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文言文翻譯
① 《仲尼弟子列傳》古詩原文及翻譯
原文:
孔子曰「受業身通者七十有七人」,皆異能之士也。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政事:冉有,季路。
言語:宰我,子貢。文學:子游,子夏。師也辟,參也魯,柴也愚,由也喭,回也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
孔子之所嚴事:於周則老子;於衛,蘧伯玉;於齊,晏平仲;於楚,老萊子;於鄭,子產;於魯,孟公綽。數稱臧文仲、柳下惠、銅鞮伯華、介山子然,孔子皆後之,不並世。
顏回者,魯人也,字子淵。少孔子三十歲。
顏淵問仁,孔子曰:「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
孔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回也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發,回也不愚。」「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夫!」
回年二十九,發盡白,蚤死。孔子哭之慟,曰:「自吾有回,門人益親。」
魯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者也。」
閔損字子騫。少孔子十五歲。
孔子曰:「孝哉閔子騫!人不間於其父母昆弟之言。」不仕大夫,不食污君之祿。「如有復我者,必在汶上矣。」
冉耕字伯牛。孔子以為有德行。
伯牛有惡疾,孔子往問之,自牖執其手,曰:「命也夫!斯人也而有斯疾,命也夫!」
冉雍字仲弓。
仲弓問政,孔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在邦無怨,在家無怨。」
孔子以仲弓為有德行,曰:「雍也可使南面。」
仲弓父,賤人。孔子曰:「犁牛之子騂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
冉求字子有,少孔子二十九歲。為季氏宰。
季康子問孔子曰:「冉求仁乎?」曰:「千室之邑,百乘之家,求也可使治其賦。仁則吾不知也。」復問:「子路仁乎?」孔子對曰:「如求。」
求問曰:「聞斯行諸?」子曰:「行之。」子路問:「聞斯行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聞斯行之!」子華怪之,「敢問問同而答異?」孔子曰:「求也退,故進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少孔子九歲。
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雞,佩豭豚,陵暴孔子。孔子設禮稍誘子路,子路後儒服委質,因門人請為弟子。
子路問政,孔子曰:「先之,勞之。」請益。曰:「無倦。」
子路問:「君子尚勇乎?」孔子曰:「義之為上。君子好勇而無義則亂,小人好勇而無義則盜。」
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
孔子曰:「片言可以折獄者,其由也與!」「由也好勇過我,無所取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衣敝縕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者,其由也與!」「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也。」
季康子問:「仲由仁乎?」孔子曰:「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不知其仁。」
子路喜從游,遇長沮、桀溺、荷丈人。
子路為季氏宰,季孫問曰:「子路可謂大臣與?」孔子曰:「可謂具臣矣。」
子路為蒲大夫,辭孔子。孔子曰:「蒲多壯士,又難治。然吾語汝:恭以敬,可以執勇;寬以正,可以比眾;恭正以靜,可以報上。」
初,衛靈公有寵姬曰南子。靈公太子蕢聵得過南子,懼誅出奔。及靈公卒而夫人慾立公子郢。郢不肯,曰:「亡人太子之子輒在。」於是衛立輒為君,是為出公。出公立十二年,其父蕢聵居外,不得入。子路為衛大夫孔悝之邑宰。蕢聵乃與孔悝作亂,謀入孔悝家,遂與其徒襲攻出公。出公奔魯,而蕢聵入立,是為庄公。方孔悝作亂,子路在外,聞之而馳往。遇子羔出衛城門,謂子路曰:「出公去矣,而門已閉,子可還矣,毋空受其禍。」
子路曰:「食其食者不避其難。」
子羔卒去。有使者入城,城門開,子路隨而入。造蕢聵,蕢聵與孔悝登台。子路曰:「君焉用孔悝?請得而殺之。」蕢聵弗聽。於是子路欲燔台,蕢聵懼,乃下石乞、壺黶攻子路,擊斷子路之纓。子路曰:「君子死而冠不免。」遂結纓而死。
孔子聞衛亂,曰:「嗟乎,由死矣!」已而果死。故孔子曰:「自吾得由,
惡言不聞於耳。」是時子貢為魯使於齊。
宰予字子我。利口辯辭。既受業,問:「三年之喪不已久乎?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谷既沒,新谷既升,鑽燧改火,期可已矣。」
子曰:「於汝安乎?」曰:「安。」「汝安則為之。君子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故弗為也。」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義也。」
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宰我問五帝之德,子曰:「予非其人也。」
宰我為臨菑大夫,與田常作亂,以夷其族,孔子恥之。
端沐賜,衛人,字子貢。少孔子三十一歲。子貢利口巧辭,孔子常黜其辯。問曰:「汝與回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
子貢既已受業,問曰:「賜何人也?」孔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衛公孫朝問子貢曰:「仲尼焉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
又問曰:「孔子適是國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也。」
子貢問曰:「富而無驕,貧而無諂,何如?」孔子曰:「可也;不如貧而樂道,富而好禮。」
田常欲作亂於齊,憚高、國、鮑、晏,故移其兵欲以伐魯。孔子聞之,謂門弟子曰:「夫魯,墳墓所處,父母之國,國危如此,二三子何為莫出?」子路請出,孔子止之。子張、子石請行,孔子弗許。子貢請行,孔子許之。
遂行,至齊,說田常曰:「君之伐魯過矣。夫魯,難伐之國,其城薄以卑,其地狹以泄,其君愚而不仁,大臣偽而無用,其士民又惡甲兵之事,此不可與戰。君不如伐吳。夫吳,城高以厚,地廣以深,甲堅以新,士選以飽,重器精兵盡在其中,又使明大夫守之,此易伐也。」田常忿然作色曰:「子之所難,人之所易;子之所易,人之所難:而以教常,何也?」
子貢曰:「臣聞之,憂在內者攻彊,憂在外者攻弱。今君憂在內。吾聞君三封而三不成者,大臣有不聽者也。今君破魯以廣齊,戰勝以驕主,破國以尊臣,而君之功不與焉,則交日疏於主。是君上驕主心,下恣群臣,求以成大事,難矣。夫上驕則恣,臣驕則爭,是君上與主有卻,下與大臣交爭也。如此,則君之立於齊危矣。故曰不如伐吳。伐吳不勝,民人外死,大臣內空,是君上無彊臣之敵,下無民人之過,孤主制齊者唯君也。」
