然各不相同,美妙精能這一點卻都是一樣的。先生對於文章,可以說是造詣精深博大而下筆波瀾壯闊了吧。先生少年就知道好學,敢作敢為,長大以後,通曉禮義,行為得體。先生對於做人,可以說是很成熟的了吧。可是呢,在官場上不被人所信用,私交上也沒人幫助你。你就同狼一樣,往前走會踩住自己的頷肉,往後退又要絆著自己的尾巴,一舉一動都會招來過錯。當了一段時間的御史,又被貶逐到邊,遠的南方。當了三年的博士,懶懶散散,也沒表現出什麼政績。你的運氣就像與你有仇似的,早晚總要碰得一敗塗地的。冬天天氣暖和,你的孩子還要叫冷;年歲本來富饒,你的妻子還要喊餓。頭發也光了,牙齒也缺了,你就是死了,又於事何補呢?你不想一想這些,還要來教訓人,這是為什麼呢?」

⑷ 韓愈《行箴》行與義乖那段的意思是什麼

意思:

行與義乖:樊王汝霖說:「這是為監察御史因論天旱人飢餓出來為陽山縣令。」傾:傾軋,說的不多,死而沒有死,不正當得與他說話。,只有自己今後謹慎處世就是了。三是韓愈表清楚自己所做所為的後果。《游箴》表面責備自己吃得飽一眼,無所作為,寫此文的目的在於提醒自己「痛改前非」,否則,「你如果不回頭,災禍也應該如此。」,更大的災難將降臨,先自己已經違背了其規定。」

原文:

行與義乖:樊汝霖雲:「此謂為監察御史坐論天旱人飢出為陽山令。」傾:傾軋,言也無頗,死而不死,不值得與他們說話,唯有自己今後謹慎處世就是了。三是韓愈表明了自己所作所為的後果。《游箴》表面譴責自己飽食終目,無所作為,作此文的目的在於提醒自己「痛改前非」,否則「汝如不顧,禍亦宜然」,更大的災難將降臨,先已自乖其例。」

