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合馬文言文翻譯
1. 文言文《元史·列傳第四十五》的翻譯
元史·列傳第四十五·許衡傳
許衡,字仲平,懷州河內人,世代務農。自幼就有與眾不同的氣質,七歲入學,老師交給學生剖章析句,許衡問他的老師說:「讀書是為了干什麼?」老師說:「為了科舉考試中舉!」許衡說:「就為了這個嗎?」老師大為驚訝。每次叫他讀書,他都要問書文的旨義。時間長了,老師對他的父母說:「這個孩子聰明非凡,將來有一天肯定能遠遠超出常人,我不適合當他的老師。」於是告辭離去,許衡的父母極力挽留也沒能留住。像這樣共換了三任老師。逐漸長大之後,許衡嗜好讀書如飢似渴,可當時遭遇天下大亂,且家裡貧窮,沒有藏書。後來逃難到徂徠山,才開始得到王輔嗣對《易》的解說。當時正處在戰亂時期,許衡晚上思考,白天誦讀,親身體驗,努力踐行,舉止言談一定要揣度書中的大義然後才實行。曾經在酷暑天路過河陽,渴得很厲害,道旁邊有棵梨樹,大家都爭著摘梨吃,唯獨許衡在樹下正身獨坐,神情自若。有人問他為什麼不摘梨吃,他回答說:「不是自己的而拿來吃,是不可以的。」那人說:「世道混亂,這棵樹是沒有主人的。」許衡回答:「梨樹無主,我的內心難道也沒有主人嗎?」
許衡後來遷移到山東,留在了魏州,人們見他道德高尚,逐漸的開始追隨他。許衡在魏州呆了三年,聽說戰亂將要平息,於是又回到了懷州。凡是婚喪娶嫁,他必定要根據禮法,並以此倡導同鄉的人如此做,學習的人逐漸多起來。因為家境貧窮,許衡親自下田耕作,穀物熟了就吃穀物,穀物不熟就吃糠咽菜,處之泰然自若,朗讀詩書的聲音傳到屋子外就如音樂一樣優美動聽。如果家裡財產有餘,許衡就把他分給同族人以及貧困的學生。人們如果有所饋贈,只要有一絲一毫不符合禮義,他就不會接受。姚樞曾經被召入京師,就把自己的雪齋讓許衡居住,命令留守的人招待他,許衡堅辭不受。庭院中有水果熟透掉到地上,許衡的小孩由此經過,不用睜眼看一下就離開,許衡的家人受他感化如此之深。
甲寅年,世祖出京在秦中為王(受封秦中為王),想用來感化教育秦人的方法,於是徵召衡擔任京兆提學。秦地百姓剛剛脫離戰亂,想要學習沒有老師,聽說許衡前來主管教育,所有人沒有不高高興興前來學習的。所屬郡縣都建起了學校,百姓大受教育感化。世祖率軍南征,許衡於是返回懷州,學生們紛紛挽留而沒有成功,就跟著送他到臨潼才回來。
中統元年,世祖登上皇帝大位,召請許衡回到京師。過了不久,許衡稱病辭職還鄉。
至元二年,皇帝任命安童擔任右丞相,要許衡輔佐他,就又將許衡召至京師,讓他在中書省參與議事。
阿合馬擔任中書平章政事,兼管尚書省六部事情,於是攬政專權,權勢遠超朝野其他人,一時之間大臣多對他阿諛奉承,許衡每次與他討論,必定直言不諱,一點也不讓步。不久調任左丞,許衡屢次請求辭職。
皇帝早就想要開設太學,正巧許衡一再盡力請辭,於是就先答應了他的請求。(至元)八年,命許衡擔任集賢大學士,兼任國子祭酒,親自為許衡選擇蒙古弟子讓他進行教育。許衡接到任命,高興的說:「這才是我應當做的事啊。國人子弟原始質朴的素質還沒有喪失,對所看到與聽到的都很專心學習,如果把他們放在善良有德人士中培養幾年,一定會成為國家有用的人才。」當時所選的弟子都還幼小,許衡對待他們如同成人,愛護他們就像自己的孩子,出入進退的禮節,嚴格得就如同君臣關系。課余吟誦的空餘時間,就讓他們學習禮儀,有時練習書法算術。
(後來)許衡因疾病請求返回家鄉懷州。(至元)十八年,許衡病重。不久去世,年七十三。懷州人無論富貴貧賤年輕年長,都哭拜於許衡靈前。四方學者聽到許衡去世的消息,都聚在一起失聲痛哭。有的人不遠數千里前來許衡墓前祭痛哭祭拜。
附:原文
許衡,字仲平,懷之河內人也,世為農。幼有異質,七歲入學,授章句,問其師曰:「讀書何為?」師日:「取科第耳!」曰:「如斯而已乎?」師大奇之。每授書,又能問其旨義。久之,師謂其父母日:「兒穎悟不凡,他日必有大過人者,吾非其師也。」遂辭去,父母強之不能止。如是者凡更三師。稍長,嗜學如飢渴,然遭世亂,且貧無書。既逃難徂徠山,始得《易》王輔嗣說。時兵亂中,衡夜思晝誦,身體而力踐之,言動必揆諸義而後發。嘗暑中過河陽,渴甚,道有梨,眾爭取啖之,衡獨危坐樹下自若。或問之,日:「非其有而取之,不可也。」人日:「世亂,此無主。」日:「梨無主,吾心獨無主乎?」
轉魯留魏,人見其有德,稍從之。居三年,聞亂且定,乃還懷。凡喪祭娶嫁,必征於禮,以倡其鄉人,學者浸盛。家貧躬耕,粟熟則食,粟不熟則食糠核菜茹,處之泰然,謳誦之聲聞戶外如金石。財有餘,即以分諸族人及諸生之貧者。人有所遺,一毫弗義,弗受也。姚樞嘗被召入京師,以其雪齋居衡,命守者館之,衡拒不受。庭有果熟爛墮地,童子過之,亦不睨視而去,其家人化之如此。
甲寅,世祖出王秦中,思所以化秦人,乃召衡為京兆提學。秦人新脫於兵,欲學無師,聞衡來,人人莫不喜幸來學。郡縣皆建學校,民大化之。世祖南征,乃還懷,學者攀留之不得,從送之臨潼而歸。
中統元年,世祖即皇帝位,召至京師。未幾,衡謝病歸。至元二年,帝以安童為右丞相,欲衡輔之,復召至京師,命議事中書省。
阿合馬為中書平章政事,領尚書省六部事,因擅權,勢傾朝野,一時大臣多阿之,衡每與之議,必正言不少讓。俄除左丞,衡屢入辭免。
帝久欲開太學,會衡請罷益力,乃從其請。八年,以為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親為擇蒙古弟子俾教之。衡聞命,喜曰:「此吾事也。國人子大朴未散,視聽專一,若置之善類申涵養數年,將必為國用。」時所選弟子皆幼稚,衡待之如成人,愛之如予,出入進退,其嚴若君臣。課誦少暇,即習禮,或習書算。
以疾請還懷。十八年,衡病重。已而卒,年七十三。懷人無貴賤少長,皆哭於門。四方學士聞訃,皆聚哭。有數千里來祭哭墓下者。
2. 文言文翻譯:文炳至益郡,留兵於外,從數騎衣冠而入
字彥明,俊之長子也。父歿時年始十六,率諸幼弟事母李夫人。夫人有賢行,治家嚴,篤於教子。文炳師侍其先生,警敏善記誦,自幼儼如成人。歲乙未,以父任為藁城令。同列皆父時人,輕文炳年少,吏亦不之憚。文炳明於聽斷,以恩濟威。未幾,同列束手下之,吏抱案求署字,不敢仰視,里人亦大化服。縣貧,重以旱蝗,而征斂日暴,民不聊生。文炳以私谷數千石與縣,縣得以寬民。前令因軍興乏用,稱貸於人,而貸家取息歲倍,縣以民蠶麥償之。文炳曰:「民困矣,吾為令,義不忍視也,吾當為代償。」乃以田廬若干畝計直與貸家,復籍縣閑田與貧民為業,使耕之。於是流離漸還,數年間,民食以足。朝廷初料民,令敢隱實者誅,籍其家。文炳使民聚口而居,少為戶數。眾以為不可,文炳曰:「為民獲罪,吾所甘心。」民亦有不樂為者,文炳曰:「後當德我。」由是賦斂大減,民皆富完。旁縣民有訟不得直者,皆詣文炳求決。文炳嘗上謁大府,旁縣人聚觀之,曰:「吾亟聞董令,董令顧亦人耳,何其明若神也!」時府索無厭,文炳抑不予。或讒之府,府欲中害之,文炳曰:「吾終不能剝民求利也。」即棄官去。
受命世祖在潛籓,癸丑秋,受命憲宗征南詔。文炳率義士四十六騎從行,人馬道死殆盡,及至吐番,止兩人能從。兩人者挾文炳徒行,躑躅道路,取死馬肉續食,日行不能三二十里,然志益厲,期必至軍。會使者過,遇文炳,還言其狀。時文炳弟文忠先從世祖軍,世祖即命文忠解尚廄五馬載糗糧迎文炳。既至,世祖壯其忠,且閔其勞,賜賚甚厚。有任使皆稱旨,由是日親貴用事。
寨,己未秋,世祖伐宋,至淮西台山寨,命文炳往取之。文炳馳至寨下,諭以禍福,不應,文炳脫胄呼曰:「吾所以不極兵威者,欲活汝眾也,不速下,令屠寨矣。」守者懼,遂降。九月,師次陽羅堡。宋兵築堡於岸,陳船江中,軍容甚盛。文炳請於世祖曰:「長江天險,宋所恃以為國,勢必死守,不奪其氣不可,臣請嘗之。」即與敢死士數十百人當其前,率弟文用、文忠,載艨艟鼓棹疾趨,叫呼畢奮。鋒既交,文炳麾眾趨岸搏之,宋師大敗。命文用輕舟報捷,世祖方駐香爐峰,因策馬下山問戰勝狀,則扶鞍起立,豎鞭仰指曰:「天也!」且命他師毋解甲,明日將圍城。既渡江,會憲宗崩。閏十一月,班師。
年,庚申,世祖即位於上都,是為中統元年,命文炳宣慰燕南諸道。還奏曰:「人久馳縱,一旦遽束以法,不可。危疑者尚多,宜赦天下,與之更始。」世祖從之,反側者遂安。二年,擢山東東路宣撫使。方就道,會立侍衛親軍,帝曰:「親軍非文炳難任。」即遙授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佩金虎符。
嶂罹三年,李璮反濟南。璮劇賊,善用兵。文炳會諸軍圍之,璮不得遁。久之,賊勢日蹙,文炳曰:「窮寇可以計擒。」乃抵城下,呼璮將田都帥者曰:「反者璮耳,余來即吾人,毋自取死也。」田縋城降。田,璮之愛將,既降,眾遂亂,禽璮以獻。璮兵有浙、漣兩軍二萬餘人,勇而善戰,主將怒其與賊,配諸軍,使陰殺之。文炳當殺二千人,言於主將曰:「彼為璮所脅耳,殺之恐乖天子仁聖之意。向天子伐南詔,或妄殺人,雖大將亦罪之,是不宜殺也。」主將從之。然他殺之者已眾,皆大悔。
,率璮伏誅,山東猶未靖,乃以文炳為山東東路經略使,率親軍以行。出金銀符五十,有功者聽與之。閏九月,文炳至益都,留兵於外,從數騎衣冠而入。居府,不設警衛,召璮故將吏立之庭,曰:「璮狂賊,詿誤汝等。璮已誅死,汝皆為王民。天子至仁聖,遣經略使撫汝,當相安毋懼。經略使得便宜除擬將吏,汝等勉取金銀符,經略使不敢格上命不予有功者。」所部大悅,山東以安。