田常曰:「善。雖然,吾兵業已加魯矣,去而之吳,大臣疑我,柰何?」
子貢曰:君按兵無伐,臣請往使吳王,令之救魯而伐齊,君因以兵迎之。」田常許之,使子貢南見吳王。
譯文:
孔子說:「跟著我學習而精通六藝的弟子有七十七人」,他們都是具有奇異才能的人。德行方面突出的: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
擅長處理政事的:冉有,季路。語言方面的:宰我,子貢。文章博學方面的:子游,子夏。顓孫師偏激,曾參遲鈍,高柴愚笨,仲由粗魯,顏回經常貧窮無所有。端木賜不接受命運的擺布而去經營商業,不過他推測的行情經常是准確的。
孔子所禮敬的人:在周朝是老子;在衛國是蘧伯玉;在齊國是晏仲平;在楚國是老萊子;在鄭國是子產;在魯國是孟公綽。他也經常稱頌臧文仲、柳下惠、銅鞮伯華、介山子然,孔子出生的時間比他們都晚,不是同一時代的人。
顏回,是魯國人,字子淵。比孔子小三十歲。
顏淵問什麼是仁,孔子說:「約束自己,使你的言行符合於禮,天下的人就會稱許你是有仁德的人了。」
孔子說:「顏回!多麼德的人啊!吃的是一小竹筐飯,喝的是一瓢水,住在簡陋的胡同里,一般人忍受不了這種困苦,顏回卻也不改變自己的樂趣。
聽我授業時,顏回像個蠢笨的人,下課後考察他私下的言談,也能夠刻意發揮,顏回實在不笨。」「任用你的時候,就匡時救世,不被任用的時候,就藏道在身,只有我和你才有這樣的處世態度吧!」
顏回才二十九歲,頭發就全白了,過早的死去。孔子哭得特別傷心,說:「自從我有了顏回,學生們越來越和我親近。」
魯哀公問:「學生中誰是最好學習的?」孔子回答說:「有個叫顏回的人最好學習,從不把怒火轉移到別人身上,不再犯同樣的過失。不幸的是壽命很短,死了,現在就沒有這樣的人了。」
閔損,字子騫,比孔子小十五歲。
孔子說:「閔子騫太孝順啦!他侍奉父母,順從兄弟,別人對他的父母兄弟誇贊他都沒有非議的閑話。」他不做大夫的家臣,不要昏君的俸祿。
所以他說:「如果有人再來召我,我一定逃到汶水以北了。」
冉耕,字伯牛。孔子認為他有德行。
伯牛得了難治的病,孔子前去問候他,從窗戶里握手住他的手,說:「這是命啊!這樣好的人卻得了這樣的病,這是命啊!」
冉雍,字仲弓。
仲弓問如何處理政事,孔子說:「出門做事如同接待貴賓一樣謙恭有禮,使用百姓如同承辦隆重的祭典一樣虔誠謹慎。這樣,在諸侯的封國里任職,就沒人怨恨你,在卿大夫的家邑里任職也不會有人怨恨你。」
孔子認為仲弓在德行方面有成就,說:「冉雍啊,可以讓他作個卿大夫一樣的大官。」
仲弓的父親,是個地位卑微的人。孔子打比方說:「雜色牛生出紅色的小牛,兩角長得周正,即便你不想用它作祭品,山川的神靈難道會舍棄它嗎?」
冉求,字子有,比孔子小二十九歲。作李氏家臣之長。
季康了問孔子說:「冉求有仁德嗎?」孔子回答說:「有千戶人家的城邑,有百輛兵車的采邑,冉求能夠把那裡的軍政事物管理好。至於他仁德不仁德,我就不知道了。」季康子又問:「子路有仁德嗎?」孔子回答說:「象冉求一樣。」
冉求問孔子說:「聽到應做的事情就立刻行動嗎?」孔子回答說:「立刻行動。」子路問孔子說:「聽到應做的事就應該立刻行動嗎?」
孔子回答說:「有父親兄長在,怎麼聽到就能立刻行動呢?」子華感到這件事很奇怪,不解地說:「我大膽地問問,為什麼問同樣的問題而回答卻不一樣呢?」孔子回答說:「冉求做事畏縮多慮,所以我激勵他。仲由做事有兩個人的膽量,所以我要抑制他。」
仲由,字子路,卞地人。比孔子小九歲。
子路性情粗朴,喜歡逞勇鬥力,志氣剛強,性格直爽,頭戴雄雞式的帽子,佩戴著公豬皮裝飾的寶劍,曾經欺凌孔子。孔子用禮樂慢慢地誘導他,後來,子路穿著儒服,帶著拜師的禮物,通過孔子學生的引薦,請求作孔子的學生。
子路問如何處理政事,孔子說:「自己先給百姓作出榜樣,然後才能使百姓辛勤地勞作。」子路請求進一步講講。孔子說:「持久不懈。」
子路問:「君子崇尚勇敢嗎?」孔子說:「君子最崇尚的是義。君子只好勇而不崇尚義,就會叛逆作亂。小人只好勇而不崇尚義,就會做強盜。」
子路要聽到什麼道理,沒有馬上行動,只怕又聽到別的道理。
孔子說:「只聽單方面言辭就可以決斷案子的,恐怕只有仲由吧!」「仲由崇尚勇敢超過我之所用,就不適用了。」像仲由這種性情,不會得到善終。」
「穿著用亂麻絮做的破舊袍子和穿著裘皮大衣的人站在一起而不認為羞愧的,恐怕只有仲由吧!」「仲由的學問好像登上了正廳,可是還沒能進入內室呢。」
季康子問道:「仲由有仁德嗎?」孔子答說:「擁有一千輛兵車的國家,可以讓他管理軍政事務,至於他有沒有仁德,我就不知道了。」
子路喜歡跟隨孔子出遊,曾遇到過長沮、桀溺、扛著農具的老人等隱士。
子路出任季氏的家臣,季孫問孔子說:「子路可以說是人臣了嗎?」孔子回答說:「可以說是備位充數的臣子了。」
子路出任蒲邑的大夫,向孔子辭行。孔子說:「蒲邑勇武之士很多,又難治理。可是,我告訴你:恭謹謙敬,就可以駕馭勇武的人;寬厚清正,就可以使大家親近;恭謹清正而社會安靜,就可以用來報效上司了。」
當初,衛靈公有位寵姬叫作南子。靈公的太子蕢聵曾得罪過她,害怕被謀殺就逃往國外。等到靈公去世,夫人南子想讓公子郢繼承王位。公子郢不肯接受,說:「太子雖然逃亡了,太子的兒輒還在。」於是衛國立了輒為國君,這就是衛出公。
出公繼位十二年,他的父親蕢聵一直留在國外,不能夠回來。這時子路擔任衛國大夫孔悝采邑的長官。蕢聵就和孔悝一同作亂,想辦法帶人潛入孔悝家,就和他的黨徒去襲擊衛出公。出公逃往魯國,蕢聵進宮繼位,這就衛庄公。
當孔悝作亂時,子路還有事在外,聽到這個消息就立刻趕回來。子羔從衛國城門出來,正好相遇,對子路說:「衛出公逃走了,城門已經關閉,您可以回去了,不要為他遭受禍殃。」子路說:「吃著人家的糧食就不能迴避人家的災難。」
子羔終於離去了。正趕上有使者要進城,城門開了,子路就跟了進去。找到蕢聵,蕢聵和孔悝都在台上。子路說:「大王為什麼要任用孔悝呢?請讓我捉住他殺了。」蕢聵不聽從他的勸說。
於是子路要放火燒台,蕢聵害怕了,於是叫石乞、壺黶到台下去攻打子路,斬斷了子路的帽帶。子路說:「君子可以死,帽子不能掉下來。」說完系好帽子就死了。
孔子聽到衛國發生暴亂的消息,說:「唉呀,仲由死了!」不久,果真傳來了他的死訊。所以孔子說:「自從我有子仲由,惡言惡語的話再也聽不到了。」這時,子貢正為魯國出使到了齊國。
宰予,字子我。他口齒伶俐,擅長辭辯。拜在孔子門下以後,問道:「一個人的父母死了,守孝三年,時間不是太長了嗎?君子三年不習禮,禮義必定會毀壞;三年不演奏音樂,音樂一定會敗環。
一年間,陳舊的穀子吃完了,新的穀子又成熟了,鑽木取火的木材換遍了,守喪一年也就可以了。」孔子說:「只守喪一年,你內心安不安呢?」宰我回答說:「心安。」
孔子說:「你既然感到心安理得,你就這樣做吧。君子守孝期間,即使吃美味的食品,也感覺不到甜美,聽到動聽的音樂也感覺不到高興,所以君子才不這樣做呀。」宰我退了出去,孔子說:「宰予不是個仁人君子啊!孩子生下來三年,才能脫離母親的懷抱。為父母守孝三年,是天下共同遵行的禮儀啊。」
宰予白天睡大覺。孔子說:「腐朽了的木頭是不能雕刻器物的,腐穢的牆壁是不能夠粉刷的。」
宰我詢問五帝的德行,孔子回答說:「你不是問這種問題的人。」
宰我做齊國臨菑的大夫,和田常一起同謀作亂,因此被滅族,孔子為他感到羞恥。
端木賜,是衛國人,字子貢。比孔子小三十一歲。
子貢口齒伶俐,巧於辭令,孔子常常駁斥他的言辭。孔子問子貢說:「你和顏回比,誰更加出色?」子貢回答說:「我怎麼敢指望跟顏回相比呢?顏回聽知一個道理,能夠推知十個道理,我聽說一個道理,也不過推導出兩個道理。」