⑸ 韓愈和柳宗元文章賞析

韓愈《進學解》,舊說作於唐憲宗元和八年(813)。是年韓愈四十六歲,在長安任國子學博士,教授生徒。進學,意謂勉勵生徒刻苦學習,求取進步。解,解說,分析。全文假託先生勸學、生徒質問、先生再予解答,故名《進學解》;實際上是感嘆不遇、自抒憤懣之作。
文章分三段。第一段是國子先生勉勵生徒的話。大意謂方今聖主賢臣,勵精圖治,注意選拔和造就人才。故諸生只須在「業」和「行」兩方面刻苦努力,便不愁不被錄用,無須擔憂用人部門的不明不公。「業」指學業,讀書、作文都屬於「業」。「行」指為人行事,所謂「立言」即發表重要見解也屬於「行」。韓愈認為這二者是主觀修養的重要方面。例如他曾作《五箴》以儆戒自己。其中《游箴》感嘆自己少年時學習的勁頭和精力很足,而如今年歲大了,便不如少時了;痛心地說:「嗚呼余乎!其無知乎!君子之棄,而小人之歸乎?」可見他始終念念不忘學業之重。又《行箴》要求自己的言行合乎正義,認為這樣做了,便雖死猶生。還說「思而斯得」,要求自己一言一行都須認真思考。可見《進學解》中關於「業」和「行」的教誨都不是泛泛之語,而確是韓愈所執著的立身處世之大端。第二段是生徒對上述教誨提出質問。大意謂先生的「業」、「行」均很有成就,卻遭際坎坷,則業精行成又有何用呢?先說先生為學非常勤勉,六經諸子無不熟讀精研,敘事之文必記其要略,論說之文必究其深義,夜以繼日,孜孜不倦;次說先生批判佛、老,力挽狂瀾,大有功於儒道;再說先生博取先秦西漢諸家文字之長,寫作古文已得心應手;最後說先生敢作敢為,通曉治道,為人處事,可謂有成。這四個方面,一、三相當於「業」,二、四相當於「行」。驗之韓愈其他詩文,可知這里生徒所說實際上是韓愈的自我評價。以學而言,他曾說自己「究窮於經傳史記百家之說」,「凡自唐虞以來,編簡所存……奇辭奧旨,靡不通達」(《上兵部李侍郎書》),並能窮究奧妙,達於出神入化之境。以文而言,他以「文書自傳道,不仗史筆垂」(《寄崔二十六立之》)自許,欲以古文明道,傳世不朽。以捍衛儒道而言,他說道統久已不傳,即使荀子、揚雄也還有小疵,隱然以上繼孟子、振興儒學自期(見《原道》等文)。以為人行事而言,他自稱「矯矯亢亢,惡圓喜方,羞為奸欺,不忍害傷」 (《送窮文》),即堅持原則,正直不苟;又頗自負其政治才幹,青年時便說己潛究天下形勢得失,欲進之於君相(見《答崔立之書》)。這些評價,雖有的受到後人譏評,如有人批評他儒道不純,但大體說來,他在這幾方面確實都相當有成績。可是其遭遇並不順遂。下文生徒所說「跋前躓後,動輒得咎」雲雲,就是概述其坎坷困窘之狀。他青年時本以為功名唾手可得,然而經四次進士試方才及第,其後三次於吏部調試,都未能得官,只得走投靠方鎮為幕僚的道路。至三十五歲時才被授以四門博士(其地位低於國子博士)之職。次年為監察御史,同年冬即貶為連州陽山(今屬廣東)縣令。三年後始召回長安,任國子博士。當時憲宗新即位,討平夏州、劍南藩鎮叛亂,顯示出中興氣象。可是韓愈並未能展其懷抱,卻困於讒方誹謗,次年即不得不要求離開長安,到洛陽任東都的國子博士。其後曾任河南縣令、尚書省職方員外郎之職,至元和七年四十五歲時又因事黜為國子博士。生徒所謂「三為博士,冗不見治」,即指一為四門博士、兩為國子博士而言。冗,閑散之意。博士被視為閑官。不見治,不能表現其治政之才。「頭童齒豁」,也是真實情況的寫照。韓愈早衰,三十五歲時已自嘆齒落發白,作《進學解》時更已發禿力羸,只剩下十來個牙齒在那裡搖搖欲墜了。仕途失意和體力衰退,使他憤慨而悲哀。生徒的這一大段話,其實正是他「不平而鳴」,藉以一吐其胸中塊壘而已。第三段是先生回答生徒的話。先以工匠、醫師為喻,說明「宰相之方」在於用人能兼收並蓄,量才錄用。次說孟軻、荀況乃聖人之徒,尚且不遇於世;則自己被投閑置散,也沒有什麼可抱怨。