狹酵至元三年,帝懲李璮之亂,欲潛銷方鎮之橫,以文炳代史氏兩萬戶為鄧州光化行軍萬戶、河南等路統軍副使。到官,造戰艦五百艘,習水戰,預謀取宋方略,凡厄塞要害皆列柵築堡,為備御計。帝嘗召文炳密謀,欲大發河北民丁。文炳曰:「河南密邇宋境,人習江淮地利,宜使河北耕以供軍,河南戰以闢地。俟宋平,則河北長隸兵籍,河南削籍為民。如是為便。又將校素無俸給,連年用兵,至有身為大校出無馬乘者。臣即所部千戶私役兵士四人,百戶二人,聽其雇役,稍食其力。」帝皆從之,始頒將校俸錢,以秩為差。主運。七年,改山東路統軍副使,治沂州。沂與宋接境,鎮兵仰內郡餉運。有詔和糴本部,文炳命收州縣所移文。眾諫以違詔,文炳曰:「但止之。」乃遣使入奏,略曰:「敵人接壤,知吾虛實,一不可;邊民供頓甚勞,重苦此役,二不可;困吾民以懼來者,三不可。」帝大悟,罷之。九年,遷樞密院判官,行院事於淮西。築正陽兩城,兩城夾淮相望,以綴襄陽及搗宋腹心。知攻,十年,拜參知政事。夏,霖雨,水漲,宋淮西制置使夏貴帥舟師十萬來攻,矢石雨下,文炳登城御之。一夕,貴去復來,飛矢貫文炳左臂,著脅。文炳拔矢授左右,發四十餘矢。箙中矢盡,顧左右索矢,又十餘發,矢不繼,力亦困,不能張滿,遂悶絕幾殆。明日,水入外郭,文炳麾士卒卻避,貴乘之,壓軍而陣。文炳病創甚,子士選請代戰,文炳壯而遣之,復自起束創,手劍督戰。士選以戈擊貴將仆,不死,獲之以獻。貴遂去,不敢復來。
?簦是歲,大舉兵伐宋,丞相伯顏自襄陽東下,與宋人戰陽羅堡。文炳以九月發正陽,十一年正月,會伯顏於安慶。安慶守將範文虎以城降。文炳請於伯顏曰:「大軍既疲於陽羅堡,吾兵當前行。」伯顏許之。宋都督賈似道來御,師陳於蕪湖,似道棄師走。次當塗,文炳復言於伯顏曰:「採石當江之南,和州對峙,不取,必有後顧。」遂進攻之,降知州事王喜。
洶?三月,有詔以時向暑熱,命伯顏軍駐建康,文炳軍駐鎮江。時揚州、真州堅守不下,常州、蘇州既降復叛。張世傑、孫虎臣約真、揚兵誓死戰,真、揚兵戰每敗,不敢出。世傑等陳大艦萬艘,碇焦山下江中,勁卒居前。文炳身犯之,載士選別船。弟之子士表請從,文炳顧曰:「吾弟僅汝一子,脫吾與士選不返,士元、士秀猶足殺敵,吾不忍汝往也。」士表固請,乃許。文炳乘輪船,建大將旗鼓,士選、士表船翼之,大呼突陣,諸將繼進,飛矢蔽日。戰酣,短兵相接,宋兵亦殊死戰,聲震天地,橫屍委仗,江水為之不流。自寅至午,宋師大敗,世傑走,文炳追及於夾灘。世傑收潰卒復戰,又破之,遂東走於海。文炳船小,不可入海,夜乃還。俘甲士萬餘人,悉縱不殺,獲戰船七百艘,宋力自此遂窮。
而進十月,諸軍分三道而進,文炳居左,由江並海趨臨安。先是,江陰軍僉判李世修欲降不果,文炳檄諭之,世修以城來附,令權本軍安撫使。所過民不知兵,凡獲生口,悉縱遣之,無敢匿者,威信前布,皆望旗而服。張瑄有眾數千,負海為橫,文炳命招討使王世強及士選往降之。士選單舸至瑄所,諭以威德,瑄降,得海舶五百。十三年春正月,次鹽官。鹽官,臨安劇縣,俟救至,招之再返不下。將佐請屠之,文炳曰:「縣去臨安不百里,聲勢相及,臨安約降已有成言,吾輕殺一人,則害大計,況屠一縣耶?」於是遣人入城諭意,縣降。遂會伯顏於臨安城北。張世傑欲以其主逃之海,文炳繞出臨安城南,戍浙江亭。世傑計不行,乃竊宋主弟吉王鸑、廣王昺南走,而宋主鳷遂降。
,散伯顏命文炳入城,罷宋官府,散其諸軍,封庫藏,收禮樂器及諸圖籍。文炳取宋主諸璽符上於伯顏。伯顏以宋主入覲,有詔留事一委文炳。禁戢豪猾,撫慰士女,宋民不知易主。時翰林學士李盤奉詔招宋士至臨安,文炳謂之曰:「國可滅,史不可沒。宋十六主,有天下三百餘年,其太史所記具在史館,宜悉收以備典禮。」乃得宋史及諸注記五千餘冊,歸之國史院。宋宗室福王與芮赴京師,遍以重寶致諸貴人,文炳獨卻不受。及官錄與芮家,具籍受寶者,惟文炳無名。伯顏入朝奏曰:「臣等奉天威平宋,宋既已平,懷徠安集之功,董文炳居多。」帝曰:「文炳吾舊臣,忠勤朕所素知。」乃拜資德大夫、中書左丞。
為宋時張世傑奉吉王鸑據台州,而閩中亦為宋守。敕文炳進兵,所過禁士馬無敢履踐田麥,曰:「在倉者吾既食之,在野者汝又踐之,新邑之民何以續命?」是以南人感之,不忍以兵相向。次台州,世傑遁。諸將先俘州民,文炳下令曰:「台人首效順於我,我不暇有,故世傑據之,其民何罪?敢有不縱所俘者,以軍法論!」得免者數萬口。至溫州,溫州未下,令曰:「毋取子女,毋掠民有。」眾曰:「諾。」其守將火城中逃,文炳亟命滅火,追擒其將,數其殘民之罪,斬以徇。逾嶺,閩人扶老來迎,漳、泉、建寧、邵武諸郡皆送款來附。凡得州若干、縣若干、戶口若干。閩人感文炳德最深,廟而祀之。古攏十四年,帝在上都,適北邊有警,欲親將北伐。正月,急召文炳。四月,文炳至自臨安。比至,帝日問來期。及至,即召入。文炳拜稽首曰:「今南方已平,臣無所效力,請事北邊。」帝曰:「朕召卿,意不在是也。豎子盜兵,朕自撫定。山以南,國之根本也,盡以托卿。卒有不虞,便宜處置以聞。中書省、樞密院事無大小,咨卿而行,已敕主者,卿其勉之。」文炳避謝,不許,因奏曰:「臣在臨安時,阿里伯奉詔檢括宋諸藏貨寶,追索沒匿甚細,人實苦之。宋人未洽吾德,遽苦之以財,恐非安懷之道。」即詔罷之。又曰:「昔者泉州蒲壽庚以城降,壽庚素主市舶,謂宜重其事權,使為我扞海寇,誘諸蠻臣服,因解所佩金虎符佩壽庚矣,惟陛下恕其專擅之罪。」帝大嘉之,更賜金虎符。燕勞畢,即聽陛辭。文炳求見皇太子,帝許之,復敕太子曰:「董文炳所任甚重,見畢即遣行。」既見,慰諭懇至。文炳留士選宿衛,即日就道,凡在上都三日。
下矸至大都,更日至中書、樞密,不署中書案。平章政事阿合馬方恃寵用事,生殺任情,惟畏文炳,奸狀為之少斂。嘗執筆請曰:「相公官為左丞,當署省案。」請至再四,不肯署。皇太子聞之,謂宮臣竹忽納曰:「董文炳深慮,非爾曹所知。」後或私問其故,文炳曰:「主上所付託者,在根本之重,非文移之細。且吾少徇則濟奸,不徇則致讒。讒行則身危,而深失付託本意。吾是以預其大政,而略其細務也。」
?淇十五年夏,文炳有疾,奏請解機務,詔曰:「大都署熾,非病者宜,卿可來此,固當愈。」文炳至上都,奏曰:「臣病不足領機務,西北高寒,筋骸舒暢,當復自愈,請盡力北邊。」帝曰:「卿固忠孝,是不足行也。樞密事重,以卿僉書樞密院事,中書左丞如故。」文炳辭,不許,遂拜。八月天壽節,禮成賜宴,帝命坐文炳上坐,諭宗室大臣曰:「董文炳,功臣也,理當坐是。」每尚食,上食輒輟賜文炳。是夜,文炳疾復作,敕賜御醫日來診視。九月十三日,疾篤,洗沐而坐,召文忠等曰:「吾以先人死王事,恨不為國死邊,今至此,命也。願董氏世有男能騎馬者,勉力報國,則吾死瞑目矣。」言畢,就枕卒。帝聞,悼痛良久,命文忠護喪葬藁城,令所過有司以禮弔祭,贈金紫光祿大夫、平章政事,謚忠獻。子士元、士選。
炳曰士元,一名不花,字長卿,文炳長子也。自襁褓喪母,祖母李氏愛之,謂文炳曰:「俟兒能言,即令讀書。」數歲,從名儒受學。及長,善騎射。憲宗征蜀,士元年二十三,從叔父文蔚率鄧州一軍西行。師次釣魚山,宋人堅壁拒守。士元請代文蔚攻之,以所部銳卒先登,力戰良久,以它軍不繼而還。憲宗壯之,賜以金帛。中統初,文蔚入典禁兵,士元以世家子選供奉內班,從車駕巡狩北方,嘗預武定山之役。帝知其忠勤可任以事。會文蔚病卒,無子,命士元襲為千夫長。出師南征襄、漢,分禁兵戍淮上。士元在軍中修敕武備,號令肅然。
?湛丞相伯顏克江南,宋兵保兩淮未下,士元數與戰,拔淮安堡,以功遷武節將軍。從太師博魯歡攻揚州,駐師灣頭堡。時方大暑,博魯歡病還京師,以行省阿里代領諸軍。揚州守將姜才乘隙來攻。阿里素不習兵,率輕騎數百出堡,士元與別將哈剌禿以百騎從之。日已暮,宋兵至者萬余,士元謂左右曰:「大丈夫報國,政在今日,勿懼也。」方整陣欲戰,阿里趣令左旋,已乃遁去。士元與哈剌禿以部兵赴敵死戰,鼓噪震地,泥淖馬不能馳,乃棄馬步戰,至四更,敵眾始退。及旦,阿里來視戰地,見士元卧泥中,身被十七槍,甲裳盡赤,肩舁至營而絕,年四十二。哈剌禿亦戰死。
??江淮既平,伯顏入朝,言於帝曰:「淮海之役,所損者二將而已。」帝問其人,以士元與哈剌禿對。帝曰:「不花健捷過人,晝戰必能制敵,夜戰而死,甚可惜也。」至大元年,贈鎮國上將軍、僉書樞密院事,謚節愍。後加贈推誠效節功臣、資德大夫、中書左丞、護軍,追封趙郡公,改謚忠愍。
次子士選字舜卿,文炳次子也。幼從文炳居兵間,晝治武事,夜讀書不輟。文炳總師與宋兵戰金山,士選戰甚力,大敗之,追至海而還。及降張瑄等,丞相伯顏臨陣觀之,壯其驍勇,遣使問之,始知為文炳子。奏功,佩金符,為管軍總管。戰數有功。宋降,從文炳入宋宮,取宋主降表及收其文書圖籍,靜重識大體,秋毫無所取,軍中稱之。宋平,班師,詔置侍衛親軍諸衛,以士選為前衛指揮使,號令明正,得士大夫心。未幾,以其職讓其弟士秀。帝嘉其意,命士秀將前衛,而以士選同僉行樞密院事於湖廣,久之召還。
3. 文言文《元史·列傳第四十五》的翻譯是怎樣的
姚樞,字公茂,柳城人,後遷洛陽。少年時楊惟中曾同他去拜見過太宗。太宗七年(1235),蒙古軍南伐宋朝,詔令姚樞隨惟中往軍中尋求儒、道、釋、醫、卜諸色人等。蒙軍破棗陽,主將要坑殺該城居民,樞極力勸阻,說這樣做並非詔書的旨意,以後如何向皇帝交代。攻下德安後找到名儒趙復,這時他才得到程頤、朱熹的著作。太宗十三年(1241),任命姚樞為燕京行台郎中,並賜金符。不久因拒絕賄賂,辭官而去,攜家遷居輝州,在那裡建立家廟,專有一室,供奉孔子及宋儒周敦頤等,刊印經書,每日讀書撫琴,打算終老於此。住在魏縣的許衡也跑到姚樞家中來抄錄程、朱所注的經書。
世祖在即位之前,派趙璧召姚樞至王府,以上賓之禮對待,詢問治國之道。姚樞上書數千言,首先把二帝三王治國平天下之道列為八條:修身、力學、尊賢、親親、畏天、愛民、好善、遠佞。其次是拯救時弊三十條,大意是:設立中書省和各部,統一政令,綱舉紀張;選賢舉能,裁汰平庸;頒賜俸祿,堵塞貪贓;制定法律,審理刑獄,收生殺之權於朝廷,使冤者能昭雪;設置監察機關,官吏能者升,庸者降;停止征斂,使部族不能勒索誅求;精簡驛傳,減輕州郡的負擔;修學校,提倡經書,表彰節孝,以培養人才,淳化風俗;發展農業,輕徭薄賦禁止游手好閑;嚴肅軍政紀律不使擾民;周濟貧窮,撫恤孤寡;實行屯田戍邊,鞏固國防;開通內河漕運,使京都倉廩充足;禁止高利貸,使借貸之家不致破產;設立常平倉以儲糧備荒;建立度量衡制度,使奸商不能欺詐;杜絕誣告,以減少不應有的訴訟;等等。世祖更認為姚樞才華出眾,有事就召來詢問,並聘請他教授其長子的經書。
憲宗即位,令世祖總攬赤老溫山以南的軍政大權,群臣都來稱賀,惟姚樞例外。世祖問他何故,回答說:「如今天下土地之廣,人民之眾,財賦之多超過了漢人所佔有的區域嗎?若軍民盡屬殿下管轄,還要天子干什麼?日後若有廷臣從中挑撥,皇帝聽信,必奪你現在的權力。倒不如現只握兵權,所需財物由有關行政機關供給,這樣就會安然無事。」世祖聽從他的建議,並得到憲宗的批准。姚樞又建議在汴京設置屯田經略司,為攻宋做准備;在衛輝設都轉運司,以便轉運糧食到河南。憲宗大封宗室領地,世祖聽從姚樞的意見,選擇關中為其封地。