子貢拜在孔子門下求學以後,問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孔子說:「你象個有用器物。」子貢說:「什麼樣的器物呀?」孔子說:「宗廟里的瑚璉呀。」
衛公孫朝問子貢說:「仲尼在哪裡得來這么廣博的學問啊?」子貢說:「文王、武王的治國思想並沒有完全丟掉,還在人間流傳,賢能人記住它重要的部分,不賢的人只記住了它細枝末節,無處不有文王、武王的思想存在著。先生在哪裡不能學習,又何必要有固定的老師!」
陳子禽又問道:「孔子每到一個國家,一定了解到這個國家的政事。這是請求人家告訴他的呢,還是人家主動告訴他的呢?」子貢說:「先生憑借著溫和、善良、恭謹、儉朴、謙讓的美德得來的。先生這種求得的方式,或許與別人求得的方式不同吧。」
子貢問孔子說:「富有而不驕縱,貧窮而不諂媚,這樣的人怎麼樣?」孔子說:「可以了;不過,不如即使貧窮樂於恪守聖賢之道,雖然富有卻能處事謙恭守禮。」
田常想要在齊國叛亂,卻害怕高昭子,國惠子,鮑牧,晏圉的勢力,所以想轉移他們的軍隊去攻打魯國。孔子聽說這件事,對門下弟子們說:「魯國,是祖宗墳墓所在的地方,是我們出生的國家,我們的祖國危險到這種地步,諸位為什麼不挺身而出呢?」
子路請求前去,孔子制止了他。子張、子石請求前去救魯,孔子也不答應。子貢請求前去救魯,孔子答應他。
子貢就出發了,來到齊國,游說田常說:「您攻打魯國是錯誤的。魯國,是難攻打的國家,它的城牆單薄而矮小,它的護城河狹窄而水淺,它的國君愚昧而不仁慈,大臣們虛偽而中用,它的士兵百姓又厭惡打仗的事,這樣的國家不可以和它交戰。您不如去攻打吳國。
吳國,它的城牆高大而厚實,護城河寬闊而水深,鎧甲堅固而嶄新,士卒經過挑選而精神飽滿,可貴的人才、精銳的部隊都在那裡,又派英明的大臣守衛著它,這樣的國家是容易攻打的。」
田常頓時忿怒了,臉色一變說:「你認為難,人家認為容易;你認為容易的,人家認為是難的。用這些話來指教我,是什麼用心?」子貢說:「我聽說,憂患在國內的,要去攻打強大的國家;憂患在國外的,要去攻打弱小的國家。
如今,您的憂患在國內。我聽說您多次被授予封號而多次未能封成,是因為朝中大臣的有反對你的呀。現在,你要攻佔魯國來擴充齊國的疆域,若是打勝了,你的國君就更驕縱,佔領了魯國土地,你國的大臣就會更尊貴,而您的攻勞都不在其中,這樣,您和國君的關系會一天天地疏遠。
這是您對上使國君產生驕縱的心理,對下使大臣們放縱無羈,想要因此成就大業,太困難啦。國君驕縱就要無所顧忌,大臣驕縱就要爭權奪利,這樣,對上您與國君感情上產生裂痕,對下您和大臣們相互爭奪。象這樣,那您在齊國的處境就危險了。
所以說不如攻打吳國。假如攻打吳國不能取得勝利,百姓死在國外,大臣率兵作戰朝廷勢力空虛,這樣,在上沒有強臣對抗,在下沒有百姓的非難,孤立國君專制齊國的只有您了。」田常說:「好。雖然如此,可是我的軍隊已經開赴魯國了,現在從魯國撤軍轉而進兵吳國。
大臣們懷疑我,怎麼辦?」子貢說:「您按兵不動,不要進攻,請讓我為您出使去見吳王,讓他出兵援助魯國而攻打齊國,您就趁機出兵迎擊它。」田常採納了子貢的意見,就派他南下去見吳王。
子貢游說吳王說:「我聽說,施行王道的不能讓諸侯屬國滅絕,施行霸道的不能讓另外的強敵出現,在千鈞重的物體上,再加上一銖一兩的分量也可能產生移位。如今,擁有萬輛戰車的齊國再獨自佔有千輛戰車的魯國,和吳國來爭高低,我私下替大王感到危險。
況且去援救魯國,是顯揚名聲的事情;攻打齊國,是能獲大利的事情。安撫泗水以北的各國諸侯,討伐強暴的齊國,用來鎮服強大的晉國,沒有比這樣做獲利更大的了。名上保存危亡的魯國,實際上阻阨了強齊的擴張,這道理,聰明人是不會疑的。
」吳王說:「好。雖然如此,可是我曾經和越國作戰,越王退守在會稽山上棲身,越王自我刻苦,優待士兵,有報復我的決心。您等我攻打越國後再按您的話做罷。」
子貢說:「越國的力量超不過魯國,吳國的強大超不過齊國,大王把齊國擱置在一邊,去攻打越國,那麼,齊國早已平定魯國了,況且大王正借著」使滅亡之國復存,使斷絕之嗣得續「的名義,卻攻打弱小的越國而害怕強大的齊國,這不是勇敢的表現。
勇敢的人不迴避艱難,仁慈的人不讓別人陷入困境。聰明的人失掉時機,施行王道的人不會讓一個國家滅絕,憑借這些來樹立你們的道義。現在,保存越國向各國諸侯顯示您的仁德,援助魯國攻打齊國,施加晉國以威力,各國諸侯一定會競相來吳國朝見,稱霸天下的大業就成功了。
大王果真畏忌越國,我請求東去會見越王,讓他派出軍隊追隨您,這實際上使越國空虛,名義上追隨諸侯討伐齊國。」吳王特別高興,於是派子貢到越國去。
越王清掃道路,到郊外迎接子貢,親自駕馭著車子到子貢下榻的館舍致問說:「這是個偏遠落後的國家,大夫怎麼屈辱自己莊重的身份光臨到這里來了!」子貢回答說:「現在我已勸說吳王援救魯國攻打齊國,他心裡想要這么做卻害怕越國,說:『等我攻下越國才可以』。
像這樣,攻破越國是必然的了。況且要沒有報復人的心志而使人懷疑他,太拙劣了;要有報復人的心志又讓人知道他,就不安全了;事情還沒有發動先叫人知道,就太危險了。這三種情況是辦事的最大禍患。」
勾踐聽罷叩頭到地再拜說:「我曾不自量力,才和吳國交戰,被圍困在會稽,恨入骨髓,日夜唇焦舌燥,只打算和吳王一塊兒拚死,這就是我的願望。」於是問子貢怎麼辦。
子貢說:「吳王為人兇猛殘暴,大臣們難以忍受;國家多次打仗,弄得疲憊衰敗,士兵不能忍耐;百姓怨恨國君,大臣內部發生變亂;伍子胥因諫諍被殺死,太宰嚭執政當權,順應著國君的過失,用來保全自己的私利:這是殘害國家的政治表現啊。
現在大王果真能出兵輔佐吳王,以投合他的心志,用重金寶物來獲取他的歡心,用謙卑的言辭尊他,以表示對他的禮敬,他一定會攻打齊國。如果那場戰爭不能取勝,就是大王您的福氣了。
如果打勝了,他一定會帶兵逼近晉國,請讓我北上會見晉國國君,讓他共同攻打它,一定會削弱吳國的勢力。等他們的精銳部隊全部消耗在齊國,重兵又被晉國牽制住,而大王趁它疲憊不堪的時候攻打它,這樣一定能滅掉吳國。」
越王非常高興,答應照計行動。送給子貢黃金百鎰,寶劍一把,良矛二支。子貢沒有接受,就走了。
子貢回報吳王說:「我鄭重地把大王的話告訴了越王,越王非常惶恐,說:『我很不走運,從小就失去了父親,又不自量力,觸犯吳國而獲罪,軍隊被打敗,自身受屈辱,棲居在會稽山上,國家成了荒涼的廢墟。
仰賴大王的恩賜,使我能夠捧著祭品而祭祀祖宗,我至死也不敢忘懷,怎麼另有其他的打算!』」過了五天,越國派大夫文種以頭叩地對吳王說:「東海役使之臣勾踐謹派使者文種,來修好您的屬下近臣,托他們向大王問候。
如今我私下聽說大王將要發動正義之師,討伐強暴,扶持弱小,困厄殘暴的齊國而安撫周朝王室,請求出動越國境內全部軍隊三千人,勾踐請求親自披掛鎧甲、拿著銳利的武器,甘願在前面去冒箭石的危險
。因此派越國卑賤的臣子文種進獻祖先珍藏的寶器,鎧甲十二件,斧頭、屈盧矛、步光劍、用來作貴軍吏的賀禮。」吳王聽了非常高興,把文種的話告訴子貢說:「越王想親自跟隨我攻打齊國,可以嗎?」
子貢回答說:「不可以。使人家國內空虛,調動人家所有的人馬,還要人家的國君跟著出征,這是不道義的。你可接受他的禮物,允許他派出軍隊,辭卻他的國君隨行。」吳王同意了,就辭謝越王。於是吳王就是調動了九個郡的兵力去攻打齊國。

(1)德行文言文翻譯擴展閱讀:
「宰予為臨淄大夫,與田常作亂以夷其族。孔子恥之。」宰予字子我,與闞止同。史公偶不審耳。
注參校《史記》與《家語》,以為顏囘當死於孔鯉之前,而以論語「鯉也死,有棺而亾槨」為設辤。竊有疑焉。孔子雖聖人,亦不能逆料孔鯉之死早於己而預為之設。且舐犢之情,人皆有焉。為人父而以其子早卒為設辤,雖鄉間愚夫不忍為,況聖人乎?