最後說若還不知止足,不自量力,豈不等於是要求宰相以小材充大用嗎?這里說自己「學雖勤而不繇其統」雲雲,顯然不是韓愈的由衷之言,實際上是反語泄憤。「動而得謗,名亦隨之」,是說自己動輒遭受誹謗,而同時卻名聲益彰。這就更有諷刺意味了。這里所謂「名」,主要是指寫作和傳授「古文」的名聲。其《五箴•知名箴》就說過,由於自己文章寫得好,又好為人師(其實是宣傳「古文」理論),因而招致怨恨。《答劉正夫書》也說:「愈不幸獨有接後輩名,名之所存,謗之所歸也。」據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說,韓愈就是因「奮不顧流俗」,作《師說》,教後學,而遭受謗言,不得不匆匆忙忙離開長安的。至於說孟、荀不遇雲雲,看來是歸之於運命,藉以自慰;實際上也包含著對於古往今來此種不合理社會現象的憤慨。他看到不論是歷史上還是現實生活中,總是「賢者少,不肖者多」,而賢者總是坎坷不遇,甚至無以自存,不賢者卻「比肩青紫」,「志滿氣得」。他憤慨地問:「不知造物者意竟如何!」(均見《與崔群書》)這正是封建時代比較正直的知識分子常有的感慨。可貴的是韓愈並未因此而同流合污。他說:「小人君子,其心不同。唯乖於時,乃與天通。」(《送窮文》)決心堅持操守,寧可窮於當時,也要追求「百世不磨」的聲名。
《進學解》表現了封建時代正直而有才華、有抱負的知識分子的苦悶,批判了不合理的社會現象,具有典型意義,故而傳誦不絕。此外,第二段中談古文寫作一節,可供了解其古文理論和文學好尚,也值得注意。其所舉取法對象止於西漢,那是因東漢以後文章駢偶成分漸多,與古文家崇尚散體的主張不合之故。所舉除儒家經典外,尚有子書《莊子》、史書《史記》以及《楚辭》和司馬相如、揚雄的賦、雜文等。這數家作品往往雄深宏偉,奇崛不凡,韓愈好尚正在於此。他曾稱屈原、孟軻、司馬遷、司馬相如、揚雄為「古之豪傑之士」(《答崔立之書》)。這與古文運動前期某些論者片面地將「道」與文學的審美特性對立起來,以至鄙視屈原、宋玉以下作家是很不相同的。
《進學解》以問答形式抒發不遇之感,此種寫法古已有之。西漢東方朔作《答客難》,揚雄仿之而作《解嘲》,其後繼作者甚多。但《進學解》仍能給人以新鮮感。這與它善於出沒變化有關。如第二段先大段鋪寫先生之能,浩瀚奔放;再以寥寥數語寫其不遇之狀,語氣強烈。其間自然形成大幅度的轉折,而全段總的氣勢是酣暢淋漓的。第三段則平和謙退,似乎火氣消盡;而細味之下,又感到有辛酸、無奈、憤懣、嘲諷種種情緒包孕其中,其文氣與第二段形成對比。又如通篇使人悲慨,使人深思,但有的地方又似有諧趣。如先生諄諄教誨,態度莊重,而生徒卻以嬉笑對之;先生為說服生徒,不得不痛自貶抑,甚至自稱盜竊陳編。這些地方見出先生實處於被動,而具有滑稽意味。總之,全文結構雖簡單,但其內在的氣勢、意趣卻多變化,耐咀嚼。它之所以使人感到新鮮,又與其語言的形象、新穎有關。如以「口不絕吟」、「手不停披」狀先生之勤學,以「踵常途之促促,窺陳編以盜竊」形容其碌碌無為,以「爬羅剔抉,刮垢磨光」寫選拔培育人才等等,不但化抽象為具體,而且其形象都自出機杼。至於「貪多務得」、「細大不捐」、「含英咀華」、「佶屈聱牙」、「同工異曲」、「動輒得咎」、「俱收並蓄」、「投閑置散」等詞語,既富於獨創性,又貼切凝練,今天都已成為常用成語。又如「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等,將豐富的人生體驗提煉為短句,發人深思,有如格言。在一篇不長的文章中,此類具有獨創性的語句卻如此之多,實在使人不能不驚嘆作者在文學語言方面的創造能力。此外,本文文體系沿襲楊雄《解嘲》,采押韻的賦體,又大量使用整齊排比的句式,讀來聲韻鏗鏘,琅琅上口,也增加了其藝術的魅力