憲宗二年(1252)夏,姚樞隨世祖征大理,途中引宋太祖遣曹彬取南唐不殺一人的事例,勸世祖戒殺,世祖完全採納。翌年蒙軍至大理城,旗上大書止殺令,因此當地人民得保安全。
世祖即位,設置十道宣撫使,以姚樞為東平宣撫使。樞到任後平均農民的賦稅負擔,罷去鐵官,設勸農、檢察二人監理其事。中統二年(1261),拜為太子太師,姚樞以為不妥,辭去,事見《許衡傳》,又改任大司農。
至元四年(1267),拜姚樞為中書左丞。樞奏請廢除各地宗室世代為地方長官的舊制度,改由中央委派官吏。世祖大怒,姚樞上書說:太祖開創基業,超過前代,但未及治理就辭世了。其後數朝官多濫刑,民生凋敝,陛下生來仁慈聖明,即位前就講求治國之道,如邢州、河南、陝西這些本是最治理不好的地方,陛下在那裡設置安撫、經略、宣撫三使司,選派官吏去任職,頒行俸祿,提倡廉潔,清除貪污,鼓勵農桑,不到三年這些地方就治理得很好了。各地百姓都在盼望陛下去拯救他們,如子女之盼母親。先帝憲宗駕崩後,國內混亂,上天用陛下繼承皇位。陛下採用中國歷代制度,內立中書省及各部,外設監察院及各道按察司。自中統至今五六年間,雖外侮內叛相繼不斷,但能官民相安,府庫倉廩也還充足,鈔法通行,國用尚足,官吏正常升調,政事更新。其所以能保祖宗之基業,都是由於依靠和採用中國歷代聖王治國之道。這樣做對上符合天意,對下受百姓擁護。近來聽說陛下要改變初見成效的政治設施,這如同剛栽下的樹木,還未紮根就移植,已經架起的房屋,又把它毀掉,遠近臣民非常擔心,深恐根基一旦被廢,今後大業難成。此是陛下將來的憂患,國家的大害。世祖看了奏章之後,怒氣消失。
至元十年(1273),拜姚樞為昭文館大學士,命詳細制定朝廷禮儀。這年,蒙軍攻下襄陽,計劃取宋,姚樞推薦右丞相安童、知樞密院伯顏為南伐大軍統帥。至元十二年,姚樞針對蒙軍攻宋的形勢又上書說:伯顏去年出師伐宋,進軍神速,西起四川,東到海濱,奪城三十餘座,但今年從夏到秋,一城未降,揚州、焦山、淮安等地宋朝軍民頑強抵抗,這是因為我軍軍官不思國家大計,不領會陛下仁愛之心,大肆搶財殺人所致。請聖上重申禁殺之令,賞罰分明,恩惠施於萬民,這樣不多費軍力就可取勝。樞又請禁止宋朝所施行的鞭背、刺面等刑罰。
至元十三年,樞拜為翰林學士承旨。十七年卒,年七十八歲。謚「文獻」。
許衡,字仲平,懷慶路之河內人,世代務農。父許通遷居河南。許衡於金章宗泰和九年(1209)九月出生於新鄭縣,七歲入學,問老師讀書為何?老師答曰:「為了考科舉。」又問:「僅僅是這樣?」老師大為驚異。以後每次講書,許衡都要問個究竟,以致老師對其父母說:「令郎聰敏過人,我不能勝任,請別求名師。」辭館而去。像這樣連換了三位老師。長大後更加好學,家貧無書,他曾在一個算命先生家中看到一部解釋《書經》的書,便去手抄回來細讀,後來逃難到徂徠山才得到一部王輔嗣注釋的《易經》。當時雖兵荒馬亂,許衡堅持日讀夜思,且身體力行。有一迴路過河陽,正當盛暑,口渴難忍,路邊有一梨樹,果實累累,同行者爭相摘食,而許衡獨坐樹下不動,問他何故,他說:「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摘取。」有人說「:在這亂世,此樹哪有主?」衡曰:「梨無主,難道我心中也無主嗎?」其為人如此。他到處逃難,先到魯後到魏,在魏住了三年又回到懷慶,後又常來往於河、洛之間,在柳城從姚樞處得到伊洛程氏(程頤、程顥)及新安朱氏(朱熹)的著作,從中獲益甚大。後移居輝縣附近之蘇門山時,常與姚樞及竇默討論學問,凡經傳、子史、禮樂、名物、星歷、兵刑、食貨、水利之類,無不是他們討論的話題。許衡曾說「:綱常倫理國家一日不可廢,如果在上者不履行,我們一般人也要履行。」在實際生活也正是這樣做的。
憲宗四年(1254),世祖受封於秦中,任命姚樞為勸農使,召許衡為京兆提學。該郡子弟有上學機會,莫不高興。衡在京兆郡縣廣建學校。世祖南征,許衡返歸懷慶,京兆學者挽留不住,送至臨潼而歸。
中統元年(1260)世祖即皇帝位,召許衡、姚樞至京師。當時王文統為平章政事。在討論治國安邦之道時,文統重利,而衡、樞認為必須以義為本,文統忌恨於心。加上竇默在世祖面前說文統學術不正,文統懷疑許、姚、竇三人是一派,奏請委任姚樞為太子太師,竇默為太子太傅,許衡為太子太保,表面上是尊敬重用,實際上是使他們不能接近皇帝。後又改命樞為大司農,默為翰林侍講學士,衡為國子祭酒。不久,衡因病辭官返鄉。至元二年(1265),帝以安童為右丞相,打算許衡為輔,召至京師,命參預中書省政務。衡上疏治國綱要五條,大意是:
其一,立國要以中國歷代所行的漢族各項制度為本。考察歷史,凡北方民族佔有中國之後,必行漢族制度,國運才會久遠,否則亂亡相繼,國運不長。當然,蒙古貴族和勛臣們立即完全接受漢族制度是不容易的事,但經過長期教化,也不是不可以改變其原來的思想和態度,關鍵在皇帝要堅定不移,不聽信讒言,不求速效,最後必會達到安邦定國的目的。
其二,中書省的政務不勝其煩,要領在於用人、立法兩點。用人就是果敢任用賢人,立法就是立古人之遺法。用人與立法相輔相成,治人者法也,守法者人也,人法相依,上安下順。對於已經任用的人,要給以俸祿,使他們廉潔奉公;對於尚未任用而可任用的人,要放寬限制,量才錄用。同時還要設監察機關來考察他們的行為,設吏部以確定他們的資歷。該升者升,該降者降,使他們的才德與爵位相稱。
其三,皇帝上秉天命,下為百姓之君師,頗不容易。故自堯舜以來,凡聖帝明王皆無不兢兢業業,小心謹慎。第一要慎言。皇帝為萬民之主,天下廣大,人民眾多,日有萬機,事有萬變,皇帝一人一心來對付,要言之無失是不容易的事,因此要慎言。切不可朝言夕改,否則朝廷綱紀不能廣布於四方,法度不能確立,臣民無所遵循,姦邪則有機可乘。要慎言必遵循《大學》之道,以修身為本,不為一時的喜怒愛憎所干擾。凡事只要熟思而慎處理,很少有不當的。第二,知人。為皇帝者以知人為貴,以用人為急,但知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為人情有善有惡,惡者難知,善者易知;人群有眾有寡,人多難知,人少易知,故上者難知下,下者易知上。皇帝位於億兆人民之上,操有予奪、進退、賞罰、生殺之大權,若一旦受欺,是非不辨,善惡不分,其害難勝計。要善於知人,皇上必須拋棄自己的喜怒、愛憎,否則在用人時,進者未必為君子,退者未必是小人,受賜者未必有功,被剝奪者未必有罪,以至於賞罰、生殺都很少有恰當的,可見知人之重要。第三,任賢能。賢能者有為公之心,仁愛之心,不為利誘,不為勢屈,辦事公正。但他們往往因時運不佳而隱藏自己的才能,鮮為世人所知;即或有人知道卻無人援引,所以皇帝還是不曉得;即或朝廷知道,召來任用,也是與一般人對待,賢者不屑如此;即或待之以禮,卻不用其言,賢者也不肯空居其位。皇帝處於崇高地位,往往好聞別人之過而不願聽自己之過,賢者認為他們有責任要糾正這點,於是君臣不合,再加上奸佞小人從中作祟,肆為詆毀,多方陷害,難免罪名加身。古代大禹聞善即拜,益以「任賢勿懷疑,除邪不猶豫」來告誡自己,後世君主應該如何呢?第四,除奸佞。姦邪之人,其心險惡,手段巧妙,一般人難以察覺,難以抵禦。他們善於察顏觀色,迎合君王的喜怒,討得君主的歡心,受寵愛於上,施權威於下,國家受害而君主尚不知。奸佞如此欺人,令人生畏。第五,天下為公。皇帝以誠摯之心愛下,臣民以忠義之心報上,這是理所當然。但考察歷史,見有許多不合常理的事,如夏禹治洪水,救萬民,深受人民尊崇,傳至太康失道,萬民仇怨。漢高祖以寬厚仁愛得天下,但立國以後卻以愛憎行賞罰,人民憤憤不平。總之,自古至今,凡先有恩惠於民而後民怨且怒者,都是這樣。所以明主聖君必須遵循《大學》之道,以修身為本,一言一動為天下之准則,一賞一罰合天下之公心,這樣億兆人民必然將不求而得。第六,愛民。三代以下堪稱盛世者,莫如漢代的文景之治。但文景之時上天示警,山崩地震,小者有水旱之災,大者有亂國之象。於是文景二帝,上承天意,下養萬民,今年勸農桑,明年減田租,深得民心,社會祥和。這兩年因彗星時而出現於東,時而出現於西,這也是上天示警,應當效法文景恭儉愛民。孟子說:「民為重,君為輕。」《書經》說:「了解人民的意願就是了解上帝的意願;聽了人民的意見就是聽取上帝的意見。」故做君主的,若不求於民而求於天,要想不遭天災是不可能的。
以上六點歸納起來也就是修德、用賢、愛民三者而已,這是治本。本立則綱紀可張,法度可立,國家可治;否則會愛惡相攻,善惡相仇,生民不免陷於水火之中,這樣要想國泰民安是萬萬不可能的。
其四,古代聖君首推堯、舜,賢臣首推稷、契,他們上承天心,下養萬民,教民種植五穀,使人民生活過得好,教民以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使民心善。後世君王就應該這樣,若行此道,必然是人民富裕,兵馬強壯,人才濟濟,國家繁榮。今則不然,國家只知搜括民財而不知教民生財,只知防人之欺而不知教人為善,只怕法令難行而不想想法令無地可行。如果對農民大加優待,不去侵害他們,使游手好閑之人回鄉務農,十年之後,倉庫儲糧之多,非今日可比。自大都會到州縣廣設學校,從皇子到平民子弟都入學讀書,明白父子君臣之義,學會從灑掃應對到治國平天下本領,十年之後,上下君臣父子關系之協調,又非今日可比。孟子說「:非堯舜之道不敢以陳於王前。」我敢於冒昧向陛下講這些,是學孟子。
其五,天下之所以安定,在於民心安定,民心安定就是士農工商各安其業,這就要求治國治民者小心謹慎,言而有信,取天下與守天下是不相同,前者靠勇敢,後者靠信義,各有其宜,君王必須明白這些。在處理國事時,須先慎重考慮,然後做出決定。這就要求極力剋制自己一時的喜怒情緒,因為無論是先喜後怒還是先怒後喜,都會導致決策不當或多變更,失去人民的信任。周幽王無道,不剋制自己喜怒無常的情緒,失掉人民信任,以致亡國。當今皇上既不是像周幽王那樣,又何苦造成人之不信。