子貢存魯亂齊破吳彊晉覇越,所說皆六國策士之言,蓋其事流傳久,戰國縱橫家附益之,史公襍采之,其後吳越春秋、越絕書敷衍之。吳破齊、越入吳及黃池爭長前後近廿年閑事,史記竝記之,且左傳無晉敗吳黃池之事。史公錄之以備異說耳。
參也魯,雖篤行君子而鮮有發明。漢時以儒學為治國之術,故其名不彰。其後日重孝道,遂與顏囘孟軻並稱焉,而游夏之徒乃無人齒及矣。
孔子弟子公孫礱,字子石,少孔子五十三嵗。注廼以為即堅白同異之公孫龍,非。公孫龍子嘗說平原君,若與子石為一人,此時當二百四十餘嵗矣,可乎?
孔子之徒,有甚不肖者,若宰予、冉有、樊須輩,尚在七十二賢之列,則其餘弟子可知矣。至若孔子死,眾弟子師事有子,直兒戲耳。雖然,有教無類,使愚昧之人與聞大道,於聖人何傷乎?
《伯夷列傳》敍夷齊事寥寥數語耳,其後皆牢騷語。《索隱》雲:太史公言己亦是操行廉直而不用於代,卒陷非罪,與伯夷相類,故寄此而發論也。近似得之。
《管晏列傳》記越石父事與晏子春秋異而與呂覽同,蓋六國時傳說。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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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世說新語 德行第一 文言文高手請過來!
席不暇暖來:墊席尚未坐暖。車不源停軌:指車子不停下,這里形容下車時間極短。軌,車輪的軸頭,這里指車輪;鸞不輟軛:鸞,通「鑾」,車鈴,裝在軛首或車轅頭的橫木上,鈴內有彈丸,車行則搖動作響。軛,載入拉舍牲口脖子上的曲木。澄:澄清;擾:攪拌 澄之不清,擾之不濁:無法澄清,也無法攪渾清識:認識高明 德:德行 ;師:學習 大概是這樣我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的。。
③ 文言文《德行》三十八的翻譯
38. 范宣年八歲,後園挑菜,誤傷指,大啼。人問:「痛邪?」答曰:「非為痛,身版體發膚,不敢毀傷,是以權啼耳!」宣潔行廉約,韓豫章遺絹百匹,不受。減五十匹,復不受。如是減半,遂至一匹,既終不受。韓後與范同載,就車中裂二丈與范,雲:「人寧可使婦無褌邪?」范笑而受之。
范宣八歲那年,在後園挑菜,不當心弄傷了手指,大哭。人家問他:「疼么?」他回答:「不是因為疼,身體、頭發、肌膚,都是從父母來的,不敢令它們有所損傷,所以我才哭了。」范宣的行為廉潔、節儉,韓豫章送給他一百匹絹,他不接受。減為五十匹,也不接受。這樣一再減半,直到一匹,到底也沒有接受。韓豫章後來與范宣一起坐車,就在車中撕了兩丈絹給范宣,說:「一個人能讓自己的妻子連褲子都沒得穿么?」范宣笑著接受了。
④ 《世說新語 德行》的翻譯和原文
《世說新語 德行》釋義:管寧和華歆一起在園中鋤菜,看到地上有片金子,管寧依舊揮鋤,視之如同瓦石一樣,華歆卻揀起來給扔了。倆人還曾坐在一張席上讀書,有人乘華車經過門前,管寧讀書如故,華歆卻丟下書,出去觀望。管寧就把席子割開,和華歆分席而坐,並對華歆說:" 你已經不是我的朋友了。"
《世說新語 德行》原文:管寧、華歆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如故,歆廢書出看。寧割席分坐,曰:" 子非吾友也!"

(4)德行文言文翻譯擴展閱讀:
《德行》是南朝劉義慶《世說新語》的第一章
劉義慶是這本書的編者,並不為作者。《世說新語》是魏晉南北朝時期「志人小說」的代表作。依內容可分為「德行」「言語」「政事」「文學」「方正」等三十六類,每類收有
若干則,全書共一千多則,每則文字長短不一,有的數行,有的三言兩語,從此可見筆記小說「隨手而記」的訴求及特性。
《世說新語》主要記述世人的生活和思想,及統治階級的情況,反映了魏晉時期文人想言行,和上層社會的生活面貌,記載頗為豐富真實,描述了當時士人所處的時代狀況及政治社會環境,展示了「魏晉清談」的風貌。
《世說新語》原為8卷,今留存3卷,分德行、言語、政事、文學、方正、雅量、識鑒、賞譽等36門,主要記述東漢末年至晉代士大夫清高放誕的言談逸事,較多地反映了當時士族的思想、生活和風氣。
魯迅曾指出:「這種清談本從漢之清議而來。漢末政治黑暗,一般名士議論政事,其初在社會上很有勢力,後來遭執政者之嫉視,漸漸被害,如孔融、禰衡等都被曹操設法害死,所以到了晉代底名士,就不敢再議論政事,而一變為專談玄理;清議而不談政事,這就成了所謂清談了。
但這種清談的名士,當時在社會上仍舊很有勢力,若不能玄談的,好似不夠名士底資格;而《世說》這部書,差不多就可看做一部名士底教科書。」
此外,《世說新語》善用對照、比喻、誇張、與描繪的文學技巧,不僅使它保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佳言名句,更為全書增添了無限光彩。
如今,《世說新語》除了文學欣賞的價值外,人物事跡,文學典故、等的思也多為後世作者所取材,引用,對後來筆記影響尤其大。
《世說新語》中《楊氏之子》一篇被選入人教版語文五年級下冊第十課。
⑤ 《世說新語·德行第一》文言文翻譯
限於篇幅,錄譯文如下,供::你參考:

⑥ 《世說新語·德行第一》文言文翻譯
第一則,管寧割席管寧,華歆(xīn)俱為漢末人。初,二人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視而不見,與瓦石無異,華捉而喜,竊見管神色,仍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乘軒冕(miǎn)過門者,寧讀如故,華廢書出觀。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世說新語·德行第一》 第二則,陳太丘與友期陳太丘與友期行,期日中,過中不至,太丘捨去,去後乃至。元方時年七歲,門外戲。客問元方:"尊君在不?"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友人便怒:"非人哉!與人期行,相委而去。"元方曰:"君與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則是無信;對子罵父,則是無禮。"友人慚,下車引之,元方入門不顧。——選自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 第三則,謝太傅寒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風起。」公大笑樂。即公大兄無奕女,左將軍王凝之妻也。——《世說新語·言語》 第四則,華歆、王朗俱乘船避難,有一人慾依附,歆輒難之。朗曰:「幸尚寬,何為不可?」後賊追至,王欲舍所攜人。歆曰:「本所以疑,正為此耳。既已納其自托,寧可以急相棄邪!」遂攜拯如初。世以此定華、王之優劣。——《世說新語》 第五則,鍾毓兄弟小時,值父晝寢,因共偷服葯酒。其父時覺,且托寐以觀之。毓拜而後飲,會飲而不拜。既而問毓何以拜,毓曰:「酒以成禮,不敢不拜。」又問會何以不拜,會曰:「偷本非禮,所以不拜。」——《世說新語》 第六則,王戎七歲,嘗與諸小兒游,看道邊李樹多子折枝,諸兒競走取之,唯戎不動。人問之,答曰:「樹在道邊而多子,此必苦李。」取之,信然。——《世說新語》