⑹ 求韓愈〈進學解〉翻譯

韓愈《進學解》,舊說作於唐憲宗元和八年(813)。是年韓愈四十六歲,在長安任國子學博士,教授生徒。進學,意謂勉勵生徒刻苦學習,求取進步。解,解說,分析。全文假託先生勸學、生徒質問、先生再予解答,故名《進學解》;實際上是感嘆不遇、自抒憤懣之作。
文章分三段。第一段是國子先生勉勵生徒的話。大意謂方今聖主賢臣,勵精圖治,注意選拔和造就人才。故諸生只須在「業」和「行」兩方面刻苦努力,便不愁不被錄用,無須擔憂用人部門的不明不公。「業」指學業,讀書、作文都屬於「業」。「行」指為人行事,所謂「立言」即發表重要見解也屬於「行」。韓愈認為這二者是主觀修養的重要方面。例如他曾作《五箴》以儆戒自己。其中《游箴》感嘆自己少年時學習的勁頭和精力很足,而如今年歲大了,便不如少時了;痛心地說:「嗚呼余乎!其無知乎!君子之棄,而小人之歸乎?」可見他始終念念不忘學業之重。又《行箴》要求自己的言行合乎正義,認為這樣做了,便雖死猶生。還說「思而斯得」,要求自己一言一行都須認真思考。可見《進學解》中關於「業」和「行」的教誨都不是泛泛之語,而確是韓愈所執著的立身處世之大端。第二段是生徒對上述教誨提出質問。大意謂先生的「業」、「行」均很有成就,卻遭際坎坷,則業精行成又有何用呢?先說先生為學非常勤勉,六經諸子無不熟讀精研,敘事之文必記其要略,論說之文必究其深義,夜以繼日,孜孜不倦;次說先生批判佛、老,力挽狂瀾,大有功於儒道;再說先生博取先秦西漢諸家文字之長,寫作古文已得心應手;最後說先生敢作敢為,通曉治道,為人處事,可謂有成。這四個方面,一、三相當於「業」,二、四相當於「行」。驗之韓愈其他詩文,可知這里生徒所說實際上是韓愈的自我評價。以學而言,他曾說自己「究窮於經傳史記百家之說」,「凡自唐虞以來,編簡所存……奇辭奧旨,靡不通達」(《上兵部李侍郎書》),並能窮究奧妙,達於出神入化之境。以文而言,他以「文書自傳道,不仗史筆垂」(《寄崔二十六立之》)自許,欲以古文明道,傳世不朽。以捍衛儒道而言,他說道統久已不傳,即使荀子、揚雄也還有小疵,隱然以上繼孟子、振興儒學自期(見《原道》等文)。以為人行事而言,他自稱「矯矯亢亢,惡圓喜方,羞為奸欺,不忍害傷」 (《送窮文》),即堅持原則,正直不苟;又頗自負其政治才幹,青年時便說己潛究天下形勢得失,欲進之於君相(見《答崔立之書》)。這些評價,雖有的受到後人譏評,如有人批評他儒道不純,但大體說來,他在這幾方面確實都相當有成績。可是其遭遇並不順遂。下文生徒所說「跋前躓後,動輒得咎」雲雲,就是概述其坎坷困窘之狀。他青年時本以為功名唾手可得,然而經四次進士試方才及第,其後三次於吏部調試,都未能得官,只得走投靠方鎮為幕僚的道路。至三十五歲時才被授以四門博士(其地位低於國子博士)之職。次年為監察御史,同年冬即貶為連州陽山(今屬廣東)縣令。三年後始召回長安,任國子博士。當時憲宗新即位,討平夏州、劍南藩鎮叛亂,顯示出中興氣象。可是韓愈並未能展其懷抱,卻困於讒方誹謗,次年即不得不要求離開長安,到洛陽任東都的國子博士。其後曾任河南縣令、尚書省職方員外郎之職,至元和七年四十五歲時又因事黜為國子博士。生徒所謂「三為博士,冗不見治」,即指一為四門博士、兩為國子博士而言。冗,閑散之意。博士被視為閑官。不見治,不能表現其治政之才。「頭童齒豁」,也是真實情況的寫照。韓愈早衰,三十五歲時已自嘆齒落發白,作《進學解》時更已發禿力羸,只剩下十來個牙齒在那裡搖搖欲墜了。仕途失意和體力衰退,使他憤慨而悲哀。生徒的這一大段話,其實正是他「不平而鳴」,藉以一吐其胸中塊壘而已。第三段是先生回答生徒的話。先以工匠、醫師為喻,說明「宰相之方」在於用人能兼收並蓄,量才錄用。次說孟軻、荀況乃聖人之徒,尚且不遇於世;則自己被投閑置散,也沒有什麼可抱怨。