世祖皇帝見此奏議,大加稱贊,並且一一採納。許衡平時奏議很多,但不留底稿,留傳下來的僅此一件。至元四年因病歸懷慶休養,第二年又被召回,其奏疏仍秘而不傳。
至元六年,世祖命他與太常卿徐世隆制定朝廷禮儀制度,與太保劉秉忠、左丞張文謙立定官制。許衡參考歷代官制體系,減去一些臨時增設機構和旁設機構,於第二年上奏。其中涉及到一些貴族的利益,有人勸他不要改變舊有政治體制。許衡說:「我所論的是國家的體制,與個人無關。」這意見得到世祖贊同。不久,阿合馬為中書平章政事,統領尚書省及六部,權勢很大,一些大臣阿諛奉承。而衡與之爭議,堅持原則從不讓步。不久任命阿合馬的兒子為樞密僉院官,別人都附合,唯獨許衡不同意,對皇帝說「:國家大權在於兵、民、財三個方面,今阿合馬掌管民、財,其子又掌管兵權,這不行。」以後許衡隨世祖到上京時,又列舉阿合馬專權欺上,損國害民的許多事情,但未上報給皇帝。衡因此稱病,請求不參與國家機務大事。
世祖早有立太學的打算,至元八年(1271),任命許衡為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並親自挑選蒙古子弟交許衡教育,許衡請求征調其弟子王梓、劉季偉、韓思永、耶律有尚、呂端善、姚燧、高凝、白棟、蘇郁、姚火敦、孫安、劉安中等十二人為伴讀。這些蒙古子弟年幼,衡愛之如其子,待之如成人,嚴之若君臣,除熟讀詩書外,還演習各種禮儀。這些學生尊師敬業,均知三綱五常為人之道。至元十年,因權臣破壞中國傳統的制度,致使學生缺糧,許衡請求辭職返回懷慶故里,翰林學士王磐對世祖說:「衡教人有方,諸生學後可以從政,這是國家大體,不要讓他辭去。」但由於竇默為衡懇求,還是讓衡還鄉去了,以贊善王恂代管太學的事。劉秉忠等奏請以耶律有尚、蘇郁、白棟等為助教,保持原許衡所制定的教學規矩。皇帝同意了。
國家自取得中原後,採行金朝的《大明歷》,但該歷法不精確,世祖於至元十三年詔令王恂制定新歷。恂認為一般歷家只知歷數不知歷理,奏請許衡回京以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來主持太史院事。許衡與太史令郭守敬等合作,研製新觀象儀,經細密觀測,參照舊有歷法,剔除其中錯誤,於至元十七年(1280),製成新歷,賜名曰《授時歷》頒行天下。
至元十七年六月,許衡因病請歸懷慶休養。至元十八年(1281)病情危急,不久逝世,時年七十三歲。懷慶人無論貴賤長幼皆為之慟哭。四方學士聞訃,有從數千里趕來祭奠者。
許衡善教,言語溫和,故無論貴賤都願拜他為師。他因材施教,凡受其教育的人終身不忘。大德元年(1297),贈榮祿大夫、司徒,謚「文正」。至大二年(1309)加「正學垂憲佐運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封魏國公。皇慶二年(1313),詔與孔子一道受祭祀於廟廷。延..初,又詔立書院於京兆,以祭祀許衡,並賜田做祭祀的經費,書院名「魯齋書院」,魯為許衡居魏時的書齋名。
竇默字子聲,初名傑,字漢卿,廣平肥鄉人。幼好讀書,志向堅定。蒙古軍伐金,默被俘。同時被俘者三十人,皆被殺,只有竇默逃脫返鄉。家為戰亂破壞,母親尚在,驚恐之餘,母子二人均得病,母親病亡,他帶病葬母。蒙軍再來,他南逃渡過黃河,依靠母舅吳氏為生。醫生王翁把女兒許配他為妻,讓他學醫。後轉至蔡州,遇名醫李浩,授他銅人針法。金哀宗遷都蔡州,默怕蒙兵來此,奔往德安。孝感縣令謝憲子,把程頤、程顥講理性之書授與他,竇默讀後認為他過去讀書談不上是學習,真正的學習是從此書開始。恰逢中書楊惟中,奉旨招集儒、道、釋之士,默因此北歸,隱居於大名,與姚樞、許衡朝暮講習討論,以至廢寢忘食。其後又回到肥鄉,以儒家學說教授學生,從此知名於世。
世祖即位前在王府時,遣人召請他,竇默更姓易名隱居不出。使者令其友人先去求見,自己裝作平民隨其後,默不得已而受命。至王府後,世祖問他治世之道,默首先講三綱五常。又說:「帝王之道,在誠意正心,心既正,則朝廷遠近無不敢不正。」世祖一天要召問三次,其回答都合皇帝的心意。從此以後加倍優待,不讓他離開左右。世祖又問當今明於治道者有誰,默薦舉姚樞,便立即召樞來任用。不久,命皇子真金從竇默學習,賜他玉帶鉤,並對他說:「這是金朝內府的東西,你是老人,正適於佩戴,使我王子見此物如見我一般。」久後,默請求南還,朝廷命大名、順德各給田宅,官府常送去衣物。
世祖即位,召默至上都,問他「:朕欲求像唐朝魏徵這樣的人,有沒有?」默回答說「:敢於冒犯皇上而諫爭,剛毅不屈者,要數許衡。論深識遠慮,有宰相之才者,要數史天澤。」這時天澤正任漢南宣撫使,立即召回拜為右丞相,任默為翰林侍講學士。當時初建中書省,平章政事王文統頗受重用,默上書道:
臣侍奉陛下十餘年,多次承皇上垂詢,聽皇上聖訓,可見陛下急於求治,無不以利民生、安社稷為目的。過去先帝在位,奸臣擅權,總攬天下財賦,貢進奇貨,炫耀豪華,以求皇上之歡心。暗結朋黨、離間骨肉關系者,都是這幫人。這些人當權,陛下就不能實現安邦利民之初衷,而陛下懷救世願望已有多年了。
今陛下上順天意下應民心,繼承皇位,天下百姓莫不歡欣鼓舞,切望盛世。然治理好天下,必須用正人君子。那些誇誇其談急功近利的小人,必不能奠定國家基礎,必不能為子孫做長遠打算。討好獻殷勤以求取得寵信的人,若不讓他們實現其願望,那就好了。這種人無論進退都在揣摩皇上的心思,以利害來打動人主之意念,其目的無他,在排斥賢人,獨攬政權而已,都是戰國時期的蘇秦、張儀之流,切望陛下明查。還望陛下務選公正嚴明有道之士,授以重任,則是天下百姓最大幸運了。
有一天,竇默與王鶚、姚樞都在帝前斥責王文統,說:「此人學術不正,久居相位,必坑害天下。」世祖問:「誰可為相?」竇默說:「以臣看來,只有許衡。」世祖不高興。王文統十分忌恨竇默,奏請任他為太子太傅。默辭謝道「:太子之位尚未確立,臣不敢先受太傅之名。」因而還是任命他為翰林侍講學士,詳見《許衡傳》。默稱病請求回歸家鄉。不久,王文統被誅,世祖回憶竇默的話,對左右近臣道:「往日說王文統不可用的,只有竇漢卿一人。如果還有一二說這話,朕難道會不加考慮嗎?」將竇默召回,在京師賜建上等房舍,命官府每月供給俸祿,國家大政必定去徵求他的意見。
默與王磐等奏請設兩翰林院:其一專掌蒙古文字,以翰林學士承旨撒的迷底里主管其事;其二為翰林兼國史院,仍舊纂修國史,執掌皇帝的詔令,做皇帝顧問,以翰林學士承旨兼修《起居注》的和禮霍孫主持其事。世祖同意照辦。默又上言「:三代之所以風俗淳厚,國運長久者,皆是設立學校培養人材所致。今應建學聘師,廣選貴族子弟進行教育,作為樹立良好風俗的根本。」世祖採納。默曾與劉秉忠、姚樞、劉肅、商挺侍奉於皇帝之前,默上言道:「君有過錯,臣當直言,表示同意或不同意,這是自古就提倡的。今則不然,君說可,臣也以為可,君說不可,臣也說不可,這不是好的政風。」第二天,又侍奉世祖於幄殿,有一獵人失一鶻,世祖大怒,有個侍臣從旁也說此人應加罪懲處。世祖討厭這侍臣的迎合,命施以杖刑,而釋獵人不問,退朝之後,秉忠等祝賀竇默:「非公以誠對待皇上,怎能使皇上有如此之清醒。」
至元十二年,默年八十,公卿皆來祝壽。世祖很有感慨地說:「這樣的賢才,如能請上帝讓他年輕幾歲,使他們留朕左右共治天下該多好。可惜他現已老了!」默既年老,不就職任事,世祖多次派宦官賜珍寶及各種器物去慰問。至元十七年(1280),加昭文館大學士,享年八十五歲而卒。世祖深為哀悼,厚賜喪事費,皇太子也給喪葬費鈔二千貫,命護送歸葬肥鄉。
默為人樂觀,平時不曾評論別人,與人相處,和顏悅色。在議論國家大事時,卻當面爭持,人們說西漢汲黯也超不過他。世祖曾對侍臣們說:「朕求賢三十年,只得到竇漢卿及李俊民二人。」又說:「如竇漢卿之心與姚公茂(樞)之才合而為一,真可說是全人了。」後累贈太師,封魏國公,謚「文正」。
4. 求一篇文言文翻譯
文天祥被押到潮陽,見張弘范,左右元軍命令文天祥叩拜,文天祥拒不叩拜,張弘范於是用賓客的禮節接見他,文天祥與元軍一起進入崖山,張弘范讓文天祥寫信招降張世傑。文天祥說:「我不能保衛自己的父母,卻教唆別人也背叛自己父母,這可能嗎?」張弘范還是堅決要求他寫。文天祥於是寫下自己所作的《零丁洋詩》給他,詩的末尾有這樣的句子:「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張弘范說:「國家已亡,丞相你已經盡了忠孝之心了,如果你改變對南宋的忠心來效忠於元朝皇上,還給你宰相的官職。」文天祥流淚說:「國家滅亡不能拯救,做人臣子的死有餘罪,怎麼還敢擺脫殺頭之罪而懷有二心呢?」張弘范敬佩他的仁義,派人護送文天祥到京師。文天祥在途中,八天沒有吃東西,卻沒有死,於是又開始進食。到了燕京,客館的人招待供奉得十分豐盛,文天祥不睡覺,一直坐到天亮。張弘范於是把他押送到兵馬司,派士兵看守。崖山被元軍攻破,元軍置辦酒席慶賀。張弘范說:「國家已亡,丞相你已經盡了忠孝之心了,如果你改變對南宋的忠心來效忠於元朝皇上,還給你宰相的官職。」文天祥流淚說:「國家滅亡不能拯救,做人臣子的死有餘罪,怎麼還敢如脫殺頭之罪而懷有二心呢?」張弘范敬佩他的仁義。張弘范派人護送文天祥到京師。 文天祥在途中八天沒有吃東西,卻沒有死,於是又開始進食物,到了燕京,客館的人招待供奉的十分豐盛。文天祥不睡覺,一直坐到天亮。張弘范迅速把他押到兵馬司,派士兵看守。當時元世祖忽必烈大量招納有才能的南宋人做官,王積翁說:「南宋人沒有人能比得上天祥的。」於是元世祖馬上派王積翁去傳旨,文天祥說:「國家滅亡,我只有死罷了。如果皇帝寬仁,我能夠體面的回到故鄉終老,他日能做個顧問,就可以了。如果馬上做官,非但不能和故國的士大夫共存,我的一生都將盡棄了,還怎麼能用我呢?」王積翁想叫宋官謝昌元等十人請釋天祥做道士,留夢炎說不行,說:「文天祥出來,又能號召江南,把我們這些人放在何地!」於是事情就放下了。到燕凡三年,皇帝知道文天祥是終究不能屈服的,於是與宰相商議要放了他,有人提起文天祥在江西起兵這件事,就沒有馬上釋放。 到了至元十九年,有閩僧說土星正在侵犯帝星,可能有變故。過了沒多久,中山有狂人自稱「宋主」,有一千多兵力,想救文丞相。京城也有匿名書,說某日燒毀城葦,率兩翼兵起義,丞相不要擔憂。當時強盜剛殺了左丞相阿合馬,命令撤去城葦,並把瀛國公及宋宗室帶到開平,有人就說是丞相文天祥。於是皇帝召入文天祥問:「你有什麼願望嗎?」問天祥說:「我受宋恩,為宰相,怎麼能事二姓?願賜我一死足矣。」然而皇帝還有些不忍,就馬上叫他退下。很多人全力贊同聽從天祥的請求,皇帝才同意了。但馬上又有詔不同意,這時文天祥已經被殺了。文天祥臨刑時非常鎮定,對押解的卒吏說:「我的事情完成了。」向南方叩拜而死。幾天後,他的妻子歐陽氏前去收屍,文天祥的面容同活著的時候一樣,文天祥終年四十七歲,他衣帶中有贊文道:「孔子教導成仁,孟子教育取義,只有自己盡了道義,仁德才能實現。我讀聖人賢人的書,所學到的難道是別的東西嗎?從今往後,大概對聖人賢人的教誨沒有愧疚了。