⑦ 《世說新語·德行第一》文言文怎麼翻譯
《世說新語·德行第一》文言文翻譯:
華歆、王朗一起乘船逃難。(專途中)有一個人想要搭船,屬華歆感到很為難。王朗說:「(船里)恰好還很寬松,為什麼不同意?」後來作亂的人追上來了,王朗想要拋棄所攜帶的那個人。華歆說:「先前之所以猶豫不決,正因為考慮到這種情況了。既然已經接納他,難道可以因為情況緊急就拋棄他嗎?」於是還像當初一樣攜帶救助這個人。世人通過這件事來評定華歆、王朗的優劣。
文言文原文:
華歆、王朗俱乘船避難,有一人慾依附,歆輒難之。朗曰:「幸尚寬,何為不可?」後賊追至,王欲舍所攜人。歆曰:「本所以疑,正為此耳。既已納其自托,寧可以急相棄邪?」遂攜拯如初。世以此定華、王之優劣。
文章簡介:
《德行》是南朝劉義慶《世說新語》的第一章,記述了漢末至東晉士族階層人物認為值得學習、可以作為准則和規范的言語行動的美好道德品行。涉及面廣,內容豐富,從不同的方面、不同的角度反映出當時的道德觀。
⑧ 世說新語。德行的原文和翻譯
原文:
陳仲舉言為士則,行為世范。登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為豫章太守,至,便問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簿白:「群情慾府君先入廨。」陳曰:「武王式商容之閭,席不暇暖。吾之禮賢,有何不可!」
周子居常雲:「吾時月不見黃叔度,則鄙吝之心已復生矣!」郭林宗至汝南,造袁奉高,車不停軌,鸞不輟軛;詣黃叔度,乃彌日信宿。人問其故,林宗曰:「叔度汪汪如萬頃之陂,澄之不清,擾之不濁,其器深廣,難測量也。」
李元禮風格秀整,高自標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為己任。後進之士,有升其堂者,皆以為登龍門。李元禮嘗嘆荀淑、鍾皓曰:「荀君清識難尚,鍾君至德可師。」
白話釋義:
陳仲舉的言論和行為是讀書人的准則,是世人的模範。他初次做官,就有志刷新國家政治。出任豫章太守時,一到郡,就打聽徐孺子的住處,想先去拜訪他。主簿稟報說:「大家的意思是希望府君先進官署視事。」陳仲舉說:「周武王剛戰勝殷,就表彰商容,當時連休息也顧不上。我尊敬賢人,不先進官署,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周子居常說:「我過一段時間見不到黃叔度,庸俗貪婪的想法就又滋長起來了!」郭林宗到了汝南郡,去拜訪袁奉高,見面一會兒就走了;去拜訪黃叔度,卻留宿一兩天。別人問他什麼原因,他說:「叔度好比萬頃的湖泊那樣寬闊、深邃,不可能澄清,也不可能攪渾,他的氣量又深又廣,是很難測量的呀!」
李元禮風度出眾,品性端莊,自視甚高,他要把在全國推行儒家禮教、辨明是非看成自己的責任。後輩讀書人有能得到他教誨的,都自以為登上了龍門。李元禮曾經贊嘆荀淑和鍾皓兩人說:「荀君識見高明,人們很難超過他;鍾君有最美好的德行,卻是可以學習的。」
此文出自南朝劉義慶所著的《世說新語》

(8)德行文言文翻譯擴展閱讀
寫作背景:
劉義慶是宋武帝劉裕的侄子,襲封臨川王,劉裕對其恩遇有加。公元424年宋文帝劉義隆即位,剛登基便先後殺了徐羨之、傅亮、謝晦等擁立功臣。宋文帝性情猜忌狠辣,因為擔心自己重蹈少帝被弒的悲劇,嚴格控制並殺戮了大量功臣和宗室成員,這其中就包括名將檀道濟。
在這樣的背景下,劉義慶不得不加倍小心謹慎,以免遭禍。本傳言「太白星犯右執法,義慶懼有災禍,乞求外鎮。」這實際上是劉義慶借故離開京城,遠離是非之地。盡管文帝下詔勸解寬慰但架不住劉義慶。
劉義慶終於得以外鎮為荊州刺史。外鎮後的劉義慶仍然如同驚弓之鳥,心有餘悸。他處在宋文帝劉義隆對於宗室諸王懷疑猜忌的統治之下為了全身遠禍,於是招聚文學之士寄情文史編輯了《世說新語》這樣一部清談之書。
作者簡介:
這部書記載了自漢魏至東晉的逸聞軼事,是研究魏晉風流的極好史料,其中關於魏晉名士的種種活動如清談、品題,種種性格特徵如棲逸、任誕、簡傲,種種人生追求,以及種種嗜好,都有生動的描寫,縱觀全書,可以得到魏晉時期幾代士人的群像,通過這些人物形象,可以進而了解那個時代上層社會的風尚。從中可以看到道家思想對魏晉士人的思維方式和生活狀況,乃至整個社會風氣都產生了重要影響。
⑨ 遇到品行不端的就疏遠 ,遇到德行高尚的就親近用文言文怎麼說
親賢遠佞 [ qīn xián yuǎn nìng ]
生詞本
基本釋義 詳細釋義
[ qīn xián yuǎn nìng ]
佞:巧言諂媚的人。親近有才能的賢人,疏遠阿諛奉承的小人。
⑩ 《德行》文言文翻譯
《世說新語德行》文言文翻譯如下:
陳仲舉的言論和行為是讀書人的准則,是世人的模範。他初次做官,就有志刷新國家政治。出任豫章太守時,一到郡,就打聽徐孺子的住處,想先去拜訪他。主簿稟報說:「大家的意思是希望府君先進官署視事。」陳仲舉說:「周武王剛戰勝殷,就表彰商容,當時連休息也顧不上。我尊敬賢人,不先進官署,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周子居常說:「我過一段時間見不到黃叔度,庸俗貪婪的想法就又滋長起來了!」郭林宗到了汝南郡,去拜訪袁奉高,見面一會兒就走了;去拜訪黃叔度,卻留宿一兩天。別人問他什麼原因,他說:「叔度好比萬頃的湖泊那樣寬闊、深邃,不可能澄清,也不可能攪渾,他的氣量又深又廣,是很難測量的呀!」
李元禮風度出眾,品性端莊,自視甚高,他要把在全國推行儒家禮教、辨明是非看成自己的責任。後輩讀書人有能得到他教誨的,都自以為登上了龍門。李元禮曾經贊嘆荀淑和鍾皓兩人說:「荀君識見高明,人們很難超過他;鍾君有最美好的德行,卻是可以學習的。」
太丘縣縣長陳寔去拜訪朗陵侯相荀淑,因為家貧、儉朴,沒有僕役侍候,就讓長子元方駕車送他,少子季方拿著手杖跟在車後。孫子長文年紀還小,就坐在車上。到了荀家,荀淑讓叔慈迎接客人,讓慈明勸酒,其餘六個兒子管上菜。孫子文若也還小,就坐在荀淑膝上。這時候太史啟奏朝廷說:「有真人往東去了。」
有人問陳季方說:「您的父親太丘,有什麼功德,而擔負了天下如此崇高的聲望?」季方說:「我的父親就好像是生長在泰山山腰的一株桂樹,上面是萬丈高的陡壁山峰,下面有深不可測的深淵;樹頂被甘露沾濕,樹根為泉水滋潤,在這樣的時候,桂樹又哪裡會知道泰山有多高,深淵有多深?所以我不知道我父親有什麼功德。」
陳元方的兒子陳長文,有傑出的才能,他和陳季方的兒子陳孝先各自論述自己父親的事業和品德,兩人爭執不下,便去問祖父太丘長陳寔。陳寔說:「元方很難當哥哥,季方也很難當弟弟。」
荀巨伯到遠處探望朋友的病,正好碰上外族強盜攻打郡城,朋友對巨伯說:「我這下活不成了,您可以走了!」巨伯說:「我遠道來看您,您卻叫我走;損害道義來求活命,這難道是我荀巨伯乾的事嗎!」強盜進了郡城,對巨伯說:「大軍到了,全城的人都跑光了,你是什麼樣的男子漢,竟敢一個人留下來?」巨伯說:「朋友有病,我不忍心扔下他,寧願我自己代朋友去死。」