最後說若還不知止足,不自量力,豈不等於是要求宰相以小材充大用嗎?這里說自己「學雖勤而不繇其統」雲雲,顯然不是韓愈的由衷之言,實際上是反語泄憤。「動而得謗,名亦隨之」,是說自己動輒遭受誹謗,而同時卻名聲益彰。這就更有諷刺意味了。這里所謂「名」,主要是指寫作和傳授「古文」的名聲。其《五箴•知名箴》就說過,由於自己文章寫得好,又好為人師(其實是宣傳「古文」理論),因而招致怨恨。《答劉正夫書》也說:「愈不幸獨有接後輩名,名之所存,謗之所歸也。」據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說,韓愈就是因「奮不顧流俗」,作《師說》,教後學,而遭受謗言,不得不匆匆忙忙離開長安的。至於說孟、荀不遇雲雲,看來是歸之於運命,藉以自慰;實際上也包含著對於古往今來此種不合理社會現象的憤慨。他看到不論是歷史上還是現實生活中,總是「賢者少,不肖者多」,而賢者總是坎坷不遇,甚至無以自存,不賢者卻「比肩青紫」,「志滿氣得」。他憤慨地問:「不知造物者意竟如何!」(均見《與崔群書》)這正是封建時代比較正直的知識分子常有的感慨。可貴的是韓愈並未因此而同流合污。他說:「小人君子,其心不同。唯乖於時,乃與天通。」(《送窮文》)決心堅持操守,寧可窮於當時,也要追求「百世不磨」的聲名。
《進學解》表現了封建時代正直而有才華、有抱負的知識分子的苦悶,批判了不合理的社會現象,具有典型意義,故而傳誦不絕。此外,第二段中談古文寫作一節,可供了解其古文理論和文學好尚,也值得注意。其所舉取法對象止於西漢,那是因東漢以後文章駢偶成分漸多,與古文家崇尚散體的主張不合之故。所舉除儒家經典外,尚有子書《莊子》、史書《史記》以及《楚辭》和司馬相如、揚雄的賦、雜文等。這數家作品往往雄深宏偉,奇崛不凡,韓愈好尚正在於此。他曾稱屈原、孟軻、司馬遷、司馬相如、揚雄為「古之豪傑之士」(《答崔立之書》)。這與古文運動前期某些論者片面地將「道」與文學的審美特性對立起來,以至鄙視屈原、宋玉以下作家是很不相同的。
《進學解》以問答形式抒發不遇之感,此種寫法古已有之。西漢東方朔作《答客難》,揚雄仿之而作《解嘲》,其後繼作者甚多。但《進學解》仍能給人以新鮮感。這與它善於出沒變化有關。如第二段先大段鋪寫先生之能,浩瀚奔放;再以寥寥數語寫其不遇之狀,語氣強烈。其間自然形成大幅度的轉折,而全段總的氣勢是酣暢淋漓的。第三段則平和謙退,似乎火氣消盡;而細味之下,又感到有辛酸、無奈、憤懣、嘲諷種種情緒包孕其中,其文氣與第二段形成對比。又如通篇使人悲慨,使人深思,但有的地方又似有諧趣。如先生諄諄教誨,態度莊重,而生徒卻以嬉笑對之;先生為說服生徒,不得不痛自貶抑,甚至自稱盜竊陳編。這些地方見出先生實處於被動,而具有滑稽意味。總之,全文結構雖簡單,但其內在的氣勢、意趣卻多變化,耐咀嚼。它之所以使人感到新鮮,又與其語言的形象、新穎有關。如以「口不絕吟」、「手不停披」狀先生之勤學,以「踵常途之促促,窺陳編以盜竊」形容其碌碌無為,以「爬羅剔抉,刮垢磨光」寫選拔培育人才等等,不但化抽象為具體,而且其形象都自出機杼。至於「貪多務得」、「細大不捐」、「含英咀華」、「佶屈聱牙」、「同工異曲」、「動輒得咎」、「俱收並蓄」、「投閑置散」等詞語,既富於獨創性,又貼切凝練,今天都已成為常用成語。又如「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等,將豐富的人生體驗提煉為短句,發人深思,有如格言。在一篇不長的文章中,此類具有獨創性的語句卻如此之多,實在使人不能不驚嘆作者在文學語言方面的創造能力。此外,本文文體系沿襲楊雄《解嘲》,采押韻的賦體,又大量使用整齊排比的句式,讀來聲韻鏗鏘,琅琅上口,也增加了其藝術的魅力