5. 文天祥文言文。從(年二十舉進士,……吾事畢矣。)的翻譯。謝謝啦。。
。文天祥二十歲中進士,在集英殿對答皇上的策問,被皇上親自選拔為第一。德祐元年,皇上下詔號召天下幫助朝廷抗敵,文天祥召集郡中豪傑,有萬餘人。他的好友勸阻他,文天祥說:「既然國家撫養臣民三百多年,一旦國家遇到緊急情況,向天下徵集兵員,竟然沒有一人一馬響應入關,我對此非常遺憾,所以不能正確估計自己的力量,用自己的行動來對眾宣示,期望天下有一聽到消息就立刻行動的忠臣義士。」於是傾盡家財為軍費。第二年正月授任臨安知府,不久又授任右丞相兼樞密使,朝廷派他到元營請求和好,跟元丞相伯顏在皋亭山談判時據理力爭。元丞相伯顏氣憤地扣押了他,文天祥隨元軍向北到了鎮江。後來趁夜色逃到真州,輾轉到了高郵,渡海到了溫州。至元十五年十二月,逃到南嶺。文天祥正在五坡嶺吃飯,張弘范的軍隊突然抵達,文天祥倉皇出逃,千戶王惟義上前抓住了他。文天祥被押解到潮陽,帶去見張弘范,張弘范的近侍命令文天祥下拜,文天祥不拜,張弘范用對待客人的禮節接待他,帶他一起到崖山,讓他寫信去招降張世傑。文天祥說:「我不能護衛皇上,還教別人背叛皇上,能這樣做嗎?」張弘范堅持索要勸降信,文天祥就將他過零丁洋時所寫的詩寫出來交給張弘范。崖山被攻破之後,張弘范派人護送文天祥去京師大都。文天祥在北方共有三年,元世祖知道文天祥始終不屈服,於是元世祖召文天祥入朝,對他說:「你有什麼願望?」文天祥回答說:「文天祥受大宋恩澤,擔任宰相,怎能臣事他姓之人呢?只願賜死就滿足了。」可是元世祖還是不忍心殺文天祥,就讓他退下了。有人進言,竭力贊成依從文天祥的請求,元世祖同意了。文天祥臨刑時特別從容。向南方行了拜禮後死去
6. 翻譯這段文言文
張珪字公端,張弘范之子。年少時能挽強弓,百發百中。有一次,與其父打獵於林中,遇猛虎。珪抽箭往前,虎如人一樣站起來撲向張珪,珪一箭射穿虎喉,全軍無不為之歡騰,其勇敢如此。至元十六年(1279),弘范平定廣東海南,宋禮部侍郎鄧光薦赴水自盡,弘范救起並以禮相待,命珪以光薦為師。光薦給珪一書,名《相業》,對他說:「熟讀此書,後必有用。」元軍北還,經江淮,命珪攝管軍萬戶,這時年十六歲。
十七年,拜珪為昭勇大將軍、管軍萬戶,有實權,佩其父虎符,治理所統轄的元軍,鎮守建康(南京)。不久,其父弘范卒,喪事辦完後,世祖召見張珪,親加撫慰。珪奏稱:「臣年幼肩此軍務重任,誠恐能力不足。聶禎隨我祖父、父親久經征戰,希望任命他為臣之輔佐。」世祖稱贊道「:求老成者來輔佐自己,一般年青人還想不到這點。」至元十九年,太平、宣城、徽州群盜競起,行省傳令張珪出兵討伐,其士卒為賊所敗,有士卒殺民家牲畜並毆傷其主人。珪宣稱:「這就是我軍打敗仗的原因。」斬殺這些搶掠百姓的士卒,嚴肅軍紀,諸盜悉平。
至元二十九年(1292),張珪回到朝廷。當時朝廷認為天下大局已定,行樞密院可以撤銷,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張王宣也這樣說。樞密副使暗問珪有何意見,珪說:「見皇上當陳述我的看法。」一日皇帝召問,珪回答說「:即使行院可撤銷,也不應由張王宣出面提出。」結果不僅未撤,而且任命張珪為樞密副使。太傅月兒魯那演對皇帝說:「珪年紀尚輕,姑且任為僉書,果可大用,日後再任命為樞密副使不遲。」皇帝說:「不然,他家祖孫三代為我朝滅金滅宋,誓死效力,還要吝惜此樞密副使之一官職么!」拜珪為鎮國上將軍,江淮行樞密副使。
成宗即位,廢行樞密院。大德三年(1299),遣使巡行天下,珪奉命巡行川陝,訪問民間疾苦,賑恤孤貧,罷黜冗官貪吏。還京後升為江南行御史台侍御史,換為文官階中奉大夫,又轉任浙西肅政廉訪使。在任此職期間,彈劾罷免郡縣地方長官以下三十餘人,府史胥徒數百人,沒收贓款巨萬。珪得悉鹽司奸詐圖利的事,打算揭發。此事涉及行省,有人為之不安,極力中傷張珪,同時賄賂皇帝近臣,妄言張珪以巫術制人,並阻礙鹽法的施行。成宗遣官員共同審理此案,結果查出了行省大小官吏及鹽官欺下罔上的許多罪狀,對他們均按律治罪。帝召珪回京,拜為僉樞密院事,辭不受命。又拜為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因上疏,詳細論述天道與人道的關系及災異發生的原因,其內容包括:修德行,廣言路,進君子,退小人,信賞必罰,裁減不必要的官員,節制浪費,遵行祖宗的成法,共數百言。他還彈劾一些大官的不法行為,以及迷惑皇帝的左右小人。他的這些奏章都被扣壓,不上報皇帝,珪因而稱病辭官歸家。許久之後,拜為陝西行台中丞,而他辭不赴任。
武宗即位,召拜張珪為太子諭德,幾天後又相繼拜為賓客、詹事,均辭不就任。朝廷設立尚書省,全國上下議論紛紛。中丞之位久已空缺,正考慮適當人選。當時仁宗為太子,他提出:「要想得到一位才德兼備的中丞,非張珪莫屬。」於是當即拜珪為中丞。至大四年(1311),武宗崩,仁宗即位,召張珪入宮面諭「:朕本想賜卿寶玉,但這不是卿所希望的東西。」說畢,用手巾擦擦額上的汗,然後將汗巾送到珪懷中言道:「朕的汗水在哪裡,朕的心也就在哪裡。」
皇慶元年(1312),拜珪為榮祿大夫、樞密副使。徽政院使失列門奏請將洪城軍隸屬於興聖宮,而由他自己統領。此事以皇帝的名義發文給樞密院,樞密院官員懼怕失列門的權勢,只得承命照辦,而張珪堅決不同意,致使此事未能實現。皇慶二年拜為中書平章政事。教坊使曹咬住被任命為禮部尚書,張珪認為「讓樂師為禮部尚書,對後人將如何交代」,極力勸阻了。皇太後任命右丞相鐵木迭兒為太師,萬戶別薛為參知行省政事。張珪奏道:「太師必須能經邦治國,而鐵木迭兒不是這樣的人才;別薛無功,不可為外省長官。」珪隨皇帝出居庸關,一天失列門傳皇太後懿旨,譴責張珪反對任鐵木迭兒為太師、別薛為參知行省政事,還對他施以杖刑。珪受傷甚重,被抬回京師,第二天就離開了京都。珪之子景元掌管皇帝符印,平時一天也未離開宿衛,這時因父病重,立即告假回家。仁宗大驚,問其原因,景元只是頓首哭泣,不敢講明實情,仁宗憂郁好久,遣參議中書省事換住去賜張珪酒宴,並拜為大司徒。珪託病推辭,居家調養。後因母親去世,在墓旁守喪三年。至治二年(1322),英宗召珪於易水,對他說「:卿為四朝老臣,朕想請你執掌朝政。」珪辭謝返鄉,帝命侍臣設酒宴餞行。丞相拜住問珪:「作為宰相,首先應干什麼?」珪回答說:「莫先於糾正君王的過失,莫急於廣開言路。」這年冬,起任珪為集賢大學士。在此之前,鐵木迭兒復為丞相,為報私怨而殺平章蕭拜住、御史中丞楊朵兒只、上都留守賀伯顏,弄得大小官員惶恐不安,不能自保。這時發生地震颶風,皇帝命廷臣商議消災的辦法,張珪直言不諱地說:「消災,當追究災異發生的原因。昔漢代殺孝婦,以致三年不雨;蕭、楊、賀冤死,難道不是導致災禍發生嗎?死者固然不可復生,但公正的評論卻可使沉冤昭雪,切不可使朝廷失去公正評論。」英宗拜珪為中書平章政事,命侍宴於萬壽山。
至治三年八月,御史大夫鐵失謀反,刺殺英宗,夜入京城,奪中書省符印。珪密奏朝廷「:賊黨罪不可逃。」鐵失等皆處死刑,唯獨要把鐵木迭兒之子治書侍御史鎖南流放,珪抗爭道「:按照法律,強盜不分首惡脅從,凡掘墓傷屍者,均應處死。鎖南隨從鐵失殺害皇上,且砍斷丞相拜住胳臂,還讓他活著嗎?」終於治鎖南死罪。仁宗的靈位牌被盜,當時參知政事馬剌正兼領太常禮儀使,卻擬升為左丞。珪上書說:「以參政升左丞可算為循序遷升,然而太常管宗廟不謹嚴,以致神位被盜,應當治罪,為何反而陞官,這樣怎能答謝仁宗在天之靈?」於是,遷升馬剌的詔令停止下達。
泰定元年(1324)六月,泰定帝到上都。此前,帝為災異事,詔令百官商議辦法。珪與樞密院、御史台、翰林院、集賢院等各衙官員,詳細討論了當前政務之得失,與左右司員外郎宋文瓚至上都陳奏,其奏議如下:
「國之安危,在於相得其人。昔唐玄宗前用姚崇、宋王景則治,後用李林甫、楊國忠,天下騷動,幾致亡國。雖賴郭子儀諸將效忠竭力,恢復江山,然從此以後藩鎮專橫跋扈,紀綱不振,實由李林甫之流忌害忠良,布置奸黨,蒙蔽聖聽,保祿養禍所致,真死有餘辜。我朝前宰相鐵木迭兒,奸狡巨猾,老謀深算,陰謀叢出。其專政十年內,凡宗戚有忤他意者,巧言離間,陰謀中傷,忠直之士被誅殺流竄者不知多少人。當其貪贓枉法之罪惡敗露之時,又諂媚權奸失列門及為皇上寵愛的也里失班之徒,苟全其性命,且不久又任太子太師。仁宗升天後,他又得到英宗寵信,再任中書令,與失列門等相互勾結為奸,誣殺蕭、楊等以報私怨。幸失列門之黨徒被誅,而鐵木迭兒又搖身一變,竟邀功請賞,獲得信任,其諸子分布於宿衛,掌顯要之職,欺上蒙下,杜絕言路,賣官鬻爵,作威作福,一令發出,上下恐懼不安,稍有不附和於他,大禍立至。其權勢日熾,中外寒心。因此一時群邪並進,如逆賊鐵失之徒,名為義子,實為腹心。忠良之士逃避不迭,或坐以待捕。先皇帝已察其奸惡,奪其官爵,沒其家產,但終因未做嚴厲處置,留下遺患,以致他敢於刺殺皇帝。其子鎖南,參與逆謀,罪惡昭彰,雖開棺戮其屍,滅其家族,還不足以抵其罪。但如今卻交還其所收家產,諸子尚在京師,攀附權貴,再入宿衛。世祖時,阿合馬貪殘之罪敗露,人雖死但仍宣判其罪,何況如鐵木迭兒這樣的奸惡。臣等認為:應遵循祖宗法制,仍沒收鐵木迭兒家產,將其子孫流放於外郡,以昭示懲此國家之大惡大奸。