強盜聽了互相議論說:「我們這些不講道義的人,卻侵入有道義的地方!」於是就把軍隊撤回去了,全城也因此得以保全。華歆對待子弟很嚴肅,雖然是在家裡,禮儀也像在朝廷上那樣莊敬嚴肅。陳元方兄弟卻是盡量實行和睦友愛的辦法。但是兩個家庭內部,都沒有失掉和睦安樂的治家准則。
管寧和華歆一同在菜園里刨地種菜,看見地上有一小片金子,管寧不理會,舉鋤鋤去,跟鋤掉瓦塊石頭一樣,華歆卻把金子撿起來再扔出去。還有一次,兩人同坐在一張坐席上讀書,有達官貴人坐車從門口經過,管寧照舊讀書,華歆卻放下書本跑出去看。管寧就割開席子,分開座位,說道:「你不是我的朋友。」
王朗常常在識見和氣度方面推崇華歆。華歆曾經在蠟祭那天把子侄聚到一起宴飲,王朗也學他的做法。有人向張華說到這事,張華說:「王朗學華歆,都是學些表面的東西,因此距離華歆越來越遠。」
華歆、王朗一同乘船避難,有一個人想搭他們的船,華歆馬上對這一要求表示為難。王朗說:「好在船還寬,為什麼不行呢?」後來強盜追來了,王朗就想甩掉那個搭船人。華歆說:「我當初猶豫,就是為的這一點呀。已經答應了他的請求,怎麼可以因為情況緊迫就拋棄他呢!」便仍舊帶著並幫助他。世人憑這件事來判定華歆和王朗的優劣。
王祥侍奉後母朱夫人非常小心。他家有一棵李樹,結的李子特別好,後母一直派他看管著。有時風雨忽然來臨,王祥就抱著樹哭泣。有一次,王祥在另一張床上睡覺,後母親自去暗殺他;正好碰上王祥起夜出去了,只砍著空被子。王祥回來後,知道後母為這事遺憾不止,便跪在後母面前請求處死自己。後母因此受到感動而醒悟過來,從此就當親生兒子那樣愛他。
晉文王稱贊阮嗣宗是最謹慎的,每逢和他談話,他的言辭都很奧妙深遠,未曾評論過別人的短長。王戎說:「和嵇康相處二十年,未曾看見過他有喜怒的表情。」王戎和和嶠同時喪母,都因為盡孝得到贊揚。王戎骨瘦如柴,和嶠哀痛哭泣,禮儀周到。晉武帝對劉仲雄說道:「你經常去探望王戎、和嶠嗎?聽說和嶠過於悲痛,超出了禮法常規,真令人擔憂。」
仲雄說:「和嶠雖然禮儀周到,精神狀態沒有受到損傷;王戎雖然禮儀不周,可是傷心過度,傷了身體,骨瘦如柴。臣認為和嶠是生孝,王戎是死孝。陛下不應為和嶠擔擾,而應該為王戎擔憂。」梁王和趙王是皇帝的近親,貴極一時。中書令裴楷請求他們兩個封國每年撥出賦稅錢幾百萬來周濟皇親國戚中那些貧窮的人。有人指責他說:「為什麼向人討錢來做好事?」裴楷說:「破費有餘的來補助欠缺的,這是天理。」
王戎說:「太保處在正始年代,不屬於擅長清談的那一類人。等到和他談論起來,原來義理清新深遠。他不以能言見稱,恐怕是崇高的德行掩蓋了他的善談吧!」安豐侯王濬沖在服喪期間,哀毀之情超過一般人。中書令裴楷去弔唁後,說道:「如果一次極度的悲哀真能傷害人的身體,那麼浚沖一定免不了會被指責為不要命。」
王戎的父親王渾,很有名望,官職做到涼州刺史。王渾死後,他在各州郡做官時的隨從和舊部下,懷念他的恩惠,相繼湊了幾百萬錢送給王戎做喪葬費,王戎一概不收。劉道真原來是個罰服勞役的罪犯,扶風王司馬駿用五百匹布來替他贖罪;不久又任用他做從事中郎。當時人們都認為這是值得稱頌的事。
王平子、胡毋彥國等人都以放盪不羈為曠達,有時還有人赤身露體。樂廣笑著說:「名教中自有令人快意的境地,為什麼偏要這樣做呢!」郗鑒在永嘉喪亂時期,住在家鄉,生活很困難,經常挨餓。鄉里因為他德高望重,便大家輪流供他飯吃。郗鑒經常帶著哥哥的兒子郗邁和外甥周翼這兩個小孩去吃。鄉里說:「各家自己也窮困挨餓,只是因為您的賢德,想合夥接濟您就是了,恐怕不能兼顧兩個小孩。」
郗鑒於是便單獨去吃,吃完後總是兩個腮幫子含滿了飯,回來便吐出給兩個小孩吃。後來都活了下來,一起到了江南。郗鑒死時,周翼正任剡縣縣令,他辭職回去,在郗鑒靈床前盡孝子禮,寢苫枕塊,守孝足足三年。
顧榮在洛陽的時候,一次應邀赴宴,發現上菜的人有想吃烤肉的神情,就把自己那一份讓給了他。同座的人都笑話顧榮,顧榮說:「哪有成天端著烤肉而不知肉味這種道理呢!」後來遇上戰亂過江避難,每逢遇到危急,常常有一個人在身邊護衛自己。便問他為什麼這樣,原來就是得到烤肉的那個人。
光祿大夫祖納少年時死了父親,家境貧寒,他生性最孝順,經常親自給母親做飯。平北將軍王義聽到他的好名聲,就把兩個婢女送給他,並任用他做中郎。有人跟他開玩笑說:「你也就值兩個婢女。」祖納說:「百里奚又何嘗比五張羊皮輕賤呢!」
周鎮從臨川郡解任坐船回到京都,還來不及上岸,船停在青溪渚。丞相王導去看望他。當時正是夏天,突然下起暴雨來,船很狹窄,而且雨漏得厲害,幾乎沒有可坐的地方。王導說:「胡威的清廉,哪裡能超過這種情況呢!」立刻起用他做吳興郡太守。
當初鄧攸躲避永嘉之亂,逃難江南,在半路上扔下了自己的兒子,保全了弟弟的兒子。過江以後,娶了一個妾,非常寵愛。一年以後,詢問她的身世,她便詳細訴說自己是北方人,遭逢戰亂,逃難來的;回憶起父母的姓名,原來她竟是鄧攸的外甥女。鄧攸一向德行高潔,事業有成就,言談舉止都沒有污點,聽了這件事,傷心悔恨了一輩子,從此便不再娶妾。
王長豫為人謹慎和順,侍奉父母神色愉悅,克盡孝道。丞相王導看見長豫就高興,看見敬豫就生氣。長豫和王導談話,總是以謹慎細密為本。王導要去尚書省,臨走,長豫總是送他上車。長豫常常替母親曹夫人收拾箱籠衣物。長豫死後,王導到尚書省去,上車後,一路哭到官署門口;曹夫人收拾箱籠,一直把長豫收拾過的封好,不忍心再打開。
散騎常侍桓彝聽到有人談論竺法深,就說:「此公素來有名望,而且受到前輩賢達的賞識、贊揚,又和先父是最好的朋友,不該談論他。」庾亮駕車的馬中有一匹的盧馬,有人告訴他,叫他把馬賣掉。庾亮說:「賣它,必定有買主,那就還要害那個買主,怎麼可以因為對自己不利就轉嫁給別人呢!從前孫叔敖打死兩頭蛇,以保護後面來的人,這件事是古時候人們樂於稱道的。我學習他,不也是很曠達的嗎!」
光祿大夫阮裕在剡縣的時候,曾經有過一輛很好的車,不管誰向他借車,沒有不借的。有個人要葬母親,心想借車,可是不敢開口。阮裕後來聽說這件事,嘆息說:「我有車,可是讓別人不敢借,還要車子做什麼呢!」就把車子燒了。
謝奕做剡縣縣令的時候,有一個老頭兒犯了法,謝奕就拿醇酒罰他喝,以至醉得很厲害,卻還不停罰。謝安當時只有七八歲,穿一條藍布褲,在他哥哥膝上坐著,勸告說:「哥哥,老人家多麼可憐,怎麼可以做這種事!」謝奕臉色立刻緩和下來,說道:「你要把他放走嗎?」於是就把那個老人打發走了。
太傅謝安非常敬重褚季野,曾經稱頌說:「褚季野雖然口裡不說,可是心裡明白是非,正像一年四季的氣象那樣,樣樣都有。」丹陽尹劉真長在任內,臨終奄奄一息之時,聽見供神佛的閣下正在擊鼓、舞蹈,舉行祭祀,就神色嚴肅地說:「不得濫行祭祀!」屬員請求殺掉駕車的牛來祭神,劉真長回答說:「我早就禱告過了,不要再做煩擾人的事!」
謝安的夫人教導兒子時,追問太傅謝安:「怎麼從來沒有見您教導過兒子?」謝安回答說:「我經常以自身言行教導兒子。」晉簡文帝任撫軍大將軍時,所坐床榻上的塵灰不讓拂拭,看見上面有老鼠爬過的痕跡,反而認為很好。有位參軍看見老鼠白天爬出來,就用手板把它打死了,簡文帝露出很不高興的神色。
下屬便來彈劾這位參軍,簡文帝說:「老鼠被打死尚且不能令人忘懷,現在又因為老鼠而傷害到人,豈不是更不應該了嗎?」范宣八歲那年,有一次在後園挖菜,無意中傷了手指。就大哭起來。別人問道:「很痛嗎?」他回答說:「不是為痛,身體發膚,不敢毀傷,因此才哭呢。」范宣品行高潔,為人清廉儉省。有一次,豫章太守韓康伯送給他一百匹絹,他不肯收下;減到五十匹,還是不接受;這樣一路減半,終於減至一匹,他到底還是不肯接受。