進學解
〔唐〕韓愈

【題解】本文是元和七、八年間韓愈任國子博士時所作,假託向學生訓話,勉勵他們在學業、德行方面取得進步,學生提出質問,他再進行解釋,故名「進學解」,藉以抒發自己懷才不遇、仕途蹭蹬的牢騷。文中通過學生之口,形象地突出了自己學習、捍衛儒道以及從事文章寫作的努力與成就,有力地襯託了遭遇的不平;而針鋒相對的解釋,表面心平氣和,字里行間卻充滿了鬱勃的感情,也反映了對社會的批評。按本文「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等語,凝聚著作者治學、修德的經驗結晶;從「浸沉

⑺ 韓愈的<進學解>請翻譯高手幫我翻譯成現代文/謝謝!

韓愈《進學解》,舊說作於唐憲宗元和八年(813)。是年韓愈四十六歲,在長安任國子學博士,教授生徒。進學,意謂勉勵生徒刻苦學習,求取進步。解,解說,分析。全文假託先生勸學、生徒質問、先生再予解答,故名《進學解》;實際上是感嘆不遇、自抒憤懣之作。
文章分三段。第一段是國子先生勉勵生徒的話。大意謂方今聖主賢臣,勵精圖治,注意選拔和造就人才。故諸生只須在「業」和「行」兩方面刻苦努力,便不愁不被錄用,無須擔憂用人部門的不明不公。「業」指學業,讀書、作文都屬於「業」。「行」指為人行事,所謂「立言」即發表重要見解也屬於「行」。韓愈認為這二者是主觀修養的重要方面。例如他曾作《五箴》以儆戒自己。其中《游箴》感嘆自己少年時學習的勁頭和精力很足,而如今年歲大了,便不如少時了;痛心地說:「嗚呼余乎!其無知乎!君子之棄,而小人之歸乎?」可見他始終念念不忘學業之重。又《行箴》要求自己的言行合乎正義,認為這樣做了,便雖死猶生。還說「思而斯得」,要求自己一言一行都須認真思考。可見《進學解》中關於「業」和「行」的教誨都不是泛泛之語,而確是韓愈所執著的立身處世之大端。第二段是生徒對上述教誨提出質問。大意謂先生的「業」、「行」均很有成就,卻遭際坎坷,則業精行成又有何用呢?先說先生為學非常勤勉,六經諸子無不熟讀精研,敘事之文必記其要略,論說之文必究其深義,夜以繼日,孜孜不倦;次說先生批判佛、老,力挽狂瀾,大有功於儒道;再說先生博取先秦西漢諸家文字之長,寫作古文已得心應手;最後說先生敢作敢為,通曉治道,為人處事,可謂有成。這四個方面,一、三相當於「業」,二、四相當於「行」。驗之韓愈其他詩文,可知這里生徒所說實際上是韓愈的自我評價。以學而言,他曾說自己「究窮於經傳史記百家之說」,「凡自唐虞以來,編簡所存……奇辭奧旨,靡不通達」(《上兵部李侍郎書》),並能窮究奧妙,達於出神入化之境。以文而言,他以「文書自傳道,不仗史筆垂」(《寄崔二十六立之》)自許,欲以古文明道,傳世不朽。以捍衛儒道而言,他說道統久已不傳,即使荀子、揚雄也還有小疵,隱然以上繼孟子、振興儒學自期(見《原道》等文)。以為人行事而言,他自稱「矯矯亢亢,惡圓喜方,羞為奸欺,不忍害傷」 (《送窮文》),即堅持原則,正直不苟;又頗自負其政治才幹,青年時便說己潛究天下形勢得失,欲進之於君相(見《答崔立之書》)。