「君父之仇,不共戴天,其所以如此,是要明綱常倫理,別上下之分。鐵失之流結黨謀反,皇帝丞相均遭毒害,天下之人,痛心疾首,皆不忍聞。近奉朝旨『:鐵失之徒既然伏罪,諸王按梯不花、孛羅、月魯鐵木兒、曲呂不花、兀魯思不花,亦已流放。逆黨脅從眾多,怎可盡誅。關於這件事,以後不必追問了。』臣等認為,按古法,凡官吏謀叛,均應殺無赦。我聖朝立法,強盜劫殺百姓,同案犯無論首惡脅從,一並治罪,何況殺君謀反之黨,天地不容,應該誅殺按梯不花之徒,以安民心。
「《書》曰:『只有君王能作福,只有君王能作威。』臣子不能作威作福,若有作威作福者,必有害於家,有危於國。生殺予奪之權操於天子,臣下不得盜用。遼王脫脫,居宗室之首位,鎮守遼東,其任不輕,然當國家不幸,有非常變故之時,非但不能討賊,反而期望赦免,為報仇泄忿,殺親王妃主百餘人,瓜分羊馬畜產。如此殘害骨肉,盜竊君主權力,聞者莫不切齒。如今不僅不問罪,而且厚賜放還,讓他仍守其爵土。臣恐國家紀綱,從此不振,如有效尤,將何以對付?且遼東地廣,素為重鎮,若彼脫脫久居,彼更將肆無忌憚,何況令死者含冤九泉,有傷天地和祥之氣。臣等以為:我歷朝法典規定,如赦免了殺人犯,其罪不可原諒。對於脫脫,應削奪其爵土,放到別處去,以顯揚皇上之威嚴。
「刑以懲惡,國有常法。武備卿即烈、前太尉不花,我歷代皇帝待他們至厚,均至高位。但他們不思報恩,專務奸欺,詐稱奉旨,令鷹師強收鄭國寶妻古哈,貪其家人畜產,自恃權貴,誰敢將他奈何。刑部衙門審訊,如實供認,結果仍原諒其罪行。在皇帝宮闕之下,尚敢肆行無忌,遠在外郡者,是什麼事也會幹得出來的。京師為天下之根本所在,縱惡如此,將何以為政?古人有言,一婦含冤,三年不雨,由此看來,以上諸事確非尋常政務。臣等以為:宜將即烈、不花交付刑部衙門收審。
「官府收買寶物,世祖時不知有其事,自成宗以後,始有此弊。分珠寸石,價值數萬,所付巨款,都是百姓膏血,而且是用鞭子棍棒強行搜括來的,揮霍無度,民怨沸騰,監察官員也交口阻止。以國家有用之寶鈔,買此不濟飢寒之物,大抵都非官府所需,而是一些達官權貴,假借呈獻、回賜之名,將國家財錢私下瓜分。如沙不丁之徒就是這樣,其敗露事跡,有案可查。陛下即位之初,首知其弊,下令禁止,天下為之歡欣。臣等近聞中書省仍奏請朝廷支付自成宗以來收買珠寶而未付價之款四十餘萬錠,比原來價值高出數倍。其中三十餘萬錠系應支付給市舶番貨多年來所欠之款。如今國家每年所征金銀,總計不過十一萬錠,上述四十餘萬錠,相當於四年全國所征之金銀。如今因國家經費不足,急於向民間征派。臣等以為:番舶之貨,應用為國用,以減輕人民負擔,所欠之價款,等國家財政充足後再說。
「太廟中的君王牌位,是祖宗神靈之所在。國家以孝治天下,四時祭祀,成為重典。近來仁宗皇帝、皇後的金質靈牌被盜,至今尚未破案。這樣非常之事,捕盜官兵卻不受懲罰。臣等認為:百姓被盜,應捕官兵,尚有三限不獲之罪;監察官吏和主管官員,若失官物,也有失於檢點之罪。今帝後靈牌被盜,應治太常之罪,對於他們的屬吏請予赦免。
「國家財賦,皆出於民,官府應量入為出。近來建立西山寺,損軍害民,費財以億萬計。所用刺綉旗幡,系逼迫江浙郡縣男女數年趕制而成,人民怨聲載道。近雖已有明詔罷去,但仍聞奸人乘機奏請恢復,謠言四起,群情驚駭。臣等以為:仍須遵行前詔,取信於民,凡建造、刺綉等事,不是日常所需者,一概罷除。
「人有冤情,必當昭雪,事有曲直,尤當明辨。平章政事蕭拜住、中丞楊朵兒只等,橫遭鐵木迭兒誣陷,沒收其家產以分賜別人,聞者嘆息。近奉明詔,歸還原來財產。子孫奉祀的家廟修理草草完工,還未及安頓,卻又以其家財仍賜予原來那些人,只給予物主少數錢,實與再度沒收無異。臣等以為:應如前詔,將家財歸還原主,只給那些受賜者適當的賞錢,則必人無怨言。
「國家以德治天下,以刑防姦邪。若刑罰不立,犯上作亂之人日多,雖有智士能人,亦不能禁止。近來也先鐵木兒之徒,遇朱太醫妻女,強行與之奸宿館所。被揭發後,有關衙門以他們正扈從皇帝至上都為辭,不加追究。宮闕之下竟如此肆無忌憚,京師百姓又驚又憤。像這樣京師何能為四方榜樣?臣等認為:應遵行世祖成法,令有關衙門將也先鐵木兒之徒,以強奸罪審判處治。臣等還以為:天下被囚禁的犯人中,難免有受冤屈者,方今盛夏之時,應命省台選官去逐一審查,重刑正法,輕者開導,疑案則評審上報。邊鎮利病,宜命行省、行台查究,興利除害。廣東、海南守邊士卒,病者給粥給葯,為國捐軀者,每人給鈔二十五貫,責令所在官府及同鄉將其屍骨送回家鄉。
「每年各地歲貢有一定的制度。廣州東莞縣大步海及惠州珠池,自大德元年(1297),在奸民劉進、程連花言巧語蒙騙下,分派..戶七百餘家採珠,由官府給糧,三年一采,僅獲小珠五兩六兩,而入水為蟲魚傷死者甚多,於是罷珠戶為民戶。其後同知廣州路事塔塔兒等,又慫恿失列門創設提舉司監采,廉訪司極稱此舉擾民,復罷提舉司,仍由各地官府監采。不久,內正少卿魏暗都剌假傳聖旨,馳令廣州督采,費財疲民。臣等建議:若非原來規定,請一概停止,遣民歸家。
「善良者死於非命,國法當為昭雪,鐵失殺帝謀反,學士不花、指揮不顏忽里、院使禿古思,皆無罪而被處死,至今未受表彰及追贈官爵;鐵木迭兒專權之時,御史徐元素及賈禿堅不花之屬,慘遭殺害,其冤屈均未為之申辯昭雪。臣等以為:對死者應追贈官爵,對其子孫加以優待,且命刑部及監察御史調查其他受冤屈者,如實上報。
「政出多門,自古以來都是要防備的,如今朝廷內外增設官署,官多俸多。本一介平民,突然成為官吏,這樣的事日益加多,軍民俱受其害。治國首先在於安民,安民的辦法,最緊要的是節省不必要的開支,裁汰多餘的官員。世祖設官分職,俱有定製。自至元三十年(1293)以後,官員的遷升,官衙的創設,越來越多,雖曾奉旨審查,該減則減,該降則降,然侍衛各私設官署,攀附權貴以保俸祿,聖上旨令無端中止不行。至英宗時決心裁撤崇祥院、壽福院所屬之十三署,徽政院斷事官及江淮財賦機構六十餘署。不幸英宗被害,其他地方和部門未能按詔令裁撤減員。近又奉詔:一切均遵行世祖成法,若虛文敷衍,延誤歲月,必無實效,有違聖旨。臣等建議:應明令朝廷內外軍民,凡添增官員不合世祖規定者,及至元三十年以後遷升增加的冗員,自詔書送到之日起,一律裁並罷除;近侍之臣不得巧言奏免,不該升遷者不得隨便升遷。歷朝斡耳朵(行宮)所設之長秋、承徽、長寧寺及邊鎮屯守機構及其官員,當另行議處。
「自古聖君,只要全心全意致力於國事,便可感動天地鬼神,最初未曾求福於僧道,因為這樣會有害於人民和國家。以至元三十年為例,打醮拜佛的事只有一百零二起;大德七年(1303),再設功德使司,打醮拜佛達五百餘次,今年又有增加,明年又援為例,共計已增至四倍以上。僧徒買通皇宮衛侍,舉行佛事、算卦,欺矇皇上,奏請增修廟宇,施捨財物,他們還自稱侍奉、傳奉,官府不敢過問,且爭先向他們供給一切。佛教以清凈為本,不追求世間財物,而僧徒貪圖利益,自違教義,每辦一件佛事,所費金銀鈔幣不可數計,為此每年花費鈔數千萬錠,比至元時期增加數倍。凡所供之物,僧徒悉為己有,所施捨的錢鈔,均為民脂民膏。而這些僧徒縱其所欲,用以畜養妻子,行為不正,褻瀆天神,如何求福?近年來佛事日繁,而歷朝皇帝在位不久,以致災禍連年,求佛不靈於此可見。臣等以為:應罷除功德使司,凡在至元三十年以前,及歷朝忌日打醮求佛的事,除宣政院主持者外,其餘一概減免;皇帝侍衛之臣,不得巧言奏請,妄增名目,若有特奉、傳奉,隨中書省奏准後施行。
「古今帝王治國理財,首先要講求節用。侈用則必有損財政,財政損則必有害於民;國用不足則必多向人民征派,如鹽課增價之類,皆為害民的措施。近年來許多游手好閑之徒,任意投身於京師警衛,有當宦官的,有做紡織刺綉的,有做太醫的,有做陰陽先生的,不可勝數。一人投身於官府,全家免除徭役。這些人一年所花費的財物,向數十戶徵收的賦稅還不足以供給,可見其耗國財損民利之甚。臣等建議:宮廷宿衛所養的女婢,應按照世祖時所規定的人數,多餘的全數裁汰。
「闊端赤牧養馬駝,每年有規定,其分布於郡縣亦各有定數。但宮廷宿衛近侍委交養馬官役使百姓放牧,這幫人無所拘束,強佔百姓房屋,令百姓供飲食,還殘傷桑果,私賣飼料,以致瘠損馬駝。大德中始責令州縣正官監視,蓋暖棚,建馬槽飼養。至治初又散於民間畜養,其害如前。監察御史及河間路守臣多次報告下情。臣等認為:應實行大德年間的設槽飼養之制,仍令州縣正官監視,拘束宿衛所屬之養馬官,成為定製。
「興兵打仗,不是好事,特別是擅開邊釁,非國之福;蠻夷無知,缺乏聖王教化,得之無益,失之無損。至治三年(1323),參卜郎為盜,其初不過是劫殺使臣,奪其財物而已,朝廷派大軍征討,為期整整一年,傷亡士卒,耗費資糧。臣等認為:好生惡死,人之常情。最好令宣政院一面督促守將嚴防邊關,一面遣使招撫,裁減多餘士兵,明令邊吏守御疆土,勿生事端,如此則蠻夷必然臣服。
「天下官田的每年收入,用以贍養宮廷衛士,邊關戍卒。但自至元三十一年(1294)以後,歷朝皇帝將官田分賜給諸王、公主、駙馬及百官、太監、寺觀等,令中書省將自南方海運而來的糧食供贍養衛士戍卒之用,耗費國家儲備。受賜田產之家,各任土著奸吏為庄官。這些徵收租稅的人稱為催甲斗級,他們巧立名目向人民搜括;還差人向州縣索取每月的俸祿,而自己應交納而未交納的國賦,不肯交納,變賣歸己,官府無不憤慨,農民被迫逃亡。臣等建議:諸王、公主、駙馬、寺觀等,均按照公主桑哥剌吉及普安等三寺所行的制度,將田地收入交付政府歸倉,由官府計月折鈔作為俸祿支給,其餘由地方政府送交省部,輸送於大都。所賜百官及太監的田地,一律還官,定為法令,永遠執行。
「國家經費皆取於民。世祖時,淮北內地只納丁稅,鐵木迭兒為相,專務搜括,遣使丈量兩淮、河南田地,重定賦稅。又將兩淮、荊襄的沙石地作為熟田徵收賦稅。致使農民逃亡。臣等認為:應按舊制只征丁稅,其勘察田畝而重定的稅糧,以及沙石田地的稅糧,一律取消。
「世祖之制:凡有田者均服勞役,土地買賣,隨土地征發勞役。鐵木迭兒為相,受江南諸寺的賄賂,奏請令僧人買民田者,不服里正等職役,流毒至今。臣等建議:除歷朝所賜僧寺田產及亡宋舊業按舊制不征外,其他僧道所買民田及民間所施各產業,一律征派勞役,定為法令。
「僧道出家,別妻離子,是想超出紅塵,所以受國家優待,不派勞役。出家僧道本應凈絕凡俗之欲,一心誦經祝壽。但近年來,僧道往往娶妻養子,無異常人,至於像蔡道泰、班講主之徒,縱欲傷人,敗壞風教,冒犯刑法者,不可勝數,讓他們掌管祭祀大典,豈不褻瀆神靈!臣等認為:僧道凡娶妻育子者,均按律治罪,並令還俗為民。