後來韓康伯邀范宣一起坐車,在車上撕了兩丈絹給范宣,說:「一個人難道可以讓老婆沒有褲子穿嗎?」范宣才笑著把絹收下了。王子敬病重,請道家主持上表文禱告,本人應該坦白過錯,道家問子敬一向有什麼異常和過錯。子敬說:「想不起有別的事,只記得和郗家離過婚。」
殷仲堪就注荊州刺史以後,正遇上水災歉收,吃飯通常只用五碗盤,除外沒有其他葷菜;飯粒掉在盤里或坐席上,馬上撿起來吃了。這樣做,雖然是想給大家做個好榜樣,也是因為他的本性質朴。他常常告誡子侄們說:「不要因為我擔任一個州的長官,就認為我把平素的生活習慣拋棄了,現在我的這種習慣並沒有變。貧窮是讀書人的常態,怎麼能做了官就丟掉做人的根本呢!你們要記住我的話!」
當初,南郡公桓玄和楊廣一起去勸說荊州刺史殷仲堪,認為他應該奪取殷覬主管的南蠻地區來建立自己的權力。殷覬也馬上明白了他們的意圖。一次趁著行散,隨隨便便地離開了家,便不再回來,里里外外沒有人事先知道。他神態悠閑,和古時候的楚國令尹子文一樣沒有怨恨。當時的輿論界就因為這事贊揚他。
僕射王愉任江州刺史時,被殷仲堪、桓玄起兵驅逐,逃亡到了豫章,生死未知。他的兒子王綏在京都,聽到消息,便面容優愁,起居飲食,每一事都有所降低。當時的人把他稱為試守孝子。
南郡公桓玄打敗荊州刺史殷仲堪以後,逮捕了殷仲堪的將佐十來人,咨議參軍羅企生也在裡面。桓玄向來待企生很好,當他打算殺掉一些人的時候,先派人去告訴企生說:「如果向我認罪,一定免你一死。」企生回答說:「我是殷荊州的官吏,現在荊州刺史逃亡,生死不明,我有什麼臉向桓公謝罪!」綁赴刑場以後,桓玄又差人問他還有什麼話要說。
企生答道:「過去晉文王殺了嵇康,可是他兒子嵇紹卻做了晉室的忠臣;因此我想請桓公留下我一個弟弟來奉養老母親。」桓玄也就按他的要求饒恕了他弟弟。桓玄原先曾經送給羅企生母親胡氏一領羔皮袍子;這時胡氏在豫章,當企生被害的消息傳來時,當天就把那領皮袍子燒了。
王恭從會稽回來後,王大去看望他。看見他坐著一張六尺長的竹席子,便對王恭說:「你從東邊回來,自然會有這種東西,可以拿一張給我。」王恭沒有說什麼。王大走後,王恭就拿起所坐的那張竹席送給王大。自己既沒有多餘的竹席,就坐在草席子上。後來王大聽說這件事,很吃驚,對王恭說:「我原來以為你有多餘的,所以問你要呢,」王恭回答說:「你不了解我,我為人處世,沒有多餘的東西。」
吳郡人陳遺,在家裡非常孝順。他母親喜歡吃鍋巴,陳遺在郡里做主簿的時候,總是收拾好一個口袋,每逢煮飯,就把鍋巴儲存起來,等到回家,就帶給母親。後來遇上孫恩賊兵侵入吳郡,內史袁山松馬上要出兵征討。這時陳遺已經積攢到幾斗鍋巴,來不及回家,便帶著隨軍出征。雙方在滬瀆開戰,袁山松打敗了,軍隊潰散,都逃跑到山林沼澤地帶,沒有吃的,多數人餓死了,唯獨陳遺靠鍋巴活了下來。當時人們認為這是對他純厚的孝心的報應。
僕射孔安國任晉孝武帝的侍中,幸福地得到孝武帝的恩寵禮遇。孝武帝死,當時孔安國任太常,他的身體一向瘦弱,穿著重孝服,一天到晚眼淚鼻涕不斷,看見他的人都認為他是真正的孝子。
吳道助和吳附子兄弟倆住在丹陽郡官署的後面。遇上母親童夫人逝世,他們在早晚哭吊以及思念深切、賓客來弔唁時,都頓足號哭,哀慟欲絕,過路的人也因此落淚。當時韓康伯任丹陽尹,母親殷氏住在郡府中,每逢聽到吳家兄弟倆的哭聲,總是深為哀傷。她對康伯說:「你如果做了選官,應該妥善照顧這兩個人。」韓康伯也和他們結成知己。後來韓康伯果然出任吏部尚書。這時大吳已經死了,小吳終於做了大官,非常顯貴。
《世說新語德行》原文:
陳仲舉言為士則,行為世范,登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為豫章太守,至,便問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簿曰:「群情慾府君先入廨。」陳曰:「武王式商容之閭,席不暇暖。吾之禮賢,有何不可!」
周子居常雲:「吾時月不見黃叔度,則鄙吝之心已復生矣。」郭林宗至汝南造袁奉高,車不停軌,鸞不輟軛。詣黃叔度,乃彌日信宿。人問其故?林宗曰:「叔度汪汪如萬頃之陂。澄之不清,擾之不濁,其器深廣,難測量也。」李元禮風格秀整,高自標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為己任。後進之士,有升其堂者,皆以為登龍門。
李元禮嘗嘆荀淑、鍾皓曰:「荀君清識難尚,鍾君至德可師。」陳太丘詣荀朗陵,貧儉無僕役。乃使元方將車,季方持杖後從。長文尚小,載箸車中。既至,荀使叔慈應門,慈明行酒,餘六龍下食。文若亦小,坐箸膝前。於時太史奏:「真人東行。」
客有問陳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樹生泰山之阿,上有萬仞之高,下有不測之深;上為甘露所沾,下為淵泉所潤。當斯之時,桂樹焉知泰山之高,淵泉之深,不知有功德與無也!」陳元方子長文有英才,與季方子孝先,各論其父功德,爭之不能決,咨於太丘。太丘曰:「元方難為兄,季方難為弟。」
荀巨伯遠看友人疾,值胡賊攻郡,友人語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遠來相視,子令吾去;敗義以求生,豈荀巨伯所行邪?」賊既至,謂巨伯曰:「大軍至,一郡盡空,汝何男子,而敢獨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寧以我身代友人命。」賊相謂曰:「我輩無義之人,而入有義之國!」遂班軍而還,一郡並獲全。
華歆遇子弟甚整,雖閑室之內,嚴若朝典。陳元方兄弟恣柔愛之道,而二門之里,不失雍熙之軌焉。管寧、華歆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如故,歆廢書出看。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王朗每以識度推華歆。歆蠟日,嘗集子侄燕飲,王亦學之。有人向張華說此事,張曰:「王之學華,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遠。」
華歆、王朗俱乘船避難,有一人慾依附,歆輒難之。朗曰:「幸尚寬,何為不可?」後賊追至,王欲舍所攜人。歆曰:「本所以疑,正為此耳。既已納其自托,寧可以急相棄邪?」遂攜拯如初。世以此定華、王之優劣。
王祥事後母朱夫人甚謹,家有一李樹,結子殊好,母恆使守之。時風雨忽至,祥抱樹而泣。祥嘗在別床眠,母自往闇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還,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請死。母於是感悟,愛之如己子。晉文王稱阮嗣宗至慎,每與之言,言皆玄遠,未嘗臧否人物。王戎雲:「與嵇康居二十年,未嘗見其喜慍之色。」
王戎、和嶠同時遭大喪,俱以孝稱。王雞骨支床,和哭泣備禮。武帝謂劉仲雄曰:「卿數省王、和不?聞和哀苦過禮,使人憂之。」仲雄曰:「和嶠雖備禮,神氣不損;王戎雖不備禮,而哀毀骨立。臣以和嶠生孝,王戎死孝。陛下不應憂嶠,而應憂戎。」