這些評價,雖有的受到後人譏評,如有人批評他儒道不純,但大體說來,他在這幾方面確實都相當有成績。可是其遭遇並不順遂。下文生徒所說「跋前躓後,動輒得咎」雲雲,就是概述其坎坷困窘之狀。他青年時本以為功名唾手可得,然而經四次進士試方才及第,其後三次於吏部調試,都未能得官,只得走投靠方鎮為幕僚的道路。至三十五歲時才被授以四門博士(其地位低於國子博士)之職。次年為監察御史,同年冬即貶為連州陽山(今屬廣東)縣令。三年後始召回長安,任國子博士。當時憲宗新即位,討平夏州、劍南藩鎮叛亂,顯示出中興氣象。可是韓愈並未能展其懷抱,卻困於讒方誹謗,次年即不得不要求離開長安,到洛陽任東都的國子博士。其後曾任河南縣令、尚書省職方員外郎之職,至元和七年四十五歲時又因事黜為國子博士。生徒所謂「三為博士,冗不見治」,即指一為四門博士、兩為國子博士而言。冗,閑散之意。博士被視為閑官。不見治,不能表現其治政之才。「頭童齒豁」,也是真實情況的寫照。韓愈早衰,三十五歲時已自嘆齒落發白,作《進學解》時更已發禿力羸,只剩下十來個牙齒在那裡搖搖欲墜了。仕途失意和體力衰退,使他憤慨而悲哀。生徒的這一大段話,其實正是他「不平而鳴」,藉以一吐其胸中塊壘而已。第三段是先生回答生徒的話。先以工匠、醫師為喻,說明「宰相之方」在於用人能兼收並蓄,量才錄用。次說孟軻、荀況乃聖人之徒,尚且不遇於世;則自己被投閑置散,也沒有什麼可抱怨。最後說若還不知止足,不自量力,豈不等於是要求宰相以小材充大用嗎?這里說自己「學雖勤而不繇其統」雲雲,顯然不是韓愈的由衷之言,實際上是反語泄憤。「動而得謗,名亦隨之」,是說自己動輒遭受誹謗,而同時卻名聲益彰。這就更有諷刺意味了。這里所謂「名」,主要是指寫作和傳授「古文」的名聲。其《五箴•知名箴》就說過,由於自己文章寫得好,又好為人師(其實是宣傳「古文」理論),因而招致怨恨。《答劉正夫書》也說:「愈不幸獨有接後輩名,名之所存,謗之所歸也。」據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說,韓愈就是因「奮不顧流俗」,作《師說》,教後學,而遭受謗言,不得不匆匆忙忙離開長安的。至於說孟、荀不遇雲雲,看來是歸之於運命,藉以自慰;實際上也包含著對於古往今來此種不合理社會現象的憤慨。他看到不論是歷史上還是現實生活中,總是「賢者少,不肖者多」,而賢者總是坎坷不遇,甚至無以自存,不賢者卻「比肩青紫」,「志滿氣得」。他憤慨地問:「不知造物者意竟如何!」(均見《與崔群書》)這正是封建時代比較正直的知識分子常有的感慨。可貴的是韓愈並未因此而同流合污。他說:「小人君子,其心不同。唯乖於時,乃與天通。」(《送窮文》)決心堅持操守,寧可窮於當時,也要追求「百世不磨」的聲名。