「賞功勸善,君王之大權,豈能輕易與人。世祖在位三十五年,左右之臣雖甚受寵愛,但未聞有一人無功而給賞者。近年來賞賜泛濫,是因為近侍之人,乘皇上喜悅之時,或詐稱貧困,或說要嫁女娶婦,或以物呈獻,全無寸功善行,一個個都奏請賞賜,擁有國家金銀珠玉及沒收的奴婢、牲畜、田產。像這樣無功而受賞,又何能激勵那些真正為國效力為民行善的人,既損國家財力,又開僥幸之門。臣等認為:非有明顯的功勛勞績的人,不宜賞賜,請定為法令。
「總之,臣等提出的:殺君謀反之賊未討,奸惡未除,忠君憂國之士未得到昭雪,冤案未加審理,政令不信,賞罰不公,賦役不均,財用不節,民怨神怒,皆足以傷和祥之氣,望陛下裁擇,以答謝天意,消滅災禍。」
以上這些建議,泰定帝不加採納,張珪又上書說:「臣聞日蝕應修德,月蝕應修刑,回報上天應求實在,不求表面,要以行為而不是以言論來感動人民。因刑政失平,故上天示警。望陛下明察,准允臣等建議,請求全部施行。」泰定帝始終不肯聽從。
不久,張珪病重,只能由別人攙扶行走。皇上詔令常見免行跪拜禮,賜小車乘坐至殿門下。帝開經筵,令左丞相與珪主持其事。珪薦舉翰林學士吳澄等人為顧問。從此以後,珪雖極力辭去職位,但還是封為蔡國公,主持經筵事,賜蔡國公印。泰定二年(1325)夏,獲准暫歸故里。
泰定三年,皇上遣使召見張珪。珪奉召至朝廷,帝問:「卿來時民間情形如何?」珪回答說:「臣年老,賓客不多,離家很遠的情形不能了解,真定、保定、河間是臣的故鄉,這些地方民間飢荒嚴重,朝廷雖賑以金帛,但受惠者僅十之五六,望陛下垂憐。」帝為之憂傷,令官府完全賑濟。拜珪為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仍為蔡國公,主持經筵如故。帝知其真正有病,令在西山調養,接著又准予還家。
不久,召珪商議中書省事,珪因病不能奉召。泰定四年(1327)十二月逝世,遺囑家人奉還蔡國公印。珪曾自號「澹庵」。有子六人。
7. ,急急急!!!!《許衡嗜學》文言文翻譯
譯文:
許衡元朝河內(今河南省黃河以北地)人,字仲平,博學多通,教學有方,許多人士都來追隨他求學。自己題書齋匾額叫「魯齋」。
早年許衡曾經跟很多人一起逃難,經過河陽地方,由於行走長遠路途,天氣又熱,喉干口渴,同行的人發現道路附近有一棵梨樹,樹上結滿很多梨子,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去摘梨來解渴,只有許衡一人,端正坐在樹下,連動也不動,大家覺得很奇怪,有人便問許衡說:「你怎麼不去摘梨來吃呢?」許衡回答說:「那梨樹不是我的,我怎麼可以隨便去摘來吃呢?」那人說:「現在時局這么亂,大家都各自逃難,這棵梨樹,恐怕早已沒有主人了,何必介意呢?」許衡說;「縱然梨樹沒有主人,難道我的心也沒有主人嗎?」
平日凡遇喪葬婚嫁時,一定遵照吉凶禮節辦理,全鄉人士,都受感化,鄉里求學的風氣,逐漸盛大。
鄉內的果樹每當果實成熟,掉落在地上,鄉里小孩從那邊經過也不看一眼,鄉民都這樣教導子弟,不要有貪取的心理。許衡的德行傳遍天下,元世祖聞知,要任用許衡為宰相,但是許衡不慕榮利,以病辭謝。
後來去世後,四方人士都來聚集靈前痛哭,也有遠從數千里外趕來拜祭痛哭在墓下的。皇上特賜謚號為「文正」。
※古人雲:「義士不欺心,廉士不妄取。」試觀許衡,寧願忍受口渴之苦,不動一念貪取之心,以良知在我心而約身如繩,嚴持儒家之廉潔,佛家之不偷盜戒,確實清凈圓滿。其健全之人格,不但化及全鄉,且感召天下。及其去世,四方人士群聚哀慟拜祭,足征平生德行攝化感人之深厚矣!
8. 衡子仲平 懷之河內人也文言文翻譯
親,單句話的意思是:許衡,字仲平,懷州河內人,世代務農。
以下是比較詳細的題目,希望幫到你,有全文翻譯哦,望採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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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衡,字仲平,懷之河內人也,世為農。幼有異質,七歲入學,授章句,問其師曰:「讀書何為?」師日:「取科第耳!」曰:「如斯而已乎?」師大奇之。每授書,又能問其旨義。久之,師謂其父母日:「兒穎悟不凡,他日必有大過人者,吾非其師也。」遂辭去,父母強之不能止。如是者凡更三師。稍長,嗜學如飢渴,然遭世亂,且貧無書。既逃難徂徠山,始得《易》王輔嗣說。時兵亂中,衡夜思晝誦,身體而力踐之,言動必揆諸義而後發。嘗暑中過河陽,渴甚,道有梨,眾爭取啖之,衡獨危坐樹下自若。或問之,日:「非其有而取之,不可也。」人日:「世亂,此無主。」日:「梨無主,吾心獨無主乎?」
轉魯留魏,人見其有德,稍從之。居三年,聞亂且定,乃還懷。凡喪祭娶嫁,必征於禮,以倡其鄉人,學者浸盛。家貧躬耕,粟熟則食,粟不熟則食糠核菜茹,處之泰然,謳誦之聲聞戶外如金石。財有餘,即以分諸族人及諸生之貧者。人有所遺,一毫弗義,弗受也。姚樞嘗被召入京師,以其雪齋居衡,命守者館之,衡拒不受。庭有果熟爛墮地,童子過之,亦不睨視而去,其家人化之如此。
甲寅,世祖出王秦中,思所以化秦人,乃召衡為京兆提學。秦人新脫於兵,欲學無師,聞衡來,人人莫不喜幸來學。郡縣皆建學校,民大化之。世祖南征,乃還懷,學者攀留之不得,從送之臨潼而歸。
中統元年,世祖即皇帝位,召至京師。未幾,衡謝病歸。至元二年,帝以安童為右丞相,欲衡輔之,復召至京師,命議事中書省。
阿合馬為中書平章政事,領尚書省六部事,因擅權,勢傾朝野,一時大臣多阿之,衡每與之議,必正言不少讓。俄除左丞,衡屢入辭免。
帝久欲開太學,會衡請罷益力,乃從其請。八年,以為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親為擇蒙古弟子俾教之。衡聞命,喜曰:「此吾事也。國人子大朴未散,視聽專一,若置之善類申涵養數年,將必為國用。」時所選弟子皆幼稚,衡待之如成人,愛之如予,出入進退,其嚴若君臣。課誦少暇,即習禮,或習書算。
以疾請還懷。十八年,衡病重。已而卒,年七十三。懷人無貴賤少長,皆哭於門。四方學士聞訃,皆聚哭。有數千里來祭哭墓下者。
(節選自《元史·列傳第四十五》)
4.對下列各句中加點的詞浯的解釋,錯誤的一項是(3分)
A.衡獨危坐樹下自若 危:高處 B.家貧躬耕 躬:親自
C.人有所遺 遺:饋贈 D.俄除左丞,衡屢入辭免 除:授職
5.下列各組句子中,全都表明許衡為教化百姓所做努力的一項是(3分)
①每授書,又能問其旨義 ②凡喪祭娶嫁,必征於禮 ③郡縣皆建學校,民大化之
④必正言不少讓 ⑤會衡請罷益力,乃從其請 ⑥課誦少暇,即習禮
A.①②⑥ B.②③⑥ C.②③⑤ D.③⑤⑥
6.下列對文中有關內容的分析和概括,錯誤的一項是(3分)
A.許衡出身於世代農家,有與眾不同的氣質,七歲上學時,就表露出對單純讀書做官不以為然的態度,其不凡的穎悟力,使幾任老師都感到難以勝任對他的教學。
B.許衡具有很強的自律意識,一次酷暑天外出,別人都摘路旁的梨吃,唯有許衡毫無所動:許衡做事又嚴格遵從禮法,姚樞上調京師,要把原住宅讓他住,他堅辭不受。
C.許衡曾擔任京兆提學,其間,各地郡縣紛紛建立起了學校,百姓因此大受教育感化。後來當許衡離職還鄉時,學生們依依不捨,一直將他送到臨潼才回來。
D.許衡後來被任命為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灑,皇帝親自選拔蒙古子弟讓他進行教育,他既嚴格要求,又愛之如子。後來當他因病去世,這些學生紛紛哭拜在他的靈前。
7.把文中畫線的句子翻譯成現代漢語。(10分)
(1)兒穎悟不凡,他日必有大過人者,吾非其師也。
(2)世祖出王秦中,思所以化秦人,乃召衡為京兆提學。
參考答案:
4.A(應釋為「端正 」)
5.B(①句是說許衡幼年讀書時勤思善問,④句是說許衡不屈從權勢,⑤句是說皇帝答應了許衡的辭職請求 )
6.D(根據文意,「紛紛哭拜在他的靈前」的是懷人,亦即許衡的家鄉人)
7.(1)這個孩子聰明非凡,將來有一天肯定能遠遠超出常人,我不適合當他的老師。
(「穎悟」「過」各1分「吾非其師也」2分,語句通順1分)
(2)世祖出京在秦中為王(受封秦中為王),想用來感化教育秦人的方法,於是徵召衡擔任京兆提學。
(「王秦中」狀語後置,「王」「所以」 「乃」各1分,語句通順1分)
參考譯文:
許衡,字仲平,懷州河內人,世代務農。自幼就有與眾不同的氣質,七歲入學,老師交給學生剖章析句,許衡問他的老師說:「讀書是為了干什麼?」老師說:「為了科舉考試中舉!」許衡說:「就為了這個嗎?」老師大為驚訝。每次叫他讀書,他都要問書文的旨義。時間長了,老師對他的父母說:「這個孩子聰明非凡,將來有一天肯定能遠遠超出常人,我不適合當他的老師。」於是告辭離去,許衡的父母極力挽留也沒能留住。像這樣共換了三任老師。逐漸長大之後,許衡嗜好讀書如飢似渴,可當時遭遇天下大亂,且家裡貧窮,沒有藏書。後來逃難到徂徠山,才開始得到王輔嗣對《易》的解說。當時正處在戰亂時期,許衡晚上思考,白天誦讀,親身體驗,努力踐行,舉止言談一定要揣度書中的大義然後才實行。曾經在酷暑天路過河陽,渴得很厲害,道旁邊有棵梨樹,大家都爭著摘梨吃,唯獨許衡在樹下正身獨坐,神情自若。有人問他為什麼不摘梨吃,他回答說:「不是自己的而拿來吃,是不可以的。」那人說:「世道混亂,這棵樹是沒有主人的。」許衡回答:「梨樹無主,我的內心難道也沒有主人嗎?」
許衡後來遷移到山東,留在了魏州,人們見他道德高尚,逐漸的開始追隨他。許衡在魏州呆了三年,聽說戰亂將要平息,於是又回到了懷州。凡是婚喪娶嫁,他必定要根據禮法,並以此倡導同鄉的人如此做,學習的人逐漸多起來。因為家境貧窮,許衡親自下田耕作,穀物熟了就吃穀物,穀物不熟就吃糠咽菜,處之泰然自若,朗讀詩書的聲音傳到屋子外就如音樂一樣優美動聽。如果家裡財產有餘,許衡就把他分給同族人以及貧困的學生。人們如果有所饋贈,只要有一絲一毫不符合禮義,他就不會接受。姚樞曾經被召入京師,就把自己的雪齋讓許衡居住,命令留守的人招待他,許衡堅辭不受。庭院中有水果熟透掉到地上,許衡的小孩由此經過,不用睜眼看一下就離開,許衡的家人受他感化如此之深。