梁王、趙王,國之近屬,貴重當時。裴令公歲請二國租錢數百萬,以恤中表之貧者。或譏之曰:「何以乞物行惠?」裴曰:「損有餘,補不足,天之道也。」王戎雲:「太保居在正始中,不在能言之流。及與之言,理中清遠,將無以德掩其言!」王安豐遭艱,至性過人。裴令往吊之,曰:「若使一慟果能傷人,浚沖必不免滅性之譏。」
王戎父渾有令名,官至涼州刺史。渾薨,所歷九郡義故,懷其德惠,相率致賻數百萬,戎悉不受。劉道真嘗為徒,扶風王駿以五百疋布贖之,既而用為從事中郎。當時以為美事。王平子、胡毋彥國諸人,皆以任放為達,或有裸體者。樂廣笑曰:「名教中自有樂地,何為乃爾也!」
郗公值永嘉喪亂,在鄉里甚窮餒。鄉人以公名德,傳共飴之。公常攜兄子邁及外生周翼二小兒往食。鄉人曰:「各自飢困,以君之賢,欲共濟君耳,恐不能兼有所存。」公於是獨往食,輒含飯著兩頰邊,還吐與二兒。後並得存,同過江。郗公亡,翼為剡縣,解職歸,席苫於公靈床頭,心喪終三年。
顧榮在洛陽,嘗應人請,覺行炙人有欲炙之色,因輟己施焉。同坐嗤之。榮曰:「豈有終日執之,而不知其味者乎?」後遭亂渡江,每經危急,常有一人左右已,問其所以,乃受炙人也。祖光祿少孤貧,性至孝,常自為母炊爨作食。王平北聞其佳名,以兩婢餉之,因取為中郎。有人戲之者曰:「奴價倍婢。」祖雲:「百里奚亦何必輕於五羖之皮邪?」
周鎮罷臨川郡還都,未及上住,泊青溪渚。王丞相往看之。時夏月,暴雨卒至,舫至狹小,而又大漏,殆無復坐處。王曰:「胡威之清,何以過此!」即啟用為吳興郡。鄧攸始避難,於道中棄己子,全弟子。既過江,取一妾,甚寵愛。歷年後訊其所由,妾具說是北人遭亂,憶父母姓名,乃攸之甥也。攸素有德業,言行無玷,聞之哀恨終身,遂不復畜妾。
王長豫為人謹順,事親盡色養之孝。丞相見長豫輒喜,見敬豫輒嗔。長豫與丞相語,恆以慎密為端。丞相還台,及行,未嘗不送至車後。恆與曹夫人並當箱篋。長豫亡後,丞相還台,登車後,哭至台門。曹夫人作簏,封而不忍開。桓常侍聞人道深公者,輒曰:「此公既有宿名,加先達知稱,又與先人至交,不宜說之。」
庾公乘馬有的盧,或語令賣去。庾雲:「賣之必有買者,即當害其主。寧可不安己而移於他人哉?昔孫叔敖殺兩頭蛇以為後人,古之美談,效之,不亦達乎!」阮光祿在剡,曾有好車,借者無不皆給。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後聞之,嘆曰:「吾有車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車為?」遂焚之。
謝奕作剡令,有一老翁犯法,謝以醇酒罰之,乃至過醉,而猶未已。太傅時年七、八歲,箸青布褲,在兄膝邊坐,諫曰:「阿兄!老翁可念,何可作此。」奕於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邪?」遂遣之。謝太傅絕重褚公,常稱:「褚季野雖不言,而四時之氣亦備。」
劉尹在郡,臨終綿惙,聞閣下祠神鼓舞。正色曰:「莫得淫祀!」外請殺車中牛祭神。真長答曰:「丘之禱久矣,勿復為煩。」謝公夫人教兒,問太傅:「那得初不見君教兒?」答曰:「我常自教兒。」晉簡文為撫軍時,所坐床上塵不聽拂,見鼠行跡,視以為佳。有參軍見鼠白日行,以手板批殺之,撫軍意色不說,門下起彈。教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懷,今復以鼠損人,無乃不可乎?」
范宣年八歲,後園挑菜,誤傷指,大啼。人問:「痛邪?」答曰:「非為痛,身體發膚,不敢毀傷,是以啼耳!」宣潔行廉約,韓豫章遺絹百匹,不受。減五十匹,復不受。如是減半,遂至一匹,既終不受。韓後與范同載,就車中裂二丈與范,雲:「人寧可使婦無(巾軍)邪?」范笑而受之。王子敬病篤,道家上章應首過,問子敬「由來有何異同得失?」子敬雲:「不覺有餘事,惟憶與郗家離婚。」
殷仲堪既為荊州,值水儉,食常五碗盤,外無余餚。飯粒脫落盤席閑,輒拾以啖之。雖欲率物,亦緣其性真素。每語子弟雲:「勿以我受任方州,雲我豁平昔時意。今吾處之不易。貧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捐其本?爾曹其存之!」
初桓南郡、楊廣共說殷荊州,宜奪殷覬南蠻以自樹。覬亦即曉其旨,嘗因行散,率爾去下舍,便不復還。內外無預知者,意色蕭然,遠同斗生之無慍。時論以此多之。王僕射在江州,為殷、桓所逐,奔竄豫章,存亡未測。王綏在都,既憂戚在貌,居處飲食,每事有降。時人謂為試守孝子。
桓南郡。既破殷荊州,收殷將佐十許人,咨議羅企生亦在焉。桓素待企生厚,將有所戮,先遣人語雲:「若謝我,當釋罪。」企生答曰:「為殷荊州吏,今荊州奔亡,存亡未判,我何顏謝桓公?」既出市,桓又遣人問欲何言?答曰:「昔晉文王殺嵇康,而嵇紹為晉忠臣。從公乞一弟以養老母。」桓亦如言宥之。桓先曾以一羔裘與企生母胡,胡時在豫章,企生問至,即日焚裘。
王恭從會稽還,王大看之。見其坐六尺簟,因語恭:「卿東來,故應有此物,可以一領及我。」恭無言。大去後,即舉所坐者送之。既無余席,便坐薦上。後大聞之甚驚,曰:「吾本謂卿多,故求耳。」對曰:「丈人不悉恭,恭作人無長物。」
吳郡陳遺,家至孝,母好食鐺底焦飯。遺作郡主簿,恆裝一囊,每煮食,輒貯錄焦飯,歸以遺母。後值孫恩賊出吳郡,袁府君即日便征,遺已聚斂得數斗焦飯,未展歸家,遂帶以從軍。戰於滬瀆,敗。軍人潰散,逃走山澤,皆多飢死,遺獨以焦飯得活。時人以為純孝之報也。孔僕射為孝武侍中,豫蒙眷接烈宗山陵。孔時為太常,形素羸瘦,著重服,竟日涕泗流漣,見者以為真孝子。
吳道助、附子兄弟,居在丹陽郡。後遭母童夫人艱,朝夕哭臨。及思至,賓客吊省,號踴哀絕,路人為之落淚。韓康伯時為丹陽尹,母殷在郡,每聞二吳之哭,輒為凄惻。語康伯曰:「汝若為選官,當好料理此人。」康伯亦甚相知。韓後果為吏部尚書。大吳不免哀制,小吳遂大貴達。

(10)德行文言文翻譯擴展閱讀
寫作背景:
《世說新語》是我國魏晉南北朝時期「志人小說」的代表作,由南朝宋劉義慶(403~444年)編撰。他是宋武帝劉裕的侄子,被封為臨川王。他「為性簡素,寡嗜欲,愛好文義。……招集文學之士,近遠必至」。從這部書的內容來看,全書沒有一個統一的思想,既有儒家思想,又有老莊思想和佛家思想,可能是出自多人之手,劉義慶招集的文學之士很可能參加了它的編撰。
其內容主要是記載東漢後期到晉宋間一些名士的言行與軼事。書中所載均屬歷史上實有的人物,但他們的言論或故事則有一部分出於傳聞,不盡符合史實。此書中相當多的篇幅系雜采眾書而成。
主要記敘了士人的生活和思想及統治階級的情況,反映了魏晉時期文人的思想言行,上層社會的生活面貌,記載頗為豐富真實,這樣的描寫有助於讀者了解當時士人所處的時代狀況及政治社會環境,更讓我們明確的看到了所謂「魏晉清談」的風貌。
主要記敘了東漢末年至南北朝時期士大夫的生活。 此外,《世說新語》善用作對比、比喻、誇張與描繪的文學技巧,不僅使它保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佳言名句,更為全書增添了無限光彩。 如今,《世說新語》除了有文學欣賞的價值外,人物事跡,文學典故、等也多為後世作者所取材引用,對後來筆記影響尤其之大。