《進學解》表現了封建時代正直而有才華、有抱負的知識分子的苦悶,批判了不合理的社會現象,具有典型意義,故而傳誦不絕。此外,第二段中談古文寫作一節,可供了解其古文理論和文學好尚,也值得注意。其所舉取法對象止於西漢,那是因東漢以後文章駢偶成分漸多,與古文家崇尚散體的主張不合之故。所舉除儒家經典外,尚有子書《莊子》、史書《史記》以及《楚辭》和司馬相如、揚雄的賦、雜文等。這數家作品往往雄深宏偉,奇崛不凡,韓愈好尚正在於此。他曾稱屈原、孟軻、司馬遷、司馬相如、揚雄為「古之豪傑之士」(《答崔立之書》)。這與古文運動前期某些論者片面地將「道」與文學的審美特性對立起來,以至鄙視屈原、宋玉以下作家是很不相同的。
《進學解》以問答形式抒發不遇之感,此種寫法古已有之。西漢東方朔作《答客難》,揚雄仿之而作《解嘲》,其後繼作者甚多。但《進學解》仍能給人以新鮮感。這與它善於出沒變化有關。如第二段先大段鋪寫先生之能,浩瀚奔放;再以寥寥數語寫其不遇之狀,語氣強烈。其間自然形成大幅度的轉折,而全段總的氣勢是酣暢淋漓的。第三段則平和謙退,似乎火氣消盡;而細味之下,又感到有辛酸、無奈、憤懣、嘲諷種種情緒包孕其中,其文氣與第二段形成對比。又如通篇使人悲慨,使人深思,但有的地方又似有諧趣。如先生諄諄教誨,態度莊重,而生徒卻以嬉笑對之;先生為說服生徒,不得不痛自貶抑,甚至自稱盜竊陳編。這些地方見出先生實處於被動,而具有滑稽意味。總之,全文結構雖簡單,但其內在的氣勢、意趣卻多變化,耐咀嚼。它之所以使人感到新鮮,又與其語言的形象、新穎有關。如以「口不絕吟」、「手不停披」狀先生之勤學,以「踵常途之促促,窺陳編以盜竊」形容其碌碌無為,以「爬羅剔抉,刮垢磨光」寫選拔培育人才等等,不但化抽象為具體,而且其形象都自出機杼。至於「貪多務得」、「細大不捐」、「含英咀華」、「佶屈聱牙」、「同工異曲」、「動輒得咎」、「俱收並蓄」、「投閑置散」等詞語,既富於獨創性,又貼切凝練,今天都已成為常用成語。又如「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等,將豐富的人生體驗提煉為短句,發人深思,有如格言。在一篇不長的文章中,此類具有獨創性的語句卻如此之多,實在使人不能不驚嘆作者在文學語言方面的創造能力。此外,本文文體系沿襲楊雄《解嘲》,采押韻的賦體,又大量使用整齊排比的句式,讀來聲韻鏗鏘,琅琅上口,也增加了其藝術的魅力

進學解
〔唐〕韓愈

【題解】本文是元和七、八年間韓愈任國子博士時所作,假託向學生訓話,勉勵他們在學業、德行方面取得進步,學生提出質問,他再進行解釋,故名「進學解」,藉以抒發自己懷才不遇、仕途蹭蹬的牢騷。文中通過學生之口,形象地突出了自己學習、捍衛儒道以及從事文章寫作的努力與成就,有力地襯託了遭遇的不平;而針鋒相對的解釋,表面心平氣和,字里行間卻充滿了鬱勃的感情,也反映了對社會的批評。按本文「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等語,凝聚著作者治學、修德的經驗結晶;從「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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