甲寅年,世祖出京在秦中為王(受封秦中為王),想用來感化教育秦人的方法,於是徵召衡擔任京兆提學。秦地百姓剛剛脫離戰亂,想要學習沒有老師,聽說許衡前來主管教育,所有人沒有不高高興興前來學習的。所屬郡縣都建起了學校,百姓大受教育感化。世祖率軍南征,許衡於是返回懷州,學生們紛紛挽留而沒有成功,就跟著送他到臨潼才回來。
中統元年,世祖登上皇帝大位,召請許衡回到京師。過了不久,許衡稱病辭職還鄉。
至元二年,皇帝任命安童擔任右丞相,要許衡輔佐他,就又將許衡召至京師,讓他在中書省參與議事。
阿合馬擔任中書平章政事,兼管尚書省六部事情,於是攬政專權,權勢遠超朝野其他人,一時之間大臣多對他阿諛奉承,許衡每次與他討論,必定直言不諱,一點也不讓步。不久調任左丞,許衡屢次請求辭職。
皇帝早就想要開設太學,正巧許衡一再盡力請辭,於是就先答應了他的請求。(至元)八年,命許衡擔任集賢大學士,兼任國子祭酒,親自為許衡選擇蒙古弟子讓他進行教育。許衡接到任命,高興的說:「這才是我應當做的事啊。國人子弟原始質朴的素質還沒有喪失,對所看到與聽到的都很專心學習,如果把他們放在善良有德人士中培養幾年,一定會成為國家有用的人才。」當時所選的弟子都還幼小,許衡對待他們如同成人,愛護他們就像自己的孩子,出入進退的禮節,嚴格得就如同君臣關系。課余吟誦的空餘時間,就讓他們學習禮儀,有時練習書法算術。
(後來)許衡因疾病請求返回家鄉懷州。(至元)十八年,許衡病重。不久去世,年七十三。懷州人無論富貴貧賤年輕年長,都哭拜於許衡靈前。四方學者聽到許衡去世的消息,都聚在一起失聲痛哭。有的人不遠數千里前來許衡墓前祭痛哭祭拜。
9. 文言文王鶚翻譯文章
王鶚字百一,是曹州東明人。曾祖王成,祖父王立,父親王琛。王鶚剛生下來的時候,有一隻大鳥棲息在他家的庭院裹,鄉里的先生張甭說:「這是一隻鶚啊。這孩子以後要有大名吧!」因而以鶚為他命名。他從小聰明敏悟,每天能背誦一千多字,長大後擅長文章詞賦。
金朝正大元年,王鶚中了狀元出身,被授予應奉翰林文字。六年,被授予歸德府判官,並代理亳州城父縣令。七年,改任同知申州事,代理蔡州汝陽縣令,因母親死而去職。天興二年,金朝皇帝遷都蔡州,令尚書省以文書令恆山公武仙進兵。金朝皇帝看完文書後,問是誰寫的,右丞相完顏仲德說:「是前應奉翰林文字王鶚。」皇帝說: 「是我即位時的那位狀元嗎?」即刻召見,並惋惜提拔任用得太晚了。重新起用後,授予尚書省右司都事,升任左右司郎中。天興三年,蔡州被攻陷,王鶚將要被殺,萬戶張柔聽到過他的聲名,便救了他,用車把他載回,讓他住在保州的客館里。
甲辰年冬,世祖在藩王府時,訪求在野人士,派人聘請王鶚。王鶚到達時,有多名使者迎接,世祖也即刻召問。他給世祖講解《孝經》、《尚書》、《周易》以及齊家治國之道、古今事物的變化,每次總是到半夜才結束。世祖說:「我雖然不能馬上按你所說的去做,但怎麽知道以後不能這樣去做呢?」過了一年多,王鶚請求回鄉,世祖賜給他馬,並令近侍闊闊、柴禎等五人跟從他學習。接著又命王鶚遷居大都,並賜給他一所住宅。一次王鶚藉見世祖的機會,向他請求說:「蒙古軍攻克蔡州後,金朝的皇帝上吊自殺了,他的侍從絳山在汝水旁焚燒了他的屍體並安葬了他。按禮儀,我應該為原先的君主穿喪服,希望允許我前往祭奠。」世祖認為他有節義而允許了。王鶚到後,金朝皇帝的葬地已被河水淹沒了,他擺放好祭品,設立靈位而哭。
庚申年,世祖即位,建立年號為中統。世祖首先授予王鶚為翰林學士承旨,一切詔令制度,都由他裁定。至元元年,加授王鶚為資善大夫。王鶚上奏說:「從古至今,歷代帝王的興廢得失之所以能被考察了解,是因為有歷史記錄在。我們的國家以神明威武平定了四方,帝王的軍隊所到之處,無不降服,這些都是由於太祖皇帝英明的謀略造成的。如果不乘現在記錄下來,我擔心時間久了會遺忘失傳。應該設立專門的機構修纂實錄,並附帶修撰遼、金兩朝的歷史。」又說:「唐太宗剛安定天下,就設置了弘文館學士十八人,宋太宗繼太祖開國創業之後,也設立了內外學士院,史書上的記載光輝燦爛,號稱文治。我們堂堂蒙古王朝,難道就沒有如唐、宋那樣的英才嗎!」這些建議都被採納了,開始設立翰林學士院,王鶚於是推薦李冶、李昶、王磐、徐世隆、高鳴為學士。他又上奏建議設立了十道提舉學校官。
有人向皇帝指出,現任宰相不稱職,皇帝令文臣在朝廷上議論宰相的人選。當時阿合馬巧詐姦邪,想乘機取得宰相的職位,還有些大臣幫助他。大家都知道這人不合適,但不敢表態。王鶚憤然放下筆說:「我已經衰老了,無以報效國家,如果一定要推舉此人做宰相,我可不願倒插在驢尾。」一甩衣袖而起,奸計因此而終止。五年,他請求退職,皇帝令有關機構每年向他提供糧食,直至終生,遇到大事則派人向他詢問。十年,王鶚去世,享年八十四歲,謐號文康。
王鶚為人和藹平易,寫文章不加雕飾,他曾說:「學者應該以窮究義理為先,分析章節句讀,這是應付科舉考試的人的事情,不是為自己提高道德修養的學問。」
10. 求2篇文言文翻譯 急~~~~求好心人幫幫忙
一、
文天祥到了潮陽(今汕頭潮陽市),見到張弘范(明朝降將),張弘范身邊的人命令他下拜,文天祥不下拜,張弘范於是用對待客人的禮節待他,和他一同來到崖山,讓他寫信招降張世傑。文天祥說:「我不能保衛父母、國家,卻教人被叛父母國家,行嗎?」張弘范堅持要他寫,於是文天祥寫下了《過零丁洋詩》給他。詩的結尾有:「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句子。張弘范笑著把它放到一邊了。厓山被攻破,敵人軍中設置酒席進行慶功大會,張弘范(對文天祥)說:「國家滅亡了,丞相你的忠孝也盡到了,如果能把侍奉宋朝皇帝的心用來侍奉當今皇上,也能當上宰相。」文天祥痛哭流涕,說:「國家滅亡我不能挽救,作為臣子我死有餘辜,怎麼敢逃避死罪並變心投降呢。」張弘范被他的義舉感動,派使者護送文天祥到了京師。
文天祥在路上,絕食八天,沒有死,就重新開始進食。到了燕京,驛館的人對他的供應很豐厚,文天祥不睡覺,作者到天明。於是移交到兵馬司,布置了兵丁看守他。當時世祖皇帝(忽必烈)正尋求宋朝有才能的官吏,王積翁說:「南宋沒有比得上文天祥的。」於是忽必烈派王積翁去宣旨,文天祥說:「國家滅亡了,我的本職就只有一死了。如果對我寬赦,讓我得以帶著黃冠(平民身份)回到故鄉,以後作為朝廷在民間的備用顧問,也可以。如果立即讓我做官,難道你不知道亡國的大臣不能用來謀求國家生存的道理嗎,把一生的功業都毀棄了,怎麼能用我呢?」王積翁打算聯合宋朝降官謝昌元等十人請求釋放文天祥,讓他去做道士,留夢炎認為不可以,說「文天祥出來後,再去號召江南人民,我們這十個人怎麼能擔當得起責任!」這件事就算了。文天祥在燕京共三年,皇帝(忽必烈)知到文天祥始終不會屈服,和宰相商量釋放他,卻有以文天祥的名義在江西起兵的事情發生,就沒有立即釋放他。
至元(元世祖年號)十九年,有個福建的僧人說土星侵犯了皇帝的位置,懷疑會有變故發生。沒多久,中山有個狂人自稱「宋主」,召集了一千兵馬,打算營救文丞相。京城也發現了匿名信,說在某月某日燒掉環城的蘆葦,帶領兩翼的士兵作亂,文丞相就不用擔心了。當時盜賊剛刺殺了左丞相阿合馬,皇帝下令撤掉城葦,遷徙瀛國公(宋恭帝)及宋朝宗室到開平(今唐山),懷疑所說的丞相就是文天祥。忽必烈把文天祥召進宮問他說:「你有什麼願望?」文天祥回答說:「我受宋朝恩典,擔任宰相,怎麼能服侍兩個王朝?希望把我賜死就滿足了。」但是皇帝依然不忍心,急忙讓他退下了。商議的人極力勸說滿足文天祥的請求,忽必烈就聽從了。不久有詔書批下了,文天祥就死了。文天祥臨刑是非常從容,對押解他的吏卒說:「我的事情了結了。」問在場的人哪邊是南和北,對著南方跪拜而死。
二、
壬寅(古人用天乾地支表示日期)年,我游覽了天台山石樑。四面山峰聳立峻峭,重疊的山峰就像累著兩個甑(古代的一種炊具),都環繞石樑密布排列。石樑長二丈,寬三尺左右,就像大龜的脊背跨過山腰,石樑下邊是空的。水從華頂峰流下來,平行著有四道水流,到這個地方會合,就像萬馬結隊,穿過石樑向下狂奔。凡是水被石頭擋住的地方就一定會急怒,急怒就一定要叫號。以飛落千尺的氣勢,被眾多勢頭所阻擋,自然就會怒氣沖天,喧聲如同雷震,人只能相對這才能聽到對方的言語。我坐在石樑上,就像騎在瀑布上。走到山腳下向上看,水的飛沫飛濺到頭頂上,眼花繚亂,坐著和站著都不穩當,就懷疑身體將要和水一樣被沖走了。瀑布上面的寺廟叫做上方廣,下面的寺叫做下方廣。我因為喜歡這個瀑布的原因,就在兩座寺都住了。
過了十天,到了雁宕山的大龍湫。還沒到三里外,就看到一匹白帶從天而下,悄無聲響。到了跟前仔細觀看,原來二十丈以上是瀑布,二十丈以下不是瀑布,都化成了煙,成了霧,成了輕綃,成了玉塵,成了珠屑,成了琉璃絲,成了楊白花。既像下墜,又像上升;既像疏散,又像密織。風來搖動它,它就飄散無處著落;日光照射他,就五彩斑斕。有時遠遠站著卻被弄濕了頭,有時靠近觀看卻衣服一點都不沾上水氣。原因是因為它的落點太高,山崖的腹部向里窪,水流沒有依靠,不得不隨風變幻;又很少遇到阻隔,不能夠增大聲威,和石樑瀑布相比很不同。大致是石樑威武,龍湫溫和;石樑喧囂,龍漱安靜;石樑湍急,龍揪遲緩;石樑沖盪一往無前,龍湫來迴流動:這是他們的不同之處。才一見到石樑瀑布時,以為瀑布的形狀也就不過如此,龍湫瀑布可以不看了。到了這里,才知道眼睛和耳朵有沒聽過和沒見過的,不可以盲目揣測。
又過了半個月,我經過青田的石門洞,猜想自然雖然巧妙,不會再有什麼狡獪的新做法了。這里的瀑布竟然在石洞中,就像巨大的河蚌張開嘴,能吞下幾百人。接瀑布的池子方圓一畝多,深百丈,我懷疑有蛟龍就要騰起,激盪的聲音,就像在瓮內敲鍾鼓。這又是石樑瀑布、龍湫瀑布